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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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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桓武帝的称号中,桓是表示勇猛强大的意思,武王则是代表中国曾经开拓了周朝的人物。

也就是说,完成了平安迁都的桓武帝,被大家视为成就上足以和武王媲美的王者。那怎么可能!井上扭曲了一下美丽的脸孔,很不快地吐出了这句话。山部王可不是配得上如此精彩称号的男人。

他和藤原联手,诬陷杀害了自己和他户亲王,然后又在即位的前夕逼死丁亲生弟弟早良亲王。井上仰望着头上熠熠生辉的满月。夜风从她身边吹过。

风葬之地鸟边野没有人影。只有滚落在地的骸骨以及白骨,在窥探着她的情形。今天晚上,一定要成就我的心愿。井上牵扯起仿佛被鲜血染红般的红唇,完成了一个笑容。好长

不久之后,我们翘首以待的祭品,完成心愿所必需的关键,就会来到这里。井上有这样的确信。

那个携带着拥行破军之名的弓箭的年轻人,一定会在这里出现。以那个人的性格来说,他绝对不会放跑猎物。为了打倒井上,被称为篁的年轻人,必然会来到这里。快一点声音在如此回荡。低沉地,严厉地,强大地。井上恭恭敬敬地落到地面上,单膝着地,垂下头部。请您再稍等一会儿。我一定会把他送到您的身边。她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她笑了出来。非常满足地笑了出来。鸟边野位于巽(东南)方。

在为了避免被他人发现而小心翼翼地前往鸟边野的过程中,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篁唐突地说道。你知道所谓的鬼门吗?融。鬼门?融不由自主反问,篁点点头。融思索了一阵,然后仰望天空。我记得,应该是艮(东北)方吧?没错,那么里鬼门呢?听到第二个问题后,融对于这个倒是立刻就能给出回答。既然鬼门是艮的话,那么里鬼门就是相反的方向。也就是说,坤(西南)方。没错。那么,神门呢?咦?融一瞬间说不出话来。陌生,或者说是干脆闻所未闻的单词。

鬼门。如同字面的意思那样,就是鬼所通行的门。从鬼门进入的鬼会穿过里鬼门。而鬼无法从里鬼门那一侧外出。

在桓武帝进行平安迁都的时候,为了防止不好的东西进入,位于鬼门方向的比睿山延历寺就被赋予了镇护王都的任务。也就是说,桓武帝试图借用圣洁的寺院之力来阻挡恶鬼怨灵。他对于怨灵的惧怕就是到达了这个程度。因此,鬼门所在的艮之方向,就被视为万事不吉的地方。神门?面对不解的融,篁点子点头。

所谓的神门,就是指和鬼门相对的乾(西北)方。假如说鬼门是鬼的通路的话,神门就是神的通路。因此将都城夹在中间,和乾相对的巽就是被称为里神门的地方。

虽然是神,但也有对人类怀恨在心的神。据说他们好像会穿过神门、里神门来散播灾难。当然了,这些我也都是从阎罗王那里听来的。

但是,井上却说在鸟边野等着他。在作为里神门的巽,是恶神一旦通过后,就无法再度出来的里神门的所在地。

穿过之前的那个寺院,他们笔直地前往鸟边野。在这个过程中,篁滔滔不绝地补充。

据说这个都城是和四神相对应的土地。北玄武,东青龙,南朱雀,西白虎。嗯,因为这些都是从那些阴阳师那里现学现卖的,所以你不用太过重视。说到这里,篁暂时停下声音,微微眯缝起眼睛。

说起来很不可思议,在里鬼门,几乎没有什么有名的寺院神社。也许是因为里鬼门是通过的场所,也就是所谓的出口吧?因为无法从出口进入,所以也就没有设置守护的必要吧?但是。里神门却不一样。和鬼门、神门一样,这里建立了众多的寺院神社。为什么?听到这个突然的问题,融一时间无言以对。

原本就连神门这个词他都是刚刚才知道。所以当然不可能回答篁的疑问。

但是,篁虽然向他提问,但是却似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能从他那里得到回答。在隔了一阵后,他开了口。

恶神的通道,神门。以及出口。为了不让通过这里的恶神半路调头,重新进入都城,所以建立众多的寺院神社保护王都。就算是这样,这个数量还是有些让人无法认同啊。然后,篁突然停下脚步。不知不觉中,至今为止一直罗列在两侧的房屋已经一个都不剩了。在眼前扩展开的,是被绿草所覆盖的原野。风葬之地,鸟边野。和篁一样停下脚步的融,眺望着青梅竹马平静的眼神。篁看着原野的眼神虽然平静,但是却蕴含着某种激烈的东西。

追逐着篁的视线,融深吸了口气。井上就在这个鸟边野的什么地方等待他。这就是仇野啊。这片土地有两个名字。鸟边野。

还有,人们在有意无意间,把这片里神门所在的土地,称为了仇野。啊啊。听到融的嘀咕,篁点点头。仇恨生者的存在,长眠的场所。拥有皇家血统的人,也就是天祖天照大神的子孙。因此拥有这一尊贵血统的人,在死后必然都会晋升为神格。

既然如此,悲剧性地结束了一生的井上皇后,以及她的儿子他户亲王,还有被桓武帝逼到自杀的早良亲王,也全都成为了神的眷属吗?

