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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八十八只小猫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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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样儿又娇又横,看得几个猫奴简直要心痒痒死了。

偏生不能撸

啊。

这特么到底是怎样的人生酷刑啊。

只有演主人的配角在拍戏时能抱他几把,揣在怀里托着他来回走,几乎都因为那手感不想放下。摄像组的镜头紧紧跟随着,拍出来的猫眼睛像是一潭碧青的水,因风皱面。

司景的戏演的相当顺利。作为一只猫,汪导对他其实并没什么演技要求,大多数时候,摄像机都更专注于去拍短腿猫的美貌。可纵使如此,司景的走位一次也没错过,拍场面众多的大群戏,几个群众演员多多少少还会犯点错,司景却总能以正确的速度跑去正确的位置,甚至小脑袋偏的都很有戏。

汪源本身就喜欢敬业的演员,对他的喜爱顿时蹭蹭蹭又往上涨了几分。

被抛弃的那场是重头戏。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猫崽子独自深一脚浅一脚在泥水里走,降水设备往下噼里啪啦降着水珠儿,司景的毛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狼狈的更像是只灰扑扑的老鼠。他走的踉踉跄跄,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在脏污不堪的垃圾堆中费劲儿地伸开腿刨。

他腿边有什么东西发了霉,苍蝇围着团团转,司景撑在垃圾上,小心翼翼抽抽鼻子,又低耸着头过去找。

吃的?

哪儿能有一点吃的?

垃圾堆里头其实埋了猫粮,生怕猫演员不配合。司景用不到这些道具,自己就规规矩矩沿着剧本走,他好容易从里头扒拉出什么,碧青的眼睛骤地一亮,用牙齿费劲儿地咬着一端,把它从污水里拖出来——

那是一截上头还沾着一丁点儿肉的鸡骨头。放在原先的司景身上,连看也不会看一眼的食物。

猫缩在角落看了它好一会儿,随即慢慢低下头去啃。他像是没了力气,咬的都有气无力,还没碰上去,却听后头有汪汪的叫声,立马抬起头。

汪源挥挥手,“上狗。”

狗经过了专业训练,只会去咬骨头,对猫熟视无睹。它气势汹汹叫着,一下子将猫崽子唯一的食物也抢走了,随即迈开四条长腿,飞也似的消失在雨帘里。

短腿猫连追也没力气。他只能眼巴巴看着,发出几声细弱的好像随时能断掉的叫喊。

他想,他恐怕是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雨下得很大。他还带着满身的伤,就在这垃圾堆旁卧着,尽力将自己蜷缩的最小。垃圾里一张废弃的纸板被他当了遮雨的,缩在底下的猫连呼吸都是时断时续。

镜头拉近,他碧青的眼睛里头,是说不出的情绪。跟钩子一样,一下子便狠狠钩住了人的心。

“卡!”

汪源喊了暂停,心疼的不行,阚泽早已经在旁边张开浴巾等着了。听了这一声,立马大踏步上前,把猫崽子裹在浴巾里。司景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打的头顶毛都翘了翘,叫声细弱绵长。

“冷吗?”阚泽紧紧抱着,又用自己的额头去贴他的额头,“受苦了,我们小花受苦了”

男人指尖有点儿轻轻颤抖。司景感觉到了,瞥了他一眼。

汪源也心疼,他看了看方才拍出来的片子,觉得那一双眼睛里头满满都是戏。甚至不用他说,司景家的猫自己就知道怎么发挥自己的魔力,用那单弱可怜的外表和澄澈哀伤的眼睛引人入戏,成戏中人。

这是天生的演员料子,懂得利用自己最打动人的部分。

几个群众演员也过来,汪源把下午的那一场讲了讲,忙让阚泽带司景去休息,“毕竟不是人,累坏了怎么整?快喂点儿东西吧。”

司景从奶白色的浴巾里头探出头,湿乎乎的小脑袋转了转。怕他不配合,刚才那骨头上其实洒了点猫薄荷,他尝到了,这会儿嘴里都是猫薄荷的味儿。

阚泽也闻着了,表情微微变了变

其它猫薄荷。

这是谁出的主意?

