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为关绪而穿的婚纱(1/2)
蒋轻棠被关绪三个字说的一愣,呆滞道:“试……婚纱……做什么?”
“还能有什么?”开车的助理笑着搭腔,“当然是……”
被关绪喝止住:“开你的车,少废话。”
助理不明白这话有什么不能对蒋轻棠说的,可看关绪眼中的严肃,不敢多话,目视前方专心开车,被关绪打断的话再没说出来。
蒋轻棠更觉奇怪,又问:“试……什么……婚纱?”
“还能有什么婚纱?当然是结婚的婚纱。”关绪打趣似的笑了,“你们蒋家收了罗家的聘礼,要把你嫁给罗秒,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蒋轻棠一听,登时脸刷白。
是了,今天见了关姐姐,喜不自胜,她竟然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蒋轻棠和罗秒结婚的事是早就定下的,板上钉钉,三月份的时候蒋若彬就对她说过这件事,只是因为开春之时蒋轻棠身体不大好,一个月生了两次病,她和罗秒结婚的事才拖延到现在,后来她病好后蒋若彬和蒋老爷子都不再提了,蒋轻棠也自欺欺人,期望这件事能永远都不被提及。
幻想得久了,哪知道其他人都在紧锣密鼓地为这事做准备,甚至连关姐姐都不辞辛劳地接下了带她去试婚纱的任务,只有蒋轻棠自己骗自己,骗到最后信以为真,以为她和罗秒的婚事就这么告吹了。
关绪的这句故意的玩笑,抽干了蒋轻棠的所有希望,后半程路途中,她呆坐在车里,埋着头,目光定在自己的指尖上,再没说一句话。
蒋轻棠这种好似浑然被抽干生命的状态让关绪既心疼,又在心底气闷,叹她那么不愿意嫁给罗秒,怎么当初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自己,难道她关绪连一个罗秒也比不上么?况且关绪也不是真的想和她有婚姻之实,不过帮她脱离牢笼而已,可这个向来温顺的小孩儿,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蒋轻棠努力为自己营造起来的希望的假象消失了,一个人愣神,关绪也不再说话,车内刚才还很欢快的气氛转眼变得沉闷压抑,开车的钟晴不知道关绪和蒋轻棠之间的事,只奇怪怎么好好的说两句话就变成这样了?又看自家老板一脸沉郁的表情,也不敢再问,只一脚油门,一路飞驰把车子开到了目的地。
“到了,下车吧。”关绪对蒋轻棠说。
蒋轻棠咬咬牙,掐着自己的手指,坐在车里不动。
关绪又道:“下车。”顺便给钟晴使了个眼色。
钟晴心领神会地提前下车来帮蒋轻棠拉开车门,也笑着劝说:“蒋小姐,下车吧,我跟您保证不是坏事,我们关总的为人您难道不清楚么?她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蒋轻棠忐忑地抬起眼睛,看了看关绪。
关绪脸上的表情不多,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越这样淡淡的,蒋轻棠就越觉得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心一横,赴死般的跨出来。
关绪笑了,也下了车,拍拍她的胳膊,轻松地说:“进去吧。”
三人一道进了店。
关绪带蒋轻棠来的不是婚纱店,而是一家私人订制的裁缝铺子,一个不起眼的门店,连招牌都没有,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店内面积很大,各种款式的服装整齐陈列,倒像个服装博物馆似的。
她们刚一进门,就有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伙计,看样子这个中年西装男子就是这家店里的老板。
“关总,蒋小姐,欢迎欢迎。”西装男满脸堆笑地招呼她们,神态近乎谄媚。
蒋轻棠对他的态度有点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偷偷拽住了关绪的袖口,往她身后闪躲。
“没事。”关绪拍拍她的手背,笑着低声安慰她,又对西装男道:“周老板,安排好了么?”