事实上,在御灵神社中,早良亲王的灵就被冠以崇道帝的尊称而受到供奉。但是。

就算作为神受到供奉,他的怨念也不见得就会得到升华。桓武帝想必相当恐惧吧?明明自己在死后也会拥有神格的说。说到这里,篁仿佛哭笑不得一般眯缝起眼睛。但是,融心想,这个和篁刚才的话题,要如何连接到一起呢?

按照篁刚才的口气,他就仿佛在说这个仇野存在着必须用大量寺院神社来进行封印的恶神一样。

在一步接一步向前踏出的过程中,篁的视线牢牢盯着鸟边野的中央。井上确实是拥有悲剧性命运的女人,也值得同情。但是眨了眨眼睛,融等待他继续说下去。篁对他使了个眼色。就算如此,也不等于她就可以向生者复仇吧?

九年前,附身在藤原药子身上,让平城上皇犯下巨大错误的井上皇后。但是,她的计划遭到了今上帝和术者的阻拦。篁刚才说,这个仇野,就是里神门。他说,这里是恶神通过之后,就绝对无法返回的场所。

而且,在里神门存在着众多暗中肩负镇魂重任的寺院神社。既然如此,融冒小了个念头,并且以疑问的形式向篁提出。

所渭的仇野,难道就是仇恨皇家的存在被封印长眠的场所吗?哦。篁微微睁大了眼睛:你居然明白了吗?真是难得。融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听到你的话之后,只要稍微想一想,这种程度的事情还是可以推测得出来的。

原来如此。篁仿佛很佩服一样地点了好几下头。虽然知道会这样,融还是对此有些恼火。

篁的语言中存在很多偏颇性的,抽象性的东西。但是,只要一字一句地认真去听,并且掰开揉碎地仔细思考的活,就可以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篁牵动嘴角挤出了个讽刺的笑容。那是只有融才会看到的,独特表情。突然,阵暖风吹拂过他们身边。无法言喻的感觉掠过融的脊背。他好像被扎到一样环视鸟边野的土地。他的视线集中在了点上。正好是类似于鸟边野中央的场所。他看到,众多黑色的东西在那里蠢蠢欲动。

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他也曾一度遭受袭击。那是会吞食人类生气的黑色杂鬼杂鬼们确认到两人的身影后,开始一点点逼近。篁无声地进入草丛中。融也跟在他的后面,拔剑出鞘。所谓的鬼,原本是没有形体的东西。那个也许只是人类的想象而已。如果是这种形状的话,就会很可怕。如果是这种姿态的话,就会很恐怖。类似于这样的思考,让它们拥有了形状。那个,也许就是被称为鬼的恶质存在的真实一面。融人黑暗之中的愤怒、憎恨,以及恐惧。那些按照人类的想法,成为了仇恨人类的存在。居住于仇野的,恶质存在啊。篁仿佛歌唱般地诵唱着什么伸手摆了个姿势。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伸出的手指。融瞪大了眼睛。是,那把弓。篁的手中出现了光之线条,徐徐地形成了形状。

那是仿佛将光直接凝缩起来的,破魔之弓。篁曾经说过,它的名字是破军。篁从正面端起了号称可以射穿异形的破魔之弓。一点点逼近眼前的无数杂鬼们,看到这一幕后发出了嘲笑。人类的武器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我们。愚蠢啊。

多半是在嘀咕着这一类的台词吧?杂鬼们丑陋的面孔上,浮现出了露骨的嘲弄表情。

融一面紧盯着杂鬼们,一面窥探篁的情形。在他的视野中,白银色的光芒进一步加强。篁冷冷地一笑。瞥了一眼骚动的杂鬼群体,他拉动了破军的弓舷。鸣弦。自古以来,那就被视为破魔的手法之一。那个声音,高亢而尖锐地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的杂鬼们,突然争先恐后地爆发出尖叫,在地上滚来滚去。就仿佛吞下了毒药般痛苦。就仿佛被殴打了一般疼痛。但是,杂鬼们忍耐着疼痛站起来后,满脸愤怒地凝视着敌人。不是针对那个使用了鸣弦这一退魔手法的人。而是另外那个看起来没有任何力量的年轻人。

