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东日的天空下（1/2）

第二章某个东日的天空下

从杯子里——啜一口红茶。

是伯爵茶。如果这是他点的茶。

但他完全闻不到香味，也尝不到味道。问题并非出白於红茶本身，而是出在喝的人身上。舌头简直就像是被麻醉了似的。

匡平皱著眉头，把杯子放回桌上。

“那么~我去里面罗~？”

有事的话再叫我喔~补上这句话後，吃茶店「克尔维特」的店长。丰和薰子迅速地消失了。

唔，这是个妥当的判断。

匡平熟悉的「克尔维特」店内——装潢气氛呈现出乡村风情，是个只有二十几个座位的小店——像是拒绝其他人进入般地，这里溢满了紧张的氛围。

“呃……我再跟你确认一次。”

匡平说道。

此时，他瞥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女一眼。

那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如果在街上偶然邂逅的话，匡平的双眼绝对会不自觉地追寻她的身影——她可爱而优雅的脸庞呈现绝妙的平衡。

如丝缎般笔直的金色发丝、宝石般清澈的碧蓝双瞳，肌肤彷佛是光线可以穿透的白——如瓷器般平滑而细致。

不管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她的外表都找不到任何一丝缺点。让人联想到某种艺术品——她完全没有人类的习气。若说她是妖精，应该也不会有任何人反对吧？

帕咪儿。提利璐。卡露露。贝尔格曼。

这是少女的名字。

因为很多事情——真的是因为很多事情——这个女生从几个月前开始以匡平乾妹妹的身分在南部家寄宿。然而，她美丽的外表和她的内在有著相当大的差距……她只要一开口，就会自称是亡国公主的替身机器人，是个不可思议的少女。

不。那样也没关系。

她的异常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虽然她有时候会从眼里射出光芒、喷出和火焰喷射器一样的火焰，还能发挥出把铁管打成蝴蝶结的怪力——就算再不情愿，匡平也已经习惯了。帕咪儿她也学会了看匡平的脸色做事，无常识的言行举止多少都有减少一些。

只不过——“你们是帕咪儿的——”

“没错。”

问题出在她的对面。

应该说坐在她的对面。

而且还是复数的。

“余为贝尔格曼王家第十代多尔夫。提利璐。巴洛尔。贝尔格曼王的——替身机器人。多尔夫x，是坐在那的帕咪儿的父亲。”

坐在匡平眼前——正确来说，是隔了一张桌子，坐在匡平对面——的男人，以一国之君的态度，堂堂地报上名字。

没有任何突兀。

严肃的语气。

气质高贵的外表。

庄严的态度。

只是——他从头到尾无法融进四周环境。

如果他待在贵宾室里穿著奢华的丝质服装的话，应该很适合吧。然而，自称是国王的中年男子现在正穿著t恤、牛仔裤，坐在乡村风情的吃茶店里本身就是个突兀。他的模样看起来就只像是个被「我是国王」这种妄想附身的神经病大叔而已。

不过，他本人是非常认真的。

所以——“……是这样吗。”

匡平也只能呻吟般地这样回答。

而且——如果只有多尔夫，那也就算了。他的背後还坐著同样的人。

“我是他的王妃卡萝莉特：—的替身机器人。卡萝莉特4。我是帕咪儿的母亲。”

“我是帕咪儿公主的妹妹，萝莉公主——的替身机器人。萝莉3。”

“我是王妃的妹妹。”

“我是她的丈夫。”

“我是他的儿子。”

“我是他的堂妹。”

“我是她的弟弟。”

“我是姊姊。”

“我是妹妹。”

一族全员到齐——就算不用到这六个字，但这个人数只用「家庭」这个辞汇来解释的话，就显得太多了些。

他们每个人的身材、性别、发型、年龄都不同——但那毫无世俗感的美貌却都和帕咪儿差不多。

只要站在那里，他们每个人都拥有能让四周瞬间发亮的容貌。只要他们不要漏出电波妄想，匡平也可以带著笑容和他们对话。

“呃——难不成，多尔夫先生後面的那位是……”

“我就说了——”

一脸不思议地叹了一口气的人，是坐在多尔夫後面，留著鲍伯头短发——除了发型有些稚气之外，长得和帕咪儿完全一样——的少女。

那是萝莉。

不。让她本人来说的话——“我就说了，我们说过好几次了——我们全部都是王族的替身机器人。”

——也就是说，她不是萝莉本人，而是萝莉的替身机器人「萝莉3」的样子。

“呃……”

