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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 GUNS N SWORD(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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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在他们身上称我的心愿。

我要拔出刀来,

亲手杀灭他们。

——(出埃及记第十五章第九节)

闪电——惨叫在雷鸣声中消失不见。

正要挥下去的军刀掉进水洼,大个头的军官倒卧在石板上,像女人般发出悲鸣的那只手弯向奇怪的方向,因为骨头已经彻底碎裂。正要避开在朝眼前缓缓走来的人影而往后退,回转的凶器却发出嗡声击中他的下颚。

「——!」

硕大的身躯在无声惨叫中倒了下来,路面溅起高高的水花。从落日时分到现在的雨势一口气变得更大。

这时碧眼闪著阴森光芒的凶恶人影,在黑夜中奔跑寻找新的牺牲者。前方是另一名警察。警察趁着同僚所争取到的些许时间顺利举起手枪,黑影却无声地遁入他的怀中。正要扣下扳机的警官惊地瞪大眼睛的时候,人影手中所握的硕长铁棍已经回转着劈开雨丝。

「怎怎么可能!太…太快了!——」

闪电——在天仿佛就要崩塌的轰隆声中,一片黑暗的小径映出了白光。

在光与影构成的夜里,凶器映着闪电的光跟着一闪。雷鸣的余音消失在黑夜空气的另一端的时候被弹飞的手枪已经滚落在石板上。

「啊…啊呜……」

失去唯一的依靠,警官跌落在地,牙齿颤抖。铁棍在他瞪大的眼睛面前举了起来。要是脑袋上吃了这一记,恐怕连头盖骨也要跟着碎裂。在因为压倒性的恐惧而发不出悲鸣的他的头顶,死亡随着风席卷而来——

「………?」

然而死亡却迟迟没有到来。警官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在他被泪水沾湿的眼睛前方,铁棍正像粘着在空气中一般静止不动。

「给我滚。还有,别再来追杀我…」

像死者般低沉的声音爬在黑夜的底层。凶恶的身影在闪电的背景之中浮现。阴沉的碧眼像磷火般正在燃烧。

「下次再遇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咿…咿!」

和瀑布一般的雨声相较之下,那嗓音十分沉静,但是警官却像弹簧般跳了起来,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出小径。

男子目送着警官不断跌倒,却还拼命奔跑的背影,似乎微微叹了口气。将濡湿的金发不耐烦地往后一拨,用暗淡的视线俯看着横躺在地的牺牲者。有将近十名的警官不是断手就是断脚地晕倒在那里。像这种情形,即使他们恢复意识,恐怕也只能发出悲鸣。

男子俯看这幕悲惨的情景,有一瞬间,碧眼似乎闪过怜悯的光芒,不过却又马上面无表情地回转手中的铁棍,若无其事地走上小径。——不,是正想走,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

「………」

男子往旁边的墙壁送上一瞥,微微眯起了眼睛,墙上贴的是附有金发青年照片的通缉令。

「『袭击安特卫普警视厅总监宅邸嫌疑犯——修格·度·瓦特。重大罪犯,死活不论,捕获者颁发奖金。』……」

男子看着通缉令,喉咙轻轻咕噜了一声。在稀疏而凌乱的胡渣之间,薄薄的嘴唇嘲讽似的一撇。

「『重大罪犯』……是啊,说得真是没错。」

在男子低声自嘲的时候,告示已经被整齐地撕了下来。

男子狠狠踩着被雨水打湿的告示,然后在雨中再度往前走。没有任何目标,脚步如此彷徨,仿佛流浪才是唯一的目的——

「——瓦特神父,你在这里做什么?」

让男子再度停下脚步的是缺乏抑扬顿挫的平板嗓音。一个矮个子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挡在面前,玻璃珠般的眼眸直直盯着男子憔悴的面庞。

