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后记(1/2)
《呼啸山庄》(“wuthergheights”)的作者是英国十九世纪著名诗人和小说家艾米莉-勃朗特(eilybronte,1818-1848)。这位女作家在世界上仅仅度过了三十年便默默无闻地离开了人间。应该说,她首先是个诗人,写过一些极为深沉的抒情诗,包括叙事诗和短诗,有的已被选入英国十九世纪及二十世纪中二十二位第一流的诗人的诗选内。然而她唯一的一部小说《呼啸山庄》却奠定了她在英国文学史以及世界文学史上的地位。她与《简爱》(“janeeyre”)的作者夏洛蒂-勃朗特(“charlottebronted,1816-1855),和她们的小妹妹——《爱格尼斯-格雷》(“agnesgrey”)的作者安-勃朗特(annebronted,1820-1849)号称勃朗特三姊妹,在英国十九世纪文坛上焕发异彩。特别是《简爱》和《呼啸山庄》,犹如一对颗粒不大却光彩夺目的猫儿眼宝石,世人在浏览十九世纪英国文学遗产时,不能不惊异地发现这是稀世珍物,而其中之一颗更是如此令人留恋赞叹,人们不禁惋惜这一位才华洋溢的姑娘,如果不是过早地逝世,将会留下多少璀璨的篇章来养育读者的心灵!
艾米莉-勃朗特所生活的三十年间正是英国社会动荡的时代。资本主义正在发展并越来越暴露它内在的缺陷;劳资之间矛盾尖锐化;失业工人的贫困;大量的童工被残酷地折磨至死(这从同时期的英国著名女诗人伊莉莎白-巴雷特-勃朗宁1的长诗《孩子们的哭声》,可以看到一些概貌)。再加上英国政府对民主改革斗争和工人运动采取高压手段:如一八一九年的彼得路大屠杀就是一个例子。因此这一时期的文学作品也有所反映。我们的女作家艾米莉-勃朗特就是诞生在这样斗争的年代!她生在一个牧师家庭里,父亲名叫佩特里克-勃朗特(1777-1861),原是个爱尔兰教士,一八一二年娶英国西南部康瓦耳郡(rnwall)人玛丽亚-勃兰威尔为妻,膝下六个儿女。大女儿玛丽亚(1814),二女儿伊莉莎白(1815),三女儿夏洛蒂(1816),独子勃兰威尔(1817),下边就是艾米莉(1818)和安(1820)。后面四个都生在位于约克郡旷野的桑顿村2,勃朗特先生便在这一教区任牧师职。一八二○年全家搬到豪渥斯地区,在旷野的一处偏僻的角落安了家。她们三姊妹就在这个地方度过了一生。
一八二七年她们的母亲逝世,姨母从康瓦耳群来照顾家庭。三年后,以玛丽亚为首的四姊妹进寄宿学校读书。由于生活条件太差,玛丽亚与伊莉莎白患肺结核夭折,夏洛蒂与艾米莉幸存,自此在家与兄弟勃兰威尔一起自学。这个家庭一向离群索居,四个兄弟姊妹便常以读书、写作诗歌,及杜撰传奇故事来打发寂寞的时光。夏洛蒂和勃兰威尔以想象的安格里阿王朝为中心来写小说,而艾米莉和小妹安则创造了一个她们称为冈多尔的太平洋岛屿来杜撰故事。
她们的家虽然临近豪渥斯工业区,然而这所住宅恰好位于城镇与荒野之间。艾米莉经常和她的姊妹们到西边的旷野地里散步。因此一方面勃朗特姊妹看到了城镇中正在发展的资本主义社会,另一方面也受到了旷野气氛的感染。特别是艾米莉,她表面沉默寡言,内心却热情奔放,虽不懂政治,却十分关心政治。三姊妹常常看自由党或保守党的期刊,喜欢议论政治,这当然是受了她们父亲的影响。佩特里克-勃朗特是个比较激进的保守党人,早年反对过路德运动3,后来也帮助豪渥斯工人,支持他们的罢工。艾米莉和她的姊妹继承了他的正义感,同情手工业工人的反抗和斗争。这就为《呼啸山庄》的诞生创造了条件。
这个家庭收入很少,经济相当拮据。三姊妹不得不经常出外谋生,以教书或做家庭教师来贴补家用,几年来历受艰辛挫折。夏洛蒂曾打算她们自己开设一所学校,她和艾米莉因此到布鲁塞尔学习了一年,随后因夏洛蒂失恋而离开。一八四六年她们自己筹款以假名出版了一本诗集4,却只卖掉两本。一八四七年,她们三姊妹的三本小说5终于出版,然而只有《简爱》获得成功,得到了重视。《呼啸山庄》的出版并不为当时读者所理解,甚至她自己的姐姐夏洛蒂也无法理解艾米莉的思想。
一八四八年,她们唯一的兄弟勃兰威尔由于长期酗酒、吸毒,也传染了肺病,于九月死去,虽然这位家庭中的暴君之死对于这三姊妹也是一种解脱,然而,正如在夏洛蒂姊妹的书简集中所说的:“过失与罪恶都已遗忘,剩下来的是怜悯和悲伤盘踞了心头与记忆……”对勃兰威尔的悼念缩短了艾米莉走向坟墓的路途,同年十二月艾米莉终于弃世。她们的小妹妹安也于第二年五月相继死去,这时这个家庭最后的成员只有夏洛蒂和她的老父了。
这一位后来才驰名世界文坛的极有才华的年轻女作家,当时就这样抱憾地离开了只能使她尝到冷漠无情的人世间,默默地和她家中仅余的三位亲人告别了!她曾在少女时期的一首诗中这样写道:
“我是唯一的人,命中注定
无人过问,也无人流泪哀悼;
自从我生下来,从未引起过
一线忧虑,一个快乐的微笑。
在秘密的欢乐,秘密的眼泪中,
这个变化多端的生活就这样滑过,
十八年后仍然无依无靠,
一如在我诞生那天同样的寂寞。……”
她在同一首诗中最后慨叹道:
“起初青春的希望被融化,
然后幻想的虹彩迅速退开;
于是经验告诉我,说真理
决不会在人类的心胸中成长起来。……”
1837年5月17日
但是她很想振作起来,有所作为,却已挣扎不起,这种痛苦的思想斗争和濒于绝望的情绪,在她同一时期的诗句中也可以找到:
“然而如今当我希望过歌唱,
我的手指却拨动了一根无音的弦;
而歌词的叠句仍旧是
‘不要再奋斗了,’一切全是枉然。”
1837年8月
在英国十九世纪现实主义女作家盖斯凯尔夫人(1810-1865)的著名传记《夏洛蒂-勃朗特传》(“lifeofcharlottebronted”)6里,有一段关于艾米莉-勃朗特弥留之际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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