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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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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手洗似乎还想继续听下去。他说:“是呀!你就继续说下去。前面的疑点等理出头绪后再讨论也好。”

“终于要进入主题了。这个‘阿索德杀人事件’,真可以说是集神怪、诡异之大成的恐怖命案。”

“我等好久了,快说吧!”

“等我说完,你一定也会惊叹不已。一枝三月二十三日遇害后,过了两、三天,梅泽家虽已草草办完丧事,全家却都还感到有点心神不宁,就想去祈神求福,祛除恶运。于是,一家人就决定去新泻的弥彦山朝拜,这地点在平吉的手记里也提到过,因为那手记就像他的遗书一般,所以一来是替平吉完成遗愿,告慰平吉在天之灵,二来也可以平息心中的不安。”

“这是谁的主意?”

“是昌子提出来的。于是,三月二十八日,昌子就带了知子、秋子、雪子、时子、礼子、信代等六人,离开东京,前往新泻弥彦山。实际上这趟远行也含有散心之意,因为那两件命案在大家心头都留下一层阴影。三月二十八日晚上,她们抵达弥彦,住了一晚,第二天再登上弥彦山。”

“那么,她们可曾参拜过弥彦神社?”

“那还用说吗?不过,接下来问题又来了。因为弥彦附近有个岩室温泉,你这个不问世事的人大概不知道吧!从弥彦去的话,搭乘巴士就可以到达。所以,二十九日晚上,她们好像在那里逗留一晚。那一带有个住渡弥彦国家公园,景色十分优美,女孩们想多玩一天,就要求昌子再多住一晚。另外,我忘了前面有没有说,由于昌子的娘家在福岛县的会津若松,离弥彦不远,对昌子而言,既然已经来到弥彦了,当然要顺道回娘家一趟。但是她担心带六个女孩回去会添麻烦,心想反正她们也长大了,既然她们想多玩一天,不如自己回娘家,让她们玩个痛快,这是之后昌子自己说的。而昌子就在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三月三十一日独自前往会津若松,要女儿们先回家。于是女儿们三十日玩了一天,预定三十一日早上出发,晚上抵达目黑的梅泽冢。而昌子便于三十日早上从岩室温泉出发,当天下午抵达会津若松,三十一日整天都待在娘家休息,直到四月一日早上才回东京。按照原先的想法,她四月一日晚上回到东京,应该与女孩子们回合。”

“这么说,那些女孩子就在东京看一天家,等妈妈回来喽!”

“本来应该如此。但是四月一日晚上,昌子回到目黑的家里后,并没有看到孩子们,家里也和出门前一样,可见女孩子们并没有回来。那些少女们就此下落不明,不久一一变成尸体,而且就像平吉手稿所描述的,每具尸体都缺了一个部位,分别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被寻获。而昌子赫然发现:等待她的,竟然不是少女们,而是拘捕令。”

我只说到这里就停止,御手洗也陷入沉思:“被捕了?当然不会是涉及杀害一枝吧?”

“当然不是。是平吉!”

“警方也注意到把床吊起来的方法吗?”

“不,好像是接到匿名信才发现的。”

御手洗马上“哼”了一声。

“当时好像有很多匿名信。看来果然有不少狂热份子,日本自那时起,也成为探案推理的先进国。我想,要是我也生在那个时候,又想出那个密室陷阱的方法,也一定会向警方投书的。于是警方立刻前往梅泽家侦查,不料那七名嫌犯都去旅行了。本以为她们是畏罪潜逃,结果却见昌子一人回来。于是,警方也怀疑昌子先指使六名少女杀了平吉,然后再一一杀害她们灭口。”

御手洗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把话吞了回去,只是问:“那么,昌子招认了?”

“不,她当然否认了。虽然经过几次庭讯,她始终没有承认那样的罪行。结果在昭和三十五年时,她死于狱中,享年七十六岁。昭和三十年代,文坛吹起一股占星命案的推理旋风,这是受到传播媒体的大力宣扬,以及昌子至死否认犯案,并且死于狱中的影响。”

“警方对于昌子的怀疑,是否只针对平吉一案,还是也包括阿索德命案在内?”

“老实说,我觉得他们对这一连串的事件,根本完全摸不着头绪,只是觉得昌子的嫌疑最大所以锁定在她身上,只要假以时日能从她身上挖出结果,当时日本的警察都是这么做的。”

“真是一群糊涂蛋!不过,在没有证据的状况下,他们也能拿到拘捕令?”

“啊,我刚才说的话有点语病,其实不是什么正式的拘捕令……”

“说的也是!他们那些人如果要抓人,哪需要什么拘捕令。但是,若说昌子会杀害那六名少女,我认为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因为大部分都是她的亲生女儿。如果她为了保护自己而对亲生女儿下毒手,岂不变成心狠手辣的巫婆!”

“不,昌子给人的印象确实不太好,她的个性很严厉!”

