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他的名字叫神田键一郎。毫无疑问地,那是本名。他现在坐在另一个自称是神田键一郎的人面前,眼睛则仍是盯着眼前之人伸出昨晚上的廉价电子表。那只表看起来跟自己平时所戴的相同。似乎还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的那家伙,跟自己这个神田键一郎不同的地方,大概只有身体湿透跟右手紧握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我从刚才就有点在意。
神田键一郎神田b对着仍是一脸惊愕站着的另一人说道。
你拿的是什么啊?而且仔细一看,你手上有血迹唷。
那家伙神田a不发一语地解开盖住右手物体的布,露出它的全貌。
咦!
神田b不自觉微微起身,拉开与神田a的距离。
太早下定论了认为这家伙也是我吗?因为我发生了这种状况(的样子),所以这家伙一定也是我,这个推测是错误的吗?眼前像是我不存在的双胞胎般,与我有着同样面孔与打扮的人物,只是跟我一模一样的别人吗?
将神田a拿在手上像是现给他看的刀子,视为染上斑驳红色液体的凶器,神田b自己也环视房间,寻找能当做武器的东西,并拿起了倒在旁边的闹钟。
面对摆出投掷姿势的神田b,神田a刘海持续滴下雨珠
你不要误会。我什么都不会做。
神田a以异常疲惫的声音像自言自语般低语道:
为什么会拿着这种东西?我自己也完全搞不懂你是什么人?看起来跟我一模一样。
被这么说的神田b,深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必须来个重大发表。为了尽量让人承认自己有足够的理由,神田b用着根本算不了什么的语调开始说:
看起来我似乎是从三天前来到今天的。
神田a毫无反应。仍是一直凝视着自己右手上的水果刀。神田b皱起眉头。这家伙,到现在还没掌握到这个状况吗?
神田a当然完全不可能掌握到现状。现在他正忙着处理混乱的脑袋,神田b话中的涵义,对他来说,就如同明天火星会来撞地球一样,完全在他的理解能力范畴之外。
过了一会儿。
咦?你说什么?
神田a反问道。神田b叹了口气。这也难怪。自己直到刚才为止也是半信半疑,不对,是三信七疑。像这样出现另一个自己,才开始让他开始觉得说不定是这样。
先坐下吧。
神田b一边看着神田a直接穿着湿衣服坐下,一边说道:
首先,作为前提条件,这点我一定要说。今天是十日。然后,我的记忆只到七日傍晚为止。
神田b拨弄着手上的闹钟。
然后,现在是下午五点半过后。
神田a像是在思考般,手指抵着眉间。
我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七日,不过我也一样。我记得的今天是星期五七日吗?那天放学后在教室,这就是最后了。
那我跟你一样。
说今天是十日,到底是在开什么玩笑。
你如果认为是骗人的话,大可自己亲眼去确认。电视也行、报纸也行、打电话问问看认识的人也行。我刚才都试过了。
神田a也照着做了。首先下楼去看看放在厨房餐桌的早报日期,上头写着六月十日(一)。接着到客厅打开电视,上面正播放着应该只有星期一才会演出的重播动画。即使切换频道,也全都不是星期五,而是星期一的节目。之后再试着打电话到177后,气象台报的是六月十日的天气预报。雨会这样持续下着,直到半夜过后才会停的样子。
迎接默默回到房间的神田a,神田b道:
怎么样?理解了吗?
相不相信是另一回事,不过我确实是了解到了。
那太好了。
才不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开始我以为自己是失去记忆,失去了从七日星期五的傍晚开始到现在的记忆。
不是那样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应该会有两个我吧?
那、又会是什么?
时间移动。
神田b很轻松地说道。
我是从七日时光转移还是旅行到十日?或说是穿越时空、时空之旅什么都可以啦,总之就是从过去来到现在。就像夏之门一样。(译注:美国科幻小说名)
你脑袋正常吗?
还算正常。你看这个。
神田b将左手伸到神田a的鼻头前。是同样款式的手表。
在那个液晶荧幕上,电子显示的时间是6-7(fri)4:22p
如果是失去记忆,不会连手表的画面都停留在三天前吧。而且还跑出来另一个我。我想,这样想才合理。
神田a看着自己的手表。
6-13(thur)9:46a。今天好像是十日。根据日历,六月十三日星期四是三天后的日期。自己戴着显示三天后时间的手表,这样的话
就像我是从三天前来的一样。
神田b解说道。
你是从三天后来的,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在学校准备回家时,该怎么说,有种晕眩的感觉
神田b描述道。
才觉得眼前朦朦胧胧变得一片昏暗,接着回过神来就在这自己的房间里。我以为自己是在无意识间回来的,但还是觉得有点奇怪,接着马上就察觉到,我竟然在房价你穿着鞋子。就算我再怎么无意识地行动,也不可能就穿着鞋进到屋里吧。
神田b接着说:
我没错,跟你一样。导师时间结束,正想说要回家时
神田a边说边皱起脸来。
记忆从发现自己站在雨中开始一直都很模糊,好像不止是那样的东西在脑海角落升起一阵迷雾。他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仿佛快想起来却想不起来、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那是什么?感觉我这几个小时确实看到了、也听到了某些不能忘记的事。
简单来说。神田b也沉思着,同时说道:
你是十三日的我,而且没有七日傍晚以后的记忆,回到了现在十日,是这样吗?
