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2)
檐下整整齐齐站着一排人,都穿大红绣金的曳撒,老远的,恭恭敬敬地喊:“老祖宗回来啦!”
雪地里走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两边一对小火者(1)扶着,走到近前,檐下那班人要跪,老人伸出一只褐点斑斑的手,粗指节,手掌很宽,微摆了摆:“免啦,”一把喑哑的老嗓子,颤抖着,“天怪冷的。”
“万岁爷歇了吗?”领头的红曳撒从小火者手里接过他,小心翼翼往屋里扶。
“歇了,”老人要迈步,忽然在门槛前停住,眨了眨昏花的老眼,往众人身后看,“那是……”
大伙顺着他的视线转头,是个捧绸伞的孩子,十一二岁,薄衣裳,冻得瑟瑟发抖。
“新进宫的?”老人问。
“老祖宗好眼力,今儿下午刚从外头领进来,咱挑的最好的。”
老人朝那孩子招招手:“是高丽人?”
“确实是朝鲜贡来的,老祖宗这是凤眼回春了!”
红曳撒们争着谄媚,左一个“精神矍铄”,右一个“老当益壮”,孩子走近来,似乎还没受过教,抬着头,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老人看着看着,像是入了迷,竟用枯手在那稚嫩的脸蛋上轻拂了一把,问他:“姓啥?”
孩子会说汉话,声音轻软:“姓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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