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监禁125年(1/2)
我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这些高墙了,但我不得不面对现实,我又回到了怀亚特看守所的那间牢房。我将在这里再被关几天甚至几周,直到能够提出新的保释申请——第三次申请。
在看守所里,每个小时都漫长得没有尽头。我一直没有听到阿尔斯通的消息。斯坦告诉我,法务总监卡尔确实来过华盛顿,与美国司法部进行过谈判。他刚好是在我被捕的24小时后抵达的,他却丝毫不担心美国联邦调查局,这让我感到惊讶不已,因为这位科班出身的律师10多年来一直担任公司内的要职,他了解公司的所有部门。2004年,他成为电力部门的法务副主管,1年后被任命为诉讼主管,2011年再度晋升,领导集团的法律事务。他熟悉公司的所有商业“做法”,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阿尔斯通是怎样招募中间人,并且是如何付钱给他们的。为什么调查人员没有逮捕他?他们能从他身上了解到的一定比从我身上了解到的内容多。为什么他们单单瞄上了我?这在我看来非常难以理解。
我还是希望卡尔能趁着在美国谈判的机会到怀亚特看守所探望我,但是他没有给我任何消息,我也无法与公司其他领导取得联系。商业界和工业界人士可不是天真的3岁小孩。我虽然清楚这一点,但是仍然感到深深的厌恶。转眼之间,我就成了公司里的害群之马。进入看守所以后,再也没有人与我来往,我就像是一个鼠疫患者,人们唯恐避之不及。从普通同事到领导层,我与他们朝夕相处20年,此刻能否给我一些同情?但是,埋怨他人又有何用?眼下还有很多更要紧的事。
这个星期,斯坦和莉兹再一次来看我。我们一起在我的美国朋友以及和我有工作往来的美国人中间,寻找愿意抵押房产帮我离开看守所的人。
“按照您提供给我的建议,”斯坦向我报告说,“我问过美国阿尔斯通锅炉部门主管库兰,也恳求过销售部门副总裁伊莱亚斯·戈登,但他俩都回绝了。他们给我的回答完全相同:为了取悦本案负责有条件释放的法官,您应该向阿尔斯通寻求帮助,而不是他们。”
“平心而论,我理解他们,”我向斯坦表明观点,“就算是我自己,也不一定会承担这样的风险。”
“您在美国有亲朋好友吗?”
“很少。我们已经离开美国7年了,在当地没有家人。虽然我和几个人还保持着联系,但是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不过,克拉拉和很多人都保持来往,而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她的一位挚友——琳达。我们等待着包括琳达在内的各方面的回复。另外,如果我们提议将我们在法国的房产作为担保呢?”
“不行,法官会驳回的,过去美国司法部就曾因为查封贵国境内的财产吃尽了苦头。”
我感觉自己仿佛又继续坠向一条深不见底、内壁光滑的隧道里,没有什么能把我接住。我隐隐约约想到一种解决方案,这种方案却随即消失不见。我早就知道斯坦会告诉我什么,只是他的说法太过直白。
“眼下您暂且留在看守所里,”他说道,“今天早上,我们在律所收到了关于您上诉日期的首份提议,日期是2013年6月26日,也就是两个月之后。”
我依然试图在那条隧道的墙壁上找到一处把手:
“但如果阿尔斯通把我的案件纳入和美国司法部的协议之中,那么形势就会有所改变,对不对?”
“我担心很可能并不会改变,”斯坦反驳我说,“这是两起不同的诉讼。美国司法部可以起诉一名法人,也可以和它达成协议,但是这并不妨碍司法部对您个人提起诉讼。”
“我明白。但无论如何,他们依然有可能把我的案子纳入协议当中。”
“理论上来讲可以。但是一旦您被收监,这样做的困难就会更大,眼下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相信阿尔斯通不会这样做,因为他们的律师会忙于说服对手,使应付罚款数额降到最低,尤其是要保护尚未被起诉的其他管理人员。”
“那我呢,我能和他们谈条件吗?”
“能,您可以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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