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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只小猫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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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泽当然生不了崽, 司景也生不了崽。蛟龙把刚刚那句话反复想了几遍, 越想越觉着不对味儿,“不是, 你们种族难道不是母猫生崽?”

司景瞧着他, 觉得他脑袋被二哈踢了, “是啊。”

“那——”

那你找个母猫就成了啊, 怎么就不能有崽了?

司景没好气, “就是因为我是公的,所以生不了啊!”

蛟龙彻底被他给整懵了,半晌也憋不出一句话。最后才看了眼时间,蹙眉,“快到第二次的时候了。”

已经是晚上七点。

司景嗯了声。

蛟龙问:“你准备在哪儿过?”

在哪儿?

司景想了想,双手插兜, 站起身来, 说:“我回家吧。”

他自己开车来的,蛟龙没驾照,也不能送。知道他肯定能赶在十二点之前回到家, 便嘱咐他几句, 又问:“需不需要我陪着你?”

司景看他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变态。

“你陪我干嘛?”

老父亲蛟龙忧心地从头发丝里长出了龙角, “免得你到时候哭鼻子啊。”

司景停住了步伐,不可思议地扭头问他:“我什么时候哭鼻子了?”

“幼崽都是会哭的啊。”

蛟龙理所当然道。

司景差点儿拿脚踹他。

可我不是幼崽啊!

我特么都好几十岁了, 正儿八经的猫中大佬圈里一霸!只有我让别人哭鼻子的份, 哪儿有自己哭鼻子的?

蛟龙犟不过他, 只好由着他去。司景独自坐进车里, 把口罩带好,车窗玻璃都升起来,好歹还有点自己是个当红流量的自觉。他开着车沿着熟悉的路向回走,橙黄的路灯一路亮着,司景的银车汇入了灯火通明的车海。

考了驾照不过两年,司景也不算是个老司机。途径一个没多少车流的路口,他将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盯着前方,瞧见绿灯了,便松开刹车,踩上油门,却在车辆蹿出去的一瞬间,隐隐觉得车前窜过了什么。

是一道黑影。

司景猛地重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停下来,忙下车去查看。

地上躺着个黑色的影子,被隐在车的阴影下,瞧不出究竟是什么。司景怕是撞到了过马路的猫狗,在它身边蹲下来,打开手电筒,照向地面。

手电筒的灯一恍,他却像是一脚踩入了云里,什么也看不清了。

再费劲儿地睁开眼时,他正躺在垃圾堆旁。污水横流,味道也相当难闻,里头说不清是哪家的肉腐烂了,几只苍蝇正围着他的位置转来转去,司景垂下脑袋,瞧见了自己的腿。

那腿甚至比现在还要短,只有肥肥短短的一小截,上头的绒毛也是细细的、稚嫩的,蓬松着,远不及如今这般顺滑。他似乎受伤了,这会儿钻心的痛顺着后腿蔓延过来,毛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渍。他这才意识到,刚刚那腐烂的味道不是别的,是自己腿上的伤口

见鬼了。

谁打了我?

司景费劲儿地站起来,更生气。这谁这么大的胆子,不仅打了他,居然把他给扔在这鬼地方?

没听说过他的名声还是怎么着?

他试着调动起体内的力量,却诧异地发现里头空空如也,入目只有这个脏污不堪的垃圾堆,旁边有一小截骨头,像是刚刚被他自己翻出来的。司景有爱干净的小毛病,跌跌撞撞往前走,试图离这地方远一些。

有马车停在不远处。司景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猜测这难道是哪个剧组在这儿拍戏?

不然都这年头了,怎么还会有马车这种东西?

他勉强走了几步,瞧见里头的人下车了,怀里还抱着什么。

是只猫崽子,浑身的毛雪白雪白,蓬松的大尾巴左摇右晃,相当漂亮,比司景自己的毛色还要纯正。抱着它的小姐露出秀气的绣鞋,被扶着踩在车蹬子上,小心翼翼下来。

“这个可真漂亮,”他听到有人夸,“比之前的那个还俊”

小姐抿嘴笑了笑。司景看清了她的侧脸,忽然间立起了耳朵。

——是她。

他哒哒朝前跑了两小步,又目不转睛注视着。

是她!

他这才抬头,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他当年的第一个家。而如今,他的第一个主人抱着新宠,眼里流淌的是与当初别无二致的喜爱。旁边伺候的丫头问:“小姐,这个还起名吗?”

“起,”那小姐说,“怎么能不起?”

她的手揉在新宠的头上,蹙起眉头,缓缓思考着。最终却道:“再想一个实在太麻烦了。不如还用之前那个的名字,就叫安德烈吧。”

猫被抱在怀里,细长的手指逗着它的下巴。有人轻轻地喊,“安德烈,安德烈?”

“”

司景的喉头忽然有些酸。他没有再去听这个与自己相同的名字,扭头就要往回走,可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牢牢锁住了他的腿,让他一下也动弹不得。视线里的那只猫穿上了他用过的小鞋子,被同样的布巾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湛蓝湛蓝的眼睛。

而他灰扑扑的,更像是只拖着尾巴的老鼠。

司景定定地看了许久,忽然抖了抖耳朵,仿佛在笑。

他不知把他困在这时间里的东西有什么目的,但若是想凭借这个来刺激他——那也未免太过可笑。

自怨自艾?自怜自哀?

开什么玩笑。这俩词要是能落到司景身上,那才是见鬼呢。

司景向来信奉另一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反正只是梦境,司景干脆气势汹汹直接冲了上去,咬着裙角就开始用劲儿踢:让你扔我,让你扔我,哪儿来的胆子你就敢扔我!

你有本事扔我了,当初就别把我带回家养啊!

你有本事不要我了,就别再去祸祸其它的猫啊!

你个没良心的两脚兽!

毛上的脏污全都蹭在了小姐的裙子上,小姐哀叫一声,猛地跳起来,身旁的人拿着扫帚急匆匆地向着司景挥过来,司景躲也不躲,相当理直气壮地蹬着后腿,把小姐的鞋面都蹬上了一层土,像是猫在埋自己产出来的神秘宝贝。

这种臭不可闻的,得埋了。

得埋。

他埋着头吭哧吭哧地扒拉土,等那些人气急了,俯下身来捉他,他才一瘸一拐地从腿的缝隙里逃跑了。正乐不可支准备再给人房门口扔几只死老鼠,后脑勺却猛地一阵钝痛,司景腿一软,险些跪下来

到时间了。

他不知在这幻境里头被困了多久,如今,第二次的天罚已经来临。

痛意从四肢五骸里疯狂地倒灌进来,狂涌着洗涤着每一根血管,毛孔里像是被插入了细细的针,非要把这身皮囊撕扯下来,才能缓解这让他近乎发狂的疼痛。

眼前血红一片,司景趴伏在地上,连一声也发不出了。

最后的一个念头却是阚泽。

他这么长时间也没回家,人形六神,恐怕会担心吧?

油烧的滚烫,阚泽把小黄鱼扔下了锅,炸的金黄酥脆才捞出来。他将晚上的菜色摆好,随即骨节分明的手扯开了围裙带子,顺手把那条印满了猫的围裙搭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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