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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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次被“大众传媒理论”课老师高亢无比的音调吵醒的时候,我真的有点愤怒了。一直说教师是体谅关怀我们的园丁,却不让学生睡一个好觉是什么道理。
我摸出手机,看看还有十分钟下课,于是也就不再倒下。整理了一下头发,摸出镜子看了看脸上被压出的睡痕,然后准备下课不去吃饭直接回寝室窝着。
对于最近在减肥的我来说,午饭是恶魔,不能将之铲除,那至少一定要远离。
kitty前天堂而皇之挂出来的签名档深深地刺激了我,这个身高一米六九的女人非常不要脸地用sn签名档刺激了她整个联络簿里的人——“天哪!我竟然88斤了!”那个时候,我义愤填膺地关掉了sn。刚想转过头告诉南湘这个女人的卑劣做法,结果看见她在吃一个奶油面包,手边还有一杯蜂蜜。我看了看她如同林志玲一样纤细的胳膊和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唯一比较瘦的地方就是胸(……)。我用尽全力扔了一个枕头,砸向这个睡前吃奶油蛋糕喝蜂蜜糖水却死也胖不起来的女人。我愤怒地打开房间的门,去隔壁找唐宛如了。要知道,人类赖以生存的基本动力一直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几分钟后,我飞快地跑了回来死死抵住房间的门,丝毫不理会唐宛如在外面发疯一样的号叫:“林萧我要把你浸猪笼!”
我的内心得到了平衡,也就不管唐宛如的死活了。
但是我一觉醒来,手机上没有任何人的短信。这稍微有点不正常。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我的手机上应该满满的都是另外三个妖孽的短信,彼此相约午饭的场所,倾诉课堂上遇见的帅哥或者猥琐男,互相传黄色短信恶心对方或者一起商量着下午是否逃课。
但一直熬到了下课,我的手机依然没有什么动静。我收拾好课本,背着包离开教室。
走在路上的时候,简溪的电话来了,我非常甜蜜满脸桃红地接起了电话。
——南湘和唐宛如都曾对我接简溪电话的表情作过形容。南湘说:“每次接简溪电话的时候,你看起来就像是那个动画片里用泥巴捏成的巴巴爸爸或者巴巴妈妈……你能稍微挺拔一点么?你看起来就像一条裹满了泥巴扭来扭去的蝮蛇!”
而唐宛如因为没有南湘那种善于形容或者精通刻薄的天赋,所以她的版本比较直截了当:“别发骚了。”
只是在接通电话两分钟后,我脸上不再堆满了桃花,而是堆满了……随便吧,剪刀也行,锥子也行,斧头也行,电钻(……)也行,所有满清十大酷刑的道具都可以往我脸上堆。
我默默地挂掉电话,麻木地站在学校巨大的人工湖边上。虽然已经接近春天,但是风里卷裹的寒冷依然可以把脸庞吹得失去知觉,我抬起手,拍了拍脸,感觉像是在拍一块木头。
这个巨大的人工湖从学校建立那天起就存在了,耗费了无数的精力和人民币,湖中心的人工小岛上有高傲的孔雀在散步,正中间有巨大而复杂的音乐喷泉,喷泉下有配合音乐变化的彩色灯光设备——总体来说,差不多可以对外卖票让民众进来参观游览了。湖里甚至还有黑色的珍稀天鹅游来游去,虽然唐宛如第一次看见它们的时候,脱口而出:“你看这鸭子大的!”
简溪在电话里轻轻地告诉我:“顾源和顾里分手了。你知道么?”
