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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果然海老名姬菜的音乐剧腐得一塌糊涂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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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要暂停社团活动吗?」

她的声音比平时冰冷,雪之下注意到这一点,肩膀一震,稍微抬起头看向她,接着很快又移开视线。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不需要在意。」

「但是,如果是平常——」

「我平常就是这样,没什么改变。」

雪之下先一步打断由比滨的追问。由比滨也明白她固执的个性,放弃似地轻轻叹一口气。

「……不过,大家一起做不是更——」

「没关系,我多少知道校庆执行委员会的工作情形,由我一个人做比较有效率。」

「效率……或许是那样没错……」

听雪之下这么说,由比滨不知该如何接话。雪之下则是冷冷盯着刚阖起的文库本封面,仿佛在暗示由比滨「我不想再跟你说下去」。

我们站在离雪之下最近的地方,亲眼见识过她的能力有多优秀,所以能够清楚了解,即使只有她一个人,照样有办法把事情办好。

「但是,我还是觉得那样不对。」

由比滨说完这句话,旋即转过身去。在场没有人叫住她。

「……我要回教室了。」她踏出脚步离开社办。

我看着她们一来一往,不禁愣在原地,待由比滨离去才回过神,重新背好书包,跟着离开社办。

我关上大门时,回头看了看里面。

雪之下独自留在社办内。

那幅景象凄美得可怕,却又教人心痛不已,犹如整个世界毁灭之后,一道阳光从天空洒落在废墟中。

x  x  x

由比滨快步走在走廊上,室内鞋在油毡地板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跟脱线的外表太相迳庭。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喂,等一下,你先冷静下来啊。」

我叫住走在前方的由比滨。

响亮的脚步声顿时停下,她转过身时,鞋底发出「叽」的一声。

「什么事?」

她鼓起脸颊,显得非常不高兴。由比滨会出现那样的表情,真是罕见。

「你突然那样是怎么啦?」

「我不知道!真是的……呜呜~」

不要吠,你是狗吗?

由比滨不断跺脚,同时整理自己的思绪,一字一句把心中的想法说出口。

「总觉得……那不是平常的小雪乃……她平常不是那样子。」

「嗯,那是因为……」

「你也一样。」

她随后补上的话,像一把短刀刺进我的胸口。

「……」

这点我也很清楚。最近的我总是勉强自己表现得跟平常一样,但是当我产生这种想法时,便已代表自己不同于以往。发现不正常的地方后试图改正,结果却使自己变得更不自然。我完全陷入恶性循环中。

站在外人的角度,果然一眼即可看穿吗……

由比滨见我沉默下来,大概认为我默认或正在反省,所以不再深究。这一点着实让我松一口气。

「还有……」

我等待由比滨说下去,她倒是先扭捏起来,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你可以……听我说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吗?」

「啥?」

我不知道由比滨想表达什么,因而发出奇怪的声音反问。由比滨不安地抬眼看向我,再次跟我确认。

「……请你不要讨厌我喔。」

「这个我无法保证。」

「咦?那就麻烦了……」

她顿时停止动作,僵在原地。

其实也是啦,这家伙不会只展现自己光鲜亮丽的一面,真不知道该说她是笨蛋还是什么。但她不时也会显露爱打主意的一面,让我应付不来。

不过,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根本没办法继续对话。无妨,不管现在听到什么,我都不认为会有所改变。我搔搔头,填补这段没人说话的空白时间。

「唉……不用担心,我已经讨厌大部分的人了,现在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再讨厌谁。」

「这种理由真悲哀……」

唔,由比滨是真的在同情我。

「放心啦。快点,不太好听的话是什么?」

经我这么催促,由比滨稍微吸一口气才说道:

「嗯……其实,我……不太擅长……跟小模相处。」

「喔。所以,不好听的话是什么?」

「就、就是这个啊。」

「啥?」

我不禁连连眨眼,像极了菲比小精灵(注35 一九九八年于美国发售的电子宠物玩具furby。)。可恶,相模。不对,是想摸。

「你说什么?刚才那句话有哪里不好听?」

「我、我觉得跟别人处不好,或是闹得不愉快,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按照常理思考,那确实不是什么光采的事。由比滨不知是如何看待我的沉默,双手局促地在胸前摆成倒三角形。

「……我不太想让人看见自己讨厌的一面。」

她把视线转向走廊一隅。

「傻瓜。」

这段发言太过天真,我忍不住笑出来。傻瓜,你以为我现在看到了,就会有什么改变吗?