神父将干净的修士服穿得一丝不苟。面无表情地望着无声伫立男子,再度重复他的台词。

「我问你,你在这里做什么?瓦特神父?布鲁塞尔这种地方,与你的任务应该无关。如果你有呆在作战区域之外的理由,请求输入。」

「……我要做什么和你无关,『神枪手』。」

男子——修格抬起带有黑眼圈的眼睛。连续露宿了一个星期,吃饭睡眠都不太正常。原本就显白皙的脸,这时更像鬼魂般苍白。不过低沉的嗓音在激烈的雨声中还是十分清晰。

「我正在对阿姆斯特丹的事件进行搜查。为了搜查而来到这座城市……伊库斯神父,请你别来找茬好吗?」

「否定——阿姆斯特丹的旧教会事件你已经解除搜查任务,并接到遣返命令。我要求你马上离开阿姆斯特丹,返回罗马。」

不知道同僚的发言是哪边奇怪,修格从喉咙里微微发出了干涩的笑声。

「『返回罗马』?你叫我回罗马?」

修格回望着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另一名神父的脸,又笑了一次——不过和声音相反的是眼里不带有一丝笑意。

修格用干涩的声音笑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挤出有意思的句子。

「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回了……」

眼里依旧闪着狂暴的光芒,然后点头。

「我不会再回罗马,ax那边也不干了………『神枪手』,你回去跟米兰公爵这么转达。」

「布鲁塞尔目前正处于戒严等级的警戒状态。」

『神枪手』——托雷士·伊库斯神父缺乏温度,就像在报告化学实验结果似的加以补充。

「这座城里的吸血鬼——个体名为『提耶利·达尔萨斯』和他的氏族发觉你在接近,已经动员所有市警加强戒备。你将达尔萨斯捕捉,歼灭的可能性不会超过○○六%。作战行动不但毫无意义,还有致命危险。」

「我知道…我还没有笨到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修格自嘲地撇了撇嘴,然后转身回头,用阴沉的眼神盯着刚才击倒的警官。

他们接到戒严令,要不择手段逮捕『凶恶的恐怖分子』,要想不杀他们,光是夺去他们的战斗力就是极端消耗的一件事。来到布鲁塞尔已经一周——这样寝食难安的生活,让修格的体力与气力全都消耗殆尽,已经走到了尽头。

身体被雨淋得湿透,连生存本能都麻痹了。年轻人的思绪早已冻结,眼神像死人一般失去了光辉。

族人,城堡,未婚妻…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不论是可以回去的地方,还是活着的意义,一切都已失去,找不到活着的理由。不想再苟活下去。不,应该说要是复仇成功了自己却还活着,反而叫人觉得恐惧。无处可去,在孤独与失落感之中苟延残喘的那种恐惧——

「你别管我,伊库斯神父。」

修格无言地在同僚面前转身,深深地叹气。他步履踉跄地走向来时的那条路,朝向背后说道

「我和米兰公爵及教廷已经无关。你就别再——」

「确保你的行踪市米兰公爵的最优先命令。」

将诀别的话语拦腰斩断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感伤。不,不只是声音而已,同时还有细小,但绝对不会听错的金属声——那是手枪开保险的声音。

「我再提醒你,要是米兰公爵继续对你置之不理,对她的政治立场会极为不利——要是你坚持拒绝同行,另一个选择就是将你射杀。」

细细的水声,应该是往这个方向举起的手枪所溅起的雨声。修格听着从背后传来的平板、无情到不像人类的处刑宣告,嘴角微微上扬。一边揶揄似的笑着,握着铁棍的手指一边使力。

「射杀?你射杀得了我吗?『神枪手』。」

「——这是最后确认,『剑舞者』。(注:我的原版是『舞剑手』,但是个人觉得还是『剑舞者』更加好听,也比较符合sworddancer的英文,所以就擅自篡改咯~下文将都用『剑舞者』。)」

雨幕对面传来安全装置被拉开的声音。缺乏感情的冷漠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做确认,反而倒是像是处理固定手续似的,带着公事公办的味道。

「你是要跟我回罗马吗?还是拒绝遣返命令,继续在布鲁塞尔逗留?——请输入回答。」

「我再说一次——我不回罗马。」

修格用不带感情的声音回应缺乏人味的质问,然后转过头来。紧紧贴在脸上的金发之间露出的是凄惨的微笑。

「你回去告诉米兰公爵。『剑舞者』会把那些家伙全都杀光——不会再和她见面。」

——枪声和刀出鞘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布鲁塞尔目前正处于戒严等级的警戒状态。」

