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芭芭拉·克拉默出生在密苏里州的农场里,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爸妈不想要的孩子。母亲生她时已经39岁,另外两个女儿是20年前生的,那时她的婚姻虽不是一直幸福,可还有希望;但1939年,芭芭拉出生在还没有自来水的偏僻农场,带来的只有更多的劳动,更加无法逃离的惨淡、看不到尽头的日常生活。
母亲的阴沉让芭芭拉退缩,两个姐姐又都早早出嫁,过着比家里强不了多少的日子,芭芭拉的成长中很少有女性的影响。她没去欧塞奇郡的乡村学校上学——学校只有一间教室,六、七年级的学生坐在前排上课,低年级的坐在后排,能听多少是多少,而是留在农场里帮父亲干活,给花园锄草,喂鸡,还在小麦和玉米田里开过拖拉机。
农场离最近的沙莫伊镇七英里,芭芭拉的社交圈子就只有附近农场的几个朋友,大多数都是和她一起玩各种球类运动的年轻男孩,从他们身上,她以最自然、开放的方式了解了异性。她10岁的时候,看到认识的两个男孩站在谷仓里,手在身前动作着;其中一个叫她过去,她便走近些,看到两个人在抚摸下体。
虽然父亲在厨房边的电镀浴缸里泡澡时,使她见过了男性的裸体,但她还从没见过勃起的阳具,不过,她表现出了毫不畏惧的好奇心。大一点儿的那个男孩,当时13岁,问芭芭拉是否愿意摸一摸它,她摸了一下;他又说自己很想让芭芭拉来爱抚它,她也照做了,感受到它的抽动、看到乳白色的液体从自己的指间渗出,她感到的不是厌恶,更多是惊讶。
年纪小的男孩到高潮之后,年纪大的那个亲吻了她,她不觉得受到侮辱,反而觉得温暖、被人需要。这之后,她和大的那个男孩便经常在草棚里互相抚摸;但是,虽然他们从没讨论过,两人都感到了继续探索的危险,没有进行到下一步。
在克拉默家,性从来就没人提起。芭芭拉开始来月经时,母亲只是给了她几块白布,告诉她垫在内裤里,之后再把白布烧掉。那个地方农场的女人都会收集旧的床单和布头,留作此用,从不在杂货店里买高洁丝卫生巾,这么做的原因更多是出于羞怯,而不仅是为了省钱。
芭芭拉发现乡村的平凡农妇普遍不好看,直到她去沙莫伊上高中,才见到外貌漂亮的同性。她叫弗朗西丝,高高的个子,打扮入时,受男生欢迎,遭女生嫉妒,只有芭芭拉例外:她对自己在班里“假小子”的身份很满意,对女性美没有敌意。两个年轻女孩很快成了朋友,多半是因为她们有互补性:弗朗西丝优雅从容,芭芭拉强势大胆。芭芭拉可不会被男生吓住,他们胡闹说了什么话,她马上就能反驳,甚至连他们偷偷带进学校的波本酒,她也从瓶子里咂过滋味。两个姑娘形影不离,除了暑假,芭芭拉要做全职工作挣出自己的学费。
一年夏天,她在一家乡村杂货店打工,店前是加油站,后面是舞厅,除了给汽车加菲利普斯66牌汽油、卖日常用品,她还在后屋卖啤酒给农民和当地青年,有些人留着时兴的莫西干发型——两边的头发都剃光,只留中间一条头发。
第二年暑假,她想要离家更远些,就走了50英里来到杰斐逊城,住在一个同学姑妈开的出租房里,在伍尔沃思的冷饮柜台后工作。寂寞无聊的下午,就听听收音机里猫王唱的《心碎旅馆》打发时间。后来她在裤装工厂找了份薪水高点儿的工作,身边都是脾气暴躁的中年女裁缝。她整天摸着男装裤裆,上下拉着拉链,心里常常想着性。
她现在16岁了,最近才失去童贞,是和沙莫伊的一个学生,她觉得自己爱他。他比大多数人都聪明,他俩在他的旧车里做爱时,他总是很小心,会用安全套。他们的共同兴趣是厌恨农场生活,他还经常说想当商业航空公司的飞行员。她虽然想着要当空姐,但知道自己不够漂亮,也不够恭敬顺从,不过她还是去申请了几家航空公司,当然没有回应,她既不惊讶,也不失望。
即便还没有明确的人生规划,她也确切地知道,绝不要过从前看到的那种贫困、不幸、机械繁衍的农村生活。毕业之后,她回到杰斐逊城,在医院里做x光检测员,后来又和弗朗西丝搬到圣路易斯市,住在一间公寓里。弗朗西丝在保险公司当职员,芭芭拉则在纸箱厂商的财务部门工作,很快她就烦透了那里。女性雇员和男性雇员是分开的,芭芭拉的部门有15个闷闷不乐、撇着嘴的女人,一点儿幽默感和精神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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