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隐藏乐趣(1/2)
录制继续, 餐桌上摆满了该店的热门菜品,大家暂时忘掉隐藏摄像机的存在,正常进行食评放送。快收尾时, 服务生端上来五杯鲜榨果汁招待他们, “你们好,这是本店新品, 还没正式开卖, 想先请你们尝尝, 对健康有益的。”
成员们道谢, 每人都拿起临近自己的杯子。实际上,这些饮料同样是台本安排,谈情手中的柠檬汁不仅无糖分,还添加了黄连茶, 整杯果汁酸涩苦口,难以下咽。
即使大家刚才已经见证过谈情的表情管理能力,现在再看他淡定地喝饮料,也还是免不了在心里惊异。谈情放下杯子后,轻抿唇边残留的果汁, 冲服务生一笑:“口感细腻, 确实是很清新健康的味道。”
祝涟真光顾着观察谈情的脸色, 冷不丁被付榕踢了一下,才想起正事。
他先喝了两口自己的芭乐汁,然后趁koty说话吸引大家注意力时,将杯子与付榕的椰奶互换。一杯粉红,一杯乳白,以谈情的眼力绝对能迅速发现两者对调。
之后aceon又在店里玩了几个餐桌游戏,差不多尽兴了, 就正式说结束语完成录制。谈情坐在原处,抽出纸巾擦拭干净筷子和碗边,抬头问摄像师:“还在拍吗?”
“已经关上了。”
谈情嚼碎嘴里的冰块,起身说了句“我去拿薄荷糖”。他径自走到柜台前,对服务人员礼貌笑道:“店里的东西都很好吃,谢谢招待。不过柠檬汁……要是再加一点糖或蜂蜜,应该就更合大部分人的口味了。”
知道内情的服务生只能回以微笑,“不好意思啊,这是我们的新品,还有很多要改善的地方。”
谈情连忙摆手,“这只是我个人感觉而已,算不上有用的建议。”
他含了两颗口哨糖掩盖嘴里的酸苦,回去又从杯里舀出冰块嚼。祝涟真瞥他一眼,转脸假装跟付榕说话,俩人只会张嘴胡乱发出音节,半点实质内容没有,祝涟真没忍住笑场,正好营造出他们相谈甚欢的假象。
演戏的祝涟真每一秒都拘谨,毕竟以谈情的敏锐程度,察觉出隐藏摄像机只是早晚的问题,很可能早在吃饭时就看穿了谎言,现在陪他们一起作秀是为了保证节目的完整性而已。
但在谈情真正表现出怀疑之前,祝涟真还是得全神贯注捕捉对方的表情变化——这过程并不有趣,五六台相机潜伏周围,无论祝涟真发现了谈情什么新鲜的细节,都注定之后与观众共享。
这让他感到不爽。
除此以外,他还得防着谈情口无遮拦,万一私下又说些什么不着调的话被收音,那裴姐很快就会迎来人生第二次滑铁卢了。
收工下班,宿舍里的摄像机还开着,导演看完今天的录制素材,偷偷给成员们发消息:“谈情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你俩。”
祝涟真不信,回道:“他用余光看。”
“我们把画面放大好几倍,谈情的眼神也压根儿没往你俩身上瞟过,顶多说话的时候看着你们。”
祝涟真:“哦。”
于是大家决定让koty旁敲侧击地去打探谈情的想法。平常koty就爱捕风捉影,也时不时冒出点清奇念头,谈情断然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但只要听进去,节目组之后的铺垫就会顺利许多。
傍晚,谈情通常待在书房看剧本,koty端着一盘青提进来,往他身边凑乎,“接新戏了?”
“嗯。”
koty贴心地给他嘴边递提子,谈情偏过脸拒绝:“四点以后不吃东西。”
koty对他的严格自律早已见怪不怪,扭身坐桌上,“小吻,我问你个问题啊?”
“嗯。”
“假如你身边有两个人,你以为他们关系一般,结果某天突然发现,他们不仅关系很好,而且还有点暧昧……就是那种,有一腿的感觉。”
谈情仍低头看剧本,“嗯。”
“你是选择装不知道,还是直接去拆散他们?”
谈情翻开下一页,“没有祝福他们的选项么?”
“没有,他们根本不般配!”koty忽然气愤填胸,咬牙切齿地嚼碎一颗青提,“光是身高就不行,拥抱的时候谁都不能把对方搂在怀里,这有什么意思?”