『神枪手』——托雷士·伊库斯神父缺乏温度,就像在报告化学实验结果似的加以补充。

「这座城里的吸血鬼——个体名为『提耶利·达尔萨斯』和他的氏族发觉你在接近,已经动员所有市警加强戒备。你将达尔萨斯捕捉,歼灭的可能性不会超过○○六%。作战行动不但毫无意义,还有致命危险。」

「我知道…我还没有笨到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修格自嘲地撇了撇嘴,然后转身回头,用阴沉的眼神盯着刚才击倒的警官。

他们接到戒严令,要不择手段逮捕『凶恶的恐怖分子』,要想不杀他们,光是夺去他们的战斗力就是极端消耗的一件事。来到布鲁塞尔已经一周——这样寝食难安的生活,让修格的体力与气力全都消耗殆尽,已经走到了尽头。

身体被雨淋得湿透,连生存本能都麻痹了。年轻人的思绪早已冻结,眼神像死人一般失去了光辉。

族人,城堡,未婚妻…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不论是可以回去的地方,还是活着的意义,一切都已失去,找不到活着的理由。不想再苟活下去。不,应该说要是复仇成功了自己却还活着,反而叫人觉得恐惧。无处可去,在孤独与失落感之中苟延残喘的那种恐惧——

「你别管我,伊库斯神父。」

修格无言地在同僚面前转身,深深地叹气。他步履踉跄地走向来时的那条路,朝向背后说道

「我和米兰公爵及教廷已经无关。你就别再——」

「确保你的行踪市米兰公爵的最优先命令。」

将诀别的话语拦腰斩断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感伤。不,不只是声音而已,同时还有细小,但绝对不会听错的金属声——那是手枪开保险的声音。

「我再提醒你,要是米兰公爵继续对你置之不理,对她的政治立场会极为不利——要是你坚持拒绝同行,另一个选择就是将你射杀。」

细细的水声,应该是往这个方向举起的手枪所溅起的雨声。修格听着从背后传来的平板、无情到不像人类的处刑宣告,嘴角微微上扬。一边揶揄似的笑着,握着铁棍的手指一边使力。

「射杀?你射杀得了我吗?『神枪手』。」

「——这是最后确认,『剑舞者』。(注:我的原版是『舞剑手』,但是个人觉得还是『剑舞者』更加好听,也比较符合sworddancer的英文,所以就擅自篡改咯~下文将都用『剑舞者』。)」

雨幕对面传来安全装置被拉开的声音。缺乏感情的冷漠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做确认,反而倒是像是处理固定手续似的,带着公事公办的味道。

「你是要跟我回罗马吗?还是拒绝遣返命令,继续在布鲁塞尔逗留?——请输入回答。」

「我再说一次——我不回罗马。」

修格用不带感情的声音回应缺乏人味的质问,然后转过头来。紧紧贴在脸上的金发之间露出的是凄惨的微笑。

「你回去告诉米兰公爵。『剑舞者』会把那些家伙全都杀光——不会再和她见面。」

——枪声和刀出鞘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

修格迅速往上跳,脚底陆续溅起的是子弹着地的水花。被子弹穿过的石板像爆炸似的飞散,随着水滴一起袭向剑士。

不过修格并没有反击。他用毫发之差避开子弹,再用出鞘的白刃劈向一旁的街灯。

「!?」

就在街灯被袭击似地倒了下来,托雷士往后退的那个瞬间,修格蜷着身子,名副其实地「窜」进了小路。

「『剑舞者』,别逃!」

修格听着托雷士换空弹夹的声音,在没有一丝光线的夜路上猛然疾走。

(我还不能死!)

