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2)
“就你这样?还担心人家?”
孟思然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人家小哥哥可多人照顾着了, 你还是发愁你自己吧。”
早饭时间结束, 1班文明岗收班了。路敞站的位置就在本班楼下,是第一批到达教室的人。
关浔回到班里, 看见他正望着桌子上地上摆的满满当当的礼物盒子, 陷入沉思。
这是他上下楼跑了两趟才拿回来的。放在那不管也不太好, 拿回来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关浔走近, 发现连自己椅子上都放着好几个礼物盒子,“我靠”了一声, 心里非常不平衡:“怎么个情况啊, 是给我坐还是给苹果坐啊?”
路敞假装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儿, “你吧。”说完自己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呵, 男人。
关浔把自己带回来的一大堆盒子跟他的摆在一起,两人望着在桌子上摞成小山的礼物盒子面面相觑。周博回来了,看见这景象一阵唏嘘感叹。
“长得帅就是好, 连水果钱都省了。”
“我需不需要回赠她们些什么?”路敞问。
他觉得自己还不是很懂当地的社交礼仪, “但是她们放下就跑开了, 连名字都不告诉我。”
送人礼物却不自我介绍,他不是很能理解。这样他怎么知道都是谁送的呢?
“哎呀,咱们这学校大部分女孩子都还是比较羞涩的, 不好意思跟你说话。”关浔拿起一个盒子动手拆开,“照我看, 她们对你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想法,就是跑来表达一下对你美好肉体的敬意。”
“你又不知道是谁送的, 想还回去也不能啊。”他开始瞎出主意,“你这样,没事儿多出去晃两圈。让她们多看几眼肉偿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路敞听了还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可行性,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马上就要上课了,桌上一堆“与学习无关的东西”实在是占地方。两人想了个主意,把所有的盒子贴着教室后墙的墙根一路从墙角往外摆。还猜测放学的时候会不会摆到后门口,横跨一整个教室的宽度。
“我觉得稳。”关浔看着已经摆了二分之一的礼物风景线,信心满满地说道。
从寒风飕飕的室外回来,班里暖气充足得让人犯困。上午的时间里,关浔哈欠连天,一打下课铃就抓紧时间垮在桌子上趴着,没骨头似的。
他后脑勺冲着同桌,眯着眼欣赏窗台上的圣诞树。路敞看着,觉得他像一只即将进入冬眠的动物。
动物冬眠的时候会把身体蜷缩成一团。体温下降,脉搏微弱,呼吸也逐渐缓慢到几乎停止。虽然是活的,但是即使用脚踢它,也不会任何反应。
路敞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想到这些,看着关浔的后脑勺,鬼使神差地往他椅子腿上踢了一脚。
关浔浑身一震,条件反射般皱着眉头抬起脑袋。一看见是他,又瞬间卸下了防备的表情,再次软绵绵地垮在了桌上继续趴着。
“啧,别闹了老路,没事儿撩我干嘛。”
“”
路敞也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只说了句是不小心踢到。
关浔“哦”了一声,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说法,懒倦地揪着自己头顶的毛,捋来捋去。
“你头发长长了。”路敞说。
“哎呀可不是么。”他闻言趴在桌子上蹭了过去,兴致勃勃道,“你摸你摸,是不是手感特好。”天生丽质的人连头发丝都是帅的!
关浔的头发带着点天然卷。但并不是满头炸毛的那种小卷,只在发尾有个自然卷曲的弧度,看起来像精心烫过一样。把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柔软起来,不开口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尤其温顺。
他还从来没把头发留长过,也没想到自己的头发长起来是这样的。
“我打算把它留起来。”
他语气憧憬地说道,“不想当大哥闯荡四方,只想当小奶狗被包养。可奶了,你摸啊你摸啊。”
他的脸都已经蹭到路敞的胳膊肘了。路敞有些哭笑不得,无法拒绝的抬起手掌,顺着他的意思摸了摸。
然后在心里咦了一声,又摸了摸。
“跟摸自己的头发感觉不太一样。”
“是吧。”
关浔撑起脑袋,也摸了摸他的刘海,“哇老路你发质真好。洗发水什么牌子的?用不用护发素呀?”