匡平硬是吞回想要大吼大叫的冲动。

简单来说……

这些家伙全都和帕咪儿一样，沉迷在相同的幻想梦境中。

不过——（全部的人……？）

如果是一、两个人不足为奇，但有可能十个人的脑袋一起坏掉吗？

（可是电波是会传染的东西啊……）

匡平刚开始跟帕咪儿对话的时候，也曾经好几次尝到脑袋神经中枢扭到的感觉。

（这么说来，帕咪儿的妄想癣足来自这种家庭的遗传吗？）

事情发生在人工海岸的沙滩上，一个叫萝莉的女生和帕咪儿一样，以躺在棺材里的状态漂流到日本来。

这个长得和帕咪儿一模一样——而且连电波啊、怪力啊、没常识的这些地方啊——连那种不必要的地方，都跟帕咪儿一模一样的少女，自称是帕咪儿妹妹的替身机器人。虽然匡平认为事情有诸多疑点，不过为了回收装了这个少女的棺材，他们一行人来到海边，结果居然在那边看到——整整十具棺材。

那一幕也证实了匡平满脑子的不祥预感，棺材里冒出自称是贝尔格曼王家——的替身机器人的电波人团体。

他明明就没拜托他们，结果这群家伙居然每个都全裸上场。

说真的，匡平非常想转身离开，但他不能这么做——他急忙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堆衣服、把衣服交给他们之後，再把他们带到克尔维特吃茶店去，这里再怎么高谈阔论也不用在意周遭人的眼光。

今天是假日，不过这家店一如往常呈现门可罗雀的清闲状态。现在义完全被贝尔格曼一家和匡平一行人给包了下来。说真的，匡平也担心店里生意会做不下去，只是他今天真的很感谢让他们坐在这家店的店长。

不过这就先算了。

“我们拉回正题吧。”

以冷静语调开口的，是帕咪儿的母亲卡萝莉特。

她的身材曲线纤细，隔著衣服依然可以看出她是个凹凸有致的美女——有点像长大後的帕咪儿。她的模样十分适合从事演员或是模特儿之类的工作，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有两个小孩的妈。

“我们也不清楚被拆散的原因……”

沉静的语调听起来很有气质，散发出帕咪儿所没有的成熟魅力。

只是从她双唇之问吐露出来的，仍旧是满载著电波的妄想故事。

“我们是一家人，理所当然该住在一起——不，如果不住在一起，那样才不自然吧。对於身为替身机器人的我们而言，我们必须极力避免不自然的行动。”

（你是用哪一张嘴在说「不自然」这三个字啊？）

反射性地想到这句话的匡平并没有把它说出来。如果只有帕咪儿一个人出现的那个时候也就算了——但假如这个「自称。王族替身机器人」的集团一齐从眼睛里射出光束、一齐从手里放出电击的话，那匡平就头痛了。他希望尽可能避免刺激到他们。

“可是……母亲……”

帕咪儿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提出反驳。

“现在的我是匡平的妹妹。”

“这是紧急措施的结果吧？”

卡萝莉特说得十分沉稳，语气却斩钉截铁，丝毫不允许他人辩驳。

“基本上，你觉得就外表上而言，扮演匡平先生的妹妹这个角色、还是扮演我女儿这个角色比较自然？”

从外表看上去，同属白种人——而且五官共通点也明显较多的卡萝莉特跟帕咪儿扮演亲子角色，的确要比白种人帕咪儿和黄种人匡平扮演「兄妹」自然好几万倍以上。

“可是我跟匡平在法律上已经是……”

“我们所遵守的是贝尔格曼王国的法律。日本的法律与我们无关。这用日文该怎么说呢，对了——超法规。就是超法规。”

卡萝莉特这么说。

唔，基本上帕咪儿能以匡平妹妹这个身分做户籍登记，也是因为匡平的爸爸。周平用了超法规的手段（非常委婉的政治说词）——这当然不是什么值得抬头挺胸、主张其正当性的东西。

“对了。”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问亮起的萝莉插嘴。

“把匡平哥哥收做养子如何？”

“如何个屁！”

匡平回呛。

“咦咦？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

“人家明明就觉得这是个很棒的主意啊……”

萝莉不满地嘟起嘴巴说道——当然，就匡平而言，他完全不想成为这个全员都在实践「王家替身机器人」妄想的家族成员。

（……再说，这真的是妄想吗？）

匡平突然想起这种事。

帕咪儿拥有不寻常能力一事是不容质疑的事实。而这些自称是王家替身机器人的家伙们躺过的棺材型箱子和帕咪儿的一模一样，这也是事实。

为了要适切地说明这一点——除了「他们真的是王家的替身机器人」一个解释之外，匡平再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如果是妄想，那全部的人统统一起妄想实在有点诡异，可是如果那不是妄想的话……？）

正当匡平想著这种事的时候——“不论怎么说……我们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对吧？”