十年前不是在雷鸣声中发过誓。在杀光全族,将妹妹从眼前带走的那家伙死去之前,自己决不能死——

将修格带入险境的——究竟是混沌的思考,还是因疲劳而涣散的注意力?来到迷宫般歪歪扭扭的道路转角,修格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留意后方是种失策。

「目标进入有效火力范围——开始射击。」

听到就在一旁,石墙对面传来平板嗓音的时候,要是跃起的速度再慢一秒,修格的身躯想必已经被撕裂开来,化成四散的肉片。随着擦过鼻尖的弹雨,修士服穿的一丝不苟的小个子人影破墙而出。

「瞄准完毕——」

杀人人偶满身灰泥举起了枪,光线瞄准器的红光在修格左胸一闪。

「发射。」

修格立刻将剑挡在身子前面,杰立寇13『神怒之日』——世界最大的战斗手枪朝虚空迸射出十三公分的利牙,就在这个时候——

被从侧面飞来的弹雨给弹开的,是开枪的托雷士自己。

无数子弹以惊人的速度与准度飞了过来,将近两百公斤的身躯弹到一旁。修士服变成了蜂窝,像破布般飞散开来。

「——上车,瓦特神父!」

就在这个时候,如野兽般咆哮的引擎伴随着刺目的白光,飞进修格的眼帘。一辆摩托车从对面溅着水花疾驰而来,在还没了解状况的神父身边紧急刹车。

「你在干什么快点上来!」

年轻男子大吼着,用下巴比了比后座。黑色风衣加护目镜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一边用高高的皮靴踩着离合器一边再度大吼

「我是你的伙伴——至少现在是!」

「」

修格会无言地跳上后座,并不是相信「你的伙伴」这种蠢话,而是因为在倾盆骤雨的那头,红色光点正推开瓦砾站了起来。光线瞄准器在黑暗中拉出一丝红光,瞄准修格和他的营救者。

「——快走!」

就在修格大叫着将出鞘的小刀扔出时,摩托车已经飞也似地启动。子弹勉强避开小刀,从引擎消音器旁边擦过。

「抓稳了,修格神父!」

握着龙头的年轻人似乎大声说了什么,不过却隐没在倾盆而下的雨声之中,没办法听得清楚。

ii

布鲁塞尔——正如「湿地中的珹堡」(brocel)这名字一样,位于呈网目状交错于平野的旧河道中心,自古以来就是交通的要冲。

经济活动主要是以毛织品及贵金属交易为主,虽然位于各式泛国家机构的中枢,尽享繁荣,看好他战略价值的各方势力也为这块区域迸发了无数次争斗。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战火洗礼,大地吸收了许多鲜血。

这座城市有过这样的历史,现在则是独立的自由都市,以四都市同盟的盟主身分享受着短暂的和平与自由——就表面而言。

「首先我要表明我的身份。我叫乔治·罗登堡。如你所见,男性,三十岁,单身。住在布鲁塞尔。职业刚刚说过了,是检察官。布鲁塞尔地属第四课——负责追查黑帮及犯罪集团的组织犯罪。」

年轻人像在对法官陈述意见似地,噼里啪啦报上名字。

这里既不是法庭也不是监狱。微暗的煤气灯映照出来的,是位于布鲁塞尔北方边境的一间农家。不过目前并没有使用,证据则是兽栏中没有家畜,毫无人烟的宽广庭院因为下雨变成了沼泽。

「顺道一提,这里是检察署保护证人用的庇护所。你呆在这里,至少人身安全方面会有保障,瓦特神父。」

「……为什么你要帮我?」

修格对伸出想要握手的那只手并不回握,然后问道。虽然水滴从衣摆滴落在地形成水洼,不过他并不特别在意,而是忙着在室内来回走动。检查地毯下面还有窗帘的中间。

「我可是通缉中的恐怖分子啊,治安当局的人,尤其是检查官居然把我带来这里,理由是什么?」

「目前你确实正遭到通缉,但『恐怖分子』的说法不对。阿姆斯特丹的卡雷尔·范·岱尔·维尔夫,安特卫普的汉斯·曼林克……你下手的对象都是吸血鬼,而且是——四伯爵+的干部,袭杀他们,这算哪门子的恐怖行动?」

