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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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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爸爸走了。”赵国刚从房间里出来,满身烟味。

遥远递给他一个文件夹,说:“还有这个,你忘在家里的。”

赵国刚接过文件夹,看也不看,收进包里,想了想,又拿出来,说:“你打个电话给林叔叔,让他晚上过来一趟,顺便带到我公司去。”

遥远无所谓地把文件夹拿进房间里,他知道赵国刚怕这玩意被舒妍翻到,先送去公司最稳妥,也知道父亲的意思是,该给你的还是会给你,别声张。

“别乱动我房间。”赵国刚笑了笑,手指戳遥远的头,说:“爸要回来常住的,过几天就回来了。”

遥远嗯了声,赵国刚站在门口,缓缓出了口气,说:“舒妍。”

舒妍起身,朝遥远勉强笑了笑,说:“小远,你空了就到我家里来,地址都给你哥哥了,暑假别老呆在家里。”

小远淡淡道:“好的,我们过几天就走了,不去欢乐谷了,回来再聚聚吧。”

赵国刚打开门,走了出去,似乎想说点什么,四人穿过走廊,把赵国刚与舒妍送到电梯口,遥远忽然开口道:“阿姨。”

舒妍笑了笑,遥远说:“有几件事我想提醒你。”

赵国刚微微蹙眉,遥远那话明显是找茬的前兆,正要出言缓和时遥远又道:“第一:我爸他平时睡不沉,又一个人睡惯了,半夜容易醒,晚上声音得小点。”

舒妍会心一笑,答道:“知道了。”

遥远又道:“第二:早上起来别让他空腹喝茶。第三,晚上他总是很晚回家,记得提醒他吃点宵夜,他经常喝酒,吐空了以后饿着睡觉对胃不好。”

舒妍笑道:“他以后不会太晚回家了。”

遥远扬眉看她,许久后答道:“哦。”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谭睿康按着开门键,赵国刚缓缓出了口长气,转身看着儿子,左手微微抬了起来,但遥远没有给他抱自己的机会,笑着说:“爸,祝你幸福,有空回来。”

电梯门关上,赵国刚从此卸下了身为父亲的重担,离开了遥远的家。

当天下午,谭睿康说:“小远,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遥远趴在餐桌上,只觉得做什么都没劲,他说:“随便。”

谭睿康在桌上摊开一张存折,三张卡,现在家里只有他们俩了。收支,生活等等都要谈了。

遥远对钱从来就没什么计划,要不是赵国刚走了,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计划,赚多少花多少。然而现在不管也不行了,只得打起精神,挨张看这些存钱的玩意。

“怎么有这么多?”

谭睿康拿起一张卡,说:“姑丈说这张卡里的钱,是姑姑还在的时候就存着给你念大学和出国的。姑姑存了五年,去世后姑丈照她说的,每个月都朝里面存几百到一千块,说是你的教育基金。现在转到你名下了,这张卡是你的名字。”

遥远依稀想起赵国刚提过这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念书就宽裕多了。

谭睿康问:“你能合理支配么?”

“算了。”遥远无聊地说:“你帮我管吧。”

谭睿康道:“那我先帮你收着?”

遥远嗯了声,存折是谭睿康的父母留给他的两万块钱,还有两张卡,都是赵国刚给的,谭睿康说:“这两张都是姑丈的名字开的,里面分别是咱们的学费和生活费。每个账户里有六万块钱,两万学费,四万生活费。”

遥远说:“这两张都别动。”

“嗯,我觉得也动不到。”谭睿康说:“我刚才就想还给姑丈,但他不收。”

遥远:“也先别还他,以后再说吧。”

十二万还是不小的一笔钱,如果还给了赵国刚,说不定会被舒妍要去保管。

“这张是我以前省下来的。”谭睿康十分郁闷,遥远正在苦恼钱不够,谭睿康却在苦恼钱太多,说:“我也要还给姑丈的,他不肯收,哎……”

遥远问道:“有多少?”

谭睿康说:“从和你一起生活开始,上学的时候每个月攒下来一千六,一年九个月……”

遥远不禁动容,说:“也有好几万了。”

谭睿康说:“嗯,四万多。这笔钱要怎么办?”

遥远对照自己的生活费,赫然发现自己居然花了这么多钱!以后没个一百万都别说什么报答赵国刚的事了。

遥远说:“花吧,哎,不花白不花,省下来也是给他小儿子花,省什么?”

