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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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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不到,我是不可能从他身边离开一步的,这是已经决定好的事。要我从这个人的身边离开,除非是我死才有可能。」

越讲越让人误解更深啊。巽打算至少先控制住场面:

「那个,绫羽,够了吧,石丸他」

「你不要说话。」

绫羽像是要庇护巽般地伸出单手,瞪视着巽的同学。

「万事都要小心,我可不能保证这男人他不是《魔术师》派遣来的使魔。我听说在这世界,昨天的朋友变成今天的敌人这种情况并不稀奇,现在我学到了。」

那只不过是句格言罢了,但巽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石丸文一郎绝对不是个有耐性会好好听人家说话的人。马上怒发冲冠的石丸,脸上的怒气愈来愈重,他无视绫羽的劝告说道。

「这女人是在说什么啊,脑筋有问题是不是。不,应该说是真的有问题吧!对了,巽你是被这女人缠上,所以很困扰吧!放心,看我把这家伙打跑,我对犯罪者,管他是谁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石丸也真是的,性子干嘛这么急啊?

但是巽连思考这些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对绫羽出手的石丸究竟有多认真,但绫羽看起来却是一副已经当真的模样。

「!」

请将这句话当作是句足表达目击当场情况的所有人的心情、不成台词的台词吧。

在石丸的手抓到她之前,绫羽展现了神速的移动。话虽如此,但正因为是神速的移动,所以没有任何人看得见。因为是不可能看见的,所以这里只好用第三人称的神之视点特权来加以说明。弯下身体的绫羽,用漂亮的回旋踢踢中了石丸的下巴。

「喔哇?」

发了同带有这种感受的呻吟声,石丸的身体在空中飞了好几公尺后落下,落地后又滑行了好几公尺,然后背部撞上教室墙壁。全身受到撞击,就算死了也不奇怪,但幸运的是他似乎还有呼吸,头上还有星星转来转去就是最好的证明。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如果他是跟猫子对上的话,恐怕早就被狙击枪打成蜂窝了,真可说是喜上加喜。

巽愣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在教室里的其他人也都是相同反应。只有一名女学生除外。

「啊啊真是太过分了。石丸同学,你还活着吧?」

慢慢在同班同学的头旁边蹲下身来的这位女学生,她的名字叫做森村千夏,是在这个班上和石丸一样,会经常和巽说话的同班同学。

「保健组长是谁?一个人可能没办法,拜托多找几个人把石丸同学带到保健室去吧!我想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虽然已经翻白眼了,但脉搏跟呼吸都正常,所以不需要叫救护车。」

森村千夏,另一个称呼是班长。她修长的脸蛋转向巽微笑着。

「早啊,朝巽同学。」

有着敏锐的学习能力的千夏,一边和巽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一边说道。

「那么,请问这两个女孩是你的谁呢?一个超乎寻常的漂亮女孩,以及像妹妹一样的可爱小朋友。」

千夏「呵呵」地微笑。

「看起来觉得她像是个保镖呢,这样有猜中吗?」

老实说猜得很对,但因为巽的整个心思都悬在石丸受伤的程度上,无暇回答。而石丸则是被保健组长以及两名男学生抬出教室,直奔保健室。

再会了。

「嗯?」千夏对着巽以及挂在巽的手臂上的猫子微笑。

聪明的人打一开始就不会去接近危险物品。千夏似乎是打算完全无视绫羽的存在。

「那个看起来还没念小学的小孩,我想不会是转学生,该不会是跟朝巽同学你姐姐有关吧?」

「或许吧。」

巽心不在焉地答着。在他周遭所发生的麻烦事,罪魁祸首就是他姐姐的存在,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或许』是吗?」

千夏嘻嘻的笑着。

「总是有话直说的朝巽同学,居然会说『或许』?呵呵,还真有点不像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吗?有吧?我看就知道了。」