检查官的问句并没有人回答,只有神父碧眼里的光芒更加刚硬了一些。不过罗登堡已经得到比语言更来的确切的答案,于是心满意足地继续说道…

「从阿姆斯特丹发生骚动,我就一直在寻找你的行踪。你到布鲁塞尔之后的行动全都受到了掌握,检察署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不过,吸血鬼倒是十分逍遥。」

低沉的声音之中带着微微的讽刺。修格一边将落在手边铁棍上的实现缓缓下移,一边语带讽刺地反问。

「『四伯爵』……干练的检查官为什么容忍他们如此嚣张?」

「那不是无能,而是无力。」

对方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反问,罗登堡咬着嘴唇给出的回答虽然心有不甘,却十分快速。

「因为『四伯爵』在同盟都市之中有着绝大的影响力,不单是黑道,就连白道也和他们有关。虽然好几次想揪出他们,却只是增加牺牲者……对,在你出现之前就是这样,修格神父。」

终于转入了正题,检查官推了推浅色眼镜的镜架,表情变得严肃,用灵活的视线直直盯着神父。

你一出现,所有事情就变了。干部连续被击倒,『四伯爵』的支配力量开始出现裂痕。而且就连他们本身,对你似乎也是无可奈何。这回这道近乎戒严的命令,在之前始终协助他们的同盟议员之间也出现不满的声浪……这可是第一次。」

外头依然下着豪雨。在映着暖炉火光的窗玻璃上,雨丝像瀑布似的流了下来。不过年轻检查官的声音却盖过了雨声。

「这全是托你的福,瓦特神父。再一步……只要再一步,就能将他们连根拔起!如何?今后愿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支援?虽然我们不能在柜面上跟他们斗,不过还是可以给你情报以及援助。支援你将剩下的干部——喂…喂!你要去哪里!?」

「回到街上。」

神父突然起身,冷冷地说完之后转头,一边伸手握住门把,一边用背影这么回答…

「今晚我要露宿街头……谢谢你救我,不过我不打算和你们站在同一阵线。」

「等…等一下!你到城里的事,达尔萨斯早就知道了!他们正做好万全的准备在等你。你要是蛮不在乎地靠近,三两下就会没命的!!何况教廷现在也不可能对你——」

「多谢你的忠告,罗登堡检查官,不过——」

男子的声音拒绝了所有一切。修格用手指在他唯一的伙伴——收藏了爱刀的铁棍上头微微滑动,然后以再清晰不过的口吻这样补充…

「我不想和你们牵扯在一起……像打败他们,要么就自己来,要么就去找别人。随便你,反正和我无关。」

「当…当然有关!」

修格的背影已经准备要步向走廊。罗登堡对着他呐喊,声音中带有之前所没有的某种东西。

「当然有关!你的父亲——尚·贾克·度·瓦特警视厅总监是我的恩师!」

「………?」

神父停下脚步,那张脸徐徐转了过来。罗登堡望着满是狐疑的碧眼,从紧咬的齿间迸出了颤抖的声音…

「十年前,我还是刚上任的副检察官,瓦特总监非常照顾我。虽然我是检查官而他是警官,但他还是传授给我身为执法者最重要的道理。他把比工作更重要的——身为执法者的骄傲给了我。这样的人却被那些家伙给杀了,而且还是那样的残酷……」

想必是因为职业的原故,曾经目睹了那椿惨剧的现场。像是要对灼烧着视网膜的那个影像再度加以确认似的,年轻的检查官睁大着眼睛怒吼

「我死也不会放过他们!是的,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这样你还认为和你无关吗?瓦特神父不,修格·度·瓦特!?」

神父停下脚步,那张脸徐徐转了过来。罗登堡望着满是狐疑的碧眼,从紧咬的齿间迸出了颤抖的声音…

「十年前,我还是刚上任的副检察官,瓦特总监非常照顾我。虽然我是检查官而他是警官,但他还是传授给我身为执法者最重要的道理。他把比工作更重要的——身为执法者的骄傲给了我。这样的人却被那些家伙给杀了,而且还是那样的残酷……」

想必是因为职业的原故,曾经目睹了那椿惨剧的现场。像是要对灼烧着视网膜的影像再度加以确认似的,年轻的检查官睁大着眼睛怒吼

「我死也不会放过他们!是的,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这样你还认为和你无关吗?瓦特神父不,修格·度·瓦特?!」

