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反复变化的情势（1/2）

1

仰望头上树梢之间的缝隙，可以看见清澈的秋天青空。

天上几乎看不见云朵，可以说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太阳在天空中央绽放光辉，气温也开始升高，不过因为湿度很低，所以没有闷热的感觉。

在这样清爽的阳光之下，游击小队与达塔纽斯骑着从卫兵那里抢来的马，穿越森林中的小径。

带头奔驰的是王宫派来的使者以及榭莉诺丝两人。

身穿不适合骑马的宽松侍女服飞快驰骋的榭莉诺丝，不愧是拥有游击小队最高明的骑乘技术。

光是穿侍女服骑马的样子就能给人强烈的印象了，马的侧腹还放着一把长剑，要是有人看到的话，应该会因为这种异样的组合而惊讶不已吧。由于之前有在马车里头放剑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她们就把剑带在身上了。

能够跟上榭莉诺丝没有落后，就代表使者的骑乘技术也相当高明。刚才从王宫骑马赶到温泉区，他应该已经相当疲劳了才对，难怪会在危急的时候被国王选派为使者。

两人一边驰骋，一边确认着前方是否有障碍物或是会造成阻碍的人，要是遇到叉路，就会为了后续跟上的人留下路标。

由于留路标的时候会放慢速度，因此他们与后面的人马并没有拉开很大的距离，诺艾儿娜德与黛列依没过多久就跟了上来。

为求谨慎，她们两人也有留下路标。

其余六人——加布莉艾拉、朵伊燕妮、蕾奥琪莉、玛琪米莉耶、爱芬蕾雅与薇妮席雅——则是护卫着达塔纽斯赶路。

达塔纽斯的骑乘技术与游击小队队员比起来就逊色不少，因此主力部队落后也是无可厚非的。

假扮成达塔纽斯侍从与佣兵的贝提斯士兵搭乘的马车，则是大幅落后在后方。由于没办法等待跟不上的人，所以朵伊燕妮决定不把他们考虑在战力之内，如果赶得上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过，既然有在各个地点放置路标，他们应该是不会迷路。

终于穿越森林的使者与榭莉诺丝，赶到了科菱图斯的市区附近。

虽然是大平原，不过这附近的地形有着适度的起伏，到处都有平缓的山丘，只要爬上去就可以眺望到远处。

使者与榭莉诺丝冲上其中一座能够远眺市区的山丘，并且在那里等待后续部队。

黛列依马上就冲上山丘了。

诺艾儿娜德在山丘底下等待后续人马，与达塔纽斯等人一起上来。

榭莉诺丝骑着马，前往山丘边缘看向市区。

“使者阁下，就你看来，市区的状况怎么样？”

与榭莉诺丝一样骑马来到山丘边缘的使者，将双手放在眼睛上方遮挡光线，以视线扫过城墙与市区周围。

“从这里看的话还很远所以看不清楚……不过看来市区没有被封锁的样子。”

“说得也是，至少城门看起来是开着的。”

“虽然这么说，也必须要再接近一点，才能看清楚里面的状况。既然城门开着，可以的话会想要直接确认。”

“既然这样的话，要不要我去看看，榭莉诺丝？”

“可以麻烦你吗，黛列依？”

“当然。”

“那就麻烦你了。”

使者在马匹上说：

“那么，我也一起去。有熟悉市区的人一起陪同会比较好吧？”

“可是，使者阁下不会累吗？”

榭莉诺丝的问题让使者挺起胸膛回答：

“这种小事不算什么。在国王面临危机的时候，我不会因为这种程度就撑不住。”

“那就麻烦了。打听消息的时候还是两人一组比较好，毕竟有时候必须有一个人看着，并且由另一个人回报才行。”

“嗯，我也这么认为。”

“黛列依，‘务必要小心’。”

“‘我知道’。”

“那么，请各位稍候吧。”

使者与黛列依骑马转身冲下山丘。

目送两人离去的榭莉诺丝继续远眺着城墙，不久之后身后传来复数的马蹄声。回头一看，在诺艾儿娜德的带领下，达塔纽斯与其余的游击小队队员登上山丘了。

“辛苦了。”

榭莉诺丝这么说完，众人都举手回应她。

达塔纽斯似乎已经精疲力尽，不只呼吸相当急促，举起来的手也感觉不出力道。然而，游击小队队员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所以，状况怎么样？”