我并不知道。
这几天里,我所看见的顾里,依然有着固定的作息时间,每天清早都会精神抖擞地在浴室里化出精致的淡妆;依然在没有课的下午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时尚杂志,茶几上是她从家里带来的顶级蓝山咖啡,每克差不多可以让我和南湘吃一顿午饭;依然会在晚上收看《第一财经》,并且可以很冷漠地看待上海发疯一样猛涨的楼市和如同面包发酵般膨胀的物价,“刷刷”地在她的oleske笔记本上写下相关的看法和分析;依然面不改色地刷卡从it里买回两千多一副的手套;依然和唐宛如每天晚上斗嘴吵架,依然每天早上对着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我和南湘轻蔑地翻着白眼。
在我的眼里,顾里表现得非常正常。
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认为),我并没有发现她和顾源分手这件事情。
我擦了擦眼眶里莫名其妙渗出来的泪水,拨通了南湘的电话。
我和南湘坐在学校图书馆门口巨大的台阶上,周围来往的人很多。
他们分为两种,一种是戴着厚厚眼镜的书呆子,他们像是伴随着《黄河大合唱》的旋律一样朝图书馆踢着正步走去,他们是祖国八九点钟的太阳(谁都不会没事去盯着八九点钟的太阳,那对眼睛的伤害太大了,我们都视其为不存在),他们同时也是我们心中约会对象准则里的“生人勿近”。
另一种是在大冬天里也会穿着超短裙、披着长长的柔顺的秀发、拿着莎士比亚情诗去图书馆约会的美女,比如我和南湘(……)。
此时,两个美女坐在如同布达拉宫前庭般高大的台阶上,非常惆怅。她们陷入了沉思。
“我刚看了看顾里的课表,她下午没课,应该在寝室。你回去安慰她。”我打断了沉默,心怀鬼胎地说。
“得了吧,让我去安慰失恋的顾里?我情愿去伏地魔床前给他讲故事。”南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翻着白眼看我,“你哪次不叫我去送死?要去你去。”
说实话,我也不敢去。我情愿去挖伏地魔的祖坟。
最后,拉锯战以我和南湘共同跳火坑、要死一起死作为结束。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同甘”没有多少次,“共苦”一次都没有落下。
在回寝室之前,我和南湘绕去学校后门,帮顾里买了她最爱吃的小笼包。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当然,必要的时候也不排除用小笼包做武器自卫的可能。
但是,当我和南湘心惊胆战哆哆嗦嗦地用钥匙打开寝室的大门时,我们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
在ipod底座音箱播放出的《柏辽兹幻想曲》精致的旋律中,顾里在客厅的中央铺了一块白色的柔软毯子,此刻她正穿着性感的紧身两截式露腰运动装,固定着一个极其扭曲超越人体极限的姿势在做瑜伽。她听见声响,幽幽地转过头来,瞄了瞄提着小笼包穿着破牛仔裤的我和南湘,用一种很怪力乱神的气音和表情对我们说:“你们还不快来……”
那感觉,如同盘丝洞门口倒挂着的裸体蜘蛛精在无比妖媚地对唐僧四人说“你们还不快来”一样。
于是我和南湘迅速加入了她。
并且南湘还去房间里倒腾出了多年前我们去峨眉山时带回来的檀香。我看见那些檀香的时候人中都缩紧了,那简直是一场噩梦一样的旅行。因为有了唐宛如的加入,我们的“清幽峨眉之旅”,从踏入山门,唐宛如那一句极其响亮的“我靠,这山高的,等我们爬上去……顾里,你腿儿都找不到了吧!”开始,就彻底地转变成了“四女大闹峨眉”的戏码。整个闹剧在唐宛如入住离金顶不远的卧云庵时泪眼婆娑地说“如果我三十未嫁,那我就来这里清修”时,达到了高潮。顾里看着她忧愁地摇头,“谁敢收你?”
南湘幽幽地接了一句:“法海。”
好多次,我们都想把她直接从金顶上推下去,比如:
在素菜馆餐厅里,她肆无忌惮地抓着旁边的一个店员问人家:“四川回锅肉很出名呀,来,点一份。”
她也在一路疲惫的登山途中,数次直接把她的裙子掀起来上下煽风……(虽然她里面穿着安全短裤),周围的外国友人十分诧异。
她也在我们严肃认真地站在佛像前并成一排,准备跪拜的时候,突然一跟头朝前翻倒在烛台上,当然,伴随着猛烈撞击声的,还有她标志性的惊声尖叫。
在我们忧心忡忡、担心回上海后随时都会有报应地离开峨眉山的时候,她在山脚下的那个古钟前,整个人像一条壁虎一样倒挂在上面,死命大叫要我们帮她拍照,周围的人都震住了,因为实在不能想像她是怎么折腾到那个钟上面上去的。
一整个旅途下来,我发现顾里皱纹都增加了三条。
南湘把檀香点燃在旁边,于是,烟雾缭绕里,三个女人开始抬腿拧腰,挑战着种种人体的柔韧极限。
这对南湘和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年我和她,都是学过现代舞的,而且南湘比我专业多了,我游手好闲地学了三年,南湘坚持了六年。南湘无聊的时候,经常在夜店或者ktv里活动活动筋骨,轻描淡写地就把腿举起来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去,我对此习以为常,并且偶尔还会加入。但是周围的人往往受不了这个刺激。曾经有一个男的被南湘吓得目瞪口呆,然后把一颗龙眼连皮带壳地吃了下去,嚼得咔嚓咔嚓的。
瑜伽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中途休息。
顾里企图把她买回来的那瓶大瓶装的饮料打开,但是死活拧不开那个瓶盖。我曾经喝过这种运动饮料,虽然它瓶身上的大串英文不是全认识,但是对它那种能够瞬间击穿天灵盖的劲爽清凉和活力四射的口感记忆犹新,于是我守在边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但是,我们三个人轮流用尽吃奶的力气之后,依然没有打开那个瓶盖。我绝望地瘫倒在沙发上。顾里非常愤怒,她冷静地抄下瓶身上的厂商电话,准备打电话投诉。南湘受不了了,起身去饮水机处放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
她一边喝水,一边挤眉弄眼地暗示我,然后就默默地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了。这个骗子!又出卖了我!
