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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阎慢条斯理地将报纸折起,手帕抹嘴:“下次不许了。”周君嚼着嘴里馄饨,虾仁很脆,汁水充足。在周阎似是而非的话语压力下,周君嘴里再好吃的东西也顿时变得难以下咽。他咕咚一声吞了:“什么?”
周阎哼了一声:“杨小姐和你之前玩的女人不一样,对人家别太轻浮。”周君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大哥是以为他这一夜在外,都是同杨小姐在一块。看来杨小姐没有将他出卖,只自己忍了委屈,这给周君省了很多麻烦。
他也不想否认,不然大哥定要当场发作,和雍督军一样给他几棍,他就算跟着嫂子恢复了一段时间的体格,也受不住。周君避开嫂子拿了药,偷摸地回了房间,自己脱了衣服在镜子前拧着身上药。背脊上一道长长贯穿的淤痕,看起来非常吓人。
周君的体质本来就一点小磕碰就很夸张,更别提是完全给力的几下狠抽。可周君看着伤痕,想得却不是心疼自己,而是万幸。幸好这棍子落在自己身上了,再来就是怪雍督军心狠,犯得着这么虐自己儿子吗。他把药油在手上揉得热乎乎的,往身体上抹。
抹一下颤一回,最后烦了,周君就不想弄了,把药油随手一搁,便下楼了。他想约杨小姐,不为别的,只为亲自道歉,再说清楚。左右欠人情,如果杨小姐以后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他一定会尽力而为。这也是周君第一次选择不暧昧而是理清他人关系,只因为雍晋会不高兴,雍晋不高兴了,倒霉的就是他了。实际上,就连周君自己都不知道和雍晋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他们没有确定,没有承诺。有的只是似是而非的暧昧,和那数回肉`体纠缠。这次和雍晋分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雍督军这么强硬,所以雍晋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完全不在乎周君的模样。
周君不是不难受,可他总不能在那种时刻矫情。除了感情,还要理性。雍晋会给他打电话吗,陈副官会和雍晋说吗,他等的电话还会来吗。一切皆是不确定,周君叹了口气,拉开了花店门。他捧着一束黄玫瑰行走在街头,直到再见杨小姐。
杨小姐穿着白裙,头发柔柔散开。她不似昨天一般精致了,眼睑微红。女人总是有种天生的直觉,她看到了玫瑰,看到了周君不同以往的神情,便猜测道了什么。她猜测到了周君将她抛下的理由,这男人另有所爱,不是她。
会面并不成功,杨小姐在他逐渐靠近时,突然微笑后退,柔声道:“周,你要说的话我暂时还不能听,起码今天,不要说给我听好吗。”周君动作一顿,略有歉意。杨小姐接过他手里的花,垫脚在他脸颊旁落下轻吻:“下次见,周。”
周君稍晚的时候到了家,冲了澡吃过饭,便也睡下了。背上的疼痛让他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闭眼熬了半夜,他心里乱糟糟的,想雍晋想杨小姐,想周家想雍督军。想到雍晋那句让他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大哥为什么这么突然撮合他和杨小姐,真的只是怕他喜欢男人吗,那书房的秘密呢。
寂静的夜里,房间传来细微的声响。有人轻轻地落了地,周君猛地从床上坐起,扯到伤口。他没有表情,从枕头下摸出刀。可来人却开口了,他喊周君的名字,周君一下松了劲,刀滑到床下,嗡得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