转头过来想催两人交作业的周某人:“”
周博又默默转了回去。
gay里gay气的,他还是不掺合了。
路敞却觉得很愉快,配合地跟关浔讨论起洗发水的无聊话题。
——仿佛能感受到,沉寂了一上午的空气,又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横跨整个教室宽摆满礼物盒子”的小目标在两人中午回来时就提前实现了。
午饭时关潼跑来凑热闹,还带了好几个同学来。一脸怜悯地说是看他无人问津,过来帮他挽回一下颜面,丢下一大堆东西就跑了。
关浔觉得有点好笑,收班时把东西拿回来,跟路敞一起把它们一个一个码在教室后头。码到门口再也放不下时,甚至还多出几个来。
关浔觉得一点挑战都没有,甚至考虑了一下是不是可以把横跨教室的条件乘以二。
他把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周博一脸“你好骚啊”的表情。
连路敞都不怎么看好的样子:“平白无故地收别人礼物已经不太好了。”怎么能还希望收的更多呢。
关浔想想也是,喊了声“罪过罪过”,便也不再放在心上了。
下午时隔壁班有两个妹子跑来,说是过来看看“传说中的圣诞树”的。他们这时才知道宋轻舟回到自己班后对这件小手工大加赞赏,引得2班学生好奇地过来围观。
关浔没法儿拒绝,于是小气巴拉地把圣诞树从窗台上拿了下来,都不愿意让它被带出教室,“就在这儿看两眼得了,还能让你们带走包夜欣赏啊。”
2班妹子对他的吐槽视而不见,“能摸吗浔哥?”
“不能。”关浔立场坚定,“叫爷爷也不行。”
2班妹子把目光投向了传说中的制作者路敞。
路敞弯了弯嘴角,一脸无可奈何地摆摆手说,“送给他就是他的东西了,我说了不算。”
关浔露出个满意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爱你呦。”
“”
“那这个呢?”
有人发现了桌上纸折的小圣诞树,“哇这个也可爱的。能教我们吗?”
路敞下意识地先看了一眼关浔。后者被他的反应逗乐了,“教呗,看我干嘛。祖传手艺传男不传女?”
路敞这才拿起一张干净的草稿纸,对折示范起来。
这一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关浔日常在自习课上用小纸条骚扰同桌,“老路你有没有发现一件特别凄凉的事。”
“没有。”
“”
“”
关浔等了好久没见下文,很好脾气地提醒他,“你应该问我是什么。”
怪不得小纸条突然消失了一阵。路敞恍然大悟,配合地问:“是什么事?”
“我们收到了那么多东西,都是从别班来的。”关浔惆怅地说道。
“自己班里的一个都没有。”
路敞:“我有一个苹果,是周博送给我的。”
关浔:“那还是我给他买的!”
“但我们也没有送别的同学礼物啊。”路敞说。
他其实还一直对刚入学时被起外号的那个小误会无法完全释怀。后面一直跟关浔坐在最后一排,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接触。没有到要互相送节日礼物的程度。
但是关浔也跟别人的关系不太好的样子。路敞想,大概是因为周博说过的传言,大家都对他有些偏见。
这样对他不太公平。
路敞并不知道当时都发生了些什么,但莫名就是觉得他同桌超无辜超可怜,都是别人欺负他的。
于是他看了看表面上一脸淡定,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失落的同桌,低声说,“你有我的礼物呀。你的圣诞树,跟别人的都不一样。”
他的声音很小很低,怕打破自习课上的安静。关浔模模糊糊的听在耳朵里,就听见前半句是“你有我呀。”
心里噗通一声,像是已经成熟的红苹果掉进了池塘里。
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大家纷纷把校园文明岗的工牌交给班长走人。关浔和路敞想了想,决定把教室后墙那些礼物都送到教师办公室去。
这主意是路敞提出来的,说想给宋轻舟。眼看父子关系缓和,关浔十分欣慰,欣然答应了,跟他一起蹲在后面一个一个地拆礼物盒。
盒子太占地方了,全拿过去不知道得跑多少趟。礼物盒里大部分装的都是苹果,有些是糖果和零食之类的。路敞把拆出来的苹果放在一边,巧克力放在另一边。
关浔问,“这些是分出来干嘛的?”
“给你留着的。”路敞说,“你不是很娇弱的吗。”
他见过一次关浔低血糖时面无人色的样子,被吓到了。之后就一直习惯在书包口袋里放一块巧克力以防万一。
“宋不爱吃甜食。”一起在家里吃饭这么久,他对这些多少有些了解。
关浔小声嘀咕,“我也不爱吃甜食。”
路敞看他一眼,语气带着些调侃的笑意:“狗命要紧。”
这是关浔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不想交作业的时候,不想去吃饭的时候,他都要这么提醒自己“狗命要紧”。路敞听得久了,偶尔用起来居然也毫无违和感。
关浔无言以对。被同桌安排的明明白白,他也只能捧起一把巧克力顺从地丢进桌洞里了。
拆出来的苹果装满了两个书包。深夜,校园里的路上三三两两都是回宿舍的学生。两人逆着人流走到了教师办公楼,找到宋轻舟的办公室。
教师们都已经下班了,办公室的门被锁的严严实实。两人进不去,就把苹果都拿出来摆在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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