那种事我怎么会知道啊。
八日或九日,到十三日为止,你有记得任何事吗?
完全没有。
那把沾有血迹的刀子是做什么的,这也不记得吗?
完全不记得。
你真的是我吗?我还以为会见到的话,一定是现在啊啊,好麻烦,在今天这个时间点、十日的我。
你才是,你真的是我吗?
那是我的台词。
那么让我看右脚。小腿前面应该有旧伤在。
你看。这样满意了吗?
你说说看那道伤是怎么来的。
上小学前,骑脚踏车掉到河里的伤。顺带一提,当时是被救护车载走的。
答对了。
我也要问你。你的初吻是在哪里?
小学的体育仓库里。你这是什么问题啊。
对方是谁?
隔壁的猪头女。我话先说清楚,那可不是我去亲她的唷。是那家伙自己硬上的。
我知道。我是无辜的。答对了。
那换我。国中时的修学旅行
别再说了。我不想回想起来。
说得也是那确实是想从记忆里抹去的事
两人各自凝视着自己的脸,同时达成共同的结论。
看来你真的是我的样子呢
他们用商量后的结果,来作为暂时的措施,决定两个神田键一郎互称对方时的暂时称呼。
戴着十三日的手表,被雨淋湿的是神田a(after)。
戴着七日的手表,在自己房间的是神田b(before)。
这么决定是无所谓,但双方之后该怎么做都没想到什么好主意,两人只好再度陷入沉默的汪洋中,直到对讲机的铃声画下终止符为止,一直抱持沉默。
哔
神田两人一同跳了起来。声音轻快的电铃被连续按响。
两个人慎重地交换视线,在无言之中沟通了意思,决定来个相应不理。
可是电铃却顽强地一直响着。如果是收报费或摘配业者的话,这样未免太过缠人了。整整一分钟,哔哔声不断地从楼下传来,才想说好不容易停了,接下来开始响起捶门的咚咚沉重回音,那是相当粗暴的敲门声。
然后,这种敲门节奏,是两个神田键一郎都曾经停过的。
糟糕。
神田a说道,神田b也赞同。
情况不妙那是由希。
咚咚声之外,还多了砰砰声。
那家伙在踢门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在生气。不过这是常有的事啦。
敲门声消失了。不过神田a、b很清楚那并不是因为敲门的人放弃了。在暂时得到寂静过后,这次是喀嚓喀嚓这种开锁的细微声声响传到二楼。
糟糕!她打算进来!
为什么那家伙会有这栋房子的备份钥匙啊!
她发现藏在排雨管下的那把吧。是你告诉她的吗?
我不记得我有说过。是老妈吧。
是谁都无所谓。总之,这样下去很不妙。
喀嚓,叽砰咚,咚咚咚咚咚咚。
唔哇,果然进来了!神田a道。
现在不是实况转播的时候!快躲起来!神田b道。
我躲吗!为什么!
你的制服不是沾到血了吗?如果被她问其你打算怎么回答。
神田a为之语塞。没有时间思考如何反驳,强劲的脚步声踏上楼梯,神田b不耐烦地道:
壁橱啦壁橱。你先暂时躲在里面。
虽然既不愿听从他的指挥,但神田a不认为被由希看到这种情况事态会好转,反而感觉会变得更加棘手。他打开总是留有三十公分空隙的壁橱拉门。
嗨,克劳夫。
与在棉被上蜷伏成一团的黑猫的金色眼睛目光相对。黑猫似乎觉得很麻烦地看向神田a,然后似乎也没什么兴趣地又低下头。
不好意思,请你让一下。
喵呜。将慵懒窝在那的克劳夫抱起轻轻丢出,神田a慢吞吞地爬入壁橱上层。已经在神田家住了五年的黑猫,轻轻落地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像是在伸懒腰般,伸直了背,指甲在地毯上抓呀抓的。
神田b低声对神田a道。
静静待在这里喔。不要发出声音。总之不要动。
我自然知道。
神田b一边看着满脸不高兴,趴在全是猫毛垫被上的神田a,一边说道:
然后,这个也拿着。
将沾满血迹的刀子与手帕交给他,将拉门毫无空隙地紧紧关上。
几乎同时,房间的门被打开。
喂!你这个大白痴键一郎!
跟大嗓门一起进场的是穿着跟神田键一郎同所告终制服的女生,也是个熟到过头的女生。她是与神田键一郎认识十几年的同年邻居,也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海老原由希。
由希粗鲁地大步走进来,以冷峻的眼神瞪着神田b说道:
你对光希做了什么!
面对逼近自己的由希,神田b一边以厘米为单位向后退,一边道:
做了什么?小光说我对她做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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