“一边高吗,”谈情懒懒地接话,“那接吻挺方便的。”
“噫——”koty呲牙咧嘴,“他俩看起来都是吻技烂的样子。”
谈情似乎看剧本太投入,一时忘记继续敷衍他。koty自讨没趣地冷场半晌,又装好奇地问:“对了,你早晨看见祝涟真在群里发什么了吗?”
“没有。”
“他撤回之前我截图了,怎么说呢,感觉怪怪的……”koty开始展现自己疑神疑鬼的演技,“我们都知道他傻了唧吧的,整天一门心思扑在音乐舞蹈上,嘴里也说不出好话,一见女的就面红耳赤躲着走……你觉得他这样正常吗?”
他诚心诚意地发问,结果谈情嘴唇上下一碰,先纠正他的用词错误:“傻了吧唧。”
“噢。”
“很正常。”这才回答问题。
koty佯装欲言又止,还对着空气纠结一番,最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小吻,本来这件事我不想说出来的,但憋在心里难受,得找个人倾诉一下才行。”
他愁眉不展,心事重重,显然要纠缠到最后。谈情只好合上剧本,背往椅子上一靠,扬脸吩咐:“说。”
koty一脸高深莫测,秘密在他刻意压低的声线中现形:“我怀疑祝涟真跟付榕搞上了。”
他说完,等待对方惊讶的反应。然而谈情却置若罔闻,深透的眼里只有流窜出一点克制的明亮,缄口不言与他对视。
koty觉得谈情似笑非笑的眼神有几分似曾相识,接着恍然大悟——祝涟真有时候也是这么看自己的,跟看傻逼一样。
“你不信?”koty明知故问。
“理由。”
“要什么理由,我直接给你看证据。”koty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翻截图,递给谈情,“这是早晨吃饭的时候,祝涟真不小心发到群里的,说‘今晚我去你屋睡’‘我肩膀好像被你咬破了’……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谈情懒得看,缓慢地眨了下眼,“那你怎么知道他聊天的对象是付榕呢?”
“我最近感觉出来的,付榕明明住楼梯旁边,可我总看见他往泳池那边走,”koty煞有介事地分析细节,“这个天气又不适合游泳,他过去干嘛?只能找人啊,住里面的除了你,不就只有祝涟真了嘛。”
“嗯。”谈情笑了,“那你怎么不怀疑我跟付榕呢?”
“这……”koty卡壳,他还真没想过,“你不是那种人。”
谈情笑容更深:“那可不一定。”
koty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就该引起怀疑了,于是以困惑的神情结束话题:“反正我是觉得那俩人有点奇怪,你不信可以留意一下。这种事要是被外人发现了,组合又是死路一条。”
他这个“又”字相当灵性。谈情扶了扶眼镜,点头道:“我记住了。”
究竟记没记住,koty也没把握,反正自己的任务完成,赶紧溜之大吉免得再被谈情当傻逼。
《明星观察员》第一天录制结束,接下来除了室内隐藏摄像机,节目组还安排了工作人员持续跟随谈情早出晚归,偷偷拍摄他日常生活。
每位嘉宾经历这个环节之前,导演都会先跟对方的经纪人交涉,以防某些艺人不小心暴露过于“真实”的面孔。但这一次,连裴俏都觉得没必要提醒谈情,这男人生活作风良好得简直可以用“朴素”来形容,不泡夜店,不私联粉丝,不玩危险运动,甚至出了家门都很少抽烟喝酒,简直是每个经纪人梦寐以求的偶像楷模。
节目组跟拍了两天,整理素材时发现能用的凑不出三分钟,谈情的私生活毫无爆点,出门还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一不留神儿就在人海中走散。
于是拍摄重心又转移回祝涟真与付榕的“秘密恋情”上。正好《shake》数字销量超过五十万,音乐平台解锁新一级粉丝福利,aceon需要拍物料并接受访谈。
成员们的访谈是分开进行,谈情率先完成工作,在助理的带领下前往休息室。
另一边,祝涟真还在跟付榕对台词,等他把每句话的语气都拿捏准确了,才和付榕进到隔壁休息室。房间隔音很差,他们只需正常音量讲话,就能让谈情听得一清二楚。
祝涟真倒在沙发上,率先进入表演:“累死了,那女的一直在问什么破问题,我看着像是有择偶类型的人吗?”
