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2)
好好的婚礼变成了一场闹剧, 笑话。
但没人敢笑,也没人敢嘲, 坐在台下的人面面相觑,最后纷纷选择了安静离席,神父、婚礼统筹、司仪等人也悄然退场。
没多久,教堂里空空荡荡,死气沉沉。
季恒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看着众人离开。
季屿和贺宙也待在位置上没动。
见人走得差不多了, 他才上前,未及开口,目光便瞥见了地上所谓的财产公证书——
摊开的纸上是一连串的消费记录,数目不等, 有上千万的豪宅,也有十来万的首饰,但最令人困惑的是, 上面居然还有百来块的避孕套消费记录。
“这是他在谢雨星身上花的钱。”季恒忽地开口, 解答了季屿的困惑。
季屿愣了一瞬, 他对他们的感情并不感兴趣, 于是道:“……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该聊聊我们的事了。”
季恒笑着摇头:“还得麻烦你们等一等, 我还有一件事没做。”
他目视前方,抬脚往外走, “等我把我的事情都解决了, 再跟你说资料的事, 我现在……要去公安局。”说着回头问季屿,“一起吗?我随便你们。”
“你要去见谢雨星。”季屿笃定地说道。
季恒笑:“是,所以,一起吗?”
—
一点整,终于忙完事情的小林警官来叫谢雨星起床。
本来说的是十二点,但这事儿他没答应,所以也不觉得心虚,毕竟在这种地方,他能答应谢雨星叫醒他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他说的什么邀功之类,空头支票而已,听听就算了。
浅眠的谢雨星立刻从睡梦中惊醒,他起身后揉了揉眼睛,又站起身扯了扯衣摆,尽量把褶皱的地方拉平,一番整理后,他问小林警官:“你看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精神一点?”
小林警官一脸莫名:“……还行吧。”他答得有些勉强。
不管什么人,在牢里呆上一个月都不可能好看得起来,尤其是身娇体弱的oa。
“是不是看着比前两天精神了很多?”谢雨星又问。
小林警官蹙眉:“是好了点,不过你这是怎么个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
谢雨星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松了口气,半晌才又开口,“现在已经到12点28了吧?他们,他们是不是已经交换戒指,还有拥抱和……接吻了?”他紧攥栏杆,嘴唇颤抖。
“哪啊,他们俩婚没结成。”
谢雨星猛地怔住,很快眼里亮起一束光。他急切道:“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
“小林!”
门口突然走进一个人,语气严肃道,“把谢雨星带过来,带到1022室。”
小林警官立刻身体笔挺,中气十足地回道:“收到!”
“是、是薛纵吗?”
谢雨星不可置信地问,眼里光芒更甚,“来的是不是他?是不是?”
小林警官别开眼:“我也不清楚,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好!”谢雨星用力点头。
他甚至在牢门打开前便主动地把两只手举起,方便小林警官给他戴手铐。
小林警官看了他一眼,不由摇了摇头。
很快,他们来到了1022室。
这是一个封闭且可从旁监听的房间,常用作审讯和问话。
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他背朝门口,穿着一身笔挺西装,头上戴了顶黑色礼帽,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只搭在椅背上的手。
手指纤细修长,与一颗大到夸张的钻石形成鲜明对比。
小林警官低低吸了口气,心说做假货的都不敢把戒指做这么大。
“进去吧。”他对谢雨星道。
谢雨星怔在原地,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
他缓缓地、僵硬地往里面走,待到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关门声,才攥紧手,冲那个背影道:“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
季恒施施然脱下礼帽,转身看着谢雨星,轻笑了声,“薛纵吗?”
苍白的嘴唇紧抿,谢雨星的喉结滚了滚。
季恒朝座位偏头,气定神闲道:“坐着说吧。”
谢雨星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口气,他抬脚走到位置上坐下,挺起腰背,直视季恒,戴着镣铐的手却悄悄垂下,掩藏在铁桌之后。
可他很快就悲哀地发现——
阶下囚到底是阶下囚,即使腰挺得再直,下巴抬得再高,他和季恒之间也差了不止一点。
简直云泥之别。
谢雨星在打量季恒,季恒也在打量谢雨星。
一个多月不见,那个让薛纵神魂颠倒,不惜背着他一次次偷偷见面的情敌,竟然已经沦落到了这副田地,眼窝凹陷,嘴唇干裂,面颊瘦削,还镣铐加身。
他到底哪里吸引了薛纵?
因为他是oa,因为他有腺体,还是因为他有信息素、会发情?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薛纵在哪儿?”季恒率先打破了沉默。
谢雨星怔怔地看着季恒,干巴巴道:“他在哪儿?”
季恒微歪头,手指轻敲桌面:“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谢雨星简短道。
“你有没有想过让薛纵死?”季恒轻描淡写地问。
桌下的手握紧,谢雨星直视季恒,没有出声。
季恒笑了:“那就是有,我猜……”
他抬眸,目光在谢雨星脸上逡巡,“应该就是今天了吧,彻底地揭发他,把他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让他上一刻还拥有一切,下一刻又一无所有。”
“我猜的对不对?”
谢雨星仍是没有出声。
他瞪着季恒,半晌才嗤地笑了出来:“不止他,还有你,我要你们两个一起死,陪我一块儿下地狱。”
“那为什么不早点下手呢?”
季恒垂眸,视线落在左手的钻戒上,语速又轻又慢,“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把他叫过来呢?一次次地威胁他,又一次次地放过他,为什么?”
他倏地抬眸,“因为你还爱他?”
又猛地倾身,气势汹汹地紧盯着谢雨星的眼睛,“因为你还想给他机会,希望他抛下我,抛下一切跟你在一起?是不是?!”
谢雨星喉结滚动,瞪大眼和季恒对视。
桌下的手用力握紧,许久未修的指甲狠狠刺入皮肤,钻心的疼一直从掌心传到心脏。
季恒打量着他,忽地笑了出来。
他收起气势,慵懒又随意地靠在椅背上,随后举起手,把那颗闪耀夺目的戒指直白地展示在谢雨星眼前,然后当着他的面,缓缓把戒指取了下来,在手心轻轻掂了掂。
“八千九百万。”
他报出一个天文数字,又道,“是薛纵很早托人在拍卖会上拍下的,他一直没有告诉过我,这个……本来是给你准备的吧。”
谢雨星怔住:“……给我的?”
“大概吧。”季恒语气随意。
他把玩着手里这颗天价钻戒,垂眸道,“在你们原来的计划里,我是会死的,对吧?先是薛纵和我结婚,然后我父亲出事,等我父亲死了,下一个就是我。”
“我死了,我季氏所有财富全归薛纵,然后他再娶你进门,跟你共享荣华。呵,我说的对不对?”
谢雨星呐呐张嘴,半晌才开口:“……这是他跟你说的吗?”
“我猜的,八九不离十吧。”
季恒挑眉,“怎么,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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