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拼尸之案(2/2)
老板娘有些惊慌失措,问道:咋啦这是?
画龙押解着二懒,指着冰柜说:你看清楚啦,怎么没有?
二懒说:冰柜里就是有个死人,我可不敢糊弄你们啊。
老板娘急赤白脸的辩解道:你这个人胡说八道,我冰柜里哪里有死人。
包斩检查了窗户,合页上的螺丝钉确实被拧开了,二懒所言不假,他确实入室盗窃过,只是冰柜里的尸体却不见了。
老板娘哭天抢地,大呼冤枉,戴所长要把她抓回去审问,却遭到了村民的阻挠围攻。因为村里很多人家都是同宗同族,警方去农村抓人常常遇到暴力抗法。戴所长做出妥协让步,答应先在村委会询问清楚,暗中让人向县公安局请求警力支援,同时令几名联防队员在周边仔细搜寻尸体。
村委会里只有一名大学生村官,包斩认出,这名大学生村官就是在打麦场相亲的那个男孩,个子不高,眉目清秀,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
戴所长说:你去把村支书和村主任叫来。
大学生村官说:他们都死了。
上个月,村主任和村支书去外地旅游,住的宾馆突发火灾意外死亡,村委会目前正进行换届选举。这个村子名叫汤王庄,村里姓王的最多,姓汤的其次,还有少数赵姓村民。小超市老板娘的丈夫叫王三,是候选人之一。主要竞争对手是一个叫汤南河的包工头,前几天,双方爆发矛盾发生械斗事件,镇政府前来处理,将王三和汤南河都拘留了。
在村委会里,二懒一口咬定说自己确实看到小超市冰柜里藏着一具尸体。
小超市老板娘坐在地上大呼冤枉,矢口否认,她穿着拖鞋,包斩注意到她脚上有被图钉扎过的血痕。
门外围观的几个王姓村民喊道:这人是个小偷,打死他,小偷的话可不能信。
第四章 关山难越
门外又聚集了一些村民,有个人说了一句话,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这个村民赤着脚,挽着裤腿,肩上扛着一把铁锨,他脸色凝重,盯着小超市老板娘说:我浇地的时候可是看见了,你把啥东西扔河里去了?
警方在河里捞出了一具水淋淋的尸体,经过辨认,死者是该村三组村民汤秀娟,20岁,平时在外打工,前段时间声称要回村参加选举,现在却在河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包斩有些失望,汤秀娟的尸体完好,并不残缺,冷冻碎尸案尚未侦破,现在又多了一具尸体,案情变得扑朔迷离。
死者母亲失声痛哭,指着小超市老板娘说:你害了俺妮,你个杀人犯。
死者父亲厉声说道:喊人去,把咱本家的都叫来。
两个家族之间的械斗事件一触即发,村民越聚越多,有的还拿着菜刀和木棍,场面很混乱,画龙鸣枪示警,戴所长将犯罪嫌疑人小超市老板娘押上警车,带回派出所审问。次日一早,特案组又把汤王庄的大学生村官叫来协助调查,很快搞清了真相。
这是一起因竞选村主任而发生的流血死亡案件。
近年来,农村选举暴力事件频发,呈逐年上升趋势,犯罪根源在于利益的争夺。
汤王庄主要有两名村主任候选人,一个是王三,一个是汤南河。
选举前夕,村里的选民成了真正的宝贝。
王三给村里每人送了一袋大米和一桶花生油,只要承诺选他为村主任,还会追加500块钱。村里有个光棍汉,常年光着屁股在大街上捡瓶子,王三买了一身西装送给他,还亲手为他系上领带。北环县城里很多人都见过这个西装革履捡饮料瓶子的人。
汤南河财大气粗,请村里每一户人家吃饭,村口有个饭店名叫“好再来”,汤南河请客达半月之久,每天中午和晚上全村有选举权的一千多村民不用做饭,可以去好再来饭店大吃大喝。乡村公路上,一位耄耋老人拄杖而行,风吹得杨树叶哗啦啦响,有人问她干嘛去,老人回答:吃大锅饭去。
多数村民只顾眼前利益,大学生村官曾经告诫他们:你们要拒绝贿选,你们要选择民主。
一个村民问另一个村民:咱村里还有个叫民主的?
