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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于是,女生之间的战争开始了(也有男生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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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川崎同学有烹饪技术,那我们只需提供品项上的建议,就没问题了吧。」

一直在沉思的雪之下用手托住下巴,归纳出这个结论。

「我也要!我也想知道!小孩子会做的巧克力我一定也会做!」

由比滨迅速举起手,雪之下却一脸悲伤地垂下视线。

「……这可难说。」

「小雪乃太诚实了啦!」

「不,她没有直接说不可能,已经算是相当嘴下留情了。」

「我到底有多笨手笨脚啊!」

这家伙真没自觉……以由比滨的情况来说,真正的问题不在选择品项或料理过程,而是喜欢画蛇添足。我记得她以前和雪之下一起做饼干时,最后好像姑且弄出了还算能吃的东西。不过,雪之下的教法也不算完全没问题就是了……

「喂,你们该不会把我的事情忘了吧?」

「对呀。也让我们凑一脚嘛!」

三浦和海老名大概是听腻了川崎的烦恼,噘起嘴表示抗议。一色也稍微举起手:

「啊,那我也想参考一下。」

看到这个情况,雪之下轻轻叹了口气。

「我是无所谓……」

她这么说道,同时瞥过来一眼,征求我的看法。

「……帮她们出点主意应该没差吧?反正让她们自己动手做就行了。」

「也对……我知道了。我会稍微整理一下资料,能给我点时间吗……」

雪之下依序看向三浦、海老名和川崎,三人都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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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等人离开后不久。社办终于恢复平静,雪之下轻轻叹了口气。

「总觉得今天有点累……」

我们也喝着重泡的红茶歇息。今天难得一口气来了三个客人——不,加上一色便是四个,这搞不好已经破纪录了。

想起以前门可罗雀的状况,今天可以说是生意兴隆。

这间要什么没什么、和仓库没两样的空旷社办,如今也变得充满生气。过去随意放置、方向各不相同的椅子,在不知不觉间以摆着茶具的长桌为中心,围成一个有些扭曲的圆圈。

社办中的光景比起当时改变了许多。

不是很热的暖气,茶具、毛毯和堆积如山的文库本,椅子的数量与东西的摆设,射进屋内的阳光强弱和挂在墙壁上的大衣。

这个房间在春季结束时,曾经染上冰冷的色调;如今,它早已充满温暖的色彩。

我不太清楚这是季节变换带来的结果,还是其他因素造成的影响。让人昏昏欲睡的氛围使我心痒难耐,忍不住将视线移向窗外。

根据天气预报,再过几天会有强烈寒流来袭,所以今天的风势也相当强劲。

夹杂在女生交谈中的玻璃震动声,我依然听得一清二楚。这时,猛然开门的巨大声响突然插入其中,怒吼声也紧接着响起。

「一色!」

「呀啊!」

一色的肩膀大大地震了一下。她畏畏缩缩地看向大门,原来是皱起眉头、满脸怒火的平冢老师。

「老师,麻烦敲门……」

「啊,抱歉,因为我有点急……一色。」

雪之下按着太阳穴叹息,如此抗议。平冢老师轻轻微笑向她道歉,然后大步走进社办。

老师在一色身旁停下脚步,交抱双臂俯视她。

「你的工作呢?」

「这个嘛……」

一色闭口不语,眼神游移不定,我则正好和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对上。

「你不是说你很闲吗?」

「……我很闲啊。」

被我这么一问,一色不悦地别过头,使性子似的回答。平冢老师听到这句话,重重叹了口气:

「虽然学生会确实是顺利运作,但你还有其他工作。我不是叫你拟一下毕业典礼的欢送词,拿来给我看吗?」

毕业典礼……已经到这个时期了?没记错的话,毕业典礼通常在三月第二周的头几天,应该还有不少时间……一色似乎抱持跟我一样的想法,露出装可爱的笑容想要蒙混过关。

「可是,不是还有一个月……」

「太天真了!那种天真的想法最要不得!」

被平冢老师用严厉的语气喝斥,一色立刻缩起身体。

说得好。一个月……别以为你还有一个月。

不管是工作还是放暑假,当你觉得还有时间的那一瞬间,你就已经快没时间了。

常言道:「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当我们想着「还有救,还有救,塔斯马尼亚恶魔(注9 袋獾的别名,现已濒临绝种。)还有救」时,其实一切早已无可挽回的情况并不步见。

截稿日……为何你总是来得这么快?

