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程旷,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2/2)
一触即收的一下,亲密感来得猝不及防。程旷很轻地眨了下眼,不动声色的肋骨之下,倏忽之间藏尽了喧哗。
章烬抿了抿嘴,有理有据地解释说:“学霸的嘴,骗人的鬼。不这样来一下我没有安全感。”
他悄么声地回味了一番刚才偷来的“安全感”,感觉像过电般,筋骨都酥麻了。“程旷”两个字像两粒火种,烧得他喉咙滚烫,却又忍不住盯着程旷看了一眼又一眼。
耗儿街除了夜市,还有一家老火锅店颇有些名气。方鹏订了个好位置,等着炮哥儿大驾光临。刚刚登上人生巅峰的炮哥儿整个人都不太对,脚好似踩在云端上,一路嘴角都是翘着的。他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恨不能变成个大喇叭,满世界炫耀,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身边这个姓程名旷的小帅哥是他的人。可现实是,他只能自己偷着乐。
章烬甚至有些羡慕起杂毛儿——蠢狗高兴的时候还能摇尾巴撒欢,相比之下,人类的欢喜实在是不形于色。
方鹏当然看不见他内心的煎熬,只是觉得炮儿今晚有些奇怪,尤其是他看见章烬调蘸料时在芝麻酱上浇了半碟香油的时候。
……炮哥儿这口味相当特别。
他正想着要不要阻止章烬,这时就已经有人先一步替他做了——程旷直接把章烬手里的蘸料碟拿走了,重新给他调了一碟。
其实不只章烬一个人不在状态,程旷不比他好多少。从章烬说想跟他谈恋爱到他说出那句“喜欢”,就像一场雨水后的惊蛰,春雷始鸣,刮掉了蒙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那一层微不可察的暧昧,有什么东西飞快地破土而生了。
方鹏举起一瓶啤酒,跟他俩碰杯,玻璃瓶哐啷啷相撞,啤酒沫飞出瓶口溅到手背上,这样的氛围最适合闲扯,胖子喝得高兴了,话匣子就打开了。他问程旷:“旷儿,知道你炮哥儿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儿嘛?”
程旷抬起眼,不太旺盛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只听大鹏说:“有一年冬天,快过春节那会儿,几个熊孩子在街上放炮仗,那种刮炮,小时候都玩过吧?小崽子皮啊,玩野了不安分,往屋顶抛、臭水沟抛、窨井盖眼儿里抛……哪哪都能抛,炮哥儿家院子围墙上头不有砖孔吗?有个小兔崽子胆子忒大,把炮仗从砖孔扔进院子,把狗吓得嗷嗷叫。那崽子得了趣,又想扔,被炮儿当场逮住。”
“那会儿他年纪也不大,脾气坏得很,直接把人裤子一扒,一炮仗扔进裤裆里了——差点炸了人家小唧唧。”
章烬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结果那胖子说完自个儿就先笑了,自己笑也就罢了,还捎上了程旷。章烬“操”了声:“笑个屁!胖子,再笑今年扔你裤裆信不信!”
“唉哟冤死我了!炮儿,我是看旷儿笑我才敢笑的,你要炸也得先炸他啊!”
章烬:“……”死胖子不自量力地跟谁比呢?
他灌下一杯啤酒,斜了程旷一眼,然后把他手边的那杯端走,一口干了。
程旷之前没想过自己会谈恋爱,因而理所当然地认为,不管是暗恋还是早恋,生活并不会发生所谓的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好比杂毛儿拐到一只小母狗,它仍然还是一只瘸腿狗,不能飞升成哮天犬,依然要在坑坑洼洼的巷子里蹦跶,并且每天准时在梧桐树下撒一泡狗尿。
但实际上变化还是有的。
早晨程旷出门去学校,刚出楼梯间就碰到了章烬。章烬跨在单车上,对着后座扬了扬下巴,说:“上来。”
六点半的小道上鲜少有人,他迎着春天湿润的风,对身后喊了一句:“程旷,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这话换作从前,烂脾气的学霸会直接跟该傻·逼动手。
但今时不同往日。程旷说:“谁怕谁啊,炮哥儿。”
章烬:“程旷!”
程旷:“章俊俊。”
“旷儿。”
“炮哥儿。”
章烬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单车从坡顶冲下去的一霎,心跳声从喉咙里发出来:“男朋友。”
他的衣摆被风吹得高高鼓起,程旷心跳漏了一拍。
“男朋友。”他说。
章烬心里美滋滋的,愉快地吹了声口哨,觉得再没什么遗憾了,没想到很快他就欲求不满,并动起了歪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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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让炮哥儿过了三天生日这事儿……我感到十分骚凹瑞
顺便替炮儿问候一下诸位:之前谁说我怂来着?……老子的意大利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