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我觉得我同桌喜欢我(32)(1/2)
黑夜, 雾蒙蒙的云层中,银色的闪电翻滚劈裂,划破夜空。
雷鸣从远方传来,如同万马奔腾时的蹄声, 狂风将树枝吹得颤动不停。
楚明远盯着虚空中一道闪电, 等待着的人依旧没有到来。
情理之中,意料之中。
塞进那封信只是一时脑热, 若是真的面对他,楚明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好像依稀懂了什么, 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人生?
照着既定的轨迹运行, 顺着别人的心意前行, 成为社会中最精密的一块齿轮, 因不会与他人摩擦, 前路畅通无阻。但齿轮会有生锈的一天, 机械会有升级的一日, 到那时候,一块生锈的、成形的齿轮还是他们想要的吗?可跳出这个框架, 他又能如愿以偿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吗?
他仿佛一条身在井底的鱼,夜晚窥见经过的彗星, 却始终无法追逐那抹光芒, 因为他一旦离开水就无法生存, 只能瞧着那颗星星越飞越远。
地面浸出了一点深色, 随即雨淅淅沥沥落下, 再至倾盆而坠。
保安牵着大黄狗巡逻着寂静的校园, 雨点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
他打着手电筒,雪白的灯光随着手腕的动作照出一个运动的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保安吓了一跳,喝道:“谁在那里!”
大黄狗嗷呜一声,勇猛地扑了上去,前爪伏地,做出一个捕猎的姿态。
保安将手电筒对准了那人,才发现他穿着一中的校服。
他瞬身都湿透了,头发黏着脸,豆大的雨珠顺着脸往下掉,校服紧紧贴在身上。
“哎,小同学半夜不睡觉跑这来干嘛?有什么事,睡一觉就过去了啊。”保安在一中干了二十多年,见多了半夜跑出宿舍思考人生的学生,也不觉得惊奇。他连忙架起楚明远,脚一迈便踢到了什么,一个不规则长条状的东西应声倒地。
“什么?”保安一照,发现那是柄伞。
他莫名其妙地盯了楚明远一眼,有伞不打,拍青春伤痛剧呢?但瞅着楚明远嘴都冻乌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期末考试,笑青山依然是年级第一,叶易年级第二,而楚明远则发挥失常,跌出了年级前十的行列。
二十班的平均分大有高歌猛进之势,终于摆脱了六科都是倒数第一的局面。
郑丽没有当众念成绩的习惯,着重表扬了班集体的进步后,将成绩单贴在了教室后方的黑板旁,和上学期篮球赛的金色奖状并排在一起。
大课间,同学一拥而上,去瞅自己的成绩。
向晓屏着呼吸,从下往上浏览,在中上段看见自己的成绩后,心上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视线持续上移,在看见前两行夸张的分数后,她感叹道:“真厉害。”
梁永乐和林月排名相近,正在互相吹牛打屁。
梁永乐:“都说不会做的题选c,但我就觉得b的概率比较大,这次数学就蒙对了。”
林月乐道:“我也是蒙的,但我是用量角器量的角度,我相信老师画图的手艺,你看,信任总是带给人们好处。”
梁永乐竖起大拇指:“6得一笔。”
林月抱拳:“过奖过奖,投机取巧罢了。”
向晓看了教室一圈,后排座位是空的,小阳台露出黄巴巴几根笤帚杈,也不见人影。
她问:“顾哥和叶哥去哪儿了?”
梁永乐挠挠后脑勺:“可能手牵手上厕所吧。”
“瞎扯。”林月偏过头,朝着办公室的方位努了下嘴,“在郑老那儿呢。”
办公室,两盆迷你盆栽泡在球状玻璃瓶中,在窗沿晒太阳。办公桌上摆着泡着枸杞的茶杯,充满了养生的味道。
郑丽本想叫笑青山和叶易坐下,结果课间老师都回来休息,办公室里还真找不出多余的座位。
郑丽开口:“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参加竞赛的意愿?”
他们获得了白鸟杯的一等奖,华国最好的两所名校已经抛来了橄榄枝。校方的意思是让他们在无高考压力的状况下尝试冲击全国奥赛,原因嘛,无非是给学校争光。
郑丽本人倒是更希望他们把精力放在预习大学课程上,毕竟大学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开始,高中的一切荣誉都会化作过往云烟。但学校有指标要求,和其他学校抢生源时,竞赛获奖也是一个优势,她身为一中的教职员工,也得为学校考虑。
笑青山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华国大部分的竞赛,实质上也就是加强版的高考,学生大量接受新知识后进小黑屋闭关刷题,再按照“考考考”的模式一路突破省初赛、省复赛、国赛和国际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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