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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他说,“我想我们该带着计算尺 [1] 出门了。”
“很好!”电脑怒喝道,“是谁在说话?”
“电脑,你就不能行行好打开舱盖吗?”赞法德努力不让自己生气。
“除非刚才说话的人承认错误。”电脑催促道,气得关上了几个神经突触。
“天哪。”福特嘟囔着靠在了舱壁上。他开始从一数到十。福特近乎于绝望地担忧,害怕智慧生命迟早有一天会忘记怎么数数。只有凭借数数,智慧生命才可以展示出离开电脑一样活得下去。
“快。”埃迪严厉地说。
“电脑……”赞法德开口说道。
“我在等着哦,”埃迪打断了他的说话,“要是非得这样的话,我可以等上一整天……”
“电脑……”赞法德再次开口,他花了好一会儿搜肠刮肚地思考,想找出某些精致微妙的理性话语来说服电脑,最终决定没必要在电脑擅长的领域与之竞争,“要是你不立刻打开舱盖,我就直冲到你的主数据阵列前,拿一柄非常巨大的斧头给你重新编程,听明白了?”
埃迪震惊不已,停嘴思考赞法德的威胁。
福特继续默然数数。这大概是你能对电脑做出的最具侵略性的事情了,等同于走到人类面前对他说“鲜血……鲜血……鲜血……鲜血 ……”
最后,埃迪平静地说:“看得出来,咱们双方都得花些力气来理顺这段关系。”舱盖应声而开。
一阵冰冷的风扑向他们,他们各自收紧衣服,暖洋洋地走下坡道,踏上了玛格里西亚被尘土覆盖的荒芜土地。
“到时候咱们都得以泪洗面,我早就知道了。”埃迪在他们背后叫道,然后重新关闭了舱盖。
几分钟后,为了回应令它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一道指令,埃迪再次打开舱盖,关闭舱盖。
[1] 双关语,计算尺(slide rule)亦可解释为“灵活的规矩”。——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