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贺知书睡的很不安稳,他大早就起床,熟练的就着隔夜的凉白开吞咽下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浴室镜子里的人苍白,无神,眼神黯淡。
贺知书用冷水扑了扑脸,翻出了压箱底的厚重羽绒服裹在身上。
出门的时候手机响了,贺知书的希望又一次落空,不过是医生劝他尽快治疗。贺知书习惯的温和的笑着应:“谢谢您,我再想想。”
还太早,八点不到,下了一夜的雪不知何时停了。贺知书走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了已经好久没去过的馄饨摊。
老板本来要收摊了,一看到贺知书就笑着招呼:“好久没来了!”
贺知书坐在桌边,笑吟吟的应:“身子懒了,搬了家之后就不爱动了。”
老板娘过来给贺知书添热水,看了他几眼,略有些心疼:“孩子忙坏了吧?都瘦成这样了?”
贺知书没说话,一笑带过。其实并不算忙的,只是心事沉了,身体就被压垮了。
一碗馄饨。贺知书低下头很专心的用汤匙把飘着的紫菜摁进热汤里。冒着氤氲热气的汤也浸湿了贺知书的眼。十多年了,这家摊子的馄饨从没变过价格,但贺知书咬一口就知道,这馄饨馅儿少了,个儿小了。
他和蒋文旭的爱情也是如此。
贺知书没有胃口,但他还是很努力的吃完了所有的馄饨。他一直没敢抬头,怕被人发现眼眶的湿润。贺知书突然就想起最开始和蒋文旭来到北京闯荡的时候。那会儿他们艰难的寸步难行,两个人只买一份馄饨却都不舍得吃,最后贺知书分成了两份,蒋文旭才动了勺子。他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天蒋文旭的眼泪全掉进汤碗里,那个男人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这辈子,绝对不辜负一个贺知书。
大概就是这样,诺言这种东西,通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贺知书以为他可以忍,却还是在公共洗手间吐的昏天黑地。
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害怕孤独害怕失望,更害怕自己一个人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贺知书坐在医生的对面,垂着眼看那个姓艾的医生养的几盆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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