另一个村民正在卷烟,他撕下一条纸,撒上烟叶,捻成烟卷,用唾沫粘上,点燃后,他喷出一口烟问道:民主是谁,和他一根烟的交情都没有,选他干啥?
贿选拉票在农村选举中不是少数现象,乡镇干部对此基本上睁只眼闭只眼。村干部,镇干部,甚至县级干部,组成了一个利益集团。每当换届选举,村干部向镇干部送礼送钱,镇干部又向县干部悄悄示好。选举之前,谁能当选,大家都已心知肚明。县级官员贪污还遮遮掩掩,村干部腐败却明目张胆。
他们当官的目的不是为村民办事情,而了为了钱。
很多村子的很多人在教导孩子竖立理想时都说过这么一句话:长大了,当大官。
汤南河理直气壮的说过:没好处,谁当官啊?
王三和死者汤秀娟在村口的小超市里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王三说:秀娟啊,你得选我,按辈分,你得喊我表叔。
汤秀娟说:呸,你想的美,你戴了几个表啊,还让我喊你表叔。
王三说:等我当上村主任,用不了仨月,我就戴块高档手表。
汤秀娟说:你当上就是个贪官。
王三厚颜无耻的说:谁当上不是贪官。
汤秀娟说:谁选你,谁瞎了眼。我反正不选你,我选俺二大爷汤南河。
王三骂道:你个小瘪妮子,我的雪糕给狗吃也不卖给你了。
汤秀娟在外地打工,二大爷汤南河为争取选票让她回村选举,她在村口小超市里买雪糕的时候,与王三夫妇发生口角进而引发殴斗,王三夫妇失手将汤秀娟打死。当时,镇政府工作人员正开车来接王三,他们急忙把尸体藏在床下,王三临走前对老婆悄悄叮嘱:等我回来,再处理。
因前段时间的械斗事件,王三被镇政府拘留,王三老婆担心尸体发臭,就藏在了冰柜里。
这个小超市老板娘平时也是一名泼妇,却没有主见,只对丈夫的话言听计从,所以一直将尸体冻在冰柜里,她的胆子很大,尽管藏尸冰柜,但是依旧营业,并没有关闭小超市,一心只想等丈夫回来处理尸体。
那些买雪糕的人,不知道雪糕和冷饮下面冻着一个死人。
那天晚上,小偷二懒入室盗窃,偶然发现冰柜里的死尸,他跳窗逃窜时惊醒了小超市老板娘。老板娘发现窗户开了,月光惨淡,死尸的下巴趴在冰柜上,似乎想要爬出来。老板娘心中一惊,意识到事发了,她抱起冷冰冰的尸体,悄悄开门,出了村口,想都没想就扔到了河里。却不知道这一幕被一个夜间浇地的村民正好看到,后来该村民在法庭上也做了指证。
王三夫妇杀人案与冷冻碎尸案无关,案情本该柳暗花明,却再次僵持不下,难以突破。
特案组和当地警方的情绪都有点沮丧,目前的线索千头万绪,却看不到一丝曙光。梁教授不得不调整侦破方向,他要法医做出精确的抛尸时间,然而法医无法了解尸块的冻结程度,自然也不能搞清解冻所需要的时间,很难做出精确判断,只能大概推断出两次抛尸时间都是在凌晨4点—5点之间。
梁教授:能不能精确到分钟?
法医秦明说:我做了几次冷冻尸块温度变化的实验,只能这么大概分析一下。
苏眉说:别难为他们了,我们目前不知道这具尸体冻了多久,连尸源都没有搞清。
画龙说:我和小包每晚都在集市上守着,能不能把我们的监控点撤消啊,或者就安排联防队员在那守着,非得我们亲自监视吗?
