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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对话置顶-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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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宇颂轻微地蹙了一下眉头,嘴角扬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怎么了?”李延澍不解道。

乔宇颂摇头,说:“没什么。那没什么事,就回吧。越晚越冷了。”

他愣了一秒,立刻说:“行。那我送你吧!”

“送什么送?我一大老爷们儿。”乔宇颂好笑道,“我打个车就回去了。”

李延澍欲言又止,最终放弃道:“好吧,那后天见。后天除夕,飞新千岁,可以一起跨年。”

乔宇颂叫了一辆网约车,闻言抬头看向他,见他笑得开心,神情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乔宇颂定定地看他,越是看,心中越有说不出的难耐。

乔宇颂不知道自己露出了怎样的表情,李延澍看了以后,很快不笑了。他关心道:“怎么了?”

乔宇颂连忙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扬了扬嘴角,说:“没什么。就正好排到一起飞而已,什么跨年不跨年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摸摸后脑勺。

“后天……”乔宇颂犹豫了一下,说谎道,“我男朋友可能会跟飞。”

听罢,李延澍愣住。他放下手,满不相信地问:“你有男朋友了?”

乔宇颂心中发堵,肯定地说:“对,我有男朋友。我们还签了意定监护协议。”

他还是满脸不信,置疑道:“骗人的吧?都没见过。”

“我和你一共才见过几次面?他又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凭什么非得让你看见?”乔宇颂不禁着急。

李延澍皱眉,说:“但也没听其他人说过你有男朋友。公司里八卦那么多,谁有对象瞒得住?如果你真有,就算不是我,也总该有人看见过、谈论过吧?”

是,他说的没有错。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呢?为什么没有人见过宋雨樵呢?因为,因为连乔宇颂也几乎见不到他。面对李延澍的置疑,乔宇颂很想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但是当话到嘴边的时候,他觉得说出来真的很丢人。

他看得出来李延澍对他有好感,他想拒绝,他正在拒绝了。他拿出对常人来说最理所应当、最有力的理由拒绝,但是,得到的是怀疑的回应。

他为什么要向一个打算追求自己的人解释他的男朋友存在即是消失?他要对李延澍说,他有男朋友,只不过宋雨樵去工作了,不常在家,他们几乎见不到面,所以公司的同事才会不知道。他开不了口,他预感只要说出这些,他会瞬间在马路旁崩溃。

“我真的有。”乔宇颂握紧拳头,身体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眼眶发热,所以死死盯着李延澍的眼睛,等他接受。

许是被乔宇颂的样子吓着了,李延澍再不敢说质疑的话。他抬起双手轻轻往下压,示意乔宇颂平静,说:“好、好,我知道了。对不起,因为我向别人打听过,以为你单身,所以才……虽然你戴着戒指,不过不是挺多人为了避免被人追才这么做吗?我以为你也是。对不起,我该相信你的。”

乔宇颂做着深呼吸,希望自己尽快平静下来,不在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年轻人面前丢脸。幸好网约车很快到了路边,乔宇颂迅速打开门,坐进车里。

网约车不能进尚仁里6号院,乔宇颂下了车,埋头快步往里走。

经过楼下,乔宇颂看见翌日游园会的场地已经布置完毕,大大小小的红灯笼高挂着,彩条和彩旗也布置在路灯旁。

单元门上贴了“福”字和春联,布告栏旁的黑板上画了“欢度春节”的艺术字。

乔宇颂回到自家门口,比起邻居的家门,什么都没有装点的门口显得格外冷清。

他开门入内,门内的感应灯便亮了。

他抹了把脸,换鞋后进屋找水喝。

才走到厨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乔宇颂掏出手机,没有来电人姓名,也没有电话号码归属地信息。对着陌生的数字串,乔宇颂的手开始发抖。

“喂?”好不容易,乔宇颂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宋雨樵含笑的声音,说:“喂?是我。”

乔宇颂的眼睛蓦地热了,半晌,他用发颤的声音问:“你是谁?”

似乎被他的话吓着了,过了一会儿,宋雨樵用试探的声音问:“小颂,没事吧?”

慢慢地,乔宇颂冷静了些。想到这是一通好不容易才听见的电话,他捂住额头,努力控制情绪,说:“我很好,没事。”

宋雨樵沉默片刻,问:“今天休息?做了什么?”

听出他是故作轻松,乔宇颂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他舔了一下被泪水沾湿的嘴唇,说:“没做什么,睡了大半天。晚上出去吃饭了,刚回来。”

“怎么想到出去吃?析津今天挺冷。约了朋友?”宋雨樵问。

他还是刚才的语气。乔宇颂屏住呼吸,过了片刻,说:“嗯,约了个同事,上一轮同机组的3号位。去西博寺南街吃了越南菜,挺好吃的。而且他是个很有趣的人,说的笑话特别好笑。年纪轻轻就升了两舱乘务员,看得出那些空姐都喜欢他。我下一轮还排到和他一起。”

“是吗?”宋雨樵平静地回应。

闻声,乔宇颂的眼泪再度落了下来,一直哽在喉咙里的话再也没有办法往下咽,他抹掉眼泪,问:“宋雨樵,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说什么呢?”宋雨樵轻微地责备,“我怎么可能不回去?”

“我怎么知道?!”乔宇颂不堪忍受地大喊。

宋雨樵沉静数秒,说:“小颂,你冷静一点。这通电话是我等了很久才通过的申请,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你吵架上。今年我回去过年,除夕下午的航班,已经拿到机票了。”

终于听见自己期盼已久的答案,可是,这像是迟来的解药,已经解不了病入膏肓的毒,尤其是宋雨樵说不希望浪费时间,更是在伤口上撒盐。乔宇颂大口大口地呼吸,终于能再度发出声音,他冷笑,问:“除夕回来是吧?你待几天?”

“四天。”宋雨樵沉声道。

“我飞一轮是四天,除夕是第一天,我飞日本!”乔宇颂急得原地打转。

宋雨樵说:“我难得回去,你能不能向公司请假……”

“宋雨樵!”乔宇颂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沉默了,不再说话。

乔宇颂知道这通电话在录音,他知道,或许在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某个不认识的人听见他的歇斯底里。但是这又怎么样?结束了,他没有办法呼吸了。他在一次又一次短促的呼吸中,渐渐地看见尽头。他的双腿发软,靠着流理台,无力地坐在地板上。

“小樵,我受不了了。对不起,我真的一秒钟也没办法忍受了。我可以向公司请假,等你回来。到时候,我们分手。”乔宇颂说完,挂断电话,抱着头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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