朵伊燕妮驱马来到榭莉诺丝的身旁。

“市区的状况看起来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何况城门好像是开着的。以从这里看到的样子来说……造反的混乱应该没有波及到市区。黛列依与那位使者已经过去观察了，等到他们两人回来，我想就能够知道更详细的状况。不过，不知道会不会是两个人回来。”

“嗯？”

朵伊燕妮对于榭莉诺丝的这番话感觉不对劲。不只是她，旁边的加布莉艾拉与诺艾儿娜德也朝着榭莉诺丝露出讶异的表情。

“榭莉诺丝，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就是，你刚才有说‘不知道会不会是两个人回来’对吧？”

“嗯，这个啊。总之，该怎么说好，那位使者不是说过‘卫兵可能会出卖你们’吗？既然这样的话，我想他也有可能会在想相同的事情，不过或许是我多心了。”

“哎呀……”

骑在马上的朵伊燕妮稍微把头往后拉。

“的确，那名使者知道我们与哥哥的真面目，所以要是国王被逮捕，市区被伊利亚斯塔派的势力镇压的话……确实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行动。”

朵伊燕妮眯细眼睛看着榭莉诺丝。

“你的个性也出乎意料地坏。”

榭莉诺丝露出苦笑，将右手掌举到面前挥动。

“别这样，要说我行事谨慎啦。”

“真是的，无论你也好加布莉艾拉也罢，这个部队最多的就是黑心女，实在伤脑筋。”

噗……加布莉艾拉轻轻发出喷气声。

“我只有一点点灰色而已啦，不要把我跟黑漆漆的加布莉艾拉混为一谈好吗？”

噗～～加布莉艾拉用力发出声响。

“等一下，姐姐，要是使者真如你说的背叛我们，那么黛列依不就危险了……”

榭莉诺丝打断了妹妹说到一半的这番话。

“放心，黛列依不可能没想到这件事的。为了以防万一，我在她出发的时候有确认过，黛列依很清楚这一点的。”

“嗯……也对，说得也是。”

虽然诺艾儿娜德似乎马上就接受了这个说法，不过加布莉艾拉则是……

黛列依不可能没想到这件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会与目前对我们来说依然成谜的黛列依身世背景有关吗？

是的，两者之间有很大的关连，不过目前能够接受这种说法的，除了原本就熟识的榭莉诺丝/诺艾儿娜德姐妹与薇妮席雅之外，就只有爱芬蕾雅了。

虽然这么说，现在也不是询问黛列依身世背景的场合，所以这件事情……就改天再说吧。

加布莉艾拉思考的时候，她身旁的朵伊燕妮耸了耸肩。

“总之从现状来看，只能在这里观察市区的状况，并且等待他们两人回来了。”

朵伊燕妮转身。

“玛琪。”

骑在马上、无声无息在后方待命的玛琪米莉耶应道：

“是，朵伊燕妮小姐。”

“注意一下后方的状况。如果马车赶上来了，就去带他们过来这里。”

“知道了。”

玛琪米莉耶骑马掉头，走到另一头的山丘边缘。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在山丘上观察市区与周围状况的游击小队队员，脸上开始浮现近似焦躁的神情。

“朵伊燕妮小姐。”

传来了玛琪米莉耶的声音。

“什么事，玛琪？”

“看到马车了，我去带他们过来。”

“蕾奥琪莉，可以请你一起去吗？”

“知道了。”

玛琪米莉耶与蕾奥琪莉骑马走下山丘。

紧接着。

““啊，他们两个回来了。””

榭莉诺丝与诺艾儿娜德同时说出这句话。

真是的，看来我太多心了。

确认黛列依与使者一起回来之后，榭莉诺丝大大松了口气。

最近想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想得更加深远。这是……受到加布莉艾拉的影响吧？

如果被加布莉艾拉听到的话，她大概会说“没这回事！这只是借口！”并且强烈否认，不过榭莉诺丝实在无法不认为是受到她的影响。

2

归队的黛列依正在向大家报告。

在这个时候，以马车赶路的达塔纽斯侍从与贝提斯士兵，也已经与众人会合了。

“……所以，虽然街上没有相当混乱，不过王宫那边好像正在进行战斗。”

听完黛列依的报告之后，朵伊燕妮像是在细语般说出：

“还在打？那么街上怎么会没有混乱呢？”