苏眉说:唉,画龙和小包是够辛苦的,两个人快被蚊子吃了,脸上,胳膊上全是红疙瘩。
画龙说:我都肿了,包子兄弟比以前白了,你们发现了没,他失血过多,被蚊子吸的!
梁教授说:监控点不能撤消,你们继续坚持,不许抱怨。
包斩说:我不怕辛苦,每天晚上我都在琢磨,这个案子的突破点在哪里,是不是我们的工作有疏漏的地方。凌晨4点—5点,我在监控点观察过多次,这时候集市上还没有人,凶手抛尸也不会被人看到,没有目击者。
梁教授说:我想起来,有一个人。
戴所长问:谁?
梁教授说:那个包子铺老板,每天四五点钟就起床,他是出现在集市上最早的人,案发后,他不卖包子了,我们的监控点也是在案发后设置的。
戴所长说:卖包子那两口子,咱们问过好几次了,他们都没反映什么情况啊。
梁教授又翻了一下询问笔录,包子铺老板夫妇每天凌晨四点半左右生炉子和面,他们是唯一有可能看到凶手抛尸的目击者,梁教授还注意到包子铺老板宁可被拘留,也不想被警方罚款,这说明夫妇二人生活俭朴,对钱看的很重要。
梁教授想了一下,说道: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戴所长说:只要能破获此案,你就尽管说吧,局长也是这么交待的。
梁教授说:你去买一袋米,一桶食用油,给包子铺老板送家里去。
戴所长说:贿赂他?
梁教授说:什么叫贿赂嘛,这叫政府下乡送温暖!
画龙、包斩、苏眉三人换上了便装,在乡政府干部的带领下,驱车前往包子铺老板的家。包子铺老板非常意外,一脸惊愕,看到米和油的时候,表情转为感动,乡干部握着他的手,嘘寒问暖,临走前,又发给了他一个慰问礼包。乡干部拍着包子铺老板的肩膀嘱咐说,一定要大力支持警方的工作,为维护社会治安做贡献,要是想到什么坏人坏事,要勇于揭发,别怕打击报复,有政府撑腰不要担心。
包子铺老板明白了来意,连声答复:好好好,我想到什么,就去告诉你们。
特案组一行人返回时正好路过汤王庄,他们看到汤王庄村民投票选举正式开始。村委会热闹非凡,门口停着很多小轿车。还有一些人光着膀子,戴着金链子,身上有纹身,他们都坐在车里。
包斩问大学生村官:这些人是干啥的,看上去不像村里的啊。
大学生村官小声说:你们赶紧走,赶紧离开这儿,一会儿可能就打起来,你们又没穿警服,别在这看热闹了。
画龙说:操蛋,我揍不死这帮痞子,还冒充黑社会呢。
大学生村官说:我也是好意,为你们好。
苏眉说:谢谢小兄弟,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你那相亲成了没,怎么想找个农村媳妇?
大学生村官说:我以前在学校谈过一个对象,前些天吹了,有人安排相亲我就见见呗。
苏眉说:村主任选举投票开始喽,我们看看。
画龙点点头说:我见过ufo,还没有见过选票。
第五章 失路之人
大学生村官谈起这个村子,满腹牢骚。
他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每天早晨刷牙的人,很多村民一年只洗一次澡。他不说脏话,偶尔还蹦出一句英语,村民都像看怪物似的看他。村干部语言粗暴,口头禅是“狗日的”,村民也贱,文明说话没人听,脏话谩骂反倒更有效果。村民们表面上和气,背地里互相诋毁,重男轻女的观念依旧没有转变。村民们只看眼前利益,集资修桥,无人出钱,公路上的车翻了,村民反而去哄抢货物。
大学生村官很孤独,喜欢坐在谷堆上,在月夜里吹口琴,他思念着远方的女友。
他叫李雷,女友叫韩梅梅。
他们在大学里苦恋几年,只拉过手,拥抱过,却没有做过爱。
闲聊时,特案组得知韩梅梅前段时间来村里探望过李雷,女友看他前途渺茫,果断放弃这段感情,离开村子时提出了分手。
一些看上去不重要的细节,有可能是关键。
包斩好奇的问起韩梅梅的年龄、身高、体重,恰好与冷冻碎尸案的死者相符。李雷也表示,分手后,他想回心转意,却始终联系不上女友。因为韩梅梅是外地人,所以当地失踪人口的名单里并没有她的名字。
特案组意识到,李雷的女友韩梅梅很可能就是这起冷冻碎尸案的死者!