「」

面对吐血似的声音,修格沉默无言。直直俯看着年轻人从镜片底部仰望着自己的眼眸,动也不动。那双碧眼闪过了宛如死者在地狱徘徊的昏暗光芒——

不过却是一闪而过。

「这里有没有浴室?」

「咦?」

在忍不住反问的检查官视线前方,修格放下握着门把的手,对自己的话加以补充

「今晚有点消耗过度。我想先洗个澡放松一下接着还想用餐。你可以准备吗?」

「那那你的意思是——」

修格的话让罗登堡的脸跟着亮了起来。忍不住探出身子想跟他握手——不过『剑舞者』在那张脸的面前举起手,静静地摇头。

「洗澡和用餐优先——详情晚点再说。」

iii

「欢迎的准备已经就绪,阁下。」

中年男子对着休息室里的电话讲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放下话筒,往沙发上的主人露出谄媚笑容。

「这么一来,不论那家伙何时出现都不用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警视总监我从一开始就不担心。」

听着卑屈而带有某种施恩意味的报告,硕大身躯沉入休息室沙发里的半老男子露出了苦笑。从船边窗户望下去,夜幕已经降临到机场。诱导飞船进入机场轨道的灯光,在下个不停的雨丝对岸像鬼火似的摇晃。那位老人——布鲁塞尔伯爵提耶利·达尔萨斯一边眺望这一幕,一边对他的奴隶露出从容的微笑。

「那家伙叫瓦特是吧?能够杀了卡雷尔和曼林克算他厉害,不过毕竟是个短生种,要闯到这里可不容易先别提这个,布兰特,你要再冷静点。今晚可是你就任总监之后的第一件重要工作。别紧张过度搞到失败。」

「这一点我会加倍留意。」

路易·布兰特——在前任警视总监杨·梵·梅林辞职后,接任同盟警视总监一职的中年男子摆出谄媚似的笑脸。无形的尾巴摇到快断了似的,搓着手迎向主人。

「今晚机场内部完全没有一般民众。从乘客、服务人员到维修人员总共有两百名便服警官负责驻守。只要那个神父——修格·度·瓦特一踏进机场,马上就能将其逮捕。」

「瓦特的脸,警官他们认得吗?还有,他们之中应该有人在瓦特家工作过你怎么对他们解释?」

「我说他是『袭击杨·梵·梅林前任警视总监的恐怖分子』。」

虽然前齿突出的笑脸带着无比猥琐的气息,不过布兰特的实务能力从副总监时期就受到高度评价。中年男子机敏地说明白自己所作的处置。

「修格·度·瓦特在十年前将包括父亲在内的全族人残杀。后来在逃亡地点从事恐怖活动,最近回到了故乡。今晚要袭击这艘『奥米冈』(o)号,将乘客杀得一个不留——我对警官是这样说明的。」

「嗯,是这样子。」

达尔萨斯摸着在一片白雪的头发和胡须之间唯一黑得发亮的眉毛,然后点头。将手里的杯子靠近到嘴边,对想要夸耀自己功绩的家畜出言慰劳。

「辛苦你了,布兰特。接下来就期待你的好消息对了,我也该走了。」

「您要去哪儿,阁下?」

布兰特用有点意外的神情仰望着达尔萨斯。老吸血鬼仰起头一口气把酒喝干,拂着衣袖站起身来。

「您不是要在船上迎战瓦特?」

「迎战?不过是只短生种,哪需要由我出马?没那个必要。」

达尔萨斯一边穿着由侍女恭敬捧上来的外套,一边露出从容的微笑。

「那家伙就由短生种来处理。对了,布兰特,你也一起来吧!回馆里去喝一杯。」

「这这个,可是」

布兰特的脸色为之一沉。刚刚讲的那么好听,性格谨慎的他想必也是不好意思离开这么重要的工作现场,于是语无伦次地加以反驳。

「这可是在为阿姆斯特丹伯爵和安特卫普伯爵报仇。阁下不会想看他步上死路吗?」

「准备已经十分妥当。我可以预见到结果还有,想到我是坐在这东西上头,就叫人实在难以安心。」

老人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一边用手杖戳着地毯,一边露出使坏的笑容。看到地毯卷起之后露出无数个木箱,布兰特的脸上写着诧异。