我像是演八点档连续剧一样非常做作地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假装无所谓地提起:“这几天没看见顾源嘛。”说完后我看见南湘整个背都僵硬了,我也迅速摸过一个沙发靠垫放在自己的胸前,随时准备着,提防顾里突然冲我扑过来用她的钢笔戳瞎我的双眼。
顾里一边抄着瓶子上的电话,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顾源啊,我们分手了啊。”
我看见南湘转过脸来,张大了口闭也闭不上,纯净水顺着嘴巴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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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半场的瑜伽时间里,我和南湘不断地企图挑起关于顾源的话题,但是,顾里依然如同泰山一样岿然不动地维持着她的瑜伽姿势,四两拨千斤地回答着我们的各个问题。我和南湘如同鹅毛一样,被她轻轻地随手拂开,所谓“蜉蝣撼树”就是我们三个的剧本名。
后来我们都放弃了,专心地沉浸在优美的幻想曲里,幻想着自己正在完善的玲珑曲线和不断增长的浓郁女人气息。南湘在我身边平静地说:“林萧,我觉得我的胸部正在膨胀……”
而这时大门打开了,唐宛如又尖叫了一声。
“我靠吓死我了,我一进门看见烟雾缭绕的,还以为烧起来了,而且面前还有看不清楚的三个玩意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说“三个玩意儿”的时候,翘起兰花指,对着我、顾里、南湘,指指点点。
唐宛如结束了我们的瑜伽时间,她一边抱怨着她父亲设计的魔鬼训练模式,一边去浴室把热水器打开,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待水热起来。
她随手拿过那瓶我们没有打开的运动饮料,轻轻一拧,然后倒了一杯喝下去。
我和南湘的心跳在那一瞬间都停止了。
顾里双眼发亮,迅速地行动起来,她走过去亲切地拉住唐宛如的手,温柔地说:“宛如,我和你讲哦。”
在顾里极尽词汇之能事地表达了我们三个对那瓶饮料的无可奈何,接着再一次极尽词汇之能事地描述了唐宛如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地打开瓶盖为我们解决了重大难题之后,唐宛如一言不发,黑着一张脸进去洗澡了。顾里用一句“下次瓦斯用完了,我打你电话哦”结束了这次愉快的谈话。
整个过程里,浴室寂静无声,没有传出唐宛如往日嘹亮的歌声来。
南湘拱拳对顾里说:“佩服佩服。”
顾里摆摆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然而第二天早上,我们遭到了报应。
南湘在半清醒状态下,起床去洗脸刷牙。我在被窝里躺着,默默地反复对自己说“最后睡五分钟”,然后突然听见了南湘尖锐的惊叫声,之后唐宛如更加惊世骇俗的尖叫立刻配合着响起。我下意识地觉得寝室里一定闯进了变态,于是也躲在被子里拼命地尖叫着附和她们。
我听见顾里从房间里走出来,镇定而平静地问:“是着火了吗?”