分不出是怒吼还是什么别的东西的声音,从一头鬼的口中泄露了小来。融不明白那句话。但是,他明白那个鬼要干什么。

鬼们决定把所有的愤怒和憎恨发泄到融的身上。不是那个仅仅用鸣弦就让他们痛苦万分的人,而是仅仅拥有多半是人类所制作的武器的软弱人类。融吞了口口水。紧紧握住了剑柄。自己的佩剑究竟能不能对付异形之鬼呢?多半没用吧。

虽然在胸中如此嘀咕,但是因为自己的武器就只有这个,所以他只能认命。我要加油啊。鼓励着自己,融挥舞佩剑迎战向自己冲来的杂鬼。黑色的小小身体,被剑刃拨开。但是。可恶融咬紧牙关。手腕上掠过了火辣辣的麻痹感。

碰到鬼的明明是剑刃,但是鬼的表皮却拥有钢铁般的强韧度,让他无法斩断对方。用棍棒进行殴打的话,也许效率还要好得多。

放弃了砍杀对方的念头,融调转佩剑。既然无法斩断对方,那么只能用剑背来打倒了。必须前往仇野的中心。尽可能巾心的地方。必须前往井上所在的场所。滚开!融怒吼着击打成群结队向他冲来的黑鬼。

几个黑色的身体飞上了天空。但是黑鬼们轻轻松松地调整姿势,平安地落到地面上,看着融露出了坏笑。笨蛋。那种攻击怎么可能对我们有效!融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融咬紧嘴唇。如果自己手上有一把能对异形者发挥作用的武器的话,这种杂鬼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从懂事时起,他身为武者的父亲就开始对他进行剑术指导。在经过长年的艰苦锻炼后,如今提起近卫府的橘融的话,几乎就等于是首屈一指、无人能敌的存在的代名词。

但是,那终究也只是针对人类对手而言。他还从来不曾与异形对象交手。因此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因为融的注意力被在眼前进行挑衅的杂鬼们所吸引,所以他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几个影子已经绕到了他的背后。踩踏青草的声音传人他的耳朵。糟!还没等他吃惊之下来得及回头,无数的黑影已经朝他扑了过来。他的四肢都被压住,唯一的武器也被夺走。

杂鬼们好像在看待什么稀罕东西一样欣赏了一阵夺来的佩剑,然后就失去了兴趣,随手把剑丢了出去。混蛋融能感到全身都因为悔恨而涨红。武器。他想要武器。至少能切实地打击到鬼的武器。没错,就好像篁的破军或是狭雾丸一样就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划破空气,带着风声飞到了融的眼前。

他发射性地抓住了那个细长的东西。看到自己无意识地抓住的东西后,融失去了语言。

是拥有精致装饰的剑鞘和剑柄。名门小野家的传家宝,神器名剑狭雾丸。这个是他转动视线,追逐篁的身影。

手持破军,篁在有一点距离的场所看着融。但是原本应该悬挂在他腰中的佩剑却不见了。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狭雾丸现在就在融的手中。融眼睛闪闪发亮地把狭雾丸拔出剑鞘。

好像镜子一样的剑身在月光下挥洒出白银光芒,仿佛在无声地炫耀它有多么的锋利。融甩开压住自己的杂鬼们,扬起了狭雾丸。

杂鬼们在嘎嘎发笑。就仿佛在说,就算获得了新的武器,结果还都是一样。但是,这把剑是不一样的。融带着危险的笑容,正视自己的对手。融知道。这把剑可以轻易地把杂鬼们一刀两断。

在第一次见到墨衣之鬼也就是身为冥官的青梅竹马的那天晚上,他亲眼看到,无数的黑色杂鬼在这把剑下化为了泡沫。

头杂鬼冲了过来。在好像枯树树枝一样的手臂前端,是拥有长而锐利的指甲的手指。杂鬼挥舞着那双手,试图挖出融的眼睛。风发出咆哮。听到这个声音的融,踏上一步挥舞狭雾丸。冲击通过手臂传人了身体。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手感。

在他的视野中,被切下手腕的杂鬼翻了个跟头滚落到地面上。站在青草上按住切断的部分,杂鬼发出了不成调的惨叫。而原本正要再度袭击融的杂鬼们,纷纷脸色大变。

就在刚才还软弱无力的人类孩子。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家伙新获得的那把剑,居然可以伤害到他们吗?这是,这个是,拥有莫大神通力的恐怖之剑。恐怖好像波纹一样扩展开来。

想要生气。但是,贸然袭击的话,一不小心自己就会完蛋。那么,另外一个人呢?不行。那家伙甚至让他们无法靠近。该怎么办才好?逃跑吗?还有选择的余地。只要逃跑就好。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如此。但是。