巽的烦恼实体化的其中之一正笑眯眯地挂在他手上,而另一个则在把他朋友打晕后,正以不悦的表情整理衣服中。确实是一看就知道,要是看了还不知道的人,真该怀疑他们的观察力是不是有问题。

「你的座位在哪里。」

这么问的是绫羽。她一脸非常不高兴地说道:

「带路吧。可疑的不一定只有刚才那个笨蛋而已,我身负驱离可能危害到你的人的义务。本来不该让你来上学的,但评议会下令还是要让你尽可能地过着平常的生活,逼不得已,我只好尽我所能去做。」

做什么,答案很简单。

「我的座位在那里」

绫羽往巽所指的书桌冲过去,将在周遭的书桌以及倒霉坐在那里的学生们加以排除。

「哇啊!」「搞什么?」「等一下、等一下!」这是被排除的学生们发出的声音。

几秒钟后,巽的座位旁出现了一大片空间,孤零零的一张书桌,像是被打了聚光灯一样地特别浮现出来。

「这样看起来怎么有种像是被排挤的感觉」

完成排除作业的绫羽满足地点着头,斜瞪了屉一眼,巽脸上流过一道汗水。

「那个绫羽?我想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应该也没关系,因为」

「罗唆!闭嘴!我必须在万全的情况下进行护卫。我可以想像你为什么会以为自己很安全,但是那是陷阱,因为人在习惯熟悉的场合最容易松懈。」

绫羽睥睨着离得老远的同学们,光看视线就是一副在这当中必定有刺客存在的模样。

而森村千夏和石丸文一郎并列为巽的同班好友,她有着较一般人高出一倍的社交性,这种特性也在这样的场合发挥了功用。

「朝巽同学,你不帮我们介绍她们两位吗?至于她们是做什么的,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因为我想那应该不是我能理解的事。不过,希望至少可以告诉我她们的名字,不然今后要叫她们时会很困扰的。」

然而绫羽马上似包含着杀意的眼神看向千夏:

「问了我的名字后你打算做什么?先说好,我在这里用的是假名,想用名字来咒杀我是没用的。」

「咦?咒杀吗?」千夏很感兴趣地问:「朝巽同学叫你绫羽,那是姓?还是名字?」

「随你爱怎么解读都成。」

像是自觉失言般,绫羽惊觉过来:

「不,等等,就算是假名也是很可能会被咒杀的。哼!别阻止我,巽。《魔术师》中就有些可以做到这种事的家伙在。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把这女人解决掉吧!」

被猫子一把抱住的巽跟着一把抱住绫羽:

「不用解决她也没关系啦。因为这里的人全都是开学就在的人啊!是转学生的话或许很可疑,但森村同学一定是清白的。」

「说不定是记忆被窜改了。《科学者》中恐怕也有些能轻而易举做到这种事的家伙在,看来果然还是该把她解决掉。」

「那些科学者,应该是同伴吧?这孩子是这么说的。」

「是啊!」猫子笑嘻嘻的。「来到这里的只有我而已,其他的f型跟建筑型没被派出来。」

森村千夏深深地看着巽,同情般地下评论道:

「你还是一样劳碌命呢,朝巽同学。光是你姐就够你受的了,不过看来这两个女孩也是不惶多让。唉,是不用跟我说得太详细啦,反正我她不想被牵扯进去。」

「嗯」

手依旧环在绫羽腰上的巽虚弱地点了个头。虽然不想将好朋友卷入像昨天绫羽跟猫子的那种战争中是他的真心话,但是他也想和别人分享这些搞不清楚的疑惑。如果是因为昏倒而被送去保健室的石丸应该可以吧?虽然从他的个性看有点困难嗯,可能要婉转一点吧。

「啊!」

察觉到自己贴在绫羽的身边,巽当场跳了开来。绫羽可疑地看着这样的巽:

「一下子近一下子远的,你可真忙啊。」

预备铃声响起,这是告知抵校时间结束的铃声,上午的班会差不多要开始了。但是一旦开始,大概又会发生争执,巽想到就头痛。巽终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而猫子依旧紧抱着巽的左手、靠在巽的身上,绫羽则以直立不动的姿势站在他的右手边,表情相当认真,不过却有点想睡的模样。

成为全班同学低声谈论、以及用敬而远之目光看着的焦点人物巽,他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那个人马上就出现了。对方匡啷地打开了教室门,悠哉地登场。

「各位同学,早安。今天又要开始平淡无奇的一天了。」

手拿着点名簿的朝巽津波,像个女教师般地站着。其实也说不上像不像的,因为她真的是老师,而且还是这一班的导师。

站在讲台上的津波,一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绫羽,你这样站着很碍眼,坐下来吧!去搬张没有人用的书桌来。对了,正好石丸同学还昏迷在保健室中,你就搬他的来用吧!要搬到巽旁边坐在也可以。还有猫子,你也一样,可以请你到教室后面去吗?你这样会影响大家上课的心情。」

这是一段难以断定她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话。

「好吧。」

绫羽出人意料地干脆回应。在全班同学的注目下,绫羽一边威吓地瞪视着他们,一边拿起石丸的桌椅,摆在巽的座位旁。接着她命令猫子:

「你闪开。就算是我,背后也没长眼睛。你去监视看看这间教室后面有没有可疑的人,如果有人的行动稍微有点可疑的话,没关系,你就当场射杀勿论。」

「好!」

猫子从衣服内侧取出跟她一样高的狙击枪,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一直抱着不放的巽的手臂,摇摇晃晃地走向教室最后方,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朝巽老师。」

森村千夏优雅地举手要求发言。

「那两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跟在朝巽同学身边?」

津波一副在讲课过程中被询问了蠢问题的模样:

「不用介意,把她们当成转学生就好了。绫羽念高一说得过去,猫子的话就有点勉强了,对了。」

她绝对只是装作在思考而已。

「小学的时候,不是都会在教室后面养金鱼或大肚鱼什么的吗?就是班上的宠物之类的,就请大家把她当作一样的东西吧!」

怎么可能啊!

千夏代替全班同学发声。

「呃那样子好吗?」

「『那样子好吗?』这种想法充斥了这个世界,或者该说全都是这样。我想大家常常都会有『既然如此我也可以』的想法吧?事实上,这也是一样的道理,这个世界的步调是很缓慢的。就像比起泡热水或泡冷水,悠哉地泡在温水里应该比较舒服吧?请各位想想看,自从人类有文明以来,若是这世界没有发明一些了不起的东西的话,就会变得比较难以居住,人口也比较少。所以,那样对那孩子就好了,是我允许的。」感觉上是一点道理也没有的话,但却具有不可思议的说服力。虽然巽心里并不这么想这算什么建议啊?就算有人介意,津波还是不会在乎的。

「除了石丸同学外大家都到齐了。今天第一堂是世界史,那我们就开始上课吧!早晨班会时间结束了。」

津波面向黑板,拿起粉笔。

「之前萨拉米斯海战的部分已经讲解完了,我想各位都已经明瞭地米斯托克利提督有多伟大了。这次也是重点部分,要来说明从第二次布匿战争到坎尼之战的归趋。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汉尼拔的吧。」

「朝巽老师。」

千夏又再度举手。

「我们自从开学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上过世界史,您老是这样教我们战争史,我们会很伤脑筋的!姑且不论其他人,我可是打算要好好考试升学的,所以请您偶尔也认真地教历史吧!」

负责认真阐述意见的学生,不管哪个班上都有一个,而在这间教室里,这个角色就是森村千夏。

津波头也不回,一边在黑板上画着罗马共和国跟迦太基军队的布阵图:

