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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爷,您休息一天地府又不会扣您工资,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您还要拉小的去卖身,还有没有天理?”骆丘白笑着跟他打招呼。
郑淮江正准备冷着脸骂回去,突然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惊讶的扬了扬眉毛,“韩昭?”
骆丘白顿了一下,接着转过头,一时间也惊讶了,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就是韩昭?”
那个娱乐圈的鬼才导演,获奖不少,脾气古怪,鲜少有人见过的韩昭?
男人笑了笑,露出一抹“哎呀怎么这么快就被人识破”的表情,主动对骆丘白伸出了手,“韩昭,既然已经见过就不说什么初次见面请多指教的话了。”
骆丘白也笑了一声,没想到之前无意中聊到的人,竟然会遇见,他伸出手寒暄道,“久仰大名。”
“你们认识?”郑淮江挑了挑眉。
骆丘白无奈的摸了摸鼻子,韩昭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在你没出现的几分钟之前,他把一整杯香槟都泼到了我身上,我现在在考虑还要不要跟他合作。”
郑淮江的脸绿了,对骆丘白露出一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表情。
骆丘白没忍住笑出了声,一抬头却突然发现旁边的韩昭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看,那双深色的瞳孔莫名让他的后背泛起一层古怪的凉意。
因为,这样的目光虽然不锐利,但是却有一种透过他,看到他身体内部的感觉。
这时韩昭挑起嘴角说,“骆先生,现在你方便吗?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一下电影的事情吧。”
郑淮江正有此意,指了指楼上,示意上面有空房间。
韩昭的名声在那里摆着,可以说跟他合作只有利没有弊,更何况骆丘白也的确对这个神出鬼没的导演有些好奇,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两个人就上了楼梯。
离开宴会厅的时候,骆丘白四处搜寻祁沣的身影想要跟他打声招呼,结果却发现他仍然在跟刚才那个大胸女人说话,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还他妈说我骚,最骚的就是你大鸟怪”。
算了,反正他是在工作,就原谅他这一次,大不了回去不让他抱团团,再说,不举男可是只有在他面前才是大鸟怪来着。
这个念头在脑袋里一闪而过,骆丘白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发出很低的笑声。
韩昭这时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三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来往如织的宴会厅,那个大胸女人故意凑上来,把傲人的双峰往前一挤,咬着嘴唇说,“祁公子,你有空吗?我们去楼上详细深入的聊一聊,好不好?”
祁沣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了两个字,“太大”
那女人一愣,“……什……什么?”
“我喜欢平胸,你离我远一点,真臭。”祁沣被她的香水味熏得非常不悦,冷着脸撂下这话,完全没有管那个女人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转身就走。
可是当目光落在骆丘白应该站的位置时,他的妻子却不知道去哪里了,抬头到处的寻找,他在楼梯口看到了骆丘白的身影,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看到旁边还有一个郑淮江,他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并没有跟上去,不过他的脸色一时间却变得更臭了。
坐在楼上的休息室里,郑淮江又郑重其事的介绍了一下两个人。
韩昭在国内的名气没有他在国外大,他喜欢拍非常极端另类的小众电影,曾经拍过一个受虐狂为背景的文艺片,还没上映就被广x总局总局禁播了,但是却在国外大受追捧,被封为“心灵的另类救赎”,甚至还因为这部电影斩获多个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奖项,可以说风光无限。
圈子里流传了这么一句话“想要票房找森川,想要得奖找韩昭”,足见韩昭在电影届的实力。
不过外界对这个人的评价却不像眼前这个人这么随意好说话,因为他选演员从不看你红不红,哪怕你是天王巨星,他觉得不合适也不会用。
以至于他的电影经常找没有任何表演基础的普通人来演,等到电影一杀青,演员该种地种地,该上班上班,压根跟娱乐圈不沾边,所以见过韩昭的人少之又少,就连骆丘白这种混在娱乐圈多年的人,也是在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
“怎么了,看傻了?”韩昭挑眉看了骆丘白一眼,口气有点不正经。
骆丘白在心里翻了个眼皮,我看大鸟怪那种“绝色大美人”才会看傻,韩先生您还差的很远好么?
心里虽然吐槽,不过脸上仍然笑着说,“当然,第一次见到活的,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韩昭嗤笑一声,低下头压低声音说,“你要是接了电影,以后每天都能看到活的。”
又是这种目光。
骆丘白很奇怪,是不是所有大牌导演的脾气都这么古怪,一定要用这种探究剖析的目光来打量人嘛?
他装作没看到他的目光,低咳一声转移话题说,“韩导演,不如我们说说正题吧,您这次找我的电影到底是什么?”
旁边的郑淮江一听这个,忍不住瞪他一眼,压低声音说,“我不是早就把剧本给你了吗?你别说你一眼还没看。”
骆丘白一听这个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实际上他真的一眼没看。
这几天,团团生病,祁老爷子又不停地找麻烦,他又要准备《乐动全球》的总决赛,还得忙着拍戏,一忙活就给忘了。
“……你也知道我最近比较忙来着,那个……”骆丘白脑袋一转,立刻找到了借口,“你看都怪你非要拽我来参加宴会,否则今天我不就有时间看剧本了?”
他这一番强调理由引来韩昭一声轻笑,看着他的目光也变了几分,骆丘白没注意这个,就看郑淮江冷哼一声,“是啊,你特别忙,我带的哪个艺人也没有你这个样的,有空谈恋爱没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艺人的感情问题虽然不是一部电影取舍的印象因素,但是仍然是禁忌和秘密,
不过骆丘白也不怕这个,谈恋爱有什么丢人的,更何况他都结婚了,所以也不怕别人提,只要不暴露出对象,给祁沣的事业和自己引来麻烦,谁爱说谁说。
要是按平时,导演听到明星恋爱,首先第一个反应就是“原来你恋爱了,那会不会耽误电影进度?”