融诧异地打量着杂鬼们。

杂鬼们正在踌躇。如果是现在的话,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歼灭他们。

融向前踏上一步,扬起狭雾丸。在月光的照耀下,剑身发出了银色的波动。

这个银光好像促使杂鬼们作出了决定。无数的杂鬼们,就仿佛要逃避什么一样摇动着头部,一起朝他冲了过来。狭雾丸的剑刃一闪。四个杂鬼被一并斩落,滚倒在了杂草上。

只要拥有能够对付异形的武器,融就无所畏惧。只不过是区区的杂鬼而已,就算是融一个人也足以打倒。转眼之间,鬼的数量就越来越少,转而形成了骸骨的小山。

在斩杀了最后一头杂鬼后,融挥动狭雾丸,甩落了剑身上的鬼血。于是乎,剑身又恢复了没有半点阴影,好像刚刚打磨过一样的光彩。呼融吁了口气,将狭雾丸收回剑鞘,转头看着篁。篁。

就在他脚步轻盈地跑向青梅竹马,试图向他道谢的时候,至今为止一直保持旁观者态度的篁徐徐地开口。没想到你要花这么长时间呢。喂喂。面对脸孔抽搐的融,篁一脸清凉的表情。是你自己硬要跟过来的。所以总要让你干点活才行。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想要谢谢他把剑给自己的语言已经缩回了融胸口的最深处。

哎呀,仔细想想的话确实如此。小野篁就是这样的家伙。自己明明应该对此再清楚不过的。既然早知道这一点,当初就不该产生什么感谢的心情。一点都不应该。可恶!为什么我偏偏是这种家伙的好朋友!丝毫不在乎融的纠葛,篁看了看杂鬼的残骸眯缝起眼睛。

按说杂鬼们并没有必要袭击他们。它们只是为了吸食人类生气,每天晚上在都城的街道上徘徊的存在。一般不会带有目的性地袭击特定目标。杂鬼们很明显在踌躇。如果不袭击他们俩人的话如果不这样做,就会被别的什么所杀死。它们身上带着这样的感觉。所谓的别的什么,到底是。在篁思索的时候,突然有什么凉丝丝的东西掠过了他的脖子。在思考之前,他的身体已经行动。融!在呼叫的同时,他撞开了青梅竹马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态,融狼狈地滚落在了草地上。

然后,在融倒下的同时。艳丽的衣物在月光中飞舞起来,遮挡了融的视野。井上皇后!不知不觉中呼叫出来的声音,明显已经走调。然后,融看到了。

身穿鲜艳服装的美丽女子,浮现出绝世的微笑飞舞到篁的身边,高高扬起了手中的黑色扇子。扇子画出了一道弧线。而目标正是篁的头部。篁!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的声音说不出的干涩。篁手中的武器是弓。弓并不适合近身战。现在,篁需要的是刀剑。但是,狭雾丸在融的手中。还没等融跳起来,伴随着扇子形成的风声,已经传来了一声闷响。在青白色的月光下,飞散的血液染红了草坪。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脑部,心肌剧烈跳动,脑袋深处嗡嗡作响。风让井上的头发剧烈飞舞起来。篁!融的惨叫回荡在仇野上。在他的声音中,包含着无与伦比的怒火。吵死了!维持着跳起来拔出狭雾丸的姿势,融倒吸一口凉气。不要发出那种好像别人被杀了一样的声音,太不吉利了!

那个声音那个精神十足地向融怒吼的声音,毫无疑问是属于篁的。他还活着。安心的感觉扩散到全身就在他不由自主松了口气的时候,怒吼进一步传来。不要擅自安心!快点给我把井上宰了!

融猛地惊醒过来挥动起狭雾丸。但是,预测到这一点的井上高高跳跃起来避开攻击,停留在虚空中发出了愉快的笑声。展开黑色的扇子掩住嘴角,她眯缝着眼睛俯视下方,伸出了左手。我翘首以待的破军啊。

篁皱起眉头,面打点起全付精神地张弓搭箭,一面狠狠瞪着井上。那个是,这把弓的名字。你不知道吗?不过也不奇怪。从掩藏在扇后的嘴唇中,泄漏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声。篁危险地眯缝起眼睛。你想要说什么?