“关总放心,我早就准备妥了,今天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接待,就等着蒋小姐来试衣服呢。”被唤作周老板的西装男带着她们进了里间,又鞠了个躬,说:“关总,蒋小姐,婚纱已经按照要求改好了,就在这里,请蒋小姐试试看有哪里不合身的,我们再改,关总,那我就先出去了。”
关绪点头,周老板带着伙计出了试衣间,钟晴也识相地跟着一块出去,偌大的试衣间只剩关绪和蒋轻棠两个人。
试衣间很大,她们正对着的一整面墙都是镜子,墙的左侧是个立体衣柜,此时只挂了一件雪白婚纱,一眼看去是很简洁的款式,没有太多夸张花哨的珠光宝气,可仔细看细节处,都是重工刺绣,做工考究,一看就价值不菲,蒋轻棠却连一眼都不愿多看。
这身简洁又奢华的婚纱,上面的每一根丝线都像利箭一般,刺痛她的双眼。
那面镜子,使得原本就大的试衣间显得更为空旷,让蒋轻棠心惊胆寒。
“换上。”关绪对蒋轻棠说。
蒋轻棠咬着唇,不动。
关绪笑了,施施然走到蒋轻棠身后,与蒋轻棠在镜中对视,她的眼眸中笑意嫣然,说出的话却是冰冷的威胁:“你不愿换也行,大不了我帮你换。”
蒋轻棠心中抖了一下,万般不情愿地抱着那身婚纱进换衣间。
她在换衣间内逗留的时间有点长,直到关绪催促,她才磨磨蹭蹭地出来,身上穿的已经是关绪准备好的婚纱了。
裁剪得非常合身,就像为蒋轻棠量身定制的一样,上身的抹胸设计把蒋轻棠的腰身包裹得婉转纤细,垂感十足的裙摆顺势洒落下来,刚好遮住了她的脚面,她的长发垂落在肩头,与婚纱黑白相应,碰撞出惊心动魄的美感,漂亮得让关绪呼吸一滞。
蒋轻棠却不觉得美。
她看着镜中人,只觉得悲切。
镜中的婚纱如此纯白无瑕,应该属于世上最美好的爱情,蒋轻棠配不上,她注定无法嫁给爱情,即使喜欢的人近在眼前,她也不敢对她说。
这婚纱多漂亮啊,蒋轻棠希望自己为关姐姐而穿。
可惜不是的。
蒋轻棠知道自己会穿着这身婚纱,去牵一个恶心的男人的手。
关绪着迷地走上前,抬手,情不自禁地抚摸她瀑布似的乌黑长发,“真漂亮。”她喃喃地说。
蒋轻棠指尖发抖,眼中氤氲着一层雾气,她看向镜中,自己和关姐姐挨得这么近,姿态亲昵,宛如一对亲密的恋人,今天试了婚纱,明天就会结婚,许下一辈子不离不弃的诺言。
哪怕只有这一秒钟,就算是蒋轻棠的痴心妄想也好。
“你喜欢么?”关绪问她。
蒋轻棠点头,痴痴地说:“喜欢。”
关绪的笑在唇边绽开,她量了一下蒋轻棠的腰,皱眉,“可惜有点大了。”
这身婚纱是关绪按着记忆中蒋轻棠的尺寸定制的,但蒋轻棠这段时间又瘦了不少,于是就显得有点大。
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关绪肯定会要求裁缝师傅重新修改,可惜现在时间紧迫,已经没有修改的余地了。
“算了,就这样吧。”
以后再补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
试完婚纱后,蒋轻棠木然地跟着关绪坐回车里。
关绪让助理开车。
蒋轻棠以为关绪会把自己送回蒋家,可是车子却进了一个蒋轻棠从未到过的别墅区,停在了其中一幢别墅的车库中。
直到下车后蒋轻棠才惊觉,问关绪这里是哪里。
关绪笑着说:“我家。”
蒋轻棠瞳孔一缩,“你……你家?”
“对,你这段时间都住在我家,我已经跟蒋家说过了。怎么,你不愿意?”
“愿……愿意……”
能多跟关姐姐在一起一天就算一天吧,蒋轻棠怆然地想,木然被关绪牵回家中。
关绪的爷爷早就再等她们回来,等关绪领着蒋轻棠一进门,关爷爷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小绪回来啦?这就是小棠吧?不错,不错。”关爷爷看着蒋轻棠,眼中充满着慈祥的暖意,“小棠啊,以后这儿就是自己家,缺什么少什么,或者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只管跟爷爷说,还有小绪她要是敢欺负你,你也跟爷爷说,爷爷替你收拾她!”
关绪笑着假意诉冤:“爷爷,小棠才刚进门你就知道我欺负她了?莫非你有千里眼不成?”
“你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么?”关爷爷凶巴巴地瞪关绪,“哼,小棠一看就是乖孩子,你欺负她一个试试?”
关绪举起双手笑起来,“爷爷您都这么说了,我可不敢,不信您问小棠,我几时欺负过她?”
