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星(2)(2/2)
语文课上发生的事——对风我来说是数学课——在吃午餐时也发生了。那之后,经常发生。
“优我,我弄明白啦。”风我得意扬扬地说道。
我能想象出他将要说什么。“是呀,每隔两个小时嘛。”
“哟嗬!”
“这点事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十点以后那个发生了,十二点过后又再次发生,两点过后又发生了。
“现在几点了?”
他要说什么我能想象得到。他在担心接下来的四点过后。
或许那个时候,我们还不太理解“实验”这个词,但我们都想到了,既然那个还要再次发生,那就做好准备,试它一试。
我们回到家时,妈妈也在,今天她本该上班的。妈妈这样的时候一般心情都不好,估计要么是在做零工的店里又跟人闹矛盾了,要么就是因为爸爸的关系不得不回来,反正我们是舒服不了了。那天也一样,我记得当时进了家门打招呼,妈妈只是看了我们一眼,那神情好像在说:你们怎么回来了?
因为除了这里,我们无处可去。
我和风我放好书包,然后把闹钟摆在身边。
当时离四点还有三十多分钟吧,我们松了口气,又感觉等不及了,坐立难安。我记得应该是这样。我听人说过,记忆在被回想时都经过了加工。而我们最初的这次实验,在事情过后被回想过无数次,我已经很难分辨当时的场面是事实还是被夸张和修饰了。
我俩并未仔细计划。
风我只不过在四点左右去了有电视机的房间。因为如果事情按照我们所想的那样发生,我们应该尽量离远一些才好判断。
一不做,二不休,我决定要分开就分开得彻底些,不如找个跟风我完全隔离开来的地方,于是就进了厕所。
锁上门后我才意识到,在厕所里不知道时间具体是几分几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想这次就算了,只能老实待一会儿。
我感到有一股尿意,心想也没啥好忍的,于是坐在马桶上小解,又意识到如果现在这个瞬间位置发生移动,那尿可就撒得到处都是了,于是赶忙加快了排尿速度。就在我拉好拉链松了口气时,那个又来了。我感到皮肤微微发麻,全身被包裹着,然后视野里的画面发生了变化。
眼前是电视图像,我坐在地上。
耶!我几乎要发出欢呼声。
风我从厕所里出来,带着难以抑制的笑意,眼光闪烁地走近我说了一句:“我替你冲掉了!”
我们为了分享喜悦而握住对方的手,那绝对是第一次。
“优我,不得了啊。我俩真厉害。”
“因为我们是双胞胎嘛。”虽然还是孩子,但我也在寻找逻辑和理由。
“我们用这一招能不能干点什么?”
“干点什么?”
“对付那家伙。”
我把食指放到嘴边。如果被那人听到,又将是惨痛的下场。哪怕他人不在家也不能松懈。有好几次,他一进家门就发出可怕的声音,说“你们一定在背后骂我了吧”,然后就对妈妈和我们动手。每当那种时候,我都忍着腹痛想,这人是不是装作出门的样子,其实藏在房里的床底下了呢?所以骂他的话,我从不说出口,而是在心里念叨着。
你问后来怎么样了?
晚上六点过后、八点过后都发生了对换。风我很单纯地为此开心,我却心情复杂。每两个小时对调一次,如果总这样,还有比这更令人忙乱的事吗?这也是个麻烦!
估计睡着的时候我们之间也发生了位置的互换。我想象过那种情况,又意识到当我俩睡在小而薄的被子里时,即便发生了,其实也跟睡相不好滚来滚去没多大差别。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什么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