但是,井上没有回答这一点,而是合上扇子露出微笑。仿佛冰一般的微笑你曾经说过要打倒妾身吧?在融看来,如此表示的井上的眼睛中,闪烁着喜悦的色彩:既然如此,你就来试试哦。然后才好认识到你有多么的无力!闭嘴!光之箭朝着井上放出。她优雅地挥动扇子,打落了飞来的箭。同样的手法不会管用哦。

用看起来艳丽而朦胧的表情如此表示后,井上自由自在地在空中起舞。

衣衫翻飞,美丽光滑的长发随风飘荡,她优雅地在仇野上空飞舞着。

而追逐着她的篁的右肩,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虽然他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对于脖子的攻击,但是肩膀上却被撕下了一片皮肉。墨衣大大地裂开,被锐利的扇子尖端打中的皮肤裂开了巨大的口子,皮开肉破的伤口需要尽早进行治疗。但是,不能在这里认输。篁的自尊心不容许他逃避敌人。而且,井上不可能放过他的。如果想要逃避,只会受到毫不留情的攻击吧?

篁追逐着井上。她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舞,偶尔落下用扇子进行攻击。篁用破军抵挡了她的攻击,然后寻找出她的破绽放出光之箭。

井上每次都巧妙地避开光箭,或是用扇子将箭打落,然后仿佛在向篁进行挑衅一般绽放出艳丽的笑容。混蛋东西篁火冒三丈地怒吼,但是很明显,他的脸孔上正在失去活力。

因为伤口的出血状况非常严重。连袖子都已经被鲜血所浸透,每次放箭的时候都会有鲜血随之飞散。融注意到到了这一点。而且很容易就能想象到,这样下去篁迟早会无法动弹。但是,他无法去帮助篁。

在篁和井上展开攻防战的时候,融的腿被某种惊人的力量抓住了。猛地将视线转向那里后,他瞠目结舌。

是被斩断的鬼的残骸。那些残骸缓缓站立起来,一步步包围了融。抓住了融的腿的,是失去了下半身,只有上半身的残骸。

融打了个寒颤。虽然说是鬼,但遭受号称神器的狭雾丸的斩杀后,也不可能逃脱死亡。但事实上,杂鬼们却用失去了四肢,或是没有脖子,或是没有下半身的身体,一点点逼近了他。

它们确实死掉了,只要看它们的眼睛就能明白。那些混浊无比的眼睛,什么也没有在看就仿佛被什么操纵着一样,鬼的残骸缓缓逼近融。切!很厌恶地咂了一下舌,融挥动狭雾丸。

杂鬼们已经死去。原本应该只剩下好像沙砾一样消失的命运。一度死去的东西已经无法再打倒。

不管再怎么斩杀,就算是失去手臂,就算是失去脑袋,它们还是会拖着只有一半的身体向融冲过来。斩杀,打倒,踢踹,即使如此也还是无法冲出包围。融咬紧了嘴唇。

快一点!必须尽快前往篁的身边!不能让他拖着那样的身体强行作战。焦躁造成了破绽。

他的背上感觉到了沉闷的冲击。在隔了一拍之后,那个化为了炽热的疼痛。

融跪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一个只剩下右半边身体的杂鬼的爪子向他袭来。融惯用的右臂上一阵剧痛。就在他捂着伤口打滚的时候,第三轮攻击已经杀到。爪子掠过他的额头,从伤口中喷洒出的鲜血让他的视野一片通红。但是,倒下的融并没有放开狭雾丸。那是好友扔给他的传家宝剑。

融明白。不管嘴上怎么说,篁也都是因为融没有武器,才放开了重要的神剑。你只会碍手碍脚,碍事到了极点!快给我滚回去!篁的话在他的耳边复苏。嗯,融在心中点点头。我真的是绊脚石。对不起!

刺耳的杂鬼的叫声在耳边轰鸣。黑色的团体一起扑到了融的身体上。瞬间。

融手中的狭雾丸一阵波动,从剑身上进发出来的门银光线将杂鬼们一举抹消。是片黑暗。

没有灯光也没有其他任何照明,别说是月光,连星光都不存在,完全适合异形聚集的朦胧月夜。那一年的年初,篁到了七岁。按照通俗说法,七岁之前都要看神明。也就是说过了七岁后,孩子就会脱离神明的庇护,成为普通的人。异形的存在们在害怕这一点。

它们说,一旦过了七岁,离开神明的身边,这个孩子必定会成为祸种。现在,还来得及。那个孩子还没有觉醒。如果是现在还来得及。于是。在半夜时分,篁因为窒息感而睁开眼睛,但是却无法动弹。不能让这个凶星活下去。

释放着惊人鬼气的异形。混杂在黑暗中,无法清晰判明的影子。但是,很大,很恐怖。屏住呼吸,篁眼睛眨也不眨地仰望那个影子。至今为止的异形,好歹还都是被他赶走了。有时候是依赖女官珠贵为他充当盾牌,有时候是依靠见鬼之力。但是,这个魔物,不是自己那微薄的力量可以轻易对付的存在。消失吧!挥下的大大手掌。那双锐利的爪子,牢牢地烙印在篁的脑海中。