「再说,二月可算不上是一个月。不单因为天数原本就比较少,还有入学考试的事情要忙,我们也抽不出太多时间可用。二月就是个忙不过来的月份。」

平冢老师如此断言。

「遵命!我会乖乖工作!努力工作!做好做满!所以我才会来这边找人商量!我是来打听去年情况的!」

一色的回答充满活力,值得赞许。不过,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来商量人情巧克力的事吧……

虽然不是很重要,但没有什么话比「做好做满」更不值得相信。

绝对不能相信社畜口中的做好做满……这是我从我家老爸那学来的道理。每当他在家里接到工作上的电话时,总是向对方保证「做好做满」,但一挂上电话马上就回呛「谁鸟你啊白痴!」那个人实在是……

当然,平冢老师好像也看穿一色肤浅的回答,一脸苦恼地撩起长发,露出头痛表情。

「我说……你这样可不行喔。你明年就必须学会独立自主了,总不能老是靠学长姐们帮忙吧?」

雪之下握着茶杯,对平冢老师的话不断点头。

「所言极是。」

「嗯……虽然会很辛苦……但伊吕波毕竟是会长……」

由比滨也对一色露出有些无奈的微笑。

最后,一色缓缓移动椅子,用泪汪汪的大眼睛看过来,还拉了拉我的袖子,寻求我的援助。

我就是不擅长应付这种泪水攻势。

小町遇到困难时,也经常像这样哭着求我帮忙。而像我这种哥哥中的哥哥,几乎都会无条件站在妹妹那边。如果是为了妹妹,就算必须毁灭一两个世界,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没办法。我就帮忙说点好话,助她度过这个难关吧……我正准备开口时,雪之下先一步打断:

「比企谷同学,不能太宠她喔。」

「但,她好歹也说过了是来找我们商量的……」

我才这么说完,一色立刻探出身体。

「就是说啊,你们不也接受了其他人的委托吗?」

「可是你的情况,跟优美子和沙希不太一样……」

由比滨陷入长考。平冢老师闻言,眨了眨眼睛。

「怎么?还有其他人来找你们谘询?」

「嗯!有喔!而且来了超级多!所以我也帮忙——」

「那可不是你的工作。」

被平冢老师二话不说否定后,一色心有不甘地低声沉吟。

你太天真了,一色。就算说得好像自己很有理,也没办法逃过平冢老师的追究,因为不管怎么想,道理都站在平冢老师那方。一色的辩驳几乎没有正当性可言,只能说她贫嘴,或贫乳……并没有平坦到那种程度,还算有点料就是了,嗯。毕竟真正平坦的是另一位雪什么的小姐才对!

更何况,道理是拿来攻击人,而不是用来倾听的,所以左耳进右耳出才是正确的应对方式。

我就示范一次给你看吧……

「那个……这次的谘询内容都是女生的烦恼,多一点女生应该也会比较好处理……虽然我也不是很确定啦。老师想想,情人节不是快到了吗?」

情人节——我一说出如同咒语般的字眼,平冢老师立刻停下动作。接着,她用缥缈的目光,幽幽地望向窗外。

「对喔,情人节要到了……真是怀念啊……」

平冢老师自嘲般地轻轻叹了口气,才终于把视线移回我们身上。她默默盯着我们,又低喃一次「情人节啊……」她的眼神中没有刚才那种半开玩笑似的感觉,甚至让人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哀伤。

平冢老师清了清喉咙,拉回原本的话题:

「既然有这么多件谘询要处理,欢送词我就再等等吧。偶尔让一色帮帮你们的忙也不错。」

「啊,其实我们不太需要她……」

「学长你很过分喔!」

一色猛然回头,露出愤慨的表情向我抗议。别怪我,谁教你只会增加别人的工作……我用冰冷的视线回敬她,由比滨赶紧出面圆场。

「别……别这么说嘛……这样不是很好吗?如果伊吕波肯帮忙,我们也会比较轻松……」

「会吗?」

「学长,你到底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一色不满地发着牢骚。我不予理会,转头看向雪之下。

「既然由比滨同学都这么说了,我没有意见……」

于是,平冢老师敲一下手,宣布:

「那就这么决定了。至于欢送词交给一色自行负责。说起来,大家开始主动向你们求助,我认为正是对你们至今所做一切的正面评价。」

「不就只是单纯被当成工具人而已吗……」

来这里商量事情的人确实比以前更多了,拜此所赐,我们的工作量也跟着暴增。更重要的在于——我们完全没有得到回报。想想这比无偿加班还严重耶?现在是怎样,把责任制当成员工固定超时工作的藉口?我根本已经变成足以在黑心企业上班的形状了嘛!