我披着被子哆嗦着走进客厅。
据南湘的形容,她打开房间的门,在昏暗的还没有亮起来的清晨光线下,一个满脸惨白毫无血色、没有下半身的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从地上抬起头,用两个空洞的没有眼珠的眼洞瞪她。
而唐宛如的形容是她正在净化心灵,用冥想来排除这个世界的一切纷扰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如同厉鬼惨叫般的女声突然从她天灵盖上破空而下。
而当顾里打开灯的时候,发现了正劈腿盘在地上、贴着面膜做瑜伽的唐宛如。
在我和南湘依然惊魂未定的时候,唐宛如和顾里已经收拾完毕,各自说了一声“我有事先走了”之后,关上门扬长而去。
我和南湘依然懒洋洋地披着被子毯子,窝在沙发上,等待着灵魂清醒过来。
顾里走在清晨的宿舍园区里,人还不是很多,大部分的学生都还没有起床出门。每个寝室的窗口都亮着黄色的灯光,偶尔看得见站在窗户边上刷牙洗脸的剪影,有的裸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这是体育系的;有的穿着皱巴巴的棉毛衫,这是哲学系的。
顾里提着手里的lv提包,转了几个弯,朝男生宿舍走去。
她走到顾源的寝室楼下,那个守寝室的老女人精神矍铄地端个凳子坐在大门口,看见顾里走过来,刚要张口,就被迎面丢过来两张粉红色的一百块砸在胸口上。于是她翻了个白眼,心有不甘地闭上了嘴,把凳子朝边上挪了挪。
顾里在一群穿着棉衣棉裤,偶尔有一两个不怕冷的只穿着内裤的男生惊悚的目光下,平静地朝楼上走。
她站在顾源寝室门口,回忆了一下出发前心里想好的台词,然后抬起手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把牙刷塞在嘴里的陌生男人,他看见漂亮的顾里,混浊的眼神晃了一晃之后迅速发亮起来,“咕噜”一声吞下了一大口牙膏泡沫。
“顾源呢?”顾里像是白素贞一样,端庄地笑着。
“跑步去了。”男生拿下牙刷,抹了抹嘴边的泡沫。
这下轮到顾里无语了。
在她的计划里,并没有想到顾源这么早也出去跑步。
她顿了顿,然后打开自己的包,把一叠用纸条扎好捆紧的四千元人民币用力丢在男生的胸口上,说:“给顾源。”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幸福有点太过突然。
被钱砸死是多少男人的梦想,而被一个美女用扎成捆的钱砸死,则已经是终极家庭梦想了。
三月的天气慢慢转暖。
虽然凌晨的空气里还弥漫着尖锐的寒冷,但是随着天空云朵里的光线慢慢转强,温度迅速地上升起来。
顾源的头上一层细密的汗水。
他停下来脱掉上身ste的运动外套,在操场边上的水泥台阶上坐下来。
还未完全亮透的天空。空旷的足球场像一个巨大的剧院。
唐宛如经过几天的调查,发现每天早上8点半的校队晨练,卫海都是第一个到的人。甚至很多时候他8点就到了。一个人在体育馆里练习着步伐,或者挥拍做准备运动,要么就是一个人做俯卧撑或者仰卧起坐。对于刚刚进校队的新人来说,卫海的确非常努力。
学校的羽毛球队在整个上海来说,也算是非常厉害的,男生和女生都有八名。
女单一号和二号,都是从国家一队退下来的。唐宛如是女单三号,再加上另外一个大一的女生,她们四个是校队的一队。另外四个实力弱一点的女生是二队。平时参加全
市甚至全国的比赛,差不多都是一队出马。男队也是一样的,而卫海是男单八号。唐宛如这几天一直心怀鬼胎地朝父亲打探关于卫海的各种消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
不殆,她迅速得知了他的优点是“力量突出,体力充沛”,缺点是“技术不细腻,想法单一”。所以,她迅速在心里形成了一个作战方针。
果然,走进体育馆的时候,已经听见里面的跑步声,羽毛球鞋摩擦地板特有的“吱
吱”的声响在空旷的室内回响着。唐宛如走进去,就看见了正在独自练着步伐的卫海。卫海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看见是唐宛如,整张脸迅速地红了起来。他支吾着打招呼:“早……”唐宛如笑靥如花(这个微笑已经对着镜子排练过无数次了),然后回了声“早
啊”。看见对方并没有一上来就发动“我的奶啊”之类的语言攻击,卫海显然松了口气,
于是在听到唐宛如提出两个人对打练习练习的时候,卫海犹豫了一下,也就答应了。唐宛如说:“你们男生力气大,不准杀球。”卫海点点头,说:“嗯,好。”
毕竟卫海是新人,而唐宛如在对方不能大力杀球的前提下,靠女生细腻的手法,把卫海搞得大汗淋漓。两个人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然后坐到场边休息。因为也快8点半了,等下其他的人就会来。
唐宛如心怀鬼胎地从自己的羽毛球包里拿出一瓶蓝色的饮料,递给卫海。“啊,不用了。”卫海摆摆手,显得很不好意思。“没事,这饮料蛮好的,我爸爸说补充体力很好,你下次也喝这个。”唐宛如把自
己的爸爸抬出来。“真的啊?”卫海拿毛巾擦了擦汗水,接了过去看饮料的名字。唐宛如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摸进自己的包里,把另外一瓶粉红色的饮料拿出来。这饮料就是前段时间电视里一直打广告的那个“他她”,以男生女生作为噱头。唐
宛如假装若无其事地拧开瓶盖,喝着“她”的饮料,顺便拿余光偷瞄正在仰头喝“他”饮料的卫海。但显然,木头木脑的卫海并没有发现饮料瓶子上包装的秘密。灯光下卫海的喉结上下滚动,还混合着香皂的汗水味道在自己的身边浓郁地包裹
着,唐宛如简直像一条端午节的蛇一样浑身燥热无比。下一个画面,卫海起身把衣服一脱:“热死了。”
当卫海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唐宛如的时候,唐宛如已经差不多快要缺氧致死了。虽然梦中也曾经回味过很多次卫海的裸体,但是如此近距离地再一次看见他结实的胸膛,依然让她觉得五雷轰顶。
卫海慌张地把衣服套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抓抓头发。
唐宛如装作非常镇定地转开话题:“你的体力很好。”
卫海一瞬间更加尴尬了。
唐宛如警觉过来:“我不是说你床上的体力!你不要想歪了!”