关爷爷是个随和又乐观的老头儿,一看就是非常疼爱晚辈的老人家,刚一见面就对蒋轻棠袭来的热情关心也并不惹人反感,反而让蒋轻棠眼眶热热的想哭。
蒋轻棠从小失去了父母,虽然有哥哥有爷爷,可他们都很讨厌她,她从小就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关爷爷这种好像对自家亲孙女一样的护犊子语气,让蒋轻棠的心都热了起来,使劲对他鞠了一躬,带着鼻音说:“关爷爷好。”
“都这会儿了还叫什么关爷爷?你和小绪一样,管我叫爷爷就行了,以后你就是爷爷的亲孙女,放心,爷爷向着你!”关爷爷爽朗地大笑,爱怜地拍拍蒋轻棠的肩膀。
蒋轻棠小声改口:“爷爷好。”
“这就对了!”关爷爷笑声硬朗,招呼关绪和蒋轻棠进屋吃晚饭。
饭桌上的气氛也非常融洽,关爷爷为了欢迎蒋轻棠,特意让保姆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关爷爷家吃饭与蒋家不同,在蒋家,吃饭也是大长桌,大家各坐一方,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是关爷爷家里,餐桌就是一张圆桌,不大,三个人吃饭坐得很近,也没有什么吃饭不能说话的规矩,甚至关爷爷还带头讲笑话逗关绪和蒋轻棠开心。
关爷爷是个非常有趣的老人家,讲的笑话诙谐有趣,蒋轻棠听了,忍俊不禁,又怕失礼,只好低头偷偷抿嘴笑,笑着笑着,眼睛就湿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融洽温馨的家庭氛围了,只遥远地记得当年父母健在时,一家四口也有这样和乐融融的时候。
蒋轻棠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
关爷爷看在眼里,只当不知道,又笑着给蒋轻棠夹菜,“小棠别客气,这里就是自己家,爷爷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让保姆随便弄的,只听小绪说你喜欢清淡一点的口味,来尝尝这个清蒸鲈鱼,看喜不喜欢吃。”
“谢谢……爷爷。”蒋轻棠也冲关爷爷笑了笑。
蒋轻棠长得好,模样又乖,笑起来让人心疼,关爷爷又使劲往她碗里夹了好多菜,一个劲让她多吃,直到她的碗堆成了小山,才被关绪劝阻住了。
“爷爷您悠着点,小棠饭量小,您一下子夹这么多菜她吃的完么?”
关爷爷吹胡子瞪眼,“吃不完不还有你么?你帮着她一块吃,多吃,这一桌子菜全吃完了爷爷才高兴呢。”
关绪无奈地皱眉,“爷爷,合着你把我当饭桶了啊?”又转头看向蒋轻棠,“小棠你说说,难道我像个饭桶么?”
故意做出来的夸张叹息的表情,让蒋轻棠也不禁笑出声来,“不……像。”
哪有这么好看的饭桶。
关绪得意地回头看关爷爷,“爷爷你听到了吧?”
“哼!”关爷爷老小孩似的生了会儿气,又大笑起来。
被爷孙俩这么一唱一和地闹了一番,蒋轻棠也逐渐放开了拘束,这一顿饭竟吃得比在蒋家的时候多一倍,最后还是关绪制止了她,拿走她手中的筷子不让她再吃,怕她晚上积了食,胃里难受。
吃过晚饭,关爷爷又拉着蒋轻棠聊了一会儿,问她今年多大,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爱好,问的都是蒋轻棠自己的事,刻意避开了蒋轻棠的家庭和身世,避免让蒋轻棠为难。
蒋轻棠说自己喜欢看书,关爷爷大喜,两人一路从诗经楚辞聊到了古代野史,蒋轻棠竟然都能接的上来,就是说话语速慢了点,也不流利,蒋轻棠还担心关爷爷会介意,其实关爷爷只觉得遇到了忘年知己,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介意这些。
蒋轻棠也很高兴,她肚子里的那些奇闻异事,十几年都无人分享,终于遇到了同道中人,小脸都兴奋得红扑扑的。
关绪端着杯茶坐在这一老一小身边默默地听,也不打断,只温柔地注视着蒋轻棠,眼里盈满了笑意。
酒逢知己千杯少,蒋轻棠和关爷爷聊得意犹未尽,最后还是关绪提醒他们已经十点多了,该睡觉了,又把关爷爷劝回房睡觉,自己才领着蒋轻棠也上了楼,回了卧室。
“小棠!爷爷下次再找你聊啊!”临关门前还听到关爷爷喊的这一句,跟小孩子似的,简直就是个老顽童。
连蒋轻棠也忍不住笑了。
“爷爷他就那样,老头儿平时没人说话,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就使劲说,你别介意。”
蒋轻棠笑着摇头,轻声说:“爷爷……很好。”
“那倒是。”关绪也翘起嘴角。
她又说:“家里空房不够,今晚你就睡我的房间吧。”
听起来随意的一句话,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蒋轻棠心中一震,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她:“什么?”