戴所长立即派人驱车远赴韩梅梅的原籍,调查失踪情况,并且获取她父母的dna样本。李雷具有重大杀人嫌疑,然而经过调查,他既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作案条件。
他在村里的住处就是一间简陋的平房,没有冰柜,也没有找到锯子。
梁教授决定让大学生村官李雷辨认尸体,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先确认死者是不是韩梅梅。
苏眉说:你可得做好思想准备,尸体毁坏比较严重,可能会让你有些害怕。
李雷说:大学时,我上过解剖课,见过死人,你放心吧,我觉得不会是梅梅,如果是……我还想看她最后一眼。
李雷看到由尸块拼凑起来的半具残尸时,他大叫了一声,头晕目眩,双脚发软,被两个民警架了出来。
冷冻碎尸案有了重大突破,“政府下乡送温暖”后不久,包子铺老板也向警方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夫妇二人躺在被窝里,商议了一整夜,老婆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应该隐瞒目击情况。
老婆说:咱可不能多事,万一报复咱呢?
丈夫说:也不知道谁家的妮被害了,怪可怜的。
老婆说:那天,天还没亮,咱也没看清楚啊。
丈夫说:我可是看清楚了,那天,有辆白车从集市上过,从窗户里往外扔东西。
出于对政府的感激,包子铺老板瞒着老婆,走进了乡派出所,他提供的这条线索极其重要!特案组分析认为,凶手开车抛尸,车上不可能拉着冰柜,苏眉找来各种型号的车辆照片让包子铺老板辨认,最终确认了凶手开的是一辆白色的冷冻厢车。
这种车有制冷装置,外观通常为白色,是用来运输冷冻食品的封闭式厢式汽车。
乡村集市紧挨着国道,国道路口和收费站都有监控视频,苏眉立即调取了两次抛尸时周边的监控录像,希望尽快找到抛尸车辆,从车牌号码上也能锁定犯罪嫌疑人信息。
当天晚上,小雨连绵,画龙的监控点在一个机井屋,能够遮风挡雨,包斩却苦不堪言,他穿着雨衣蹲守在露天的打麦场上,衣服都湿透了。梁教授没有取消监控点,他坚定的相信凶手还会抛尸。功夫不负有心人,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一辆白色的车像幽灵似的驶向集市。
车里坐着两个人,车灯没有打开,副驾驶座上的人半个身子探出车窗,两手端着个纸箱子,将里面的东西抛洒到车外。
包斩用对讲机通知画龙和派出所,在路上进行拦截,然而那辆车突然加速,差点撞到包斩,随后向国道方向疯狂逃窜。
画龙和包斩跑到乡派出所,立即开车追赶,苏眉也坐在车里向梁教授汇报,梁教授电话调集警力,要求交警部门布控两道防线,国道出城路口设置路障,紧急封锁高速公路。
警笛一路鸣响,画龙把油门踩到底,很快追上了那辆白色冷冻车。
画龙用喊话器要求那辆车靠边停下,前方冷冻车根本不理睬,没有丝毫减速,继续向前狂飙。
画龙掏出枪,递给包斩,说道:包子,开枪,打轮胎。
包斩犹豫了一下,接过枪说:好,我试试。
包斩将手臂伸出窗外,瞄准前方的汽车轱辘,他有些紧张,呼出一口气,坐在车后排的苏眉用手指堵住耳朵。包斩枪法不精,一连开了三枪,都没有击中轮胎,一枪落空,两枪打中了车厢的门锁。
前面的冷冻车奔驰不停,驶过一个坑洼时,车身剧烈颠簸,车厢后门开了。