「我也不太会应付那个家伙。」

「嗯……我跟你不太一样。说不擅长应付感觉不太对,说不定我其实不喜欢小模。可是,我们是朋友……」

「这样啊……你不喜欢她,但你们还是朋友?」

「嗯,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到头来,我还是搞不懂女生对「朋友」的定义。

「可是,对方不见得这么认为……其实我觉得,她好像讨厌我。」

「喔,是啊,这个一看就知道。」

尽管相模表现的态度跟「讨厌」不太相同,我还是看得出她对由比滨的敌意,或者说是想跟她对抗的心态。我用眼神要求由比滨说下去,发现她以奇怪的姿势愣住不动。

「咦……你、你都有看到啊?」

「好,暂停,刚才我说的话通通不算。我完全没有看到,完全没有看到,那只是我自己的感觉。」

「其实,你看到了也没关系……」

由比滨搔着头这么说。呃……非常抱歉,其实我看得满清楚的,我为自己说谎一事向你道歉。

我在心中向由比滨道歉,为自己的行为忏悔,由比滨则看向远处。

「一年级的时候,我跟小模在同一个班级。」

「喔~所以感情很不错啰?」

「嗯……勉勉强强。」

她大概是陷入思考,或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脸上浮现复杂的表情。

「……那就是不太好啰?」

「等一下,你的推论跳太快!」

「所以原本感情很不错?」

「嗯……好吧,算是。」

她又露出复杂的表情。

「那就是不太好嘛。」

听我这么说,由比滨终于受不了而叹一口气。

「……好,到此为止。」

明明就是这样,还说什么到此为止,女生之间的事情未免太麻烦。

「那时候,我跟小模算是班上满活跃的一群,她好像也对此相当有自信。」

除了相模和由比滨,一定还有不少那种人,我可以轻易想见她们处于班级中心的样子。

由比滨不只是外表有加分效果,也擅长跟人打交道、配合他人,因此要融入光鲜亮丽的活跃同学们之中,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相模,我认为只要找到对的同伴,她也有足够的能力成为最醒目的一群人。从校庆执行委员会上也能看到,相模不用多久便找到同伴,跟她们形成一个团体,可见她在人际关系和自我表现能力上很优秀。

可是进入二年级后,这两人所处的位置不同了。是什么样的原因,拉大她们之间的落差?骄傲自满?环境差异?

最大的因素,想必在三浦身上。

进入二年f班后,三浦稳坐在校园阶级的最顶端;之后进入挑选初期伙伴的阶段,她又用极为残酷的标准,也就是「可爱」的程度,决定想要结交的朋友。

那个人果然很不简单,竟有办法无视女生之间的关系,凭自己的意志决定想跟谁在一起。不论赞不赞同她的做法,她无疑是货真价实的女王。

接下来,三浦跟相模不对盘——我不确定这种说法正不正确,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轻易看出相模是第二大集团的头头。

对校园阶级意识强烈的相模而言,这肯定是相当屈辱的事。

如果无法登上最顶层的阶级,她也只能摸摸鼻子接受事实,偏偏过去跟自己立于相同地位的由比滨却爬了上去。不管怎么想,她一定都无法心平气和地接受。

这样一想,相模至今的一举一动便都解释得通。

「所以,我不怎么喜欢小模现在做的事……另外也包括小雪乃接受她的委托,跟她好好相处……」

由比滨说到这里,又对自己的话冒出问号,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微微点头。

「我……搞不好比自己想像的,更喜欢小雪乃。」

「你突然说什么啊?」

如果是轻松百合(注36 《轻松百合》是以一群国中女生为主角的动漫画作品。),倒还没有问题;万一她们要认真百合起来(注37 「百合」在acg中代表女生之间的爱情。此处的「认真」意指已进入第二阶段,会拥抱、亲吻彼此,不再对男生有任何兴趣。),可就超出我的守备范围。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大概……是看到她跟其他女生要好,才觉得不高兴……总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