我露出充满怨恨的眼神说道,平冢老师立刻眨了一下眼睛:

「尽管如此,你们终究帮助了别人。有个在背后推自己一把的人,是非常重要的事。让一色继承你们所扮演的这种角色,并不是件坏事。」

「遵命,我会努力向学长学姐看齐!」

虽然一色的回答充满活力,但那很明显是「万岁!截稿日延后了」的笑容。

「……只不过,你们不好的地方也慢慢被她学走,这样并非好事就是了。总之,好好干吧。」

平冢老师说完,露出苦笑轻拍一色的头,然后轻轻举起那只手挥了两下,潇洒地离开社办。

我们目送完她离去的背影后,不禁松了口气。

「这下伤脑筋了呢……」

交抱双臂的雪之下喃喃自语,同样交抱双臂的一色也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

「是啊,三浦学姐渐渐认真起来了,让我有些伤脑筋。」

「我说的是委托数量的问题……」

听着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由比滨面带苦笑地小声低语:

「不过,总觉得能理解隼人同学的心情呢……」

叶山的心情啊……不,我可没办法理解。我用眼神询问由比滨那句话的含意,她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说道:

「你想想嘛……该怎么说呢……就算要光明正大地送巧克力也很难,还得顾及到很多事情,不是吗?」

这种顾虑太多的想法实在很像她。一色也点头,抱持相同的意见:

「啊……总觉得很有结衣学姐的风格呢,那种为别人着想的特质。」

「是这样吗……啊哈哈……有我的风格啊……」

一色的话让由比滨困扰地笑了笑,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

那应该不是因为被称赞而感到害臊的反应。或许,正是因为她和叶山隼人一样,总对别人温柔体贴到让自己喘不过气,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仔细想想,由比滨跟叶山、三浦和一色的交情都很好,之前去得士尼乐园时,便曾尝过当夹心饼的滋味,而她这次又要遇到同样的问题。

真是辛苦……若能事不关己地这么说固然很轻松,但我可没办法这么做。

我无法理解这种一直迁就于周围人际关系的想法。但对于他们想要做出那种结论的心情,我能够体会。

雪之下八成也是一样。从她一脸担心地看着忧愁的由比滨,便能得知这点。

如果得到跟叶山一样的结论,说不定就能看开这一切。

他以自己的意志,选择成为众人心中期望的叶山隼人,并且努力达到尽善尽美,毫无妥协地做出最大的妥协,用尽一切力量施行延命措施。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真挚的不诚实。

对于那些「温柔」的人,不温柔的人能为他们做的事情并不多,顶多只有自言自语般的碎念。

「……不过,只要有个藉口就行了吧?一个能让叶山接受的藉口。」

「啊?」

一色像是在说「我完全听不懂」,倾斜整个脑袋和上半身看着我。虽然这举动很可爱,但你的回答让人很不爽喔,一色……

「如果能制造出让他不得不收下巧克力——应该说让他能自然而然收下的状况,事情就另当别论了吧?」

我换个说法重新解释,一色还是带着似懂非懂的表情,嘴里念念有词。雪之下则是放下茶杯,用平静的眼神看向我。

「换句话说,只要找个exce就行了吧?在某种程度的closed环境中把巧克力交给他,叶山同学就不会惹上麻烦。」

「没错,就是closed。」

其实不管是croorst还是qp(注10 三者皆为日本漫画家高桥弘的作品。)都无所谓,重点在于制造能让叶山不需在意他人眼光,不会损害到他公众形象的状况。

话已经说得这么白,一色和由比滨仍然听得一头雾水。由比滨甚至还喃喃念着「closet……」拜托,壁橱环境是什么鬼啊?哆啦a梦睡觉的地方吗?

「比如说……不是做为情人节礼物,而是拜托试吃的话,叶山应该就会吃了吧?虽然我无法很肯定就是了。」

「……对喔,只要一起做就行了嘛……」

由比滨深深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能隐约看出她放心下来的神情。嗯,顺利解释到让她也能听懂,真是太好了。

「总之,大概就是那样。只要让一色和三浦跟叶山一起做巧克力,再请他试吃,那家伙也不好拒绝吧。」

不过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与其说是「请他吃巧克力」,不如说是「吃我的巧克力啦!」才对……好啦,我已经提出大方向,不晓得她们意下如何?我窥探其他人的反应,最不能掉以轻心的家伙一脸佩服地说:

