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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突然觉得隔空被谁白了一眼,一抬头,对面的那位正看着他呢。时措在不寒而栗的状态下终于恍然大悟:“哦对对对,吃海鲜不能喝啤酒!”边上的小姑娘们都笑开了花,时措挠挠头,大大咧咧地改了口:“那换成红的吧。”
就拿来了,时措二话不说先给自己满上一杯。深红的酒液倒入了普通的玻璃杯里,桌上还是一堆一堆的海鲜,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别扭。
耳边是餐厅内轻快的音乐,在酒精的催化下,时措没一会儿便和边上的小姑娘聊开了,对方好奇地询问他是不是不爱吃海鲜,他这才象征性的夹了几只虾到盘里,用筷子拨了拨便也没了下文,殊不知他这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徐了的眼里。
他倒酒的间隙,视线稍稍一移,他发现对面的人又朝自己这里望了过来,时措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发现徐了正盯着自己的盘里的几只虾。他握着杯子的手晃了晃,喝酒都没红的耳根子这会儿倒是红了。
难不成……他要给我剥虾?不能吧?
正当他疑惑之际,徐了开口了:“大家都吃饱了没?要不要点点儿其他的菜?”桌上的人都笑嘻嘻地看着徐了,却没一个人吱声。
徐了笑了,朗声道:“别客气,我买单,放开了吃。”桌上立刻传来了欢呼声,大家拿起菜单立刻着手开始点菜。时措二话不说,点了几道大荤,来吃海鲜的地方吃肉,索性今天就不伦不类到底吧。
菜单一合,他又再次瞅了瞅对面的徐了。法务部的小年轻们都按捺不住,个个都端着杯子和徐了敬酒去了,时措撇撇嘴,二话没说默默把杯子里的酒倒满了,自己闷闷地喝掉了。
酒过三巡,个个都是酒足饭饱的样子。不知是谁提了一句,要不要边上的酒吧里在玩会儿,原本吃饱后颇有些萎靡的,一个个又都精神了起来,小部分人抽身走了,大部队又朝着边上走过去。时措耸耸肩拎着外套也往前跟着走。
进了这块地方,光线一下暗了下来,大家都分头玩去了,时措坐在小沙发上端着酒杯眯着眼朝小舞台上看过去。
红的和洋的混着喝,时措有些上头,配合着这里劲爆的音乐和混乱的光线,他觉得而有些困,眼皮都快耷拉上了。
沙发忽然一沉,有人坐了过来。时措一哆嗦,醒了,他晃着脑袋朝边上眯了眯眼睛,这不看还好,一看酒都要醒了,徐了坐了过来。
时措手脚都僵硬了起来,他坐直身子,放下酒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小舞台。舞台上在干些什么他一概没看进去,相反,他神经紧张到能在嘈杂的环境里感知到身旁人的呼吸声。他默默捏了把汗,看来最近他也不太正常。
仿佛是为了定心一般,时措再三拿捏还是端起酒杯将一杯酒喝了个干净。酒精轰的一声点燃了他躁动的神经,这里的冷气开得很足,但他却无端发热冒汗。
徐了看着时措将一杯酒灌了进去,他不说话,也就移开视线朝着舞台上看去。即使是个附属在餐厅名下的小酒吧,劲歌热舞也少不了。刺耳的音乐往他耳朵里钻,若非是聚餐,徐了主动是不可能来这个地方的。台上的舞者正随着节奏有力地扭动着,可他脑海里却浮现出的是另一番景象,stray,时措,和舞台……徐了无声地笑了笑,最终还是决定偏过头同时措开口。
“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徐了低沉冰凉的声音在这样嘈杂的氛围里竟意外地有辨识度,时措偏头应道:“能怎么样,没着落呗……”
徐了不吱声,他在犹豫,他在斟酌,是否要将那个问题问出口。躁动的鼓点令他有些无力思考,可简单的字句却在嘴边呼之欲出……
时措的大脑现在处于兴奋状态,见徐了没了下文,心头的某根弦略一颤动,他突然凑到对方的耳边大声问道:“徐大律师这么富裕,借一套房子给我住住呗。”
舞台上劲爆的音乐忽然停了,舞者纷纷下台,在一片欢呼声中,一个背着吉他的女生上了场。深情的嗓音很快在这片空间里弥漫开来。
话音伴着浓重的酒气朝对方袭去,在昏暗的灯光里,他清楚地看到徐了不动声色闭了闭眼。一句玩笑话而已,他当着玩笑说,也没指望对方能认真听。
“谁人又相信一世一生这肤浅的对白……”动情的旋律在耳边响了又响,时措忽然想起这首粤语歌他是听过的,他轻轻跟着节拍晃着身子。
“没问题。”徐了突然开口了,时措动作不停,笑着喊道:“我开玩笑的。”
“我认真的。”时措停住了,对方独特的声音透过高亢的女声传了过来。在晃动的光线里他费力地扭过头,徐了正看着他,嘴角上扬,许是这首歌渲染出的氛围,他莫名觉得此时的徐了深情极了。
指尖传来的麻痹感,令他猛然惊醒,他机械地摸向自己的外套,冲徐了开口:“我……我没骗你……真的还要赶报告……我走了。”时措的视线胡乱飘着,他压根没有这个胆量再去看徐了一眼。
他抓起外套,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恰好一曲终了,结局一个万分怅惘的“我”字在时措耳边飘飘悠悠转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