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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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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说:“那么,你就是杰森·塔夫纳,麦克纳尔蒂千方百计想抓你却扑了个空,全世界所有数据中心里都没有你的档案,没有出生证明,没有学校就读记录,没有——”

“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杰森问。

“我看了麦克纳尔蒂的报告。”她语调欢快,“就放在费利克斯的办公室里,我很感兴趣。”

“那你为什么还问我是谁?”

艾丽斯说:“我只是好奇你自己是否知道。我原先只听了麦克纳尔蒂那一面的说辞,这次想亲耳听听你怎么说。警察的反方意见,他们通常这么说。”

“麦克纳尔蒂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杰森说。

“你这话不老实。”她简直是在审问他,那姿态和不久前她哥哥的姿态几乎一模一样。语调低缓,语气随意,似乎两人之间只是拉拉家常而已,但她的目光却紧紧盯住他的脸,丝毫不懈。她的肢体动作十分优雅,似乎边和他说话,边小跳了一会舞。独舞。妙人,美舞,他心想。同时,他发现她的身体居然开始兴奋。老天爷,他未来好几天可都不需要这个了。

“好吧,”他投降了,“我还知道更多。”

“比你告诉费利克斯的还多吗?”

他犹豫了。这一犹豫,自然也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想必是。”艾丽斯说。

他耸耸肩。已经不用再解释了。

“我问你啊,”艾丽斯轻快地说,“你想不想见识见识警察将军住什么地方?他的豪宅,他的十亿美元城堡。”

“你会带我到那儿去?”他不敢相信,“要是他发现的话——”他打住话头。这个女人会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他心里问。极度的险境。他的所有感官都意识到这一点,变得警觉起来。他感觉到身体里巧妙的运作,贯穿他的每一个细胞。他的身体知道,此时此刻,他必须十分小心。“你随便进出他家,不犯法吗?”他镇定下来,克服所有不对劲的紧张感。

“去他的。”艾丽斯说,“我和他住在一起。我们是双胞胎,我们关系可近了。乱伦那么近。”

杰森说:“我不想走进你和巴克曼先生一同设下的局。”

“费利克斯和我一起设的局?”她尖声大笑起来,“费利克斯和我,连一起合作画颗复活节彩蛋都不成。得了吧,我们这就飞去那儿。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可以看。中世纪木制象棋套装,英格兰骨瓷杯,美国国家造币公司早年印刷的精美邮票。你喜欢集邮吗?”

“不感兴趣。”他说。

“枪械呢?”

他犹豫了一下。“有点吧。”他想起自己那把枪,这已经是二十四小时之内他第二次想起那把枪了。

艾丽斯盯着他说:“你知道吗,作为小矮子,你看起来还真不赖。虽然你比我喜欢的类型要老一些……但老得不多。你是个六型,不是吗?”

他点点头。

“那么,”艾丽斯说,“你想去看看警察将军的城堡吗?”

杰森说:“好的。”反正不管什么时候,无论他去什么地方,他们总能找到他。袖口上有没有超微型发射器不是关键。

艾丽斯·巴克曼发动奎波引擎,涡轮高速运转起来。她踩下踏板,奎波横向打弯,与街道成九十度角。杰森意识到这是警用引擎,这种引擎的马力比民用的大两倍。

“有一件事,”在车流中穿梭时,艾丽斯说道,“我想让你好好记住。”她向他瞟了一眼,确保他在注意听。“绝对不要对我有任何侵犯举动,你敢有一点迹象,我就杀了你。”她拍了拍腰带,杰森看到了别在她腰间的警用手枪,枪管在清晨的日光下闪着蓝黑的光芒。

“完全明白,谨遵指示。”他感到很不舒服。本来他就不待见她这身皮衣和金属装饰。这些装束散发着浓厚的拜物主义精神,他历来感到厌恶。现在她又没理由地抛来这么一句盛气凌人的警告。她的性取向是什么?难道是女同志?她是女同志?

好像在回答他心里的问题似的,艾丽斯平静地说:“我所有的力比多,我的全部性欲,都被费利克斯耗尽了。”

“你的哥哥 ?”他忽然感到浑身发冷,恐惧到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我们乱伦有差不多五年了。”艾丽斯熟练地驾驶着奎波,在洛杉矶早晨拥堵的空中交通里穿梭,游刃有余,“我们有一个孩子,三岁大了。他住在佛罗里达的基韦斯特,由女管家和保姆照料。他叫巴尼。”

“你怎么会跟我说这个?”他感到完全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说这个?”

“喔,我对你可熟悉得很呢,杰森·塔夫纳。”艾丽斯说着,一加速,将奎波上升到更高一层航道。交通状况立刻好很多,他们开始驶离大洛杉矶。“我是你的超级粉丝。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看你的星期二晚间秀。我收集你的唱片。有一次,我还在旧金山圣弗朗西斯饭店的兰花厅听过你现场演唱。”她掠过一个微笑,“费利克斯和我,我们都爱收集……我的收集对象里,有一项就是杰森·塔夫纳的唱片。”她投过来的激动笑容越发灿烂,“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收集了九张。”

杰森的嗓音变得嘶哑,颤抖着说:“十张。我一共发行过十张密纹唱片。最后几张还收了现场节目音轨。”

“那我只差一张。”艾丽斯很高兴,“都在这儿。你转过身,在后座就能找到。”

他转过身,果然在后座上看到了自己最早期的唱片:《塔夫纳与忧郁,忧郁的蓝调》。“没错。”他伸手拿了过来,平放在膝盖上。

“那边还有一张,”艾丽斯说,“我最最喜欢的一张。”

他看见了,是《今晚与塔夫纳共赏良辰美景》,唱片包装的边缘都磨破了。“是啊,”他说,“这的确是我最棒的一张。”

“你也这么想?”艾丽斯把奎波降下来,在一处极其庞大的建筑物上方螺旋式下降,周围芳草成荫,绿树环绕。“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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