「原来如此……我大致明白了!只要把他拖去碍事的家伙看不到的地方就行了对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请你注意一下说法……」

我如此告诫一色后,雪之下轻轻一笑。

「不过,简单来说就是那样吧。在不引人瞩目和设计卑鄙手段这两方面,你简直是天才。」

「嗯,但也请你注意一下说法唷?」

看来鼓励式教育法不见得永远都是对的。当我想着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时,由比滨拍了一下大腿,猛然起身。

「那么,大家一起做吧!我们也参加如何?」

「……有道理。如果可以现场教学,就不需要个别提供她们品项的建议了。」

「啊,这个主意不错耶!把来委托的人聚在一起举办活动,让大家互相切磋。然后再由雪之下学姐负责教学就行了对吧?」

一色连人带椅靠向雪之下身旁,握住陷入长考的雪之下的手,再把头偏到一边,抬起眼睛露出恳求的笑容。

「呃……嗯……这倒是无所谓……」

雪之下对肌肤之亲和肢体碰触毫无抵抗力,只要再示好撒娇一下,就能立刻攻陷她的心防。

虽然跟由比滨的做法比较起来,存在着如同自然与养殖之间的差异,但两者对于雪之下都效果奇佳。

雪之下稍微清清喉咙,向我使了个眼神。

「我想,我们能以协助者的名义参加……你觉得呢?」

「不需要问我的意见吧……反正负责教的人是你,只要你觉得那样比较轻松就行。」

何况由比滨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算我反对也没什么意义。

「是吗?那么,接下来便是想办法推动计划……」

雪之下用手抵住下巴开始思考,坐在旁边的一色忽然拿出手机打起电话。

「喂,副会长吗?我要你提出企划书,主题是『料理教室!』之类的……啊?不,总之你只要帮我乔好场子,然后发篇公告就够了啦。」

电话另一头隐约传来为难的声音,一色咂一下舌,压低音量开始下达指示。话说回来,居然说乔场子……这家伙总有一天会吐出「是要多久?再继续拖台钱就不用录啰——」之类的台词吧?

「小雪乃小雪乃,那我呢?」

由比滨也把椅子搬去雪之下身旁,用表情询问「我该做什么?」雪之下被这么一问,暂时陷入沉思。」

「由比滨同学……」

过了一会儿,她煞有介事地把双手放上由比滨的肩膀,用哄小朋友般的温柔语调开口:

「就跟我一起做巧克方吧。」

「完全不信任我吗!呜呜……啊,那自闭男该做什么?」

她猛然转过头来问我。但是在这次的委托中,并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事。

「我可不会下厨喔。」

我如此回答后,雪之下笑了出来。

「没关系。你只要帮忙试吃和发表意见即可。」

总觉得这句话相当耳熟,不过,音色和语气都跟当时截然不同。坐在旁边的由比滨也回想起往事,小声窃笑。

「……交给我吧。这我最擅长了。」

我一边回想自己当时的回答,一边这么说。彼此的视线自然而然地交会,然后三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在讲电话的一色大概听到了,瞥过来一眼,用视线询问我们为何而笑。我只是摇摇头,要她别放在心上。

这种感觉根本无从解释。有些事情只有在经过些许时间,拥有一段相同的记忆,并且了解其中的重要性后才会明白。

一色对我的反应感到不解,这时,她和副会长的交谈也差不多告一段落,准备结束对话。

「好好好——那就麻烦你啰!」

电话另一头的副会长似乎还在抗议什么,但一色根本不理他,迳自切断通话。讲完电话后,她作势起身。

「事情就是这样。活动细节会由我这边搞定,料理教室就麻烦各位啰。」

一色小声说了句「那我就不继续打扰了」,匆匆起身,举起手向我们敬完礼,便准备离开社办。

她大概要开始处理料理教室的准备事宜了吧。

现在的她,完全没有以前那副靠不住的感觉。

尽管一色的做法略显强硬,但我觉得这也是她有所成长的证明——不,这跟所谓的「成长」还有一段差距,不过至少她的确变得比较会办事。看看那个副会长,好像已经被她当成户部在使唤了……

「那就麻烦你了,一色同学。」

「嗯!我们一起加油吧!」

一色在门口鞠躬道别,雪之下眯起眼睛,露出温柔的微笑;由比滨开朗地举起手,我也轻轻点头,目送她离开。

看着静静关上社办大门的一色,我突然想到——

……对喔,这次一色会负责把一切打点好,我根本没有什么事好做。总觉得不再需要照顾这个学妹,反倒有些寂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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