「你说认真教历史?教那种东西一点也不有趣吧?各位同学,你们听清楚,并且请你们告诉不在这里的家人们,可以吗?如果想考好成绩,那就靠自己想办法,不然就是去补习。我虽然打算帮助各位学习,但我并不知道让头脑变好的方法。只要靠考试跟念书就一定会有成效,因为太简单了,让我连想教的欲望都没有。」

她一边用一个凸字记号在迦太基骑兵处作注释:

「你们觉得教育这个词汇该作何解释呢?所谓的教化、作育,又是怎样一回事?大家想想看植物吧,他们靠自己也会成长不是吗?人类要是输给花草怎么得了。所以我呢,只会给你们水跟肥料而已,成长的方法要靠你们自己、随你们高兴。如果长成美丽的花朵就摘取,如果变成丑恶的花朵就放任不管,就是这样。」

她在弯曲的线旁写上奥费达斯河:

「想依赖近代的历史学家是行不通的。他们说的话就跟毫无干劲的棒球解说员的结果论没两样。不管是谁,只要依据结果倒推回去,都能说得有模有样。比起当时那件事怎么被看待,更该思考的是那件事现在如何被看待。尤其是你们自己要做的事,比起未来的其他人,你们更该自己好好分析一下。」

一口气画完两军的布阵图后,津波总算转向学生们:

「那么,打进罗马领土的名将汉尼拔率领着迦太基军队,和准备应战的罗马军即将正面交锋。时间是西元前的两百一十六年,地点是坎尼近郊、奥费达斯河南岸,也就是今天的意大利南部。」

津波单手拿着的,既不是民办史教科书,也不是参考书,更不是其他的教材,而是松村合的《战争学》(文春新书),也是她的爱书。

千夏倏地坐下,以全然死心的表情打开教务科书,开始自习。

「当时,迦太基军的总军力是五万,罗马军则是九万。尽管军力上输人一等,但这场战争的主导权等于始终都掌握在汉尼拔手中一样。事实上,在决定由瓦罗担任罗马军执政官的瞬间,就等于决定了谁胜谁败,关于这部分接下来我会好好说明。」

虽然姐姐的私心教学不是从今天才开始,但巽却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无法总代表过。

好端端地坐在旁边位置上的绫羽,因为熬夜的关系很快地开始点头打瞌睡,加上巽跟绫羽周围的一圈广大空间,乍看之下说是会酝酿出一种两人世界的感觉也不为过。

而在教室最后面,猫子拿着破坏力强大的对战车用狙击枪坐着,让无辜的同学个个都胆战心惊。和这种状况相比,津波在世界史课堂上只教战争史的情况出现在高中一年级的教室中,反倒显得极其平常了。

「首先,汉尼拔命令他军队左翼的骑兵部队进行突然击,并命中军的中央步兵部队设下成凹字型的阵势以为陷阱。而且,迦太基军又在河的后方布阵「

津波有声有色的授课持续进行中,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作笔记。因为事实上,这是一堂光用听的就让人觉得愉快的课程,至少一点也不无聊,但也对考试一点帮助也没有。那种东西只要知道就好了,这就是津波的理论。把上课当成休闲尽情享受即可。这种时候,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理想不过了。

石丸文一郎回来时,已经是第三堂课的下课时间。

「那混帐算什么啊!害我头超痛的。喂!我的好友巽,那女人呢?」

这时,绫羽正趴在书桌上小睡。这样说也没错啦,不管是谁,只要一整晚没睡站岗把风,都该有白天补眠的权利。而在这种情况下唯一会成为问题的,是绫羽那敏锐的感觉以及强烈的敬业意识。

