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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无心铸大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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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红很快的接着又道:”但那只不过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机会使用武功,也没有必要。”孪寻欢道:”没有必要?”

孙小红道:”因为他根本没有对手。

李寻欢道:”上官金虹呢?”

孙小红道:”他也……,

她声音忽然停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李寻欢道:”上官金虹的所做所为,你爷爷是否已觉得不能忍受。”孙小红道:”他……他的确对上官金虹很愤怒。”李寻欢道:”但他却没有向上官金虹下手。

孙小红垂下头,道:”他没有……”

李寻欢道:”他为什么一直在忍受?为什么要等你去求他时才肯出手?”孙小红忽又抬起头,目中的恐惧之意更重,道:”你……你难道认为他老人家……”她忽然觉得嘴里发干,连话都说不出了。

李寻欢缓缓道:”一个人的武功若是到了顶峰,心里就会产生一种恐惧,生怕别人会赶上他,生怕自己会退步,到了这种时候,他往往会想法于逃避,什么事都 不敢去做。”他黯然叹息,接着道:”越不去做,就渐渐会变得真的不能做了,有些人就会忽然归隐,有些人甚至会变得自暴自弃--甚至一死了之……自古以来, 这样的例子已有很多,除非他真的能超然物外,做到&039;太上忘情&039;的地步,对世上所有的一切事都不再关心。”孙小红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渐渐僵硬,冷汗已湿透了 衣服。

因为她知道她爷爷并不能”忘情”。

他还在关心很多事,很多人。

李寻欢又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但愿我的想法不对,只不过……”孙小红忽然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她的身子抖得像是弓弦下的棉花。

她在怕,怕得很。

李寻欢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也不知是同情,是怜借,还是悲哀?

一个完全没有情感的人,就绝不会做出这件事。

这种人几乎从来也不会做错任何事。

但老天为什么总是要多情的人铸下永无挽回的大错呢?

一个人若是多情,难道他就已错了么?

孙小红抽搐着,流着泪道:”求求你,带我赶回去,只要能及时赶到那里,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窗外的马嘶,是个马市。

李寻欢虽非伯乐,却能相马——有很多人部知道,李寻欢对马和女人都是专家,要做这样的专家并不容易。

因为马和女人都是很难了解的。

他选了两匹最快的马。

最美丽的女人并不一定就是最可爱的,最快的马也不一定最强壮——美女往往缺少温柔,快马往往缺少持久力。

快马倒下。

人狂奔。

暮色渐临,渐深。

人仍在狂奔,他们既不管路人的惊讶,也不顾自己的体力。

他们已不顾一切。

夜色渐临,渐深。

路上已无人行。

又是个无星无月的晚上,也看不到灯光。

路旁一片暗林,林外一幢亭影。

那岂非就是上官金虹约战的地方?

黑沉沉的夜色中,仿佛看到长亭中一点火光。

火光忽明忽灭,亮的时候,就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

孙小红忽然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她一直能支持到现在,也许是奇迹,也许是固为她的恐惧。

恐惧往往能激发人的潜力。

但现在,她终于已看到了,她最希望看到的,她一口气忽然衰竭。

她倒了下去。

李寻欢也不禁长长松了口气。

他已看出这点火光明灭之间,仿佛有种奇异的节奏,有时明亮的时候长,有时熄灭的时候长。

忽然间,这点火光亮得好像一盏灯。

那天,在另一座城外,另一座长亭里,李寻欢也看到过这种同样的火光。

那天,是孙老先生在长亭里抽着旱烟。

除了孙老先生外,李寻欢从未看到过另外一个人抽烟时,能抽出这么亮的火光来。

李寻欢只觉目中似乎忽然有热泪盈眶。

孙小红已伏在地上,低低的哭泣了起来。

这是欢喜的泪,也是感激的泪。

老天毕竟没有要她铸下大错。

李寻欢扶起了她,再往前走,走向长亭。

长亭中仿佛迷漫着一重烟雾,人,就坐在烟雾中。

这烟的香气,也正是孙小红所熟悉的。

她心里只觉一阵热血上涌,挣脱李寻欢扶着她的手,飞奔了过去。

她一心只想冲到她爷爷的怀抱中,向他说出心里的感激。

她忍不住放声大呼:”爷爷,我们回来了……我们回来了!”长亭中的火光忽然熄灭。

然后,就响起了一个人平静的声音,一字字道:”很好,我正在等着你们!”声音冷漠、平静、坚定,既没有节奏,也完全没有感情。

孙小红突然怔住,胸中的热血立刻冰冷,冷得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冻僵。

这声音就像是一个棒子,一下子就将她从天堂打下地狱!

突然间,四盏灯笼亮起。

四盏金黄色的灯笼,用细竹竿高高的挑着。

金黄色的灯光下,坐着一个人,冷得像黄金,硬得像黄金,连他的心都像是用黄金铸成的。

他正在抽着早烟。

他抽的是孙老先生的旱烟。

上官金虹!

坐在长亭里抽烟的人,赫然竟是上官金虹

风凄切,雨飘零。

谁也不知道这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孙小红木立在雨中,已完全僵硬,完全麻木。

她想呐喊,可是她没力气,她想冲进去,可是她不能动。

她的胃在痉变,收缩,想呕吐。

可是她却连眼泪都已流不出来。

李寻欢本就走得比她慢,现在还是在慢慢的走着,脚步并没有停。

但他的呼吸却似已将停顿。

他慢慢的走到长亭外,面对着上官金虹。

上官金虹甚至没有瞧他一眼,只是凝注着手里的旱烟,淡淡道:”你来晚了。”李寻欢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我来晚了。”他只觉自己的嘴里很干燥,很苦,舌头就好像在纸着一枚已生了锈的铜板上,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难道这就是恐惧的滋味?

上官金虹道:”来晚了总比不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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