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战 鸡鸣狗盗(2/2)
「我是『戌』战士──『大口咬杀』怒突!」
怒一边握住伸到眼前的纤纤玉手,一边冷酷地盘算计画(这下该如何利用这女孩呢?)──他精准地计算如何才能用最少的代价、以最有效的方式,让与自己握手的同盟伙伴步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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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决定在追踪rabbit团队的时候彼此交换情报。参加十二大战的战士当中,怒突认识与不认识的人大约是一半一半──如果要侧重生死决斗战当中的情报战方面,他们两位同伙就应该互相分享彼此拥有的情报才对。顺带一提,怒突认为自己也有需要『表现得像个盟友』,好取信『酉』。至少比听『酉』天南地北闲聊有意义。她说什么「追过兔子的那座山、掉过鲫鱼的那条河」这句歌词当中,常常会有人把『追过兔子』误解为『炊过兔子』,但看看之后的歌词提到钓鲫鱼,怎么想都知道之后的之后连小兔子都会变成美味的盘中飧。或许『酉』也想尝试自己的方式和怒打好关系吧……「我大概称得上认识的战士有『丑』、『辰』、『巳』、『申』还有『亥』,就这五个人……」怒突说道。这件情报所言非虚──反正最后还是要杀她,就算透露一些正确的情报也没关系。依照回报性的法则,『酉』说不定也会告诉他一些重要的情报。「这些人当中最危险的莫过于『丑』了。该怎么说呢……一言以蔽之,这家伙『厉害得莫名其妙』。在战场上,他一定会把敌人杀到一个都不剩,人称『赶尽杀绝的天才』。」「赶尽杀绝的天才……」「没错,他绝对是优胜的候补人选之一。凭你这样的实力,要是遇上他的话最好还是脚底抹油逃跑。」「喔……」看来『酉』好像有听没有懂。(无所谓,这样也行。事实上在你遇上『丑』之前,已经注定先被我收拾掉了。)「『辰』与『巳』……关于断罪兄弟没什么好说了。两人一组搭档的话的确是一对很厉害的兄弟档,可是两个人当中已经有一个被宰掉,所以危险度也少了一半。」「嗯,我知道了。」「『申』你也看到了,她就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博爱主义者。像她这么烂的人,根本没资格称作战士。她的工作就是前往战场,把战争导向和解的结局──过去有好几场战争都因为她的调解因而停战。」(照这样说起来,这家伙也真是倒楣到家了。)她先前早该坚持下去,别退出『申』原本已经都快要组成的队伍,谁叫她现在跑来找上怒突。「对我们战士来说,她既是同行,又像是生意上的对手──她参加这场十二大战十之八九也是为了终结这场大战吧。」「真、真的有可能终结得了吗?」怒突没有回答『酉』的问题。一方面他认为这种事当然不可能,但心中又隐隐藏著类似恐惧与期待的心情,觉得那个女人搞不好真有这份能耐。「关于『亥』的事情应该就不用提了吧,现在她已经是兔子的奴隶了。她其实也有一招还满强的招式叫做『花弹如流水』(no reload)……就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家伙一开始就死掉,对我们这些剩下的人或许是一大侥幸也说不定。庭取,你有认识谁吗?」「啊,所有人我几乎都不认识,顶多只听说过一些没什么根据的传闻而已。抱歉,我见过的世面太少了。」虽然有些意外,但怒对她本来就没多大的期待。如果有什么情报可打听的话当然最好,不过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怒突不觉得有什么好失望的,结果『酉』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说道:「啊,可是怒突先生。你不觉得那个小孩很奇怪吗?」「那个小孩?」「就是那个一直半睡半醒的孩子……好像随时都会睡著一样。看起来不太像战士……那个小孩应该才十五岁上下吧?」要说看起来不太像战士,『酉』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人家,不过那个少年和拿著染血大刀的『卯』虽然感觉不同,当时看起来但确实也是特立独行。「你认为应该要小心那小子吗?」「不是,我不是认为他很厉害……不知怎么的,好像觉得之前在哪里见过那孩子。就在和这次完全不一样的场合……怒突先生,你呢?」「…………」听她这么一说,怒也觉得好像有印象看过他,但不知道在哪里看到。难道他们曾经在某个战场并肩作战,或是彼此为敌打过吗……?「啊!」这时候『酉』轻轻发出一声惊呼。仔细一看,她的肩膀上不知何时站著一只小麻雀。「不好了,怒突先生──rabbit那群人分头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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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头行动,也就是三人组分成二人与一人。怒一听,直觉认为是『卯』这个指挥者与那两具尸体分开行动。可是实际上脱队的是『亥』──两手擎著机关枪的异能肉,异能肉的尸体。眼神空洞无神的她独自走在鬼城的马路上,身上那应该是被『卯』的大刀刺穿的伤口还在汨汩滴血。摇摇摆摆的步伐让人一点都感觉不出来自主意志,哪有什么高贵气质可言,活脱脱就是『行尸走肉』。她那在街上徘徊的模样已经没有名门大小姐的逍遥自在,看起来只有万分诡异而已。「对不起,怒突先生……『卯』与『巳』都跟丢了。说不定他们已经发现我在跟踪。」