“那么,我想要问一件事。或许现在再问这些也无多大意义,但是,在弥彦时,昌子可有时间杀害那六名少女?”

“关于这一点,至今仍然争论不休,不过,就结论来说,答案大概是否定的。到三十一日早上为止,这些少女仍然活着。这是根据旅馆方面的证言而得到的事实。据岩室温泉旅馆的服务生说:三月二十九到三十日,包括昌子在内的七位女客,确曾投宿于该处;而接下来的三十日到三十一日,除了昌子之外,那六名少女依然住在同一家旅馆。也就是说,被害的六名少女连续两个晚上,都住同一家旅馆。根据服务生的说法,到三十一日早上为止,六名少女的确还活着。但是自三十一日早上离开旅馆后,她们就下落不明了。通常我们在讨论某个人的不在场证明时,必须先推断被害者死亡时间。不过,在这件命案中,很难做到这一点,因为六名少女失踪后,隔了很久尸体才被发现,而且尸体也受到极大的伤害。只有最早被发现的知子,因为距失踪的事件比较短,所以较能推测出正确的死亡时间。据推测,她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三月三十一日下午三点到九点之间。也就是她们失踪之后的下午。”

“从各种条件来研判,”我接着说,“这六名少女在同一地点同时遇害的可能性相当大。因此,前面推定的死亡时间,也很可能就是她们全体的死亡时间。假定凶案是发生于三十一日午后,那么黄昏以后的可能性,比下午更大。拿这个假定的死亡时间,与昌子三十一日下午的行踪相比对时,对昌子有点不利。昌子娘家的人虽然一再强调,三月三十日傍晚,昌子的确有回到娘家。不过,这又是至亲的证词,不足采信;再加上由于平吉命案已传遍全国,昌子回到娘家后,并不愿外出,三十一日整天都待在家里,因此除了家人以外,谁也没见到。这一点是对她最不利的地方。综观上述,谁也不敢说她不会在三十一日早上再回到弥彦行凶。”

“不过,六具尸体不是分散于全国各地吗?昌子不可能独自完成这件事吧,她不是没有驾照吗?”

“没有。在昭和十一年的时候,几乎没有女人持有驾照。以当时的眼光来看,汽车驾照犹如现在的飞机驾照一般;前面提到过的人物当中,也只有平吉和平太郎有驾照而已。”

“那么,这一连串命案的凶手若是同一个人,而且是单独做案的话,就不可能是女的喽!”

“照说应该是这样。”

“我们再回来讨论少女们的行踪吧!到三十一日早上为止,她们的行踪都算是很清楚。不过,这以后就完全没有目击者了吗?六个人一起行动,应该相当引人注目吧?”

“完全没有目击者。”

“会不会她们认为反正四月一日晚上再回目黑就好了,所以又放松心情多玩了一天呢?”

“警方也这么想过,所以一一查询了附近的旅馆,例如岩室温泉、弥彦、吉田、卷西川,甚至较远处的分水、寺泊、燕等处的所有旅馆,然而就是没有人看过这六名少女去投宿。或许她们其中有人在三十日就遇害了……”

“可是,三十日晚上她们不是还一起住在旅馆吗?”

“啊,对!如果她们发现少了人,一定会向警方报案吧?”

“她们可能去佐渡吗?”

“会吗?当个年代要去佐渡岛,好像只有从新泻或直江津坐船才行,但这两个地方离岩室温泉都很远。不过,警方还是去佐渡调查了。”

“嗯。如果她们不想让人知道这个行程,很有可能分开行动,每两人或三人一组,或是使用假名。而且三十一日有一整天的时间,她们可以分别投宿于不同的旅社,坐在火车上时,也可以分开坐,免得引人注目。不过,我实在找不到她们这么做的理由。”

“你想的不错,分散行动的话,确实比较不会引人注目。只是,她们有必要这么做吗?而且,她们有什么理由,会去那些她们成为尸体后,被发现的地方?对凶手来说,她们那样的行动,简直就是自动上门来送死!三月三十一日以后,她们并没有投宿旅社,然而这种可能性很低,因为她们在东京以外并没有什么亲戚,而且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她们没来过。其他如朋友或熟人处,警方也一一探听过,答案还是一样。如果曾经住过自己家的少女,莫名其妙地死得那么惨,想必没有人会保持沉默吧!总之,三十一日早上以后,她们就完全和外界失去联络了!”

“经过长达四十年的争论,还是找不出她们失去联络的原因吗?”

“是的。”

“昌子被警方逮捕后,一直都否认自己涉案,但警方却没有释放她。警方一直不放走昌子,是否后来找到了什么证据?”

“不错。警方在梅泽家仔细搜索以后,竟然发现了装有砒霜的瓶子,一束疑似用来吊床用、附有挂钩的绳子。”

“咦?真的找到那些东西了吗?”

“嗯。不过,令人纳闷的是,绳子只有一条,大概其他的都丢掉了。”

“不过。这样反而更令人难以置信,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吗?难道昌子不会说这是别人故意栽赃的吗?”

