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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逆徒授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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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中,李寻欢已忽然出现。

心湖长长叹了口气,合什为礼。

李寻欢微微含知,抱拳一揖。

这一揖一礼中已包含了许多话,别的已不必再说了。

心鉴一步步地后退,但心烛和心灯已阻住了他的去路,两人具是面色凝重,峙立如山岳。

心湖黯然道:单鹗,少林待你不薄,你为何今日做出这种事来?

单鹗正是心鉴的俗名。

单鹗汗出如浆,颤声道:弟子--弟子知错了。

他忽然扑倒在地,道:但弟子也是受了他人指使,被他人所诱,才会一时糊涂。

心湖大师厉声道:你受了谁的指使?

百晓生忽然道:指使他的人,我倒可猜同一二。

心湖大师道:先生指教。

百晓生道:就是他!

大家不由自主,一齐随他的目光望了过去,但却什么也没有瞧见,窗外竹草簌簌,风又渐渐大了。

回过头来时,心湖的面色已变。

百晓生的手,已按在他背后,铁指如,已扣住了他的四处大穴。

心树面色也变了,骇然道:指使他的人原来是你!

百晓生道:在下只不过想借贵寺的藏经一阅而已,谁知道各位竟如此小气!

心湖长叹道:我与你数十年相交,不想你竟如此待我?

百晓生也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也不想如此对你的,怎奈单鹗定要拖我下水,我若不出手救他,他怎会放过我。

心湖道:只可惜谁也救不了他了!

单鹗早已跳起,一手抄起了那部易筋经,狞笑道:不错,谁也救不了我,只有你才救得了我,现在我就要你送我们下山--你们若还要你们的掌门人活着,最好谁也莫要妄动!

心树虽然气得全身发抖,但却谁也不敢出手。

心湖道:你们若以少林为重,就莫要管我!还不动手拿下这叛徒!

百晓生道:你无论怎么说,他们也不会拿你的性命来开玩笑的,少林派掌门人的一条命比别人一千条命还要值钱得多。

多字出口,他脸上的笑容也冻结住了!

刀光一闪!

小李飞刀已出手!

刀已飞入他的咽喉!

没有人看到小李飞刀是如何出手的!

百晓生一直以心湖大师为盾牌,他的咽喉就在心湖的咽喉,他的咽喉仅仅露出了一小半。

他的咽喉随时可避在心湖的咽喉之后。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敢出手。

但刀光一闪,比闪电更快的一闪,小李的飞刀已在他咽喉!

心树、心烛、心灯,立刻抢过去护住了心湖。

百晓生的双眼怒凸,瞪着李寻欢,脸上的肌肉一根根抽动,充满了惊惧、怀疑和不信--他似乎死也不相信李寻欢的飞刀会刺入他的咽喉。

他的嘴唇还在动,喉咙里”格格”作响,虽然说不出话来,可是看他的嘴唇在动,已可看出他想说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

不错,百晓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有一件事弄错了。

小李飞刀比他想象中还要快得多!

百晓生倒了下去。

李寻欢叹了口气,道:百晓生作兵器谱,品评天下兵器,可称武林智者,谁知到头来还是难免死在自己所品评的兵器之下。

心湖财次合什为礼,满脸愧色,道:老僧也错了。

他面上忽又变色,失声道:那叛徒呢?

单鹗竟趁着方才那一瞬息的混乱逃了出去。

像单鹗这种人,是永远不会错过机会的,他不但反应快,身法也快,两个起落,已掠出院子。

少林门下还不知道这件事,纵然看到他,也绝不会拦阻,何况这是首座大师的居座,少林弟子根本不敢随意闯入。

他掠过那小亭时,阿飞正在挣扎着爬起来--百晓生和单鹗点穴的手法虽重,但也还是有失效的时候。

单鹗瞧见了他,目中立刻露出了凶光,他竟要将满心的怨毒全发泄在阿飞身上,身形一折,嗖的掠过去。

阿飞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哪有力气抵挡。

要杀这么样一个人,自然用不着费什么功夫。

单鹗什么话也没有说,铁拳已击出,少林神拳名震天下,单鹗投入少林十余年,功夫并没有白练。

这一拳神充气足,招重力猛,要取人性命就如探囊取物--单鹗早已算准杀了他之后再逃也来得及。

谁知就在这时,阿飞的手突然刺出。

他的的后发,却先至!