由比滨不好意思地涨红脸颊,拨弄盘在头上的丸子。

那种独占欲的确有点孩子气,这在年纪小的女孩间并不罕见,我妹妹小町应该也经历过那个阶段。

人类的本质不会轻易改变,我们只是藉由训练,学会把那些感情压抑下来,它们依然会在不经意间调皮地探出头。

「女孩子是很麻烦的,必须注意的事情多得数不完。」

由比滨突然换上认真的口吻,反而显得有点滑稽,我忍不住发出笑声。

「喂喂喂,男孩子也是很麻烦的喔。我们同样有各自的派系或是小团体之类的问题,别以为那些都是女生的专利。」

「是吗?」

「嗯。」

「这样啊……人类还真是麻烦。」

由比滨「啊哈哈」地笑起来。

确实如此,人类是很麻烦的动物。

我厌恶那些麻烦事,所以早早便彻底放弃,打定主意不趟这浑水。那些尽可能想打理好自己外表的人,肯定都不是真心的。

「之前说好的……」

由比滨突然这样说,让我一下摸不着头绪。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不解地看向她;她也停下脚步,笔直地看过来。

「如果小雪乃遇到困难,你要帮忙她。」

这是我们暑假去参加烟火晚会时,在回程途中的谈话。

此刻的由比滨跟当时一样认真,由不得我说愿不愿意,因此,我也尽可能给出最确实的答覆。

「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嗯,那我放心了。」

她轻轻露出笑容。

被一个人无条件信任到如此地步,只会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用语言道尽一切,似乎更有说服效果。如果对方附上一大堆理由,我还可以试着找出她的企图跟矛盾点,但是像这样只用一个笑容带过,我根本无法在鸡蛋里挑骨头。

「那么,我要回教室了,你也加油吧。」

由比滨对我挥挥手便跑走,我同样举起一只手回应,再度踏出脚步。

x  x  x

我跟由比滨分开后,继续在通往会议室的走廊上行走。会议室位于l形左弯处的转角,如果再继续往下走,便是登上三楼二年级教室的楼梯口。

在楼梯前方的阴暗处,一个人影挡住去路。

夏天的燠热仍未完全散去,对方却身披大衣,交叠套着半指手套的双手。我对那个人有印象,所以直接予以无视,从旁通过。

下一刻,那个人缓缓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没过几秒钟,我的手机开始震动。

我们明明彼此认识,还故意打电话联络,真教人火大;何况他还开始装模作样,更是令人生气。

「唔嗯,联络不上,该不会是在忙吧……哈!哈!哈!怎么可能?全世界就只有他不可能在忙!没错吧,八幡?」

「全世界也只有你没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我可没有办法被说成那样还闷不作声。如果换成其他人那么说,我可以不屑地笑笑带过;唯独这家伙——材木座义辉,我狭小的器量容不得他胡说八道。

「倒是你在这个地方干什么?爬楼梯减肥?」

「呵,真教人怀念。我以前的确做过那种事,但是由于膝盖积水,而且……旧伤疼得要命。没错,就是胯疮。」

这、这样啊……为了健康着想,还是多注意一下比较好。

材木座不理会我的担心,从某个地方变出一叠纸递过来。

「那些不重要,看看这个吧,八幡。觉得怎么样?」

「这是什么?轻小说的话我可不看。」

如果是平常,我还可以稍微对他好一点,但我现在没有那种时间。我正赶着去开会,根本没有余力、没有空闲、没有意愿、没有好感度跟他在这里瞎耗。

「非也!这不是轻小说!」

材木座激动地否定,让我萌生一点好奇心。这一叠纸不是轻小说的话,会是什么?他见我的视线落到纸张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大声宣布:

