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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拎的到底是什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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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戈:“我不知道该说啥。”

严相知道丁戈说的是实话,丁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要么讲无聊的笑话,要么就一言不发,等候处置。又因为丁戈讲笑话和一言不发几乎就是他交替的常态,严相常常觉得丁戈对自己、对世界从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戈:“你真的筹备婚礼了?”

严相没说话,狠狠看了丁戈一眼。

丁戈:“什么时候办啊?咱们是不是该通知家里一声啥的。”

严相:“现在这样,还结吗?”

严相看着派对的尸体。

丁戈:“结啊,冲冲喜。”

到底还是没控制住。

3

是王一新和陈健让她觉得婚不得不结。

那个话也是王一新说的:“又不分手,在一起干吗?只能结婚了。哪怕结了再离呢,也比分手感觉像回事对吧。”

严相觉得很有道理,又觉得结了婚的人对爱情真是很悲观。

王一新解释:“我们不是结了婚悲观,是都有了悲观的认识才敢结婚。”

昨晚两人的谈话陈健没加入,他在自己房间打游戏。

王一新:“你看,你来了,陈健不知道多高兴。像平时不加班早回家的时候,真没那么多话可说,他想玩儿游戏吧又怕我不高兴,我其实真不在乎,他玩儿游戏我还能自己看会儿剧。可是也不能老这么说,于是就沙发上硬耗,说找个电影一起看,看着看着就各自玩儿手机了,你说悲观不悲观。”

严相:“可是我看你俩挺好的啊。”

“这样也不是不好呀,”王一新压低了声音说,“我觉得陈健肯定有外遇。”

严相首先惊讶这一事实,其次惊讶王一新的态度,最后惊讶她的用词——外遇,过于中年。

严相:“真的假的?”

王一新:“我就是感觉,也不知道他们到哪一步了,也不知道有几个,其实无所谓。”

严相:“无所谓?”

王一新:“你呀,你不是也怀疑过丁戈有外遇吗?你其实能理解这是咋回事吧?”

严相:“我觉得你是冤枉陈健了,人家就是爱玩儿个游戏,冷落你了呗。”

王一新:“不知道,随便吧,打游戏,看剧,找外遇,有什么区别?没什么区别,都是找个办法浪费时间,我也不觉得哪个比哪个更不好,只要他还爱我就行。”

严相:“我觉得他很爱你啊。”

王一新:“是啊,我也爱他。”

4

严相不是怀疑丁戈有外遇,是真的抓到了。也不算抓到,她感觉丁戈也没瞒她。

两年前丁戈在微博上认识一个女孩儿,两个人谁也没关注谁,也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但严相能看出来两个人很多微博就是发给彼此看的。她还看出两人一起吃过一次饭,但那天晚上丁戈回家了,问他去干吗了,也说了是去跟朋友吃饭。

严相想,自己这样都能看出来,也没什么切实证据,那王一新说陈健有外遇,应该也是真的。

真悲观。

她现在面临的问题还不是要不要怀着悲观结婚,而是这婚还结不结,怎么结。

严相:“婚礼定在一个月以后,策划里设计了派对从小到大的照片,请柬上也印了它。”

严相忍住难过,告诉丁戈目前他们面对的问题。

当时小白的策划是:“这请柬就得与众不同,不是谁和谁夫妇,是派对严相丁戈,一家三口儿请您参加婚礼,好不好?大家看请柬都烦,一年收多少请柬?可是就你们这个他们能记住,对不对,这叫与众不同,这也是我们公司的特色,让人难忘的婚礼,不光是你俩难忘,亲友来宾也得难忘。”

严相一直都吃这一套,总想让生活变得值得记忆。

丁戈则觉得生活没什么值得记的,真有的话,不用记也忘不了。

丁戈没怎么想,就说:“借一条吧,柴犬,都长得一样。”

严相:“跟谁借啊,让人知道了怎么办。”

丁戈:“我来想办法。”

严相:“那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

丁戈:“你不是都筹办好了吗?”

又是这样,从来不给直接的答复,一个问句还回来,又是一副听安排的样子。

严相有时也怀疑自己其实就是喜欢丁戈这样,不负责任,听天由命。丁戈会说:“喜欢就对了,我这叫潇洒,放弃人生者自有其魅力。”

丁戈这样说的时候,严相又一定会骂他恶心、不要脸。

说到底,他俩在一起就是这么回事。

5

婚礼那天,丁戈带来了从宠物店借的柴犬,确实一模一样。严相再怎么强调她能看出不同,也一阵阵恍惚。

来参加婚礼的朋友见了,都上来摸:“哎呀,派对胖了呀,肥狗。”

丁戈的同事们也来了,有个小姑娘看到狗就冲上来:“这就是丁总的狗呀?真可爱呀!”

就是她在那天公司聚会上送了黑巧克力,丁戈喝多了忘了丢,带回了家,没有放在高处,害死了派对。

丁戈想了想,没把这事告诉严相。

王一新跟陈健做了伴娘伴郎,婚礼细节处处都与两人经历有关,可能除了严相和丁戈,也就只有小白能知道全部出处。

想到丁戈可能也并不是全都知道,严相又差点哭,不是为了丁戈的不在意,而是她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爱丁戈。

严相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王一新说的那种必要的悲观。

婚礼上丁戈一口酒都没喝,大家都说能理解,为了要孩子嘛。丁戈没争执。丁戈是那天去火化派对时答应了严相,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婚礼结束,晚上还订了个酒店,几个朋友闹洞房。丁戈让大家先去,他开车把狗送回家,酒店不让带狗。

丁戈牵着狗一个人往停车场走去,开了后排车门,下意识喊:“派对,上车。”

那条狗没理丁戈,低着头嗅轮胎。丁戈坐进后排,车门还是开着,两只脚踩在外面,看着狗,这回流下了眼泪。

严相走了过来,她跟朋友们说眼睛不舒服,到车里拿一下眼药水。朋友们也知道她是跟丁戈有话说,就没人陪她过来。

地下停车场里能听到丁戈擤鼻涕。

丁戈:“严相,你说咱们这样,对么?”

严相忽然有种感觉,就是他们的婚姻一定会维持很久,只要她愿意。

严相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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