谭睿康乐不可支,说:“那……”

“钱都给你管着,你当家。”遥远说:“我要钱找你拿就行了。”

谭睿康说:“那好,你要钱就找我拿。这些我都帮你管着。”

遥远心念一动,说:“要么顺便拿点钱出来炒股票吧。”

谭睿康舔了圈嘴唇,静了很久,遥远知道谭睿康怕赔,遂道:“现在还不是好时机,再看看吧。”

谭睿康点了点头,两人开始了正式当家的日子。

第二天谭睿康去买了车票,两人又去买了新衣服,收拾得干净整齐,一起回老家给谭睿康的父母上坟烧纸,谭睿康还煞有介事地复印了两份录取通知书,准备去坟前烧给过世的爹娘看。

这一次回老家基本没有太多牵挂了,住几天也随意,遥远从小就向往自由,奈何被赵国刚管着,总是不自由,现在一能自己决定时反而显得没主意,想了半天,最后只得全部打包交给谭睿康决定。

回到县城的时候,遥远惊讶地发现这里变化很大,比三年前第一次来的时候繁荣了很多。网吧开起来了,餐厅也多了不少,从前的拖拉机少了,电动车也开始普及了。

“据说省里有政策。”谭睿康说:“在扶持家乡发展呢。”

他们回到老家的祖屋,村口处还堆了不少砖,遥远道:“这里也要建设了?”

谭睿康笑道:“这应该是别人自己家娶媳妇盖房子,来,你把这拿着。”

遥远:“?”

谭睿康打开门,取了根竹竿挂上鞭炮,遥远不禁咋舌。

砰!砰!噼里啪啦的巨响,家门前硝烟弥漫,登时惊动了邻居,纷纷出门来看。

“我们考上大学了!”谭睿康笑道:“回来放鞭炮。”

哗一下村子里轰动了,村里好几年没出过大学生了,邻居们纷纷上门道喜,谭睿康坚持不收红包,笑着说:“够的够的。我爸生前让我记得请酒,今天我和小远请大家喝酒。”

谭家的小孩和外甥考上大学,还是全国重点大学!消息传开以后遥远收了不少吃的,却坚持不收红包。当天谭睿康去办酒席,完成他父亲生前的遗愿,左邻右里都来了,请了三桌,席间唏嘘不胜,都在说当年的事。

翌日谭睿康又带着遥远上山去,笑吟吟地在父母的坟烧了通知书复印件,遥远还在一旁撺掇道:“你烧原件啊,有本事把原件也烧了嘛。”

谭睿康摇头晃脑地正好笑,这么大个人,神态还像个猴儿似的,斟酒烧香,拜了三拜。长长出了口气。

“爸,妈,小远的爸爸……”

“别告诉他们。”遥远制止了谭睿康,说:“待会害我爸睡觉都不得安生。”

谭睿康哈哈大笑,叹了口气,说:“谭家是你娘舅家,本来这事份内就是娘舅家管……哎,是哥哥没用,说不上话。”

遥远摸了摸跪在坟前的谭睿康的头,说:“这不是成年了么?娘舅家也只能管到十五六岁吧,别想了,走吧走吧。”

遥远知道谭睿康总因为这事有点自责,确实按照中国几乎所有地方的习俗,父亲续弦的时候,母亲的娘家都该有个男人出来说话,大家好商好量,把小孩的事给谈妥了。但谭家就谭睿康一个,唯一的堂舅也去世了,谭睿康寄人篱下,吃赵国刚的用赵国刚的,说不上话很正常。

事实上这也不是什么大矛盾,最后遥远用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自己解决了。

谭睿康借了个自行车,载着遥远,遥远张开双脚骑在车后座上,自行车轮的印迹弯来弯去,在乡间小路上绕成一个s。

“你行不行——!”遥远说。

谭睿康笑道:“可以可以,太久没骑车了,以前上学还带同学呢!你放心。”

遥远说:“去哪儿?”

谭睿康:“去我初中老师家,可以么?你怕生不想去的话,就找家网吧上网。哥聊聊天就出来接你。”

遥远道:“没关系,一起去吧。”

他们从山上下来,拐另外一条小路,去县城边上,谭睿康又说:“这山里听说还有狼呢。”

遥远说:“估计再过几年也没了吧。”

谭睿康点了点头,说:“我希望家乡能发展,建个度假村什么的,到时候咱们的房子和地可就值钱了。”

两人到谭睿康的初中班主任家报喜。班主任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教了谭睿康那一届三年,正是年轻时候,常常和半大小子们一起踢足球,感情也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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