「这是什么东西,阁下?」

「你说这个?不过就是一些炸弹。」

「炸炸弹!?」

警视总监绷起了松鼠脸直往后仰。可能中年男子的反应太有意思,达尔萨斯难得逗趣地笑了起来。

「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小心谨慎是我的习惯万一那家伙突破警备来到这里,你就马上启用这些东西。只要一踏上楼梯,他就尸骨无存。一艘船加上五十名乘员的性命要是能收拾掉那个叫人伤脑筋的男子,你不觉得也很合算吗?」

虽然「四伯爵」的长老如今被视为稳健派,不过达尔萨斯在年轻时据说是以残暴及手段强硬收到族人的畏惧。望着首度看到的冷血模样,布兰特说不出话来——这怪物的意思是要说用整艘船干掉一个人,而且为了让他疏于戒备,还要用五十名乘员一起陪葬!?

就在警视厅总监重新咽着口水的时候,老人已经放下地毯缓缓走出了房间。然后用挺得笔直的背影愉快地笑道

「好了,来吧,布兰特馆内已经准备好红酒,今晚就让我们好好畅饮一番。」

「在那边停车!」

不待警官指示,那辆轿车就在检查大门前停了下来。驾驶座的窗户在冒雨从检查哨那跑来的警官面前打开。

「辛苦了,我是检察署第四课的罗登堡。」

胸口亮着检查局徽章的年轻人稍作解释,然后像要用来替脸挡雨似的递出薄薄的文件。说明的语气十分诚恳。

「我正要把拘留中的非法入境人员强制遣返。手续应该已经办好了吧?」

「噢,就是刚刚联络的那件事。我知道。」

警官一面对递出的文件加以检查,一边在雨衣底下礼貌性地点头。确认字面上没有问题,然后朝后坐上低着头的男子送上一瞥。男子用夹克整个把头盖住,垂落的黑发让脸看不清楚,不过警官没有特别确认的意思就直接回答…

「文件方面没有问题……ok,检察官,请通过吧!」

「谢谢。」

警官亲切地点头,这边也礼貌地回礼,然后年轻人发动了车子,车子在倾盆大雨里头小心地前往停机坪。路上经过的机场维修人员——想必都是便衣警官。虽然用好奇的眼神看了过来,不过还是没有遭到探问,直接开向停机区域。

「『四处徘徊的可疑人物要严密戒备,予以逮捕』……但是已经遭到逮捕的可疑人物就无人戒备了。」

不知道开了多远——罗登堡看着检查哨的灯光在后视镜之中消失,然后嘲讽地撇了撇嘴。对着后视镜中低着头的犯人说道…

「修格,可以了。脱掉拘束衣换上制服吧。」

犯人——修格将外套连假发一起从头上拿掉,同样嘲讽地撇了撇嘴。

「只要文件备齐了他就马上相信——同盟警察的水准也变差了。」

修格不耐烦地将结果没派上用场的妆给抹掉,脱掉囚服,开始换上对方递过来的警官制服。罗登堡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无情地耸了耸肩。

「自从瓦特家灭绝了以后,同盟警官就全是这幅德行。不是白痴就是傻瓜……对了,你问的船就在那儿。」

因为豪雨的缘故,视野几乎是等于零。检察官握着方向盘,用下巴比了比耸立在雨幕对面的黑色巨影,表情有点紧张。

「奥米冈号——名义上是民间航空公司的客货用船,不过那家公司根本就是个空壳。其实是达尔萨斯的私人用船……你准备好了吗?修格。」

「嗯……随时可以出发。」

修格把铁棍接了过来,手静静地伸向车门。一边被从缓缓开启的车门间打进的雨丝淋湿着脸,一边眺望着巨船的轮廓。罗登堡用担心的声音朝着他那坚毅的侧脸呼唤,右手从驾驶盘伸向后座。

