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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就不用了吧。”孙建军扯下两张擦手纸,慢慢地道,“以后在一起的日子还多着呢,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高明没理会他话中的意味深长,摇着双手着急地道:“不行,不行,我得,得敬你一杯。”
“呵呵。”孙建军大度地不和他较真,上前不动声色揽住高明,“你喝多了,我扶着你,小心台阶。”他不扶高明的肩头,却偏偏摸上男孩子的腰,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高明扭了一下,吃吃而笑,痒得要躲开又不太好意思,不知是不是故意,反倒把身子往孙建军这边靠了靠,几乎要贴上去。
孙建军明白了。调情这种事情是需要灵感的,需要智慧的,需要心领神会的,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之间都一样,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后者更隐晦一些,更模糊一些,但是再隐晦再模糊,那么明显的动作其用意也是不问可知的。
孙建军放心了,弯的最怕直的,掰直固然费劲,稍有良知的人也难免于心不忍。弯的对弯的,那就仿佛两个半弧,早晚得凑成一个整圆。
孙建军耐心地等着这个圆,这么久之后的第一个圆。他得体地当着吴稚和各个员工的面,为高明送上生日祝福,得体地在结束后主动提出和高明一道回家,得体地打车将高明送到楼下,得体地告别。
不急,他微笑着想,急什么呢?肉在嘴边上,早吃晚吃都是我的。
孙建军回家时,屋里的灯是黑的,只有门厅的亮着。他脱了衣服洗了澡,钻进被窝里。旁边陈纪衡睡得很沉,鼻息一起一伏,均匀而平静。孙建军听不见,孙建军的眼前只有高明带着梨涡的笑,他觉得浑身都热,那是一种古怪的感觉。有点怕有点愧疚,但更多的是隐藏的激动。
孙建军泡男生是绝对有一手的,只要让他看中的,一个都跑不掉。第二天一早,孙建军没有急着去公司,他先到商店里买了一块表。他坐在柜台前,掂量了很久。从高明的穿着到他平时的举止再到昨晚那一捏一靠,孙建军琢磨一阵,买了一块五千元钱的,还特地配了一张漂亮的卡片,亲笔写上“生日快乐”。
孙建军准备下班时送给高明,在他惊喜万分的同时,说出那个酝酿已久的邀请——共进晚餐。至于晚餐之后的节目,用不着明说,谁不了解呢。
一下午,孙建军无心工作,礼物就放在抽屉里,有吸引力似的勾着他总得拿出来偷偷看一看。忽地又想起陈纪衡来,绞尽脑汁琢磨出个理由,给对方打电话时还有些战战兢兢:“喂,你忙么?“
“没事,一会要听汇报,你在开会么?”陈纪衡问。
“没有啊。”
陈纪衡笑道:“那你说话怎么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你在开会时打电话。”
“哦,啊,没有没有。”孙建军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心虚,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忙清清嗓子,提高音量,道,“那啥,跟你说个事,我要出差,去抚顺,今晚可能不回家了。”
“去抚顺?那也叫出差?”陈纪衡淡淡地道,“连辽宁省都没走出去,我还以为你要去个大城市铁岭。”
孙建军被陈纪衡难得一见的冷幽默逗乐了,道:“这不那边有客户请我们去玩嘛,推不开。”
“哦,几点走?”
“八九点钟吧。”孙建军不敢把话说得太死,陈纪衡鬼着呢,说得越含糊越像真的,“到了给你打电话。”
“行,我晚上也有个饭局。”
正好!孙建军心中暗喜,再啰嗦两句把电话挂断了,美滋滋地摇头晃脑。
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孙建军将礼物送给高明时,男孩子果然十分高兴;在提出晚饭邀请时,果然没有拒绝。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两人下班先后走出公司,期间相差半个小时。
孙建军订的是私人菜馆,几样精致的小菜,蓝紫色的蜡烛燃着红色的烛火。高明的脸很红,比昨晚酒后还红,眼波潋滟,顾盼流转。一顿饭吃得非常愉快,愉快到孙建军提出一起去唱唱歌,高明也没有拒绝。
孙建军决定唱歌时就把这个漂亮的男孩子拿下,便起身去了洗手间。出来时迎头对上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长得帅气俊美,轮廓分明。让孙建军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对方的眼睛,深棕色的。皮肤白皙得仿佛牛奶。
还是个杂种,孙建军偷偷笑骂一声,最近总是遇到让他动心的男人,高明是一个,这位又是一个。只是人家没有看他,自顾自往前走,看来也是这家饭店的客人。
孙建军既然上了心,不免多留意几分,不知不觉跟在帅哥身后,见他闪身进了一个包房。开门时孙建军装作路过,往里扫一眼,隐约见到里面只有一个人,背对着门口,身影竟是眼熟。
孙建军一怔,以为自己弄错了,不禁又瞧一眼。正好包房门没有关严,露了一条小缝。孙建军趁服务员不注意,往里张望,见那个俊美的帅哥一矮身坐到陈纪衡身边,俩人不知说些什么,但那个帅哥离他也太近了吧,不但近,还揽住陈纪衡的胳膊。孙建军敢发誓,他绝对还捏了一把。
孙建军一股火腾地直冲上头顶,我草!你他妈还晚上有饭局,饭局就俩人?饭局吃着吃着还吃一起去了?!他咬着牙心里拱火,那个帅哥再说两句,整个人直接趴在陈纪衡肩头,照着对方的脸,“吧嗒”亲、了、一、口!
孙建军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帅哥一惊回头。他明显不认识孙建军,皱眉问道:“你…你找谁?”
“我找他!”孙建军一指陈纪衡。
陈纪衡站起身,道:“你怎么在这儿呢?不是说要去抚顺吗?”
“我八点才走呢。”孙建军拖长声音,语带嘲讽,皮笑肉不笑,故作潇洒地用下颌点点那个帅哥,“怎么,不给介绍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