但是冲击却迟迟没有传来。相对的是,嘶哑轻微的悲鸣,传人了篁的耳朵,刺穿他的鼓膜。

他看到,长长的头发四散飞扬,雪白的脸孔由于痛苦而扭曲。篁茫然地动了动嘴唇。珠贵

她伸展出手臂,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覆盖住篁小小的身体样。篁的眼睛清晰地看到,异形的爪子陷入了珠贵的脊背。混蛋异形存在的沉重声音,渗透着不甘心在四周回荡。女人,从这里滚开。你要庇护凶星吗?多么愚蠢!在若干个咆哮交替响起的期间,珠贵扬起苍白的面孔看向黑暗。这个人是我的少君

珠贵长长的黑发不自然地摇荡。空气好像波浪一样一阵骚动,威吓着异形的存在们。她挤出最后的力量,用因为愤怒而颤抖的声音吼叫。绝对绝对不是什么凶星!

珠贵也是,见鬼。正因为如此,她才看出了篁所拥有的异能。于是,她不惜一切地保护篁,疼爱篁,为篁赶走聚集到他身边的异形。仿佛母亲一样,仿佛姐姐一样。啊啊,可是,她已经无法再做到这一点。

在异形气息消失的同时,珠贵的身体无力地倒了下来。她的手脚都已经冰冷。因为正面承受了异形的鬼气,被没有实体的爪子伤害到灵魂,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终点。珠贵,珠贵!你振作一点啊!振作啊!我马上就叫人来,所以,不要死!

她重要的少君,拼命地叫喊哭泣。那个脸孔由于泪水而一塌糊涂的小孩子,让珠贵从心底觉得疼爱。她在心中重复。如此温柔的篁,为什么要被称为凶星?为什么要被称为灾厄?不能哭泣一面喘着粗气咳嗽,她一面淡淡笑了出来。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篁发出不成调的声音,拼命摇头。

我会变强的。我会变强,不会再输给那种魔物,不再需要保护,所以,所以珠贵!但是,篁的声音,已经无法再传达给她。珠贵无力地合上的眼帘,已经无法再度张开。光之奔流,在将杂鬼的残骸燃烧一尽后,突然消失了。

融抬起面孔,缓缓地环视周围。原本数量惊人的残骸,已经全都消失了。刚才的是?他眨了眨眼睛,俯视手中的剑身。

对于那个女官,融还隐约有些印象。那是一位拥有非常温柔的笑容的女性。

她名叫珠贵,是负责照顾篁的女官。据说从篁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起就跟随在他身边。融曾经听说,那个女官是因病去世的。那么,他刚才所看到的情景,到底是?

融一时间茫然地看着剑身。但是,随风传来的轻微笑声让他猛地惊醒过来。仿佛银铃一般的,清脆声音。是井上。他仿佛被扎到一样将视线转向空中。

飞舞在空中的井上,用优雅的动作玩弄着扇子。在她的视线前方,是呼呼喘着粗气,看起来让人心痛的篁的身影。

虽然他还是顽强地凝视着井上端着弓,但是就算隔着一定距离,融也能看得出他由于伤势,连站立都已经相当勉强。融本身也已经遍体鳞伤。但是,还站得起来,还可以战斗。

用狭雾丸支撑着地面站起来,融一面印为疼痛而面颊抽搐,一面向前迈出脚步。身体很疼。可是,现在心灵更加疼痛。篁。篁。

你接下来也要进行这样的战斗吗?作为冥官在黑暗中战斗,冒着生命危险去完成任务。可是,这样的战斗不会获得任何人的夸奖或是感谢然后,他想到了。

阎罗王的话确实很正确。篁从来不在意让自己受伤。然后,就会受伤。深深地,无可挽回地受伤。正因为如此,他需要在背后保护他的存在。不管他本人多么抗拒,那也是绝对不可缺少的。他的呼吸粗重起来,眼前一阵眩晕。在融的视线前方,井上在戏弄篁,篁在追逐空中的井上。

因为自己什么也做不到,融不甘心地咬住嘴唇,但是突然又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有什么,好像小小的荆棘样存在于他心底的角落,让他说不出的在意。

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舞的井上。篁追逐着她,不时释放出光箭。而每次这个动作都会让血从他肩头的伤口滴落。融将视线转向仇野。长长的青草被篁踩倒,那个轨迹,就仿佛是圆?优雅地拂了拂随风飘荡的头发,井上浮现出极上的微笑。你不是要打倒妾身吗?

在她的眼皮底下,明显火冒三丈的篁无视自己不断出血的伤口,重复着弯弓搭箭的动作,用强有力的眼神瞪着她。井上轻轻笑了出来。很快。阵法很快就要完成了。

篁不顾一切地追逐着她,没有注意到她的企图。不过,就算他现在注意到,也已经无法停止了。井上!