庭取满怀歉疚说道,不过怒认为这名看起来还很生嫩的战士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不过要是『卯』发现鸟群在跟踪他们,为什么还像那样让『亥』单独行动,连躲都不躲──也不掩饰『亥』已经是一具尸体的事实。(应该是……诱饵吧)把那个连走路都走不稳的『亥』当成诱饵吸引其他战士,趁『亥』遭到攻击的时候,『卯』与『巳』就从后攻击那名战士。有一种反论式说法,说战士在战斗的时候最有机可乘,而『卯』的战略就是利用这种弱点──无论是现在这套战略,或是先前『酉』描述他如何打败『亥』的方式来看,那个代表『卯』的男人虽然奇装异服,给人的印象就像个疯子一样,但其实似乎并不是真的那么疯狂。(不对,随便把伙伴当成『诱饵』这一点就已经够疯狂了……)既然这样,那我方就必须更加出其不意才行。以疯制疯,必须是更加疯狂的狂犬才行。「庭取。」「是,有什么事吗?」「把手伸出来。」「这样吗?」『酉』不知所以然,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怒则是二话不说直接一口咬上去──牙齿刺了进去。「咦?呜、呜哇。啊啊啊!」虽然『酉』唉唉叫,看怒在咬上去的时候同时也注入麻药,她应该不会觉得痛才对。怒在不到短短一秒钟就『处置』完成,嘴巴放开她的手,问道:「感觉如何?」「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感觉,刚才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是对你下药。」『毒杀师』怒突的毒时而杀人、时而屠戮、时而毒毙、时而剿灭对方──不过有时候也有『不会杀人的毒』存在,也就是所谓的强化药剂。(说出来吓死你,这就是秘药『一骑挡千』。)这其实也是一种猛药,能够把受药者的潜力完全引发出来──这种效果当然多少会对身体有些伤害,所以怒绝不会对自己下药。可是这样应该就能暂时提升『酉』战士的战斗力。怒想到的战略如下:先让『酉』独自去挑战那显然就是诱饵的『亥』,她们两人谁胜谁败都无所谓──只要能好好打上一场就行了。重要的是如果把『酉』给推出去的话,隐藏起来的『卯』与『巳』应该就会从某处现身,想要趁『酉』不注意的时候攻击她──从后偷袭在战斗当中满是破绽的『酉』。『戌』则要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卯』做掉。就算功力提升,反正『酉』最后还是会被『卯』或是『巳』杀死,对怒来说反而是好事一桩。(之后就再潜入地下──我可是狂犬也是猎犬,『戌』战士怒突。)「哇,哇哇。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回事。」就在怒心里正在盘算邪恶计画的时候,一旁的『酉』则是抓著被咬到手臂,好像还搞不清楚状况。『一骑挡千』生效之后突然涌起一股未知的力量,似乎让她相当不知所措。「冷静下来,我只是按下开关而已,这完全是你自己的力量。让心情平静下来,控制这股力量。」「控、控制力量……是、是像这样吗?」这句话与『酉』先前所说的每一句话相同,口气一样惊慌,但却成了『戌』战士怒突耳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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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药物引出的力量把怒突的头颅一把捏爆的『酉』战士庭取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花了好一番工夫……不过幸好他还是对我下药了。」她一边说,一边噗滋一声把手插进怒突脖子的断面处,然后抽了出来──毒宝石几乎完好无缺,没有损伤。「怒突先生,刚才我说所有的人都不认识,但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无论是让人误以为他的战斗方式是用牙齿咬,实际上却是一名『毒杀师』或是秘而不宣的强化剂『一骑挡千』的事情她都知道。怒突本人似乎以为这些秘密无人知晓,但要是以为在『鹰觑鹊望』之前──不对,应该是『鹰觑鹊望』的目光之下还能藏得住秘密,那可是大错特错。庭取深知自己的弱小与经验不足,事前可是做足了情报收集的工作。她老早就已经尽其所能把可能参加十二大战的战士全都调查清楚。与怒突接触当然也不是因为偶然第一个发现的人是他,而是打一开始就把他当成目标。然后现在怒突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所以杀了他。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不希望像强化剂『一骑挡千』这样的秘药又用在别人身上,但基本上还是因为代表『酉』的庭取打从心里不信任他人,虽然有时候会利用他人,但从未想过要和他人搭档。先前举手附和『申』的提议也是打定主意之后会背叛──怒突到死都还认为她战战兢兢的态度是出自于柔弱,可是柔弱不等于弱小。反而因为她胆怯,所以拥有与强大战力不同的强处,『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择手段』──可是这和感谢的心情是两回事,虽然『戌』战士怒突已经成了一具沉默的尸体,但她还是不失战士的礼节,低下头表达谢意。「非常谢谢你,怒突先生。多亏有你,说不定我还有机会获得优胜。我答应你,到时候一定会帮你立一座铜像。」
虽然庭取已经不记得怒突长什么样子了,不过反正男人不是靠长相,只要有一副锐利的獠牙就够了吧。
接著她转换心情,把目光转向拿著机关枪在路上行走的死尸。「接下来还要继续努力,加油加油加加油!」
(○酉──●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