司大佬一眼就瞧出了他的心思,忙蹲在他膝盖上细声细气叫了声,胸脯抖了几下。阚泽以为他冷,立刻将浴巾又裹上来,带他回去洗澡。

热水打开,浴盆放满。浴缸里还有个浅浅的小盆,盆旁边是只嘎嘎叫的塑胶黄鸭子,阚泽把鸭子也从家带了过来,被司景一爪子拍到盆底,发出一声闷闷的啾声。

小盆晃荡荡,盆里坐着的猫跟着眯眼晃荡荡。

荡着荡着,他一翻身,盆便翻了。

毛团子咕噜咕噜向下沉,阚泽一惊,忙俯下身去捞。可就在他伸出手的时候,另一只白生生、纤长的、属于人类的手却抓住了他,司景从水中探出头,头发湿淋淋贴于脸侧,乌黑乌黑,衬得他皮肤愈发白,仿佛是半透明的,健康莹润。他紧紧抓着阚泽的手,微仰着头,毛耳朵耷拉下来,就冲着男人笑。

好像是从水里钻出来的塞壬,弯起的眼和唇角里头都荡着令凡人无法抵挡的春-情。

阚泽的手一顿。

那只握住他的手还在向前覆,被水润湿的皮肤沿着指缝滑进去,一点点向下移,最终与他的手严严实实合在一起。严丝合缝,寻不出什么空隙。

他们都感觉到了对方掌心传来的热意。那热意要把两个人烫伤了,司景只是被他盯着,身子便自觉微微打了个哆嗦,可眼睛仍旧不服输地迎上去,一挑一转,眼波好像活过来了,生生勾人。

阚泽手心微微用力。他轻声唤道:“小花”

抿了抿嘴,又换了个称呼,“司景。”

人被抱出来了,放置在洗漱台上,背后就是宽大的镜子。司景坐在上面,脚尖垂着,后头却一点点绷紧了,毛尾巴也挺着,像落水之人抓到最后一根浮木一样死死勾住他。

草系植物有一点好,自己便能分泌汁水。阚泽不太能容忍别的东西,哪怕是运动需要的溶液也不行。他的占有欲在这方面连他自己也觉得可怖,连一点也容不得,枝叶不知道何时蹿出来了许多,密密麻麻,小花开的张扬而喜悦。

门外结束了拍摄的配角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诧异地往这个房间望来。

再侧耳听听,那种小猫一样哀哀的声音又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像被堵住的呜呜。像是猫崽子被摸得炸了毛,正在里头抗议着闹脾气。

什么状况?

他想了会儿,随即反应过来,这可能是阚泽在逗猫呢。

阚泽的确在逗猫,猫蛋蛋这会儿都被握在手里,尾巴也被撸了好几把,蓬松地炸了毛。等到水龙头终于哗哗地出水时,猫崽子被他弄的哆嗦个不停,一爪子拍到他脸上。

有完没完了还!

还真当自己是机关-枪呢?——都不带换换弹-夹的?!

情话总是缠人的。“小花”“乖宝”“心肝”全都喊了个遍,简直恨不能揉碎了,吞进肚。司景多少也明白他,知道他是因为今天演的内容受了刺激,任由他去发疯。

亲眼看见司景受苦,与知道司景受了苦,是全然不同的概念。

阚泽就是种在赵大司家旁边的。他目睹了那家的主人将不知从哪儿捡回来的猫崽带到家,可那时,那对他而言只是只寻常的猫。

如今却是眼睁睁看着他的心肝宝贝受这种苦。阚泽几度想要喊停,甚至萌生出了就这么带着司景走,这戏也不演了的念头——他没信心再继续看着猫崽子淋雨受委屈而一声不吭。可天罚还在上头压着,想想那更大的痛楚,这时的苦似乎又让人好受些了。

司景方才与他十指交握时便已有感觉,这会儿把手掌摊开一看,果然见男人掌心破了,显然是方才拍戏时无自觉掐的。司大佬又心疼又好笑,拍了他一爪子,提醒:“那只是演戏。”

阚泽抱着他,声音闷闷,“小花之前并不是在演戏。”

这些都是真实经历过的。因为真实,所以更加让人心痛。

司大佬垂着尾巴尖,说:“是啊。”

可——

“可我并不觉得苦,”他下巴抵着男人肩头,低声说,“因为我知道,你很快就要出现了。”

在属于我的剧情里,马上就会有一个你。他会静悄悄地在窗台上舒展叶子,会主动地探过来让我吸。他所有的叶子都属于我,开出的花也永远朝向我,他就是我的。

熬过这些,他就会过来,握住我的手了。

“没什么好难受的,”司景说,“都过去几十年的老事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那不过是过程,你却是结局。

阚泽不出声了,仍旧环着他。猫崽子动了动,却又是一阵战栗,终于忍不住抗议:“阚泽?”

“嗯。”

“我要从洗漱台上下来。”

老子腰要断了!就现在!

赶紧把你的机-关-枪给我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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