「起来!喂!你这家伙搞什么!」

所以不幸就降临到这个少年身上。

就在石丸伸出去的手还不知道有没有碰上绫羽肩膀时,绫羽随即跳了起来。

「是夜袭吗?」

瞬间清醒的绫羽连稍微确认一下对方是谁都没有,就使出全力让站得极近的石丸吃了一记重拳。

「咕哇!」

发出类似这样的惨叫并飞出去的石丸身体精彩地在空中翻转,在做出撞击并陷入教室墙壁中这样不自然的电影效果表现后,接着慢慢地倒在地上,连抽动都没有抽动一下。

「保健组长石丸同学拜托你了。」

森村千夏立刻用手指着这位可怜的被害者,然后又继续第四堂课的预习。

石丸文一郎,今天第二度退场。

在这当中,巽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而已,当他终于从出神状态回神之后:

「哪,我说绫羽,教室里完全没有危险人物啊。你这样突然就出手,就算对手是强壮的石丸」

「你怎么还在说那种话啊。」

边看着由好几个人抬出去、两眼翻白的石丸,绫羽的不悦到了极点:

「会成为我们敌人的家伙,不知道何时会从哪里、会以什么的形式出现,正因为如此我才要熬夜站岗。」

「可是」巽难以启齿地说:「你刚刚不是在睡吗」

「我才没有睡。」

绫羽用力地张大眼睛。

「我只是在装睡而已。」

然后,她像是不给巽回话机会般地辩解着:

「要是《魔术师》的星幽体附在那个石丸身上怎么办?如果是稍微可疑的人,还是迟早解决他们比较保险。」

「呃,可是石丸完全不可疑啊,他是和我很要好的朋友」

「闭嘴。」

绫羽用宛如看着不听话的孩子的目光看着巽:

「我能够察知危险的程度,那个叫石丸的,的确如你所言是一般人,所以我才手下留情,没有杀掉他。」

「我是说,如果你明白没有危险,我希望不要只是手下留情,而是打从一开始就不要对他出手,他是个好人。」

「我是为了以防万一。」

绫羽感觉起来一点反省之意都没有,反而很自豪地说着:

「跨躇在战场上可是会丧命的,误爆是战争的附属物,是一种必须被认同的必要之恶。这是这世界的常识,也是现实。」

「既然如此,那不要有战争就好了啊。」

巽的脸色变得阴暗。报纸跟电视新闻所报导出的令人心痛的人类愚行不知凡几,身为必要之恶的主事者,总会这样以现实之名来自欺欺人。

对低垂着头的巽,绫羽以轻蔑的视线看着他。

「你真是个蠢到不行的人。世界大战早就开始了,而且那绝对不是以人类之力所能加以阻止的。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这是世界跟世界的战争,若要袖手旁观,就只有灭亡一途而已,到时你也会死,那样你也会说无所谓吗?」

巽继续保持沉默。他真正的想法是,就算那样死了,至少也会有其意义。就现实的问题来说,战争并不好,而就非现实的问题来说,绫羽、猫子、媛跟堇台的存在,他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的身边会聚集这些人物呢?

「当然是为了守护你啊!」

绫羽发怒了。

「我说过好多次了,那就是我的任务。真是的,被派来守护这种搞不清楚情况的家伙,就算是以好脾气出名的我都忍不住要抓狂了!你只要乖乖闭嘴接受我的保护就行了!我会以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为什么要为我这么做呢?」

「不知道。」

这是绫羽再三回答的相同答案。

「我只是被命令要这么做,不得不遵从命令。我个人的主观跟执行任务没有关联,就算知道也不会影响我该做的事。」

巽宛如垂死的鱼叹着气。尽管他已经明白绫羽跟猫子并非常人,但却一点也不了解这么不寻常的人物来到自己身边的理由。到底有谁可以问、可以告诉他呢?

巽望着在教室最后方抱着来福枪的猫子。半张着嘴巴睡着的兵器少女,似乎也无法给他正确答案。

那么谁可以?要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告诉他这一切的答案。

当然迟早有一天会有人告诉他,不然这故事就继续不下去了。但是,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不是现在,这一点我可以挂保证。(鬼要你挂!)