「给我听清楚!看仔细!然后吓得腿软!并且,以死谢罪……你可知晓,我们班要在校庆表演戏剧?」

「谁会知道……还有我为何要对你以死谢罪?等一下,停!不要再说——」

「说到演戏,当然少不了剧本。」

「够了,住口!给我停下来!」

然而,材木座丝毫不理会我的制止,高高举起拳头,朗声大谈自己的事情。老实说,真是烦死了。

「哎,这根本没什么。班上那些人啊,在讨论时说什么不想演太普通的戏剧,想自己写一出原创剧本。」

「喂,算我拜托你,不要再说了。」

我已经知道事情将如何发展,又会引发什么样的结局。国中的时候,我也干过一模一样的事。

可以自己原创剧本、剧情这种事,只到小学生为止。

事实上,在小学阶段,这是个不错的选择。成果发表会和欢送会上,的确可以写一些短剧剧本,大家甚至还会称赞。然而进入国中后,这么做只会沦为被鄙视的对象。

「呵……」

想到这里,我不禁发出干笑。

「唔,怎么?」

我隔着窗户玻璃,看向天空。

「没什么……只是想到,距离我们成为大人,似乎太早了点。」

「呵,真是怪人……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觉得很可笑?算了,先不谈你的事,看看我的原创剧本。」

总觉得他趁机偷渡令人非常不爽的话,而且现在根本还没决定要用他的剧本。

这样的人未免太可怜,但我好歹算是认识他,默默看着他赴死,会让自己在夜里做恶梦。出于一番亲切,我决定给他一点忠告。

「好吧,我知道了。不管怎么样,千万别让自己喜欢的女生演女主角,你会后悔一辈子……啊,还有,不要自己下去演主角。」

「吓!八幡,难道你会读心术?」

「才不会。总之,我已经忠告过你。」

这不是什么读心术,纯粹是基于过去的经验法则。在那之后,我暗自发誓,绝对不要再让人看到那些东西。

「唔咳,我懂、我懂。总而言之,你的意思是——」

材木座一脸正经地清清喉咙。

「最近不流行正统派主角,帅气的反派跟对手角色更受观众欢迎。对吧?」

「我看你根本没有了解……」

「唔?哪里有问题吗?」

「不,你说的其实没有错。第一代的光之美少女也是由黑天使担任主角(注38 指二〇〇四年至二〇〇六年播映的最早期「光之美少女」,两位女主角分别以黑色与白色为代表色。)。藉由代表色区分不同角色的个性,搞不好就是看准那个目标。真正错误的地方,是你本身的存在。」

我本来的目的是要强调最后一句话,但是材木座的耳朵性能太好,自动过滤掉有损自己的话,结果只是「哼嗯哼嗯」地拚命点头。

「原来如此,的确有道理。你提倡的『黑天使法则』……说不定行得通喔!唔嗯,不愧是光美学的权威……」

「喂,别闹了,不要随随便便说我是权威,那样太抬举我。而且,我其实是白天使派的。」

真是的,竟然把我捧成权威,在下怎么敢当?我充其量是因为喜欢才欣赏一下动画,根本是连原画是谁都不知道的一日观众;说到收藏,也只是等着过去系列的dvd重新推出蓝光版。若说我这种人是御宅族,可会得罪其他所有死忠爱好者,到时候我只能以死谢罪。

「哼嗯,看你的反应,原来是个行家……」

材木座错愕地后退一步。

「够了,我不想再管你,你自己在痛苦中慢慢后悔吧!」

现在我再说什么都没用。既然如此,只好让他深深受到心灵创伤,藉此告诉自己不可以重蹈覆辙。被瞧不起、受到伤害、被羞辱——人们必须经过这些历程,才会有所成长,爱、友情和勇气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但愿c班的各位同学们,能够给予材木座重大的致命伤。

「对了,你会去看十月上映的电影吗?」

「开什么玩笑?我这种人去电影院,会吓到其他家庭跟小女孩,那样对他们太可怜……到时候我会去买蓝光片。」

「唔!明明最希望第一个看到电影,却得那样忍耐……你是男人中的男人!」

不知为何,同样身为男性的材木座泪如泉涌,为我哭泣。

我才比他更想哭。接下来还有工作要忙,我为什么得在这里,跟这个家伙聊这种话题?

我摆脱材木座的视线,走向会议室。此刻的脚步比平时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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