卫海喉咙里的水都呛了出来。
唐宛如想:“好了,又毁了。”
两个人尴尬地坐着,唐宛如在思考着如何改变眼前的冷场。在唐宛如还没想好对策的时候,卫海站起来,指指她手上的饮料,说:“把你的饮料都喝啦,真不好意思呐。我去再买两瓶,等下还有两个小时的训练呢。”唐宛如心里充满了甜蜜,低下头羞涩地笑了笑说:“谢谢你啊。”(这个动作,也在镜子前练习过了无数次。)卫海看着脸红的唐宛如,怔了一怔,然后笑着露出白色整齐的牙齿:“好,那我去买。”唐宛如看着乖乖听话跑出去买饮料的卫海,不由得母性大发,她站起来从包里扯出
一张毯子说:“外面冷呢,你要不要披一下啊?”卫海回过头来,笑容满面地说:“不用,打完球正热呢。”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唐宛如握着毯子,激动得快要哭了。这一回,她是真的把自己套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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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的时候,简溪来学校找我。他今天只有两节课,用他的话来说,“我用我帅哥的美貌勾引了一个同教室的女生帮我签到,我就旷课出来找老婆了。”所以,我也勉为其难地逃了课。其实简溪过来并不仅仅只是找我,在顾里把钱送回给顾源之后,顾源彻底被激怒了。他在电话里告诉了简溪。
简溪觉得这样下去事情要搞大了,我和他的看法一致,以顾里倔强的个性来说,这样僵持到最后,很可能两个人就这么黄了。
我和简溪坐在学校湖边的草地上,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肩上,从后面抱着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他手长腿长,我朝后靠着他,感觉自己像坐在一个温暖而舒服的大沙发里。旁边是简溪在学校门口买的我爱吃的话梅和软糖,还有他喜欢喝的绿茶。他总是这么细心。我闻着简溪身上和草地类似的清新味道,然后被春天的阳光照耀着眼皮,觉得这日子真幸福。如果没有顾里顾源两口子那档子事儿,这生活完美得都快虚假了。
消耗完一个上午的时间之后,我和简溪商量出了一个结果:我们要迅速地把顾里搞出病来,在她身虚体弱的时候,让顾源去照顾她,然后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于是我和南湘迅速地行动起来。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为了达到目的,我们决定不择手段。
无论是在顾里洗澡的时候从外面关掉热水器,还是在她刚刚起床的时候,关掉空调然后把窗户全部打开。
以及在她睡着之后,悄悄潜入她的房间把空调开成冷气。
我们的计划里,甚至还包括让唐宛如动手把她推下湖去的方案,当然,唐宛如尖叫着殴打了我们两个,说她情愿去把校长推进湖里,也不愿意推顾里。
在这样疯狂的行动下,我和南湘成功地发烧感冒了。(……)
在我们裹着毯子,彼此幽怨地注视着对方的同时,还要接受顾里的嫌弃,我们用过的杯子或者吃过的东西,她总是迅速地推得很远。甚至不让我们使用客厅里的餐巾纸,没事也不准我们俩在客厅待着。看她的样子,如果不是嫌太麻烦的话,她一定会去搞来一整套的消毒设备放在寝室里,然后把我和南湘关进玻璃箱子里隔离起来。南湘瓮声瓮气地说:“我得的是感冒,又不是瘟疫!”
甚至连唐宛如,也对我们表达了她的厌恶。这就让我和南湘太不能接受了。当我们在客厅里的时候,她绝对不出房间。在学校碰见我们,她也捂着鼻子远远地就尖叫着逃开了。那阵势弄得像我们得了狂犬病一样。
南湘在唐宛如门口用像是被人捏着鼻子一样瓮声瓮气的声音大吼:“唐宛如!就你那身板,就算把流感病毒直接放进汤里让你喝下去,你都不会倒下的!宛如金刚!胜似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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