付榕面无表情:“你怎么说的。”
“我说喜欢长头发,皮肤白,最好笑起来好看的。”祝涟真望着天花板背台词,说到结尾有点迟缓,想了想还是没把那句肉麻的“像你一样”讲出来。
付榕道:“太笼统了。”
“不笼统怎么办,难道我还能指名道姓说……是你吗?”
话音一落,祝涟真先被自己尴尬住了。刚才对台词时从容自若,现在一想到谈情就在隔壁听着他们对话,他的底气马上坍缩。
他知道以谈情察言观色的能力,恐怕在第一天就发现隐藏镜头了,最迟也不可能晚于与koty的聊天,之后不动声色,纯粹只为了让节目顺利录下去。被整蛊的人早已掌握情况,下套的人却还要卖弄拙劣演技,羞耻程度无异于在假瞎子面前跳脱衣舞。
祝涟真因为紧张,手里一直攥着纸巾擦掌心的汗,付榕往他身边挪了一点,说台词的同时,眼神暗示接下来的步骤。
“你昨晚发的微博自拍,怎么穿的还是那件衣服。”付榕不满道,“有粉丝发现了。”
祝涟真一时忘词,“发现什么?”
付榕白他一眼,“我在机场穿过,这件还是限量。”
祝涟真这个时候还有意攀比:“哦,就当是我们一起买的呗,既然你有,那我也肯定买得到。”
两人同时沉默几秒,祝涟真抬起手臂,得按照台本要求搂住付榕。但手悬在空中多久,付榕就瞪了他多久,祝涟真悻悻地缩回去,小声讲:“你别离我太近,一会儿被他们看见。koty这两天就总跟我提你。”
“看见又能怎么样,”付榕一如既往我行我素的腔调,“他们反应没那么快,你别草木皆兵。”
祝涟真忽然长叹一口气。
平时被要求给“情真意切”发糖,祝涟真当自己跟谈情是逢场作戏,直到此时此刻力不从心地和付榕来往,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被迫营业”。
他宁可当众跟谈情玩俗气到爆的pocky ga。
正巧付榕这时提起谈情:“以后你最后一个上车吧,每次我都被谈情隔开。”
祝涟真:“哦。”
“离他远点儿,”付榕说,“他可比陈茂霖精多了。”
祝涟真答:“我倒是想远,可他就住对门,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他差点即兴发挥来一句“而且我跟他还是官方cp”,幸好及时断了话语。他回忆台本,现在该轮到他们说谈情坏话了,但具体说什么,编导让他们随意。
付榕私下对他们几个嘴贱惯了,现在毫无负担:“谈情出去找过女人吗?”
“啊?”祝涟真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抛高难度问题,自己要是答得不够严谨,说不定今后会给谈情带来麻烦,“肯定不找啊,不然咱们早发现了。”
“他这方面没有需求?”
“我怎么知道。”
付榕手撑着侧脸,轻笑道:“我还以为你跟他关系很好呢。”
祝涟真没否认,想了想,说:“一般般吧……还不是工作需要。”
“也是。”付榕歪着头,“谈情估计心里都看不上你。”
“那可未必!”祝涟真拍了下大腿。
门被人敲了两下,工作人员进来交代事务,接着环顾四周问:“谈情不在吗?我记得他先过来了呀。”
沙发上的俩人摇头,工作人员说:“那我去找一下。”
付榕踢踢祝涟真鞋跟,口型表示:你躺过来。
祝涟真拼命摇头,想象了一下自己跟付榕的亲密画面就感到毛骨悚然,更何况他俩都是被迫营业的男人,凭什么不是付榕扮演被呵护的一方?
“还是牵手吧。”祝涟真说。
付榕顺着他的意思,可当两人手掌相碰时,付榕又疑惑地皱眉,低声问:“你手这么凉?”
祝涟真刚想解释天生如此,休息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他手腕条件反射地抖了抖,倏地抽回去。
付榕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嗤笑一声,低头掏手机打字给祝涟真看:你现在真的很像被捉奸在床。
祝涟真一愣,但眼下来不及揣测付榕的意思。谈情已经走进来了,笑着对他们说:“原来休息室是这间,我刚才在别人那里待半天。”
付榕气定神闲:“你不如一直待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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