伴随着怒吼,篁放出了不知是第几次的光箭。悠然地避开那个,她向着篁投出了漆黑的扇子。

用破军打落笔直飞来的扇子,篁踩倒新的杂草弯弓搭箭,向井上射出了光箭。

在月光下,鲜血滴落下来。伴随着嘀嗒嘀嗒的声音从草上滑落下来,全都被地面所吸收。成了。

浮现出极上的笑容,井上喃喃自语着在空中旋转了一圈。飞越过篁的头顶,她的轨迹描绘出一个大大的弧线。确认到位于弧线尽头的存在后,就连篁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融!茫然追逐井上身影的融,因为篁的叫喊而猛地清醒过来。

鲜艳的服装在他眼前展开。因为视野瞬间被覆盖,他反射性地试图跳开。可是身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行动变得迟钝。唔有若干细长的东西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并且绞住了他的脖子。

他喘不过气来。虽然无意识地挣扎着试图剥开那个,但却只是让指甲抓破了脖子的皮肤,并没有让痛苦消失。在他的耳边,传来了女人美丽而恐怖的喜悦声音。如果你想要这个人的命,就给我让开!

在清凉的月光下,吹过的一阵夜风让杂草哗哗作响。当这个声音停止后,荒凉的仇野就彻底受到了寂静的支配。井上再次命令。让开。没有听见吗?这个人是你的好友吧?篁仿佛有些诧异地皱起眉头看向井上。挣扎着试图剥开缠绕住脖子的东西,融在听到井上的话后吓了一跳,等一下,你对篁说这种话只会起到反作用啊。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问题在于他发不出声音。若干根细长的东西绞缠在一起.好像活生生的生物样压迫着他的喉咙。这是什么东西?他拼命地拉断了其中一根。黑色的,长长的,是头发。井上将自己的绺头发缠绕在融的脖子上勒住了他。

话说回来,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啊。井上就是用这种全部缠绕住的话似乎是以把人提起来的强大力量抓住了融。用融的身体遮盖住全部身体,井上仅仅露出头部发出笑声。

昨天晚上,这个人为了不让你被妾身夺走,曾经尝试过拼命的抵抗哦。这不是很好的友人吗?听到井上意味深长的表示,篁的脸孔上失去了一切表情。

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了意识的融,在看到篁的这个模样后,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在篁那被赞誉为天人或是仙女的美貌上,一切可以称为感情的东西部消失了。那个表情。让融的脸孔由于和呼吸困难不同的理由而无比苍白。

篁的面无表情。那是会彻底进行迁怒,将触及这一切的人都打个半死的势头,那是,激怒的表情。但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井上好像歌唱般地说了下去。你没有听见吗?退下,破军!

井上再次把篁称为破军。她到底在说什么呢?篁就是篁。明明不可能是其他存在的。因为呼吸困难而意识朦胧的融,依靠精神力强行维持住了意识。

瞥了一眼这样的融,和用黑发绞住她脖子的井上,篁放下弓,维持着紧盯着她的状态开始一步步后退?井上满足地笑了出来。没错,只差一点点。就是那里。听到她的话后,篁的动作一下子停下了。

在融和篁之间,是片从距离上来说大约十丈的草地。而中间部分的杂草都倒下了。那是篁追逐井上所留下的轨迹。

果然是,圆形。无论怎么想,井上也是有意识地让篁画出了圆形。只能这么认为。由足迹所形成的圆形,到底会成为什么呢?篁通过之后留下的痕迹,并不仅仅是被踩倒的草而已。那个才正是井上真正的目的。那么,你也没有用处了。黑宝石般的眼睛闪闪发亮,井上在融的耳边温柔地轻声诉说。老老实实去冥府吧!黑发紧紧地陷入了他的脖子。唔

因为气管受到压迫,他无法再进行呼吸。即使无意识地挣扎着想要把头发拉开,也只是弄断了几根,并没有消除痛苦。

在耳朵深处响起了鼓动声。非常激烈的鸣动。而且还有嗡嗡的耳鸣。闭上的眼帘深处是一片鲜红什么!?压迫感突然松了下来。融深深地吸人空气,接着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将手指插入松下来的头发和脖子之间,勉强确保了气管。

即使如此,压迫感也并没有完全消失。强忍着窒息感,融拼命凝神细看。篁融不知不觉嘀咕。在他的视线前方,是篁。

在那张仿佛精巧雕刻一般的脸孔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的眼瞳让人联想到冻结的月华。只不过,只有那双眼眸中的目光,反映出了他的感情以融为盾牌,将头发缠绕在他脖子上的井上皇后。篁将光箭搭在破军上面,箭头对准了她,也就是相当于融的左胸的部分。