到了午休,这情况还是一点也没改变。

总是自己带便当的巽,今天不得不利用学校的餐厅。在通往餐厅的路上,一脸理所当然的绫羽跟刚睡醒的猫子就跟在他身边。猫子手中拿的武器,从长及天花板、战车专用的狙击枪,变成了冲锋枪,而且还是双手各拿一支。虽然那是为了护卫而用的武器,但巽却有种无差别杀戮即将开始的感觉而完全无法冷静。尽管猫子的笑容丝毫不见邪恶,但这点反而令巽感到很不舒服,此外大多数的学生似乎也这么觉得,因此状况就演变成在这诡异的三人组周围完全没有人靠近的情况。

而在餐厅中也是相同情况。从拿着托盘走到座位为止这段期间都还好,但之后周围三公尺内的学生们都被绫羽起手动脚的物理性给排除了。据她所言:「靠近的话或许会被下毒也说不定」,似乎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因为巽才一年级,而被排除的人当中绝大部分是高年级生,当中一个个子高高、看起来有点不良的三年级男孩,愤而转向绫羽挑战比腕力,结果不到一秒就落得撞破窗户跌至中庭的下场。

而对其他像是海潮般退去的多数人低头表示歉意,则是巽的工作。

「抱歉,她没有恶意,只是,那个」

虽然他想说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绫羽更接着说道:「说不定这些食物已经被下毒了,我来试毒。」她像是要惹得餐厅欧巴桑不爽般地大声说着,将巽托盘上的炸海鲜荞麦面吃了三口左右,然后沉默地瞪视着厨房方向约三分钟。等碗回到巽手中时,炸的东西已经整个泡烂了,但巽盯着的却是绫羽刚刚用过的食器,感到有些困惑跟不好意思。想来绫羽的国家大概没有间接接吻这种概念吧。

带着理所当然的表情,绫羽跟猫子都点好了自己的食物。先不管绫羽,身为兵器的猫子是否有需要进食,面对这个问题她的回答是:

「是我即使不经过嘴巴摄取能源也是可以活动的。但是,就算要吃也没有关系喔啊嗯啊嗯。」

既然她那么开心地吃着鸡肉盖饭,巽也就没什么好说的。绫羽也没坐下,就继续用站着姿势将滑溜的月见乌龙面(注)吸进嘴巴,还一边对以怨恨眼神看着巽的高年级生、尤其是男生投以「想打架吗?」的目光。(注:就是加了鸡蛋的乌龙面。)

觉得无地自容的巽极不自在地吸着面,然后像是逃跑般地迅速从餐厅离开。

但不管跑到哪里状况也都没有改变。

这两个缺乏人类常识的女孩甚至还跟进了男厕中。不光是绫羽,就连猫子也一样完全不顾虑巽的为难之处。由于猫子若是离开巽超过五公尺以上就会进入自爆程序,所以只能屈服在理性之下别无他法,毕竟巽自己也不想到时候又要脱掉猫子的衣服打开她背后的维修舱。但对于有其他的男孩子在还若无其事走进男厕的绫羽,还是非想点办法不可。

「笨蛋。」

绫羽这么说:

「人类在吃饭、睡觉、以及在上厕所时是最没有防备的。胆小的家伙通常都会挑这种时候下手。如果是我负责暗杀的话,一定也会这么做。」

「可是,你应该不会暗杀人吧?」

「那是因为我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

绫羽一边答着,一边稍微陷入思考。她在男生厕所里思考的是:

「嗯,假设我奉命进行暗杀任务,我也想从正面挑战,自尊是应该被放在第一顺位的,毕竟事关我们一族的荣誉。我收回前言。」

「谢谢。」

巽松了口气。他可不想看到绫羽这样的女孩变成暗杀者。更正确地说,他不想看到任何人杀人。巽心想能这么大声地说出这样危险的话,正表示她能说到做到。

「干嘛跟我道谢啊。」

绫羽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没有理由要你道谢,现在是如此,将来也是。」

至于说到石丸文一郎,他一直到下午的课结束、钟声响起为止,都没有再从保健室回来过。这点该说是幸运吗?