“街上之所以会比较平静，应该是因为战斗只局限于王宫内部吧。我想对方把所有兵力都投入王宫了，因为在街上几乎看不见伊利亚斯塔派的人。”

“没能掌握到对方的兵力吗？”

榭莉诺丝询问。

“这就没办法了。”

朵伊燕妮、加布莉艾拉与加布莉艾拉等人，同时转头看向使者。

“使者阁下有什么看法？”

“这个……既然还没办法镇压王宫，就表示总兵力没有那么多，因为驻扎在王宫里的兵力本身就很少了。”

“大概有多少？”

听到朵伊燕妮这么问，使者想了一下之后答道：

“应该是五、六十人左右。”

“既然这样……”

朵伊燕妮环视同伴们的脸。

“就表示敌方也不会超过一百人。”

“我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高。”

黛列依肯定这个论点，其他同伴也点头赞成。

“那么……”

朵伊燕妮拔出放在马匹侧腹的剑，并且说道：

“我们就展开突击吧！”

其他八人都穿着荷叶边的白色侍女服，连趴在爱芬蕾雅背上的休碧纽也不是穿平常那件黑色衣服，而是荷叶边的白色侍女服。不过只有朵伊燕妮所穿的侍女服是淡红色的，荷叶边的量与其他八人比起来，大概也多了1·2倍左右，显眼的程度出类拔萃。

以这种穿着跨在马背上高举长剑的朵伊燕妮英姿，该怎么说呢，给人相当奇妙的印象。

继朵伊燕妮之后，除了爱芬蕾雅之外的其余七人，都以荷叶边侍女服的打扮拔剑高举。

“喔～～！”

这已经不只是奇妙，而是破天荒又稀奇的一幕了。

“那么哥哥，请和您自己的部下与侍从在这里待命，玛琪与蕾奥琪莉会帮忙护卫，请问没问题吧？”

朵伊燕妮以不容分说的语气逼问。

达塔纽斯也知道，自己就算去了王宫也派不上用场……应该说反而会碍手碍脚，所以就乖乖听话了。

“知道了，我亲爱的妹妹。”

于是达塔纽斯与他的侍从、假扮成佣兵的两名贝提斯士兵，再加上玛琪米莉耶与蕾奥琪莉，合计有六个人留在这个地方。

“请不要轻举妄动喔，哥哥。”

朵伊燕妮从正面凝视达塔纽斯的脸。

“我知道的。”

“无论发生什么状况，这边都会在一刻钟之内和你们联络。如果经过一刻钟还没有联络，就带着哥哥逃离这里。知道了吧，玛琪？”

“……是，朵伊燕妮小姐。”

“那么哥哥，我们出发了。”

“小心点啊，朵伊燕妮。逼你们应付我的任性，我感到很过意不去。如果觉得没办法的话就马上回来，可以吗？”

即使是达塔纽斯先生，似乎也不打算在这里玉石俱焚，知道这一点就让人放心了。

加布莉艾拉暗自松了口气。

仔细想想，足以成为副外务卿的达塔纽斯，不可能不会理解这种程度的事情。不过以他的言行举止来看，会有种常识在他身上不管用的错觉。

该说他是怪人，还是该说他高深莫测呢？反过来说，或许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才足以担任“外交”这种本质上属于相互试探与欺骗的工作。

“啊……不，嗯，本小姐知道的。”

哥哥这番贴心的话语，使得朵伊燕妮微微脸红并移开目光。

随即。

玛琪米莉耶居然下马走到前面，朝着同伴们低头致意。

“各位，朵伊燕妮小姐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加布莉艾拉与榭莉诺丝稍微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用力点头。

“交给我们吧，玛琪。”

玛琪米莉耶再度微微低头致意，然后回到自己的马匹旁边。

玛琪居然向我们低头，拜托我们好好照顾朵伊燕妮小姐，这令人有点惊讶。不过……

加布莉艾拉让目光停留在玛琪米莉耶走回去的背影，并且心想……

（插图135）

玛琪果然也稍微改变了。不，不只是她，无论是朵伊燕妮小姐、榭莉诺丝与诺艾儿娜德、爱芬蕾雅、黛列依与薇妮席雅，还有蕾奥琪莉都变了。那么我呢……我也有改变吗？

虽然自己并不清楚，不过既然同伴改变了，加布莉艾拉认为自己肯定也有所改变。

人们都会在累积各式各样的经验之后有所改变，如果是朝着好的方向演变，就叫做成长。

现在的自己，一定正因为拥有好同伴与好学姐而成长着。希望从今以后，也能够与这群同伴们一起成长下去。

加布莉艾拉是这么期望的。

被玛琪米莉耶托付给众人的朵伊燕妮轻轻咳了一声，然后硬是改变话题。

“既然市区没有敌人的话那正好，我们一口气冲到王宫，从敌人的背后突袭他们。使者阁下，要麻烦你带路了。”