可是韩昭却像是并不关心这个,就像没听见一样拿出之前在储物柜里放的剧本递过去,“既然你还没看过剧本,那我就大致讲一下剧情……”
骆丘白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会选上自己,毕竟连剧情都知道了,还不知道选中自己的理由实在有点奇怪。
不过韩昭的目光突然炙热的投过来,对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让骆丘白一下子开不了口了。
别看他在外界传言中脾气古怪,也别看他在人前一副随意的样子,说起电影他的态度就变得格外认真。
这个剧情就像他以前喜欢拍的那些电影一样小众另类:讲的是一个犯罪心理学家,一直在警局担任非常重要的职位,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站在罪犯的角度,剖析人性,帮警方找到常人不易察觉的线索和证据。
可是,包括他自己在内,谁都不知道,白天他是聪明睿智、一针见血的心理学家,到了晚上他就变成了第二个人,因为他在心理学领域犹如天才一般的存在,他可以轻松用自己的声音在别人的意识中植入概念。
这意味着他可以轻松用自己的声音杀掉一个人,而且不留下任何证据。
而影片就是以这个悬念作为切入点,在心理学家帮助警方寻找线索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原来就是那个杀人犯,剧情也随着重重悬念,抽丝剥茧的揭开……
双重人格又是心理犯罪题材,可以说非常符合观众的口味,如果能够拍好,绝对足够吸引眼球。
最重要的是,故事是单线,也就是说没有所谓的男女主角,只有绝对的主角,就是那个人格分裂的犯罪心理学家,这样一个人物要支撑整个剧情,不可谓不吃重。
一人分饰两角,还要突出完全相反的性格特点,这对于很多实力派演员来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那么……
韩昭到底为什么会找他?骆丘白更加疑惑了。
“好了,剧情就是这样,你现在可以给我一个答复了,你要不要接。”韩昭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眉角上挑。
骆丘白其实真的心动了,在娱乐圈混迹这么多年,他从最开始只有一两句台词的小龙套,走到今天,不可谓不坎坷,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知道一个好的剧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无疑,韩昭拿出来的剧情非常吸引他,而且再加上他的名声在外,也不需要担心其他事情,可是,他还是不明白,自己这种只演过一部电影男主角的“老新人”,到底何德何能让他选中自己?
正好郑淮江在场,骆丘白也没什么顾虑,心里怎么想,就怎么问了出来。
韩昭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笑了笑说,“你的丑闻我听说过。”
这话一出,骆丘白僵了一下,连郑淮江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仔细观察过,在丑闻发生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的性格应该是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类型,而你在《残阳歌》里的表现可圈可点,岳朝歌这个角色属于侵略性很强的性格,这跟你本人有反差,所以你有分饰两角的潜质,这是第一。”
“第二,你的话题够多,不管是当初担任昆仑祁家的代言人,还是后来的丑闻,又或者说你参加的歌曲大赛,这些足够在电影上映前赚来噱头了。”
他靠在椅子上大喇喇的说完,手指在桌子上敲着,似乎在等待骆丘白的答案。
这时郑淮江的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楼下的舞会快要开始了,他作为星辉的老资历,必须下去讲话。
他对自己挑给骆丘白的剧本非常有信心,如果不好他直接就推掉了,不会让他来见导演,所以眼看着骆丘白已经知道了剧情,也知道这时候应该让导演和演员多交流,一时也没他什么事,拍了拍骆丘白的肩膀说,“我还有事得下去一趟,你跟韩导演再聊几句,一会儿记得下来参加舞会。”
说完他对韩昭点了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临走前给了骆丘白一个眼色,似乎在告诉他这个电影他也很认可,机会难得不要错过。
骆丘白笑着对他眨了眨眼,让他放心。
当房门“咔嚓”一声关上的时候,韩昭笑着挑了挑眉,狭长的眼睛半眯着看着骆丘白问道,“考虑好了没有,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要是觉得没问题随时可以进组。”
骆丘白沉默了一下,把面前一杯水喝空,抬头笃定一笑,“韩导演,刚才您说的那些理由估计都是唬我的吧?我可不信。”
“哦?那你说说,为什么不信。”韩昭凑近了一点。
骆丘白微微一笑,放下杯子,“你说我本人性格跟岳朝歌不同,可以试试一人分饰两角,我姑且还相信,可是第二个原因就太扯了。”
“传闻韩导演有一部文艺片,在国内上映两个月才只有十几万票房,可是你仍然用同样的班底拍了续集,这说明你并不在意一个电影有没有话题性,那我这种话题多的演员,本应该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更或者,你压根就讨厌这种花边新闻。”
“你找我来演,绝对还有别的原因,我说的对不对,韩先生?”
说这话的时候,骆丘白的丹凤眼微微的垂着,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既礼貌谦和,又带着一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韧劲。
韩昭的瞳孔沉了下来,眼睛里又流露出之前那种探究剖析,甚至要把他整个看穿的目光。
骆丘白被他看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韩昭却突然笑了,眉角上挑,带着点邪恶,“你想知道?”
话应刚落,他竟已经凑了过来,一只手突然攫住骆丘白的下巴,把他往前一带,几乎抓到了自己跟前。
骆丘白脸色微变,下意识的扣住他的手腕,“韩导演,你这是干什么?”
“嘘……”韩昭竖起食指放在骆丘白的嘴唇上,轻声开口,“因为你的声音,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