卡萝莉特说道。

她的语气里仍带著沉稳的高贵气质……也因为如此，匡平也感受到渗透在其中的烦躁。

“唔唔……”

帕咪儿皱起眉头低吟。

（明明就和家人重逢了，她不高兴吗？）

从刚刚开始，帕咪儿就一副不是很想回到双亲和妹妹身边的样子。

（如果她的爸爸像我爸那样，我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帕咪儿的爸妈都有点问题吧。）

什么机器人、什么皇室有的没的。从他们发射的妄想电波来看，他们的妄想强度跟帕咪儿有得比。

“匡平先生您怎么想呢？”

“咦？我——吗？”

匡平完全没想到她们会突然询问自己的意见。毕竟帕咪儿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选择权都在她自己的手上——“呃，我说啊……就算您问我怎么想…………我也没办法回答啊。”

困惑至极的匡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沉重的静默空气流过。

突然之间——“唔——”

在自我介绍之後，就一直沉默地看著匡平一行人对话的多尔夫用力地点了点头後说道：“大家的意思似乎一直没有办法统整。那么，我希望能以王、以父亲的身分，提出一个意见。”

“…………”

一家之主的发言，让贝尔格曼家的每个人露出乖顺的表情，并且静待他的下一句话。匡平也因为他那严肃的语气而挺直了身体。

多尔夫环视了众人一圈，以严肃的语气说：“我们去散步吧。”

匡平忍不住当场趴倒。

“……你讲这话有任何逻辑吗！”

匡平完全忘记对方是何许人物，反射性地以对待帕咪儿的方式，马上吐起他槽。不过多尔夫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他反而说道：“一家人难得团聚了。”

“所以说啊。”

“我个人认为，当对话无法进行下去的时候，改变现场气氛是个不错的方法喔！”

“…………”

唔，他说的是没错。

仔细一看，现场只有匡乎对多尔夫的话提出异议，其他贝尔格曼家族的人则是一脸「原来如此啊」的表情，对著彼此点头。

真不愧是电波家族。思考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可循。

“随便各位要怎么做好啦……”

觉得有些不安的匡平这么说。

●●●“您看，有小猫咪呢，母亲！”

萝莉发出高兴的声音，快步地跑了出来。

卡萝莉特以优雅缓慢的脚步跟在她的後面。她只是笔直地走著——但她的身影看起来却像是在跳舞一般。

现在是气候寒冷的冬季——但随著太阳升高，缓缓划过市街的风，被阳光烘得暖洋洋的，带来一丝微微的温暖。

一行人离开吃茶店後，走向闹区。他们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这行动只是单纯的结果。

看著这一长串十几个自称机器人的集团——包含帕咪儿在内——走在一起，匡平愈来愈有种感觉。

“这样看过去，就只觉得他们足普通人而已啊……）

他们在这里算是难得一见的俊男美女，而且还是身上标榜「我是外国人——」旗子的集团。不过他们还只是隶属於「稀奇少见」的那一类，而且是在常识范围以内的景象。对自小就在海外四处移居的匡乎而言，更是稀松平常的事。

“猫！喵！啊哈哈！”

萝莉在路边看到一只正在晒太阳的小猫，随即冲了过去。

大概是被突然冲过来孩子们吓到了吧，小猫慌忙地躲到附近——停在路边的——汽车底下。

“啊呜。它逃走了。”

萝莉发出遗憾的声音。

“嗯嗯~？”

可能是不想放弃吧。只见萝莉弯下身子、贴到地面上，把手伸进车子底下。要说她没有皇家风范，还的确是没有皇家风范——不过，想尽办法要找到小猫的小女生，看起来真的可爱到让人不禁露出微笑。

“我的手碰不到啦~”

“唉呀呀。”

母亲卡萝莉特在一旁发出银钤般的笑声。那是母亲守护著年幼孩子，极为平凡的一幕。

不过——“听好罗，萝莉。皇室的人是不可以随便放弃的。”

“是的，母亲。”

“只要你很清楚自己做得到以及做不到的事，眼前的道路便会自然而然地为你拓展。”

卡萝莉特微微笑著说道——“如果只是手碰不到，那只要让你的手能碰得到就好。”

她缓缓地弯下身子，将细细的手指勾上车底。

“等——？”

不会吧。

匡乎还没来得及阻止。

汽车以几乎要发出唔哇叭这种状声词的气势，被卡萝莉特像是举起纸工艺品似地举了起来。

向各位再次确认，那是一台普通的轿车。不是拖车也不是脚踏车。就算重量再轻，它少说也有将近一吨重。

卡萝莉特以她那纤细的手，轻而易举地拾起那台颇具分量的汽车——虽说後轮还抵在地面上，而且还是用单手。

“您……您在干什么啊，卡萝莉特小姐？”