小脸上写满了震惊。
“你今晚睡我房间。”关绪说完也不理她,自个儿先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留蒋轻棠一个人站在房里消化这个让人猝不及防的消息。
今晚睡关姐姐的房间。
睡关姐姐的床。
和关姐姐一起睡。
蒋轻棠的念头转了几个弯,垂下眼,手攥在胸前,脸上浮起了一丝薄晕。
她别别扭扭地想,在关姐姐的家里,在关姐姐的卧室里过夜,这意义又是不同的。
明知自己和关姐姐绝无可能,每当和她的关系更近一步时,蒋轻棠的心中又忍不住生出一点幻想,越想越欢喜,连嘴角什么时候弯了起来都不知道,只捂着胸口那颗跳动不安的心脏,完全没发觉自己脸上挂着的傻里傻气的笑容。
关绪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蒋轻棠像个雕像一样站在原地,也不知想些什么,一动不动地出神,笑容傻乎乎的,脸蛋也红扑扑的。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波光,在灯光底下看起来那样乖。
关绪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不知怎么的,心头一软,脸上也晕开一层浅笑,放轻脚步走到蒋轻棠的身后去,弯下腰,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你怎么老爱出神?”
语调中含着无限的宠溺,以及一点故意的小小促狭,混着她脖子里刚洗完澡的湿气,钻入蒋轻棠的耳中,吓得蒋轻棠脸一热,吸气声都憋住了。
关绪眼睫微弯,笑吟吟又道:“小棠,你出神时,在想谁?”
蒋轻棠余光往后一瞟,脸烫得更厉害,后颈也红了大片。
这一片白里透红的肌肤极漂亮,关绪漆黑的眸子盯着,眼中晦暗不明,须臾,她舌尖抵着上颚,轻轻地哽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音。
沙哑的,其中混含着一些压抑的情绪,声音非常低,只因离蒋轻棠很近,所以毫无阻隔地在蒋轻棠心上撞了一下。
蒋轻棠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关绪不动声色地吞咽了一下,三分玩笑地说:“小棠,叫声关姐姐来听。”
“……关姐姐。”蒋轻棠迟疑了半秒钟,红着脸,细声喊她。
“再叫一遍。”
“关姐姐。”
“再叫。”
“关姐姐。”
“……”
关绪不知疲倦地让蒋轻棠这样叫了十来遍。
蒋轻棠的声音小小的、乖乖的、怯怯的,叫到后来也带上了一点不满的鼻音,又轻又细,在关绪心头划过,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
房间里很静。
关绪瞳孔幽深地看了蒋轻棠一会儿,突然,一把把蒋轻棠扛了起来。
蒋轻棠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世界在她的眼中重新平衡时,她已经被关绪扛到了房间那头的沙发上,变成了头朝下趴在关绪大腿上的姿势。
蒋轻棠不知道即将到来的会是什么,可依旧乖顺地保持着这个趴着的姿势,静静等待关绪的下一步动作。
关绪的目光在蒋轻棠白玉似的的侧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把视线移到她的后腰,然后抬起右手,又重重落下。
啪。
她的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蒋轻棠后/臀上。
蒋轻棠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好疼。
可是她没有动,也没有呼喊出声,只咬紧了后槽牙,任关绪打。
啪。
蒋轻棠的臀上又挨了关绪一巴掌。
她依旧一声不吭。
关绪却感受到了她的身体抖了一下。
关绪的心里一疼,第三个巴掌怎么也不忍心打下去,只把蒋轻棠翻了个身,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捧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看。
看得蒋轻棠心里发慌。
“疼么?”关绪问。
蒋轻棠点头,“疼。”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
“嗯。”
关绪须臾一笑,“那你说说。”
“惩罚。”
关绪莞尔,小孩儿觉悟倒是挺高,又问:“为什么惩罚?”
“我犯了错。”
“什么错?”
“不该……不该……”
“不该怎样?”
“不该……骂……关姐姐……”
关绪:“……”
得,白揍了。
关绪轻轻抵住了蒋轻棠的额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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