寒气从车厢里冒出来,车厢顶部的钩子上悬挂着一个人头。
人头面带微笑,躯干不见了,只有一只耷拉着的左臂与头部相连……
这起冷冻碎尸案发生的前一个月,当地的报纸刊登过一则新闻,标题是:《国道车祸现场哄抢货物司机落泪劝阻无效》
司机是父子俩,来自武汉,父亲叫江老杆,儿子叫江豆。
他们轮流开车,长途运输冷冻食品,途经槐西乡国道的时候因爆胎发生车祸,车辆只是轻微受损,但是一整车货物遭到当地村民哄抢。
当时,附近不少村民哄抢货物,他们拿着塑料袋,骑着摩托车和自行车来装运,还有人打电话,让亲戚朋友赶紧开车过来。
一个村民打电话说:赶紧来,有涮羊肉,牛排,琵琶腿,对虾,来晚了就没了。
尽管有处理事故的交警在场,但是村民越聚越多,足有近百人,好多人争先恐后,抱着一箱冷冻食品拔腿就走,根本不听劝阻。
村民甲说:大伙们,不用怕,继续捡,继续捡呀!
村民乙说:你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我是在地上捡的。
江豆拿着铁扳手,试图劝阻村民,但是没有人怕他。一整车冷冻食品被人成箱成箱地抱走,父子俩人势单力薄,拦也拦不住,眼睁睁看着价值五十万元的货物被一抢而空。
江豆坐在地上,眼睛一红,哭了起来。
父亲江老杆没有哭,反倒嘿嘿地笑,一边笑一边点头说,让他们抢吧。
一些村民笑嘻嘻的抢着东西,没有人意识到这种行为是犯罪。
他们跟捡到金子一样高兴,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丢掉了最宝贵的东西。
京港澳高速公路一辆装有30吨鸡蛋的货车不慎侧翻,数百村民蜂拥赶来,哄抢落地的鸡蛋,就连带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和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也在哄抢队伍里。
西汉高速公路,一辆大货车由于篷布撕裂,车上拉的食用油散落一地。附近村民最初帮忙捡起货物,等到村民越来越多就发生了聚众哄抢行为。司机半个小时前说谢谢,半个小时后破口大骂。
大多数司机遇到哄抢行为,一般自认倒霉,忍气吞声。
江老杆和江豆父子俩重新上路,生活总要继续。
有时尘土飞扬,有时弥漫花香,有时冷冷清清,有时熙熙攘攘,这就是我们要走的路。
父子俩就像两只麻雀,不停的奔波,闷雷响过,他们落在电线上,在暴雨中,无处躲闪。
刹车声响起,身份随之转换,他们从司机行驶到杀人碎尸者的位置。
五十万元,足以毁灭一个家庭,一场爱情。
货物损失使他们倾家荡产,江豆本来要盖房子结婚,但他的婚姻因此破灭,已经订婚的未婚妻退还了礼金,坚决的提出退婚,谁愿意嫁给一个负债累累的人呢?
我们来还原杀人碎尸的整个过程。
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绝对的坏人,只有做了错事的好人。
那天,天色已黑,乡村公路上最后一班客运车已经驶过去了。
韩梅梅拎着双肩背包站在公路边,她刚刚与苦恋多年的男友分手,心中如释重负,男友担任大学生村官,看不到光明的前途,所以她放弃了这段感情。
离开汤王庄的时候,韩梅梅对李雷说:保重,别给我打电话,别找我。
李雷握着她的手说:梅梅,你再考虑一下吧,明天再走好不好?