“知道了。”

等到使者低头回应，朵伊燕妮放下剑问他：

“啊，这么说来，还没有请教你的名字。作战的时候要是用‘使者阁下’来称呼的话不太好懂，所以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们吗？”

使者再度在马背上恭敬低头致意。

“我是科菱图斯王宫卫兵队的欧托劳司。在这次的作战里纳入您的指挥，白兔骑士团游击小队小队长，朵伊燕妮·杜诺·马克西米列奴斯小姐，请将我视为部下使唤吧。”

朵伊燕妮极为自然又理所当然地朝着欧托劳司下令：

“那么，欧托劳司阁下，麻烦带路。”

看到她堂堂的态度，加布莉艾拉在内心深感佩服。

不愧是朵伊燕妮小姐，即使面对的是不熟悉的人，也可以像那样毫不畏缩毫不犹豫，那么自然地发号施令。

这样的资质应该是在名门贵族出生长大的她才会拥有。

自己实在学不来。

加布莉艾拉变得有一点点羡慕朵伊燕妮。

朵伊燕妮暂时将拔出来的剑收回剑鞘，并且握起缰绳。加布莉艾拉等人也收起剑，以双手握住缰绳。

“遵命。”

欧托劳司驱马转身。

“那就出发了，请各位好好跟上不要落后……这句话应该是多余的吧，毕竟各位的骑乘技术都是一流的。”

欧托劳司以脚跟轻轻朝着马腹一踢，马就用力踩着地面向前奔驰。

朵伊燕妮像是在细语般说出：

“一流？这个评价是错的，我们是超一流才对。”

“她说‘我们’喔。”

榭莉诺丝低声对身旁的妹妹说着。

“这等光荣真是担当不起。”

朵伊燕妮瞪了两人一眼。

“那边的，不要再耍嘴皮子了，出发吧！”

朵伊燕妮也以脚跟轻踢马腹。

榭莉诺丝与诺艾儿娜德微微耸了耸肩，拿起缰绳朝着马腹轻轻一踢，随即加布莉艾拉、爱芬蕾雅、榭莉诺丝与诺艾儿娜德也紧跟在后。

追着先走的使者——欧托劳司，游击小队七个人所骑的马，迅速沿着山丘直驰而下。

3

八人骑乘的马，穿越了开着没关的市区城门。

大马路上看得到居民来来往往，市区几乎没有出现混乱的状况。

真的与平常的模样差不多。

由于事前有听使者与黛列依报告过，所以没有感到惊讶，不过实际亲眼目睹之后，加布莉艾拉重新有一种意外的感觉。

看来有人造反想推翻科菱图斯国王的这件事，果然没有传到市区里。

她迅速观察周围。

看向远方，可以看见市区一角冒出浓烟，有些居民停下脚步，并且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是发生火灾了吗？”

原来如此，居民认为王宫那边之所以出现骚动，是因为发生火警的关系。

加布莉艾拉是这么理解的。

一般来说，造反的这一边会派兵来到市区，以限制居民擅自行动或是封锁城门，不过这次在兵力上应该没有这种余力。

在使者的带领下，游击小队的七人避开来往的人潮，沿着横贯市区的大马路驰骋。

应该说，她们七人身穿荷叶边侍女服骑在马上，马腹还绑着一把剑；看到她们这种诡异打扮的路人们，都像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一样移开视线并且纷纷让路，所以实际上她们如入无人之境。