「你要多小心……达尔萨斯很强。要是觉得不行就马上回来。」

「……多谢你的援助,罗登堡检察官。」

神父温和地回应着叮咛,不过对伸出的手还是没有回握,只有将爱剑移到身边。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再见面。」

然后,就在话声还没中断的时候,年轻人的身影已经从车内消失,跳上被雨沾湿的水泥地面,直接往耸立在前方的黑影走去。碧眼闪着阴森的光芒,让人联想起为了索命而来到人间的死神。

「——站住!你是什么人?!」

然后,伪装成乘客站在停机坪附近的便衣警察终于发觉的时候,不祥的黑影已经逼近到飞船触手可及的距离。

「你是哪个单位的警官?报上单位和姓名——你…你是?!」

打扮成维修人员的警官的声音变成了模糊的悲鸣。探进怀里想要拔枪的手还来不及抽出,男子就直接倒了下去。修格则用铁棍劈向提着旅行箱伪装成乘客的其它警官。单手扶着还来不及悲鸣就直接倒下去的身躯,另一只手使劲回转,前方则是第三个人——最后一名便衣警官的下颚。

男子发出诡异的悲鸣和下颚碎裂的响声,倒向了地面。溅得高高的水花染上了一丝血红。

另一方面,瞬间排除了三名便衣警官的袭击者气息还是丝一不乱。望着头顶的碧眼目光中又添了一抹强硬。

(……这前面真的会有我要的东西?)

虽然杀死了「四伯爵」中的两人——卡雷尔?范?岱尔?维尔夫和汉斯?曼林克,结果还是没有得到仇人的情报。那天晚上袭击了瓦特家宅邸的吸血鬼究竟是谁,还是没有答案。达尔萨斯是「四伯爵」的长老,他会知道答案吗?就算知道,自己能探问出来,然后活着离开机场吗?

再怎么说,希望还是很渺茫。

不过修格的表情还是没变。

事情要如何发展都无所谓,和存活下来的恐惧相比,未及报仇就先惨死的悔恨或许还算较为美好的未来……

剑士用幽魂般的眼光望向飞行船的船舷,一整排的舷窗全都亮着温暖的橙光。可以看到乘员正在里头忙碌地工作。修格仰望着舷梯,正要把脚踏上舷梯——的那一瞬间。

「!?」

剑士的身躯违反重力似的翻飞到空中,凌空来个后空翻,然后在后方着地。之前所站的水泥地射出深深弹痕的时候,修格用铁棍像撑竿跳似的再度飞向高高的空中。接着那个身影在半秒之后追上,子弹加上枪声——

「——『神枪手』,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着地的时候,修格手中闪出蓝白色的光辉,出鞘的白刃对准对方的眼睛,年轻人像恶鬼似的出声咆哮

「不要阻挡我!」

「在此对修格·度·瓦特——『剑舞者』发出通告。」

怒吼声因为淋雨加上疲劳而显得沙哑,回应他的是平板似的男声。小个子的身影立在骤雨雨幕的另一边,一边换装空掉的弹夹一边无情的宣告

「你的遣返命令已经下达。现在就跟我走——否则我将把你强行带回。」

iv

「强行带回?」

剑鬼撇着嘴笑道。

凄怆自他周身喷涌而出,仿佛连骤雨都淋不到他。修格直直盯着默然伫立的『神枪手』,缓缓将白刃从中段位置单手挪移到上段。

「有意思有本事你就试试看!」

像被那份斗气触发似的,雷云发出了咆哮。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震撼了夜气,世界被漂白成蓝白色,白光从其中飞驰而过。

同一时间,修格用电光石火缩短他和敌手之间的距离。踢溅着水花向前逼近的那个动作,用人类的肉眼几乎难以捕捉——不过他的对手并不是人类。

「慢了○一九秒!」

爆炸声在雷鸣的残响之中响起。

附在战斗手枪枪身上的小型投光器,像光剑般瞄准着追击而来的剑鬼。连续射出的无数颗子弹用声震突破豪雨,无情地贯穿袭来的敌影——不过只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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