单鹗只觉自己的咽喉骤然一阵冰凉,冰凉中带着刺痛,呼吸也骤然停顿,就仿佛被一双魔手扼住!

他面上的肌肉也扭曲起来,也充满了恐惧和不信--这少年出手之愉,他早已知道的。

但少年却又是用什么刺入他咽喉的呢?

这答案他永远也无法知道了。

单鹗也倒了下去。

阿飞倚着栏杆,正在喘息。

心湖他们赶来时,也觉得很惊讶,因为谁也想不到这少年在如此衰弱中,仍可置单鹗于死地!

一根冰柱,剑一般刺在单鹗的咽喉里。

冰已开始融化。

这少年竟只用一根冰柱,就取了号称少林七大高手之一心鉴的性命。

心湖望着他苍白失血的脸,也不知该说什么。

阿飞根本没有瞧他们一眼,只是凝视着李寻欢,然后他脸上就渐渐露出一丝微笑!

李寻欢也正在微笑。

心湖的声音很枯涩,合什道:两位请到老僧--阿飞霍然扭过头,打断了他的话,道:李寻欢是不是梅花盗?

心湖垂首道:不是。

阿飞道:我是不是梅花盗?

心湖叹道:檀越也不是。

阿飞道:既然不是,我们可以走了么?

心湖勉强笑道:自然可以,只不过檀越--檀越行动还有些不便,不如先请到--阿飞又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这不用你费心,莫说我还可以走,就算爬,也要爬下山去。

心烛、心灯的头也垂了下去,数百年来,天下从无一人敢对少林掌门如此无礼,他们现在又何尝不觉得悲愤填膺!

但现在他们却只有忍耐!

阿飞已拉起李寻欢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一走入寒风中,他的胸膛立刻又挺起--这少年的身子就像是铁打的,无论多大的折磨都无法令他弯下腰去!

李寻欢回首一笑道:今日就此别过,他日或当再见,大师请恕我等无礼。

心树道:我送你们一程。

李寻欢微笑道:送却不送,不送即送,大师何必着相?

心树也笑道:既然送邓不送,送又何妨,檀越又何必着相?

直到他们身形去远,心湖才长长叹了口气,他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这不说,却比说更要难受。

心烛忽然道:师兄也许不该让他们走的。

心湖沉下了脸,道:为何不该?

心烛道:李寻欢虽未盗经,也不是杀死二师兄的凶手,但这还是不能证明他并非梅花盗!

心湖道:你要怎样证明?

心烛道:除非他能将那真的梅花盗找出来。

心湖叹了口气,道:我想他一定会找出来的,而且一定会送到这里,这都用不我们关心,只有那六部经--盗经的人虽已找到,但以前的六部藏经都早已被他们送走了,他们已将这六部经送给了谁?

这件事幕后是否另有主谋的人?

李寻欢不喜欢走路,尤其不喜欢在冰天雪地中走路,但现在却非走不可,寒风如刀,四下哪有车马?

阿飞却走惯了,走路在别人是劳动,在他却是种休息,每走一段路,他精力就似乎恢复了一分。

他他们已将自己的遭遇全都说了出来,现在李寻欢正在沉思,他眺望着远方,缓:乐说你不是梅花盗,我也不是,那么梅花盗是谁呢?

阿飞的目光也落在远方,道:梅花盗已死了。

李寻欢叹了口气,道:他真的死了?你杀死的那人真是梅花盗?

阿飞沉默着,眸子里一片空白。

李寻欢忽然笑了笑,道:不知你有没有想到过,梅花盗也许不是男人。

阿飞道:不是男人是什么?

李寻欢笑道:不是男人自然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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