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二度新兵营(2/2)
第二天知乐被赵斌在早操点名批评,当着六连全体战友的面在操场中央蹲了半小时的马步。
败城以前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只不过在部队,一来不方便,二来也没时间,都是谈没几月就崩了,程度也就到吃个饭,写个信,打个电话之类。像知乐这种,恨不得一天24小时挂在他身上的,那简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知乐让这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现在,知乐去新兵营了,时间少了许多,没空缠人了,败城一下子觉得又轻松又失落,对于赵斌的抱怨就当耳旁风,听过就算。没想到,很快,这风就刮到他头上来了。
知乐是在那幢极有纪念意义的破房子接到了特别班的新兵,看着那些一脸好奇的“大哥哥”们伸头探脑的左看右看,他觉得又新鲜又不爽。他也不说话,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盯着新兵们,看着看着,有个新兵兴奋了!
没办法,谁叫知乐的眼神太水灵,一点儿杀气也没有呢?相处久了,行动言语上能知道他不是个好接触的人,但这才见面,新兵又不会看军衔,谁知道这个长得一脸嫩相的兵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新兵笑眯眯的凑上来,叼根烟,一胳膊揽住知乐的脖子,捏了把他的脸,说:“小弟弟,你也是新兵?”
知乐立时爆了。
第一天,知乐就被投诉到了,理由是“打骂新兵”。赵斌匆匆赶去一看,新兵脸颊上一个拳头印,泪流满面的喊“我要回家”,他一问来龙去脉,知乐理直气壮地来了句“他调戏我”,他当场就笑喷了。新兵更气了,大哭大闹的,哭得他焦头烂额。
赵斌向败城诉苦,败城也喷了,把知乐叫来一问,小崽子还委屈地辩解:“小白脸就是这么说的,要是哪个男的捏我脸,那就是调戏!”
看着知乐那嫩样,赵斌和败城笑得不行,最后还是教育下“不能打人”了事。这种事讲出去也不光彩,那新兵被调去别的班,说了几回都被人笑,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第五天,知乐在一个站不直的新兵身边跺了脚,把新兵吓得双腿一软,跪地上了。赵斌接到告状,十分不解,新兵气呼呼地说:“我知道班副第一天就把一个不服的新兵打进医院了,太吓人了!我强烈要求调班!”
赵斌无语,把新兵骂了一顿。骂完了又把知乐招来,嘱咐他一定要温柔一点。
第六天,有新兵一进门就抱着赵斌喊:“班副太可怕,他一天都在笑!一边笑一边骂我们!连长!这是精神折磨!我抗议!”
赵斌几乎天天都要“被告状”,处理吧,有些新兵确实不像话,告状的理由那叫什么事啊!不处理吧,新兵又嚷嚷他不作为,要去旅部闹!
赵斌哪能没脾气?一听这话,怒了,把新兵集合起来,让知乐和他们练了一个下午,把新兵练得半死不活,再指着面不改色的知乐道:“你们不服他?他比你们还小,一只手指头就能把你们练趴下!你们算是男人吗?不想当兵,过了这三个月,给我去养猪场、农场、炊事班,我就当这届新兵白招了!”
新兵们这下子是焉了,安份了没多久,又有人偷偷摸摸地告状了。这次不再是嚣张了,个个都走悲情路线,一上来就哭诉:“连长,不是我们闹,这次是真没活路了!我们已经练出骨膜炎了啊!”
骨膜炎俗称新兵病,算是职业病,赵斌就没当回事。没过多久,告状的越来越多,内容越来越惊悚,他也奇怪了,把知乐喊来一问一听,如同晴天霹雳般。
“你把六连特别的训练计划照搬?你是要练死他们啊!”
知乐站得笔挺,硬梆梆的呛声:“我当初也没练死!”
“你班长呢!?”
“他同意我的计划!”
赵斌知道,这个班长耳根子软,原本是看中他不容易和知乐起冲突,没想到却把特别班变成了知乐的一言堂。他左说右说,知乐就是不松口,没辙了,把败城拉来做工作。
败城非常不想管这趟混水,他的连虽然没有新兵任务,但也在准备着开春大演习这件大事呢,而且,听说今年还有一些特别情况。他正四处打听着,忙得一头包,看见知乐,劈头就说:“你想想你刚当兵时,总要循序渐进啊!”
“我刚当兵时也没这么怂!”
“嗯,也是。”败城转头对赵斌道,“我没办法了,你自己处理。”
赵斌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败城像是屁股后面跟着导弹般跑了,他和知乐大眼瞪小眼的片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句:“别练出人命来,知道吗?”
知乐点了点头,也跑了。没多久,告状的人越来越少,赵斌担心新兵们已经被练得连告状的力气都没了,偷偷跑去一看,发现新兵们像是众星捧月般跟着知乐,眼中满是崇拜之情。一问,原来知乐和新兵们打了场演习,一个人毫发无伤地干掉了九个。
“妈的,一群小鬼,早知道不管你们了!”赵斌气咻咻地走了。
三个月新兵连一晃而过,大年二十九的晚上,知乐特意跑去三连连部——寝室他进不了,哨兵都知道“见知乐必拦”——探头进去,就见到败城正在值班。他忽啦一下冲进去,趴在那张大桌上,把脸凑到败城鼻子底下说:“哥,我准备好了,你哪天有空去约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