第三章 互相监视 4(1/2)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检查了正门和后门是否已经锁好,却在走廊上听到了茎泽和王寺的争执。为了看到神服的房间门口,我们刚把餐厅的双开门彻底敞开了,所以他们的声音才一直传到了走廊。
我跟狮狮田对视一眼,回到餐厅,缩成一团的纯马上跑了过来。
“大哥哥们在吵架!”
朱鹭野在稍远的座位上旁观,见我们走进来就一脸厌烦地朝茎泽努了努嘴。
“他好像很不服气女朋友被带走,一直嚷着她被冤枉了,还朝王寺先生和那个小孩儿发火。”
“还包括纯君吗?”
“搞什么啊。”
狮狮田也是无奈多于生气。
结果茎泽一脸亢奋地摇起了头。
“才不是发火!”
多亏十色同意待在房间里,我们才把这件事翻了篇,现在又要炒冷饭了吗?我沮丧地偷瞥了一眼狮狮田,发现他也苦着脸,面露疲色。
“我们都要在这儿一直待到明天,有的是时间,不如冷静下来好好说话吧。”
所有人都坐了下来,狮狮田问了句“怎么回事”,朱鹭野说出了引起争吵的原因。
“他说,被撒在先见大人房间门口的红花,是‘恐吓人’为了嫁祸十色而弄的东西。”
“嫁祸?”
我反问一句,茎泽大声说:“没错!”
“刚才狮狮田先生说前辈是为了炫耀预言能力撒下了红花,并画出那张画来对吧?”
“因为我不相信预言能力。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那不对。如果不是先撒花后画画,而是有人看了前辈的画,模仿上面的场景撒了花呢?”
“哈?为啥要做那种事?”朱鹭野不屑一顾地说。
“都说了!”见我们反应平平,茎泽急躁地提高了音量。
“‘恐吓人’在晚饭时发现前辈开始描绘毒杀现场,那人见自己的罪行被彻底看透,肯定是吃了一惊。可是仔细一看,先见大人房间里的并不是白花,而是红花。于是‘恐吓人’突然有了灵感。‘既然如此,不如按照她画的那样,在现场附近撒上红花吧。那样一来,情况就会变成只有她提前知道了现场的光景,嫌疑就会转向她。’”
按照茎泽的说法,“恐吓人”先看了十色的画,然后才撒了那些花。可是十色画画时,几乎所有人都围在她旁边,应该没有抽身出去撒花的机会。那么,什么人不在那里呢?
王寺很不高兴地插嘴道:
“我在房间里睡过头了,连餐厅都没去。怎么可能看到她的画。”
“不对。”茎泽闻言立刻站起来,跑到了餐厅门口,“我和前辈在离门口最近的座位,背对门口坐下的。你瞧,这扇门关不紧,会留一条缝儿。”
这正是我昨天偷看到“木桥起火”那幅画的情况。确实,要看到画并不需要走进餐厅,在走廊上就能看。茎泽又进一步紧逼道:
“王寺先生,其实你当时来到门外了吧,然后隔着门缝看到了前辈面前的画。于是你没有进餐厅,而是去撒花了。”
“别胡说!”王寺瞪着茎泽说。
“原来如此,难怪纯也被当成嫌疑人了。”狮狮田咕哝道,“因为这小子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在经过时看到那幅画并非不可能。”
纯好像一直心不在焉地听着大人们说话,听到“画”这个字就抬起了头。
“我看到画了。好厉害,那个姐姐画画特别快!”
唉……狮狮田长叹一声。这个小学低年级的少年似乎并不理解他刚才的证词有多么严重。孩子,多读读推理小说吧。
茎泽好像被打乱了节奏,但很快振作起来把我们都看了一遍。
“也就是说,王寺先生和纯君都有机会看到前辈的画,然后去撒花。”
“可是这不奇怪吗?为什么‘恐吓人’要在走廊上撒花?如果要忠实再现画的内容,应该到室内撒啊。”
“因为‘恐吓人’也不知道先见大人什么时候会喝下茶杯里的毒药。她可能还活着,所以不能进去啊。”
茎泽马上回答了朱鹭野的疑问。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个不识大体、说话不经大脑的性格,没想到如此能言善辩。
但即使这样,也不能放过那个被忽略的重点。我指了出来。
“王寺先生和纯君都没有机会下毒。”
先见本人已经证实,进入先见房间的只有我、比留子同学和十色,再有就是神服。但是茎泽依旧不依不饶。
“如果先见大人在说谎呢?”
“你说先见大人会包庇试图杀了自己的‘恐吓人’?搞什么啊。”
朱鹭野似乎一点都不相信。
“并非不可能啊。假设纯君走进先见大人的房间下了毒。先见大人喝下毒药,意识到他就是凶手,又不忍心告发他这个小孩子,就隐瞒了他到过房间的事实。”
纯好像意识到自己受到了毫无根据的怀疑,攥着父亲的衬衫大声说:
“我只是去上厕所了,没有干坏事!”
狮狮田摇摇头,似乎觉得这一切很愚蠢。
“你的说法完全建立在相信十色君预言能力的前提下,简直胡闹。”
“你的说法不也是建立在前辈是假货这个前提下的胡说八道吗?”
处在餐厅剑拔弩张的空气中,我得到了新的教训。
恐怕很多推理粉丝,尤其是封闭空间爱好者一定都有过这样的不满。
“凶手明明就在这些人中间,那干吗还要各回各房,直接互相监视一晚上不就好了。你们都是笨蛋吗?”
现在,我作为当事人可以这样说。互相监视根本没用。现在连三十分钟都没过,情况已经变成这样了。互相猜忌的集体行动时刻都在酝酿着不满,会让人感到压力山大。早知道会这样,倒不如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更轻松。这种想法真是太值得理解了。
不过这种猜忌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茎泽沮丧地坐了下来。他意识到,无论自己再怎么争论,也改变不了十色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现状。
我感觉争论已经进了死胡同,狮狮田却开口道:
“剑崎君,你听了这么久,有什么发现吗?”
“我吗?”比留子同学瞪大了眼睛。
“就算不知道真相,还是要理解事件要点。与其让我或茎泽君来分析,不如第三方更让人信服吧。你把这当成侦探游戏就好了。”
确实,让比留子同学来说,应该不会有刺激到什么人的发言。
“那么……首先请让我以十色同学的预言能力真实存在为前提进行分析。”
比留子同学说了起来。
“我注意到的是,先见女士门前撒的花,都是从后院摘来的红色欧石楠。可以肯定,那些花是先见女士和神服女士以外的某个人在看了十色同学的画之后撒上去的。”
除了先见和神服?
这个断定是否有点跳跃了?狮狮田好像也有同感,要求比留子同学说出依据。于是她开始仔细地说明。
“请各位回忆一下。一楼走廊两端各有一个花台,分别装饰着白色和黄色的欧石楠。可是凶手并没有选择白色或黄色,而是专门到后院去摘了红色欧石楠撒在走廊上。”
听了比留子同学的话,大家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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