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贩子道长(1/2)
日常内心感慨一番,秦濯叹了口气,揭开存水的石坑,小心翼翼地打出一瓢水洗过菜,水又用来洗了洗手,想想今天还算暖和,便脱下衣服忍著冰冷把身子擦了衣服洗了,复又把黑水往地裡浇了才算用毕。
这裡头的水可是他每天从山裡挑回来的,村人嫌他带衰不让他用村裡的井水,他就只好上山去挑河水。山路崎岖又有猛兽,他是能不去就不去,这水也是要省著用,还有那剩下的红薯叶,也是要醃一下以备后用。
干完这些红薯熟了炕也热了,他小口小口就著萝卜乾连皮带肉一点不剩地吃了后,才上炕裹著收集回来的稻草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近来总觉的身体哪裡不对劲,想到秦文武的爹娘都是病死的,估计也是这身体天生病根,不知哪一天就要一命呜呼跟他爹娘去罢。转念一想,这也算是秦文武和他爹娘地下重聚了吧?他个外来幽魂只陪了秦父几天,一家团圆什麽的又能干他何事。
倒是自己那仍在现代的爸妈……
一想到他们不知道会怎麽看待自己的死亡,他呆呆坐在床上,一时间懒得动弹。
忽而听见屋外一阵小跑声音,有人闯到屋前敲著那漏风又透光的门板,连声喊道:“…妖怪!秦家阿犬!快出来!”
那似乎是某个时常追著他打的小孩声音,秦濯顿时一惊,警剔地看著门外。
他这屋子离村子颇有段距离,大家嫌他霉气,从来都没人往他这跑的,就是欺负他的也不会追到门前来,现在这般却道为何?
那娃也怕他不出去,扯著嗓子大喊:“村长喊你前头去,你若不去……”他皱眉一想,村长交待时语气很重,要是把人带不到恐怕要吃杖子,便狠声叫道:“你若不去我就放火烧屋!”
……这又是干嘛啊。
秦濯抹了把脸,心想秦文武一出生就倒楣,想必倒到现在也没好事,那群孩子要是想出什麽新玩意欺负他难不保小命就此交待了。
可不去也不成啊,这屋虽破,怎麽说都是秦文武长大的地方,也是他唯一能住的房子,若是烧了他肯定过不了这个冬天。
罢了罢了,乾脆随他去吧。
这一想他叹了口气,淡定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开门太快,外面那小子猛地见到他吓的退了一步,自觉丢脸,复又脸一黑凶道:“你跟紧点!若误了时间看我不让大黑咬死你这灾星。”
秦濯听的无奈,只能摇摇头不跟他计较。
来了这些年,虽说口音语言还是有差距,平时也不常有人跟他聊天,但凭他的学习能力多少也能听懂一些了。像什麽妖怪啊灾星啊都是这群孩子平时对他的叫法,而大黑是一隻正值壮年的黑犬,牙尖眼红,他几次怀疑这隻犬有狂犬病,宁可被其他狗咬个实在都不愿意被这隻大黑蹭到一分。
久而久之这群娃见他怕了大黑,便时常抬著大黑的名头来吓他。村裡没老师,教育是个空谈,孩子欺负起人来时常没个分寸,幸亏他壳裡是个成年人,倒也不至于下场太过惨淡。
不过看来这次真的不是恶作剧,村长吩咐的事也确实急,秦濯一路小跑气喘嘘嘘地跟著那孩子,一直跟到村长主宅都没遇见陷阱。
陈家村不大,约略十几户围成一圈,陈家主宅后头就是全村人的祠堂。以往他要是被人看见靠近主宅是会被赶走的,今天村长家却是大门一敞,门口站的老头抽搐地看了他几眼,恶狠狠指著裡面道:“快滚进去,狗东西。”
秦濯就当没听见,轻手轻脚跨过两重门栏,就看见平日村民聚集的过堂上站的都是些农裡的娃们,从七八岁到十五六都集齐了,皆是一派茫然,见他进来有人尖叫一声就要打他出去。
“安静!”陈村长皱著眉及时出言制止。
说来不让秦濯饿死的人似乎也是他,不管起因为何,代替了秦文武活著的他还是挺感谢这位村长的。
一众孩子裡,秦濯是来得最晚的一个,见人都齐了村长便开始宣佈事情。
他说了半天,秦濯听得辛苦才听出了似乎是有仙人路过,觉得陈家村与之有缘,要寻有缘孩童带回仙山。
仙人?
他掂起脚往裡看,却因自己矮瘦怎样挪都被前面的农家孩子挡住,好不容易才从夹缝中看见似乎真真有个穿著青色道袍的人站在村长边上,一派神气。
这就是仙人?
那人看著确实气派不凡,老人面相却髮冠乌黑,白面黑眉,一缕长鬚垂下飘飘若仙,腰上系著把雪白拂尘,身上衣袍也不是凡人粗布款式,秦濯却怎麽看怎麽不对劲。
“贫道此次前来,首先是寻一位后腰天生白毛的有缘人,其次是广收弟子,凡资质良好、悟性上佳者皆可入我神仙门,同求仙道。”
他一语说罢,满堂闹哄,孩子们不知道何谓神仙,都是那一旁候著的父母或是欢喜或是哀求,巴不得自己孩子能被神仙中人瞧上。顿时各种奇言怪语此起彼落,一个说自家孩子何止白毛,连黑毛都有,另一个又说孩子虽则没有白毛,红痣成不成,又有人道愿献上全家财富以求一窥仙道,那道人只听得乐呵呵,并未答应下来。
神仙门?这麽拙的名字真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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