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把戏“入院”(2/2)
有两天,我没给它任何东西吃,只是给它很多水喝。第二天天黑时,它已开始对它周围的环境略感兴趣了。
第三天,当它听见别的狗在院中叫时,它也开始声地叫叫了。
那天当我开开它们的屋门时,看见把戏也走出它的盒子,向我走来。我对它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后来别的狗都跑到院子里去,它也跟了出去,很明显,它对外面的一切都很有兴趣。
那天下午,它们吃饭时,我也在场。每只狗都吃得很快,因为它们知道如果不快吃,碗里的剩饭就会有别的狗来帮它吃。
它们吃完后,把戏把那些空碗巡视了一周,又把一些空碗舔了一两下,大概是里面有点小渣渣。第二天,我们也给它预备了一个碗,它也争先恐后地往碗处跑。我看着倒很高兴。
从此以后,它的情形好转得很快。它不必吃什么药,每天只是随着这里的狗整天在外面跑,并且和它们玩耍。
它发现了许多乐趣——被别的狗追赶、碰倒等等。它已被它们接受而加入了它们的团体。它们常常大家一伙到外边的鸡房附近去欺负老鼠。吃饭时,你争我夺,互不相让……这对它,都是很新奇的事。虽然它的毛像丝一般得软,而那一群狗的毛杂乱得像一堆草,但是它与它们生活在一起,却是其乐无穷!
在这期间,彭福瑞太太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她每天要打来12次电话,每次都要知道把戏病情的最新进展。我只告诉她,它已脱离了危险期,现在正在养病,但对她所问的那些无聊的问题,则置之不理。那些问题包括:它的垫子是否经常翻一翻,它是否按照天气的冷热穿适合的衣服等等……
“养病”一词似乎对彭太太起了作用,此后她常常给把戏送吃的东西来。每次都是带来两打鸡蛋,为的是给它补养身体。于是我们一家人,每天的早饭,每人都有两个鸡蛋吃。
后来,她又带来好酒,据说为的是要使把戏的血液浓厚。于是我们这些人每天的午饭都变成了丰美的大餐。饭前每人两杯酒,吃饭时每人喝好几杯。西格和屈生两人更轮流着举杯向把戏致祝词,祝它健康。而且他们的祝词每天都有进步。这些酒都是和从前我在她家中所喝的一样——最名贵的酒。
当彭太太给把戏送白兰地酒来时,真让人有“不可置信”之感!她说这是给把戏补养身体的最后一着。
于是西格把他母亲的最讲究的大肚玻璃杯找出来,这是我从来没看见过的。他和屈生都常喝得醉醺醺。
那些日子真舒服,早饭有特别增加的鸡蛋,午饭有不太厉害的酒佐餐。晚饭后每人一杯白兰地,围炉而坐,这生活真是高贵之至!
我很想把这只狗长期留在这里,因为有它在这儿,我们的生活可以舒服得多。但我知道它不在彭太太身边,她是多么痛苦,因此在两个礼拜以后,我只好给彭太太打电话,告诉她把戏已经病愈,请她来接它。
在几分钟之内,她就乘着那辆似乎有三丈长的大黑汽车来了。司机把车门打开时,我看见彭太太坐在车中,显得那么渺小。她两手对握,放在胸前,嘴唇颤抖着问我:
“啊!请你告诉我实话,它真的好一点了吗?”
“实在是好了。你不必下车,我进去把它抱出来。”
我说着就走到花园里去。那只金毛的小东西正和那些比它大得多的狗蹦蹦跳跳跑来跑去,玩得很高兴。在这两个星期之内,它已变成一个肌肉坚实而精神快乐的小动物了。它和别的狗一样地跑、跳,毫不示弱。
我把它抱起来,回到车前。那时司机还恭恭敬敬地侍立在车门旁边,用手扶着车门。把戏看见女主人,从我身上一跳就跳到它主人的膝盖上去。她惊奇地叫了一声,然后拼命地招架着它对她脸上的狂吻。它一面吻一面吠,高兴得不得了。
在这一阵热闹之中,我帮着司机把它的许多床、玩具、靠枕、垫子、衣服、饭碗等等都搬到车上去。这些东西,一件也没用着。
当她的汽车开走时,她把头伸出窗外来,含着眼泪,嘴唇颤抖着对我说:“哈利先生,我真不知怎么谢谢你才好!这实在是你的手术高明的功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