到这时候为止,已经有总数二十个人因为绫羽的关系被送到保健室去了。光是走在走廊上碰到巽的肩膀而被打飞的有八名,从后面突然接近而被踢飞出去的有四名;以绫羽为对象接近搭讪的有六名;而剩下的两名只是因为说了句「真奇怪」,被绫羽以说话惹人厌的理由打昏的。

「抱歉,真对不起。」

尽管巽不停地在道歉,但因为他不敢直视对方眼睛,因此也说不上有没有用。身为元凶的绫羽皱眉看着道歉的巽,而猫子则是天真烂漫地笑着,抱住巽的手臂。

在这种情况下的巽,不管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而最主要的结论,则是因为没有人会听到他说的话。毕竟那些对象当时都已经晕过去了。

一般来说,要是让这样的暴力女任性妄为,就算不在学校也会成为问题。但是,包括老师在内,却没有任何人来遣责绫羽这种过度神经质的行为。

不管怎么想都很不自然。巽这么想着,而用一副深知原因何在的神情说出口的森村千夏。

「反正一定是朝巽老师做了些什么吧!」

「若觉得这种情况是个问题,朝巽老师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解决,就算是带一队外国部队来她也会做。如果她不行动的话,就表示这件事不是什么问题。喂,朝巽同学,这一定不是什么大事吧?嗯,我是这么想的唷。」

千夏露出身为班长爱管闲事的笑容,一边拉开跟巽的距离这么说着。那是已经明白接近就会有危险的表情。

巽的心情十分黯然。再这样下去,自己在班上很快就会被孤立了。猫子也就算了,但是只要有绫羽两眼发光地站在自己的身边,他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要失去所有的朋友了。

正因为如此,放学铃声对巽来说,就像是天堂响来的天使钟声一般。

这样就可以回家了,不会再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为了能尽快回家,巽忙乱地将笔记塞进书包中,就在这时。

「巽,等一下。」

刚结束班会的导师,身为姐姐的津波跟绫羽以及猫子,一块朝巽走了过来。

津波把拿在手中的影印纸晃啊晃的,以平易近人的神情说道:

「我已经帮你们找好打工的地方了,在你们回家前先去那里,马上开始工作吧,这样多少能赚点重建房子的钱。」

巽接过递过来的影印纸,然后说道:

「这个是我们家附近的书店吧?我不知道那里有在征人耶。」

「怎么可能征人啊。」

津波以平板的声音答着:

「那只不过是身为土财主的店长为了打发时间的避税方法,是一间万年亏本书店,是我强行拜托的。虽然时薪只有六百五十日圆,不过我可是硬把你跟绫羽都推销给老板了喔。猫子的话就在那边闲晃吧,要老板付三人份的钱可能有点勉强。」

用时薪六百五十元来重建全毁的房子,那要作上几万个小时啊!巽叹了口气,将姐姐给的影印纸丢进书包内。

既然姐姐叫他这么做,那就只有遵从一途了。打从出生以来,身为弟弟的巽还没有过违逆津波的意思而成功的例子。津波在和绫羽以及猫子不同层面的意义上,也是个不寻常的怪人。感觉上,现在巽已经可以把绫羽跟猫子当成一般人来相处了。要怎样才能像姐姐一样,对巽来说是个永远想不出答案的无解难题。

想到被炸光的自己家、想到不知要持续到何时的露宿生活,巽啪哒啪哒地快步走出校门。和上学时候一样,绫羽目光如电地监视着他、猫子抱着他,三人就在这种状态下穿过了校门。

然后遵照姐姐的指示,朝着书店走着的巽一行人,在此终于遭遇了危急的状况。

至此为止,让巽感到半信半疑有人要自己的命的那些话。

原来都是真的,巽总算体悟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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