韩梅梅说:我得赶火车,买好票了,咱们就到此为止,好聚好散,你就当我死了。
韩梅梅在村口的小超市买了一块雪糕,走上国道,因为天晚,去县城的客运车已经没有了,她要赶火车,心中不免焦急起来。
这时,国道上驶来一辆冷冻厢车,她招了招手,车开出一段距离停下了。
韩梅梅问:师傅,你们去县里吗,我给钱,能捎我一段路吗?
司机是父子俩,父亲江老杆说道:你是这附近村里的?
韩梅梅说:我得赶火车,帮帮忙吧,我给钱。
江老杆指了指汤王庄的方向,问道:你是这村里的吗?
韩梅梅想了想,说:是的。
江豆说:驾驶楼里坐不开了,除非你坐车厢里。
韩梅梅看了看表说:那也行。
这辆车本该和她擦肩而过,却驶进了她的生活,结束了她的生命。
父子俩杀人和碎尸都是临时起意,他们痛恨哄抢货物的村民,认为韩梅梅就是其中之一。父子二人因货物被村民哄抢,所以泄愤杀人,报复社会。
江豆将车厢从外面锁死,他的心里有了一丝快意。
江老杆启动了车厢的制冷设备,恶狠狠说道:冻死她。
杀人后,江豆说:把人锯了,扔到那村里去,让他们捡起来吃,反正他们喜欢捡东西。
江老杆说:不行,村里有狗,咱一进村,狗就叫了。
江豆说:那就扔到集市上,村里人去买菜的时候,也能拾到肉,让他们吃,吃人肉。
你让我生活在地狱,我就毁掉你的天堂!
后来,特案组和法医一起分析了韩梅梅冻死的过程。
一个穿裙子的女孩,走在冰天雪地里,冻死之前,她会做什么呢?首先她会感到冷,冷的打哆嗦。随后是麻木,随着体温下降,大脑呈现兴奋状态,她会感到热,先脱下裙子,再脱下胸罩和内裤,一丝不挂,而且面带微笑冻死了。
这就是医学上奇妙的“冻尸脱衣”现象和“笑面死者”现象。
一般冻死者都有不同程度的“反常脱衣”现象,在冻死的现场上有的尸体脱去棉衣,有的脱去鞋或扔掉帽子。东北三省发生过数起案例,死者赤裸裸倒在雪地里,身边洒落衣物,看上去像是强xx杀人,其实是冻死。
人冻死了是“笑面”,是在一种蒙眬的温暖感觉中死去的。被冻死的人濒临死亡时,伴随有幻视症状,也许看到了天堂,所以死者表情安详,一丝不挂,脸上带着冻结的微笑离开了这个世界。
韩梅梅衣衫单薄,冷冻车厢内部的温度急剧下降到零下18度,她试图逃脱,但没有成功,最终她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蜷缩在车厢角落冻死了……
江老杆问儿子江豆:先从哪儿锯?
江豆拍了拍死者的屁股,说道:就从这里,他们都是吃屎长大的。
切洋葱和碎尸有什么区别?
切洋葱的时候,眼睛会流泪。
就算是最有思想的人,拍拍自己的屁股,问问里面是什么?
画龙三人开着警车追赶,包斩开枪击落了冷冻车厢的门锁,车门打开,车厢里冒出寒气,韩梅梅的头挂在钩子上,脸上还带着微笑。
两车在国道上一路追逐,一辆运载猪饲料的卡车,躲闪不及,翻进了公路壕沟,司机受伤严重,猪饲料撒了一地。
最终,凶手驾驶的冷冻厢车被交警设置的路障堵截下来,江老杆和江豆被捕。
与此同时,一些村民陆陆续续向翻车地点聚集,他们拿着篮子和编织袋来捡猪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