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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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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前,世界总是安静的。夏风吹得压抑,空气潮湿闷热。天气预报说最近有阵雨,提醒民众出门带伞。

锦官城的雨总说来就来,不打伞者大多是勇士。

雷声隐在云层里,沈南逸刚挂了电话,瓢泼大雨就造访人间。

方才李象旭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疲惫,说上面来人了,要求停办下一期杂志。现在正准备销毁刚印出的第二期,这帮龟孙子。

“十问”出来没多久,沈南逸接到好几个提醒电话,其中包括沈老爷。老爷子气得直骂人,恨不能把沈南逸弄回京城家法伺候。到底是七八十岁的人了,吼几句便接气不足,在那边咳嗽不停。

沈南逸压根不打算回应家人,以及上面来的警告。没多久,他又发表了言辞凿凿,内容更加触目惊心的文章。这一次专问“出版”,缘由是同期某作家铤而走险,因地下出版读物判非法经营罪,有期徒刑四年半。

他不论是否有罪,也没讨论量刑。只问文学“艺术”和“色情”的边界;只问性压抑与落后的性教育对青少年乃至成年人造成的影响;只问创作的自由是否应该受限,如果不受限,为什么规定部分情色读物不具艺术价值;又问成年人是否享有消费阅读成人作品的权利,如果有,为什么情色作品违法。若论及对未成年的影响,那么分级一事是否应该再次提上议程,征集社会广泛意见。

沈南逸对分级一事用了“再次”二字,原因是很多年前,曾实行过简单的分级制,不过后来匆匆作罢。排除无良商家的恶意诱导、分级管理成本过高,归根结底还是教育问题。

当然他也知道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比如作品中的价值观、伦理观以及社会问题,分级是一个较为表面的方式去迂回解决矛盾。这条路还得走很久,前方是否有光亮,也很难得出结论。

这篇文章在微博一经发表,当晚转发量达到两万。很快有人发现,文章被后台删除。沈南逸复制粘贴,立刻再发表一次。

也有读者给他评论,说最近风声紧,注意点。

沈南逸大大方方表态:言论自由是建立在不损害他人利益及国家利益的情况之上。这篇文章损害他人利益了吗,抑或有违反哪条法律。我只是在提出问题,客观讨论问题。

为什么要害怕。该怕什么。

翌日,第二篇文章再次被删。同时,沈南逸曾上线的视频通通下架、微博账号禁言处理。不过网友截图手速够快,带着沈南逸的tag,使这篇文章照样全网流传。

魏北给他打电话,问有事没有。沈南逸刚听完沈老爷的痛斥,转而安抚魏北,说没事。

他这边是掩盖无事,魏北那边的绯闻才真真盖都盖不住。

之前录制的综艺按期播放,满屏弹幕皆为“原来这就是沈南逸的小雀儿”、“你们说他上节目是不是也有金主安排”、“这还用猜吗,姐妹事实好不好”、“我看他像整过容,那鼻子”、“整容倒是没有,早期作品就长这样”。

舆论已经偏离魏北和他演技的根本,朝着另一个方向极速而去。818盖楼十几页,力图扒出更多内幕。然而除了那篇文章爆出的细节,谁人也找不出其他。

有的说幸好魏北低调,也有说这就是一次为黑而黑的闹剧,眼红病犯了。但任由外界流言如何,魏北岿然不动。

他没什么好澄清的,那都是事实。魏北联系李象旭,出于压力及对公司造成的影响考虑,他选择单方面公开。

李象旭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别慌。这事儿急不得。

李少看起来稳得一匹,跟只老狗似的。实际内心比谁都慌,有时营销过度,就怕糊穿地心。他以前不管娱乐这块,如今旗下艺人那么多,也没见谁像魏北这样,“出道”就占据强大的话题性。

沈南逸最近飞在外地,很少回锦官城。李象旭不知道这位爷在忙什么,只好掐点给沈南逸打电话。

“沈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一开始就不该接下您的两个亿,然后再搞出后面这么一摊子事儿。我爹前几天还在股东大会上质疑我的能力,妈的,他骂儿子跟骂孙子似的。”

“您给个明确指示,棋走险招,最后一步什么时候才落下。”

“慌个屁,”沈南逸沉稳的声音传来,同时传来航班提示的播报,“等我回来。”

阔别几日,沈南逸终于回到锦官城。魏北晚上十点多才结束工作,他按照地址到达酒店时,沈南逸已经在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露出宽阔的背影。西装还没脱,正在看书。魏北叫了声沈南逸,对方回过头,问他吃饭没。

