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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总有一天。”她回答。
不管怎样,不用担心治疗费了,谢天谢地。
我转向第三个问题—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周围怎样了?比如单位,我无故休长假可能给厂里添了不少麻烦。
“这个也不用担心。”橘小姐说,“跟工厂联系过了,出院之前可以随时延长休假,虽说不能带薪。”
“真是帮大忙了,我还担心要丢饭碗呢。”
“怎么会呢!你遭这一劫是因为去救小姑娘,工厂为你骄傲呢。还有,你平时的工作态度好像也是有目共睹的呀。”
“哦?”
“你不是一向工作认真吗?”
我苦笑着挠挠头。上司大概对我很满意。
“老员工说我认真,其实是说我胆小,被上司驯得服服帖帖。”
“哎呀,说得真过分。”
“可能确实如此。上司说的不一定都对,可我没勇气提自己的想法,老实说也怕挨训斥。这就是懦弱吧,我很胆小的。”
阿纯很胆小—这是母亲的口头禅。
“认真工作不是坏事呀,况且,真正懦弱的人不会拼了命去救小姑娘。你自信一些,工厂不也是因为肯定你的为人,才给你特别关照的吗?”
我点点头。很久没被人夸奖了。
“对了,探视问题怎样了?”
我一问,她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还不允许,还有许多问题没解决呢。”
“只见一小会儿也不行?我就是想让大家看看我挺好的。”
“抱歉,还不行。你自己可能没意识到,现在这个阶段对你非常关键。要是你受到点什么刺激,也许我们就无法正确分析了—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危险。”见我沉默,她接着说,“谢绝探视还有一个目的,具体情况现在还不能说。全世界都在关注你现在的状态,如果现在允许探视,大概媒体会蜂拥而至,那就没法治疗了。”
“媒体蜂拥而至?”我迎上她的视线,“有那么夸张吗?不就是被强盗打中脑袋吗?当然,对我来说这是件大事,但不会是大众喜欢的新闻吧,更别说举世瞩目了。”
她边听边摇头:“你不知道,你能这样活着、这样和我们说话意味着什么。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的。”
“有一天?”
“再忍耐一下。”她温柔得像是在和孩子说话。
我只有叹气。“那我只提一个要求。能给我拍照,把照片寄给朋友吗?可以的话我想附上短信。”
她右手撑着脸颊,左手抱着右胳膊肘想了一会儿,歪着脑袋点点头。“照片大概没问题,但得让我们确认一下你朋友的身份。至于写信,我得去问问堂元老师。”
“我静候佳音。”
“期望值别太高哦。现在你的身体……不,你的脑子,已经不光是你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