就算是井上也没有预测到篁的行动。因为那个人质,昨天晚上还豁出性命去保护篁。『这家伙是我重要的好友!]如此大叫着,他冲了上来。完全不顾自身的危险。

既然如此,对于篁而言,这个人也一定是重要的存在无疑。只要以这个年轻人的生命为盾牌,他应该就无从下手才对。她曾经这么认为。但是井上的声音中掺杂了惊愕的色彩。破军啊,你难道不要这个人的性命了吗?破军。融喃喃自语。篁只是微微地眯缝起眼睛。但是什么也没有说。他不是你的好友吗?在一阵沉默后,篁严肃地开了口。我的名字是,小野篁。冰冷的风吹过仇野,让井上的长长黑发飞舞起来。

我是冥王之臣,冥界之门的裁定者。我的声音,就相当于冥王的意志。明朗而清澈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仇野中。从篁的全身缓缓冒出了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扰乱了大气。被井上抓住的融,感觉到不自然的风在拍打自己面颊。井上啊,我现在就要在这里将你射倒。凛然的宣告。听到这个声音,井上瞠目结舌。我会杀死这个人哦,你不在乎吗?如果做得到的话,你就试试好了。但是,他的双眸中闪烁着凄绝的光彩。在你杀死融之前,这根箭就会射穿你。愚蠢。井上傲然地表示,但是篁却不为所动。这个破军,只会射穿邪恶的存在。会消亡的只有你,井上。这是

中断了一阵声音后,她突然疯狂般地狂笑起来。但是,不久之后,她的笑声就突然停下。凝视着篁扬起嘴角,井上吼叫了起来。

你曾经尝试过吗?如果并非如此的话,会有什么结果?到时候你就是亲手害死了好友哦。你这样也不在乎吗?破军。黑发用前所未有的力量陷入了融的脖子。他已经连发出声音都无法做到。

融拼命挣扎着保持意识,他看到面无表情的篁的眼睛后,突然一惊。

多半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总是完美地佩戴着假面。绝对不让人注意到在那个表情下掩藏着什么样的感情。但是,融能够读取。通过轻微的眼神变化。通过短短的只言片语。因为他不是其他人,而是篁独一无二的好友。所以,他能明白。篁篁用冻结的美貌紧紧凝视着井上。不,他所看的,是融本身。篁用箭头对准了井上,对准了融。融用尽全力试图剥开缠绕在脖子上的黑发。就算没有获得解放也没关系。只是为了叫喊。

但是,异形的力量过于强大。而且黑发坚硬到惊人的程度,就仿佛钢丝一样纹丝不动。篁!融拼命活动嘴唇。放不要在意我。不用管我,射出来吧!不要犹豫,也不要畏惧。毕竟,我相信你。相信你的话,相信拥有巨大的力量,乃至于被任命为冥官的小野篁。相信比任何人都重要的青梅竹马。所以放箭

轻微的,真的是非常轻微的,仿佛呻吟般的声音。原本不可能听见的,真的是非常轻微的语言。但是,切实地传人了篁的耳朵。篁的眼神剧烈地摇荡了一下,紧紧咬住了嘴唇。然后。他放出的箭,伴随着高亢清澈的声音在仇野回响。

十一章

啊啊阿啊阿!在被夜色覆盖的鸟边野地带,回荡起了凄厉的惨叫。

井上用力地摇摆着头发,抓住胸口苦闷地呻吟。她扭曲着美丽的面孔、狼狈地翻滚起来。

光箭穿过融的身体,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左胸。那支箭让不具备实体的井上感觉到炽热的剧痛,并且险些粉碎丁她的存在本身。井上为了拔出光箭而抓住箭柄。哇啊啊啊!

再度发出惨叫,她甩动头发。她抓住箭柄的手掌,就仿佛被火焰炙烤样发出了吱吱的声音。因为无法做到拔出光箭,井上只能不断呻吟。力量力量

因为长期以来身为怨灵,她获得了名为怨念的魔力。但是这个力量正在被光箭吸收消失。一点点扩散开来的破魔之力,化为白银的光芒覆盖了她的全身。会消失

井上战栗起来。这样下去的话,她的意识,她的一切都会消失。甚至无法完成愿望,只能回归于无。既然如此,至少!

挤出最后的力量,井上向着手持破魔弓,站在圆阵中央的篁冲了过去。破军啊!

伴随着怒吼,她用力挥动手臂,尖锐的指甲向时没有反应过来的篁的脖子挥去。篁在于钧发之际护住了要害。但是却没能完全避开,被指甲掠过了右边的锁骨。篁的鲜血从井上的指甲那里喷洒出来。瞬间,篁看到井上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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