“吃了,”魏北进门换鞋,有些疲惫地往里走,“今天拍完广告在路上随便吃了点,你要是没吃,我去给你做。”

“我吃过了,”沈南逸合上书,戳灭烟头,直接下命令,“去床上。”

魏北起初没反应过来,回神时脸都红透了。这老色鬼几日不见,也不说叙旧聊天,张口闭口都是上床。

可要是不这般,便也不是沈南逸了。男人无时无刻不想念魏北,想念他的声音、肉体、还有那年轻的灵魂。

没有抗议,其实魏北自己也想得慌。他转身朝卧室走去,推开门倒愣住了。满床的永生玉兰花瓣,白得几乎要与床单融为一体。室内馨香,腻得魏北差点窒息。

沈南逸跟上来,横腰抱起魏北直接扔在床上。魏北交给这阵势唬住,翻身起来想跑,却挪不动半步。

他手指抓着床单,连花瓣也抓进掌心里。凉凉的,滑滑的。他看着沈南逸朝这边走来,每走一步,黑皮鞋踏在地板上“哒”的一声。于是,哒、哒、哒地踏在魏北心尖上。他情难自禁地咽下唾沫,喉结滚动。

魏北见沈南逸扯开领带,脱下外套,解开衬衣,袒露精壮胸腹。力与美、性与爱,就在这尊雕塑般的躯体上纠集起来。

窗外大雨嘈嘈下,屋内灯光晦明。窗帘未关,远处大厦的霓虹投射而入。魏北血液燥热,轻轻张嘴,叫了声沈南逸。他感到床垫往下一沉,玉兰花瓣也随之沉下去。

包括他,沉溺欲海。

这晚沈南逸相当温柔,但很沉默。他勾动魏北舌尖,舐咬着,缠绕着。吻得太久,魏北呼吸急促。他抓着沈南逸的后颈,努力想呼吸。

太困难,就只能张嘴。来不及下咽的津液顺着唇角下淌,滴在床上,或许滴在花瓣上。

这是给你的贺礼。沈南逸哑着嗓子说,祝我宝贝年少有为。

魏北眼睛发热,心尖抖动得厉害。稍不注意绞得发紧,沈南逸就嘶一声,又怒又笑地说小祖宗,放松点。

其实当年魏北独爱玉兰,也不是没道理。他为了救活花园里那棵玉兰树,做过不少功课。最先了解到的是花语——纯真自然的爱,同时也代表报恩。

他记得那句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君赠。他尤其喜爱玉兰怒盛时,满院清白,片片耀眼。

他也存了点小心思,是否这玉兰多活一天,他和沈南逸就能再走一些时日。

沈南逸做了会儿,居然停下让魏北自己来。年轻人放开了,大胆起来不羞不臊。

是不是老了,不经用了。魏北居然笑着调侃。

沈南逸才懒得跟他嘴炮,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说,动。

水蜜桃似的臋瓣,就动起来。似最饱满的果子,从枝头摘下。钻进眼里的都是欲望,流淌出来的全是蜜汁。

玻璃窗、巨大的穿衣镜,无不倒映着两条影子。他们仿佛纠缠的蛇,怎么都分不开。

魏北得了趣,简直舒服得要命。他转头去看夜景,好让安放的眼神有个着落。沈南逸不准他分心,将人按下,再顺着滑下去。

被包裹的那一刻,魏北差点惊叫出声。他不可置信的弓起脊梁,想让沈南逸起来。

然而不能。

脑子里炸开花,他觉得满床的玉兰花都活了。雨水敲在玻璃上,也哐哐哐地砸进他骨子里。魏北仿佛在无垠海洋上起伏,波涛汹涌,稍不注意就会要了他性命。

他感受到沈南逸口腔的热度,还有那根舌头。太有力,太活跃,太快了。

随着一声近乎哭腔的叫喊出来,魏北猛地往后仰躺在床上。他眼睛酸涩,脸颊好烫。

片刻,他看着沈南逸直起身子。男人紧闭着唇,两人死死盯着对方。

魏北已经懵了,他叫了声沈南逸。尾音打颤,是舒服是快活。

他想让男人吐出来。

半晌,沈南逸的喉结一动,吞咽而下。

魏北差点疯了。

他要被这个男人燎疯了。

对于这晚的记忆,魏北昏睡前,只知沈南逸像永远也不满足地要着。而魏北被扒得赤条条,仅剩一双黑色袜子还在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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