最后，八人抵达位于市区深处的王宫，并且让马匹停下来。

围绕王宫的石壁没有坚固到足以称为城墙，但还是颇为高耸，至于王宫已经有好几个地方冒出浓烟了，进入市区时所看到的烟雾肯定就是这个。

这里也没有伊利亚斯塔派的人马，他们将所有兵力投入王宫内部的推测，应该已经是毋庸置疑了。

王宫前面没有士兵，取而代之的是好几个看热闹的人。其中也有人露出“真的是火灾吗？”的怀疑表情。不过看到打扮诡异的游击小队冲过来，众人都像是一哄而散似地逃走了。

王宫的门是打开的，看得到里头有许多人在蠢动，偶尔也听得见吼声与怒骂声。

即使王宫里头传出这种不安稳的状况，也可能会被解释成因为发生火灾，里头正拼命进行灭火行动。

“看来，似乎还没结束的样子。”

八人在城门前面排成两列横队。

在前排的朵伊燕妮，以锐利的眼神凝视袅袅上升的烟雾时，榭莉诺丝问：

“怎么办，小队长，要直接攻进去吗？”

朵伊燕妮移回视线点了点头。

“那当然。”

即使敌人不满百人的假设是正确的，战力比也是八对八十，甚至是八对九十。

乍看之下，会令人觉得这样的进攻有勇无谋。对手不是考生，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这场战斗或许会比入团测验还要艰辛。不过……加布莉艾拉认为不是没有胜算。

首先，这次是出其不意的突袭，这与入团测验的时候大不相同。要是遭到预料之外的敌人袭击，即使兵力再多，也经常会乱了阵脚甚至因而瓦解。

第二，王宫内部有一群必须拯救的自己人。

虽然完全无从得知国王那边还有多少人生还，不过只要还有二、三十个人，就会全部成为己方的战力。只要从背面与正面夹击，即使敌方拥有两倍甚至三倍的兵力，加布莉艾拉认为也是有可能击溃的。

当然，朵伊燕妮与其他同伴都抱持着相同的看法。

朵伊燕妮拔剑向上举起。

“欧托劳司阁下，王宫内部要麻烦你带路了。”

“这交给我吧。”

“那么，我们进攻！”

其余六人也拔出了剑。

“喔——”

八人团结一致，宛如旋风一样冲进王宫。

4

以结果来说，八人的战术目标，意外地在转眼之间就达成了。

战术目标。

这里指的当然是救出国王。

5

国王率领着跟随他的部队固守在王宫最深处的一角，至今依然继续抗战着。由于伊利亚斯塔派的兵力也有限，因此没办法一鼓作气镇压成功。他们采取的手段是一边排除国王的抵抗一边前进，所以才会花了这么多时间。

国王那边的抵抗程度比预料中强劲，这也是难以攻占王宫的原因之一。

当初伊利亚斯塔派认为，只要出其不意出兵宣示要打倒国王，并且直接涌进王宫的话，国王与王族应该会慌张得无法抵抗也无法逃走才对。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国王带着卫兵顽强抗战，这是伊利亚斯塔派的一大误算。

虽然这么说，他们也不能做出“放火烧掉国王坚守的建筑物”这种激烈手段。因为接下来他们将会取代国王成为王宫的主人，所以会希望尽可能降低王宫的损害程度。此外要是将国王的家族烧死，可能会招致周边各国的反弹。

考虑到今后的状况，老实说他们希望尽量以平稳的方式收场，所以能让国王逃走是最好的。因为有这层考虑，所以伊利亚斯塔派只是包围国王死守的建筑物，一直没有下令进攻。

无论如何，国王与王族平安无事，加上王宫还没有被攻占的现状，对于游击小队来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

加上伊利亚斯塔派这边，为了对抗国王顽强的抵抗，已经造成了多数人的死伤，可以战斗的兵力比起刚造反的时候差了许多。

游击小队与欧托劳司已经来到王宫的深处，国王死守的建筑物就在眼前。

所有人都已经下马了。

即使已经来到这里，也几乎没看到伊利亚斯塔派的士兵。虽然偶尔会看到一、两个负责看守的人，却都在还没察觉的状况下，就被入侵者——也就是游击小队打倒了。

躲在王宫的其中移动建筑物后方，朵伊燕妮询问身旁的欧托劳司。

“大致上看起来有多少人？”

欧托劳司迅速以目光扫过前方的两侧。

伊利亚斯塔派的势力正在内院展开阵型，包围这栋国王平时起居的两层楼石砌建筑。

“建筑物的另一头也有空间，所以不知道正确的人数，不过另一边比这边狭窄……我想想，大概是五、六十个人左右吧。”

朵伊燕妮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