害怕被其他人看到的匡平急忙大叫著阻止她。

“什么事……？”

单手顶著汽车的卡萝莉特——她那只手再怎么看都很细——摆出一副「因为它挡住萝莉的路，所以我把它举起来了。有什么问题吗？」的脸歪过头。

在她身旁，成功抱起小猫的萝莉则是一脸满足。

小猫因为惊愕和恐惧——幼小的动物大概也知道眼前的景象有多么异常吧——而吓到全身毛发竖立。但萝莉毫不在意，她紧紧抱住狂乱的小猫——“您看，母亲。这只小猫松松软软的呢！”

有那么一瞬问，匡平以为猫咪是不是被油压机之类的机器给夹爆了。不过，看来似乎没有这回事。

就算是这样……

“那真是太好了呢，萝莉。”

卡萝莉特碰地放开手之後，汽车随即发出叽叽的声音，回复到原来的状态。只是卡萝莉特的手掌印子还清楚地留在保险杆上就是了。

“……糟了。”

匡平呻吟般地说道。

如果被别人看到的话，那就真的糟了。有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会报警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匡平朝帕咪儿求救，他觉得帕咪儿还算是比较有常识的人。

“帕咪儿！你倒是想想办法！”

“唔。交给我吧。”

帕咪儿以信赖感十足的样子沉重地点了点头之後，毫不犹豫地走向两人身边——“母亲，萝莉。我有件事要叮咛你们。”

她说道。

“什么事？”

“是什么事呢？”

卡萝莉特和萝莉分别转过头，愣愣地眨著眼对著帕咪儿看。

帕咪儿以严肃的语调这么说：“碰了动物之後一定要洗手啊。”

“啊啊！”

像是忘了有这件事的母女两人对彼此点了点头。

不过——“——喂，不对吧！”

匡平发出惨叫。

一旁的多尔夫则是投以温暖的视线，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看，匡平同学。这就是家人之间温暖的接触。宠物果然可以扩大对话的范围呢。”

“……你也没有其他的意见吗？”

“唔唔？”

多尔夫一脸不可思议地歪过头。

“……”

这些家伙果然是帕咪儿的家人没错。这种少根筋的个性跟当初的——唔，现在也偶尔会有——帕咪儿一模一样。在谈论有没有常识之前，匡平觉得这些人可以活到今天是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

（不行……要是我就这么把他们带到街上的话，一定会掀起不小的骚动。）

规模还会比帕咪儿的大上约十倍（本公司调查结果显示）左右。

“多尔夫先生，我们别去市中心了。”

匡平转向一旁的多尔夫——非常认真地对他这么说道。

“为什么？”

多尔夫诧异地皱起眉头。

“那是因为——”

我能带著全方位电波受信型异常者集团在路上走吗——匡平吞下已经满到喉头的怒吼，以极为克制的声音继续说下去：“说到放假时全家一起去的地方，那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

说实在的，那其实只能算是匡平当场想到的点子、或是被逼到绝境时硬是挤出来的发言——但多尔夫却兴趣十足地点了好几次头。

“喔……那是比去市区浏览商店橱窗，让女儿和妻子撒娇说「爸爸帮我买那个」更像一家人会去的地方吗？”

多尔夫一边无意义地放出王者的威严之类的东西，一边倏地朝匡乎逼近。然而他嘴里所说的话，却让人不禁怀疑他究竟是从哪里打听来这些庸俗消息的。

“是的。那个地方一定能让您的家人说出「爸爸，我要坐你的肩膀~？」……甚至是「老公。我们是不是应该多增加一个家庭成员了呢？」之类的甜言蜜语喔……！”

已经是江郎小尽的匡平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可是他不能在此时败下阵来。

为了商店街的和平。

还有他自己的安稳生活。

“……喔喔，那就让我听听那乐园的名字吧！”

多尔夫以无意义锐利的眼神这么说道。

●●●像是要从脸上滚落的大大碧蓝双眼——漾满泪水。

“哥哥……”

被萝莉乞求著什么似的炙热眼神一看，匡平不由得一阵狼狈。

她把还看不见发育徵兆的身体贴了上来——她紧紧地抱住了匡平的腰。

“求求你……我……我！”

身高只到匡平腰际的小女生脸部刚好位在……怎么说呢，从旁人的角度来看，这不可见人的一幕甚至有一种罪恶的感觉。

“所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还那么小。”

因为紧张而僵硬——啊，是声音，跟大家确认一下——的匡平呻吟般地说道。

不过……

“匡平，我也拜托你。你可以实现萝莉的愿望吗？”

帕咪儿从身後簌……一声，静静地靠了过来。

“……等……帕咪儿？”

被姊妹包夹的匡平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