“她说了。”

“她知道是谁嫁祸给她的?”

“她说不知道。不过也许她确实不知道是谁。”

“哼!总之问题是出在天窗,警察应该检查过天窗,没有发现那里有被移动过的痕迹吗?”

“这个嘛,在命案发生的前几天,好像有小孩丢石头到画室的屋顶,因此玻璃上有裂痕,于是平吉马上换了新玻璃,重新安装时也用了新的修补剂,看不出什么疑点。”

“真是心思细密的家伙。”

“心思细密?”

“嗯,那个石头不是小孩子丢的,而是凶手丢的。”

“怎么说呢?”

“这个等一下再解释。不过警方如果早点发现就好了。二月二十六日当天,屋顶应该积了很多雪。只要爬梯子到屋顶一看就知道了。应该会有脚印或手印,抑或移动玻璃的形迹……啊!”

“怎么啦?!”

“因为下大雪的关系,天窗的玻璃上想必积了一层雪吧!所以,平吉的尸体被发现时,画室的室内应该很暗。因为雪把天窗遮住了。不过,如果天窗的玻璃曾经拿掉,雪就无法堆积,房间也就变亮了。当时画室没有出现不自然的光线吗?”

“好像没有吧!因为书上并没有提到这点,要是有这种情形,应该会写下来吧。大概是两边的玻璃上都积满了雪吧,不过……”

“是吗?嗯,如果凶手的心思够细密,当然会把玻璃放回原位,然后再在上面积放一些雪。而且,二十六日早上八点不是又下了一阵子雪吗?不过,在潮湿的屋顶上用修补剂安装玻璃,不是很容易的事……”

“可是,昌子被捕时,距平吉遇害已经一个多月了!”

“嗯,总之是太慢了,错过调查的最好时机……不过,说到梯子,梅泽家有梯子吗?”

“有。好像一直搁在主屋的墙角。”

“有移动过的痕迹吗?”

“没有。梯子好像是放在屋檐下,那个地方不会积雪,而且,玻璃店的人来换玻璃时,好像也用过这个梯子。总之,警方是在平吉的命案发生后的一个多月,才去梅泽家搜查的,彼时上面已积了灰尘,即使之前有用过,也看不太出来。”

“这么说,如果杀害平吉的凶手是昌子她们,那么她们用的,就是这梯子喽。不过……雪地上面好像没有移动梯子时所留下的脚印。”

“不,这个梯子放在一楼的窗口下。如果从窗口移进家里,再从玄关搬出来……不,不必那么做。因为把梯子拿出去时,外面还在下雪,就算有脚印,也会被积雪掩盖。所以问题是把梯子搬回来的时候。从后栅门出来,沿着外面的路绕一圈,再从玄关走进家里,然后从一楼的窗口递出来。”

“哈,那些女人好像变成扫烟囱的工人了!”

“不是她们做的,那么绳子和砒霜又作何解释?”

“对了!那种砒霜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问题该是我问才对呀!”

“那砒霜又叫亚砷酸。就是用来杀害那六位少女的剧毒。法医验尸的结果显示,每个女孩胃里都有零点二到零点三公克的亚砷酸。”

“咦?这不是很奇怪吗?在平吉的小说里,不是提到过牡羊座者要用铁,处女座者要用水银置之于死地吗?而且,这些少女很可能在四月一日晚上以前就已经遇害了,装毒药的瓶子怎么会出现于梅泽家呢?”

“对呀,所以警方才不释放昌子,这么一来,不但逮捕令师出有名,还可以将她留置。另外,平吉手稿里提到的金属元素,也的确从少女的尸体口中或喉咙里找到。完全如平吉所指定的。不过,这些金属并不是用来杀人的,致她们于死地的是亚砷酸。这是一种剧毒,只要零点一公克就能致命。大家都知道氰酸钾是一种毒药,其致死量为零点一五公克,因此亚砷酸的毒性,比氰酸钾更可怕。在此,有一份说明,你要不要看一下?刚才说的砒霜(as2o3)溶于水中,这会增加它的碱性,因而快速融解,然后就变成亚砷酸,公式是as2o3+3h2o—>2h3a3。”

“噢。”

“凶手把亚砷酸混在果汁里,让六名少女喝下去。由于剂量大致相同,由此可见凶手是利用六人齐聚一堂时,同时对她们下毒的。”

“原来如此。”

“可是,凶手不只杀了她们,还按照平吉书中所描述的,把那些金属元素一一放进她们口中。

“水瓶座的知子口中找出氧化铅。那是一种黄色的粉末,本身就是一种剧毒,好像很难溶于水。换句话说,只用这个氧化铅,也可毒死知子,可是凶手无法一一毒死少女们,总之,凶手为了一次毒死六名少女,不得不用相同的毒药。这种推理应该可以成立。”

“果然如此,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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