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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斫龙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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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然后呢?

大巫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继续道:“后来,便有人斩断龙脉,废弃龙庭,使人间与天道不再相接,使天下人,有壮志者,任意割地称王。”

林疏:“然后呢?”

大巫道:“虽意在斩断龙脉,不过,一旦人间与天道不再相连,仙道气脉亦全数断绝。阁主……世间原有很多精妙的法术,上乘的剑招,只不过,现在却使不出来了。”

林疏微微蹙了蹙眉。

大巫所说的,也不是假话。

他见过两座洞天。

一个是猫脖子上挂着的小玉牌,里面装着浮天仙宫。

一个是带在身上的青铜骰,是青冥洞天所化。

当初把猫带回学宫后,他和凌凤箫研究了很久,一座仙宫是怎样装进这面指头大小的白玉牌里的,但是一直没有得到结果。

同理,仙宫里的那些宝藏,全是现在的仙道制造不出来的东西。

不谈其它,只说自己那把冰弦琴,并不是现在世上能做出来的东西。

青冥洞天里的宝物也是如此,那面刻着“分离聚合,莫非前定”的铜镜,无缺说上面有因果的力量,但林疏从来不知道因果还能成为一种力量。

但是,即使这是客观存在的情况,大巫告诉他,又是要做什么呢?

这个消息会和昨夜的星辰异象有关系么?

他面上没有动声色,淡淡道:“那又如何?”

“其实,也不如何。”大巫的手指有节奏地一下一下轻点着,“只是想告知阁主一声,小凤凰要死了。”

小凤凰……要死了?

凤凰这两个字,林疏只能想到萧韶。

他看向大巫:“为何?”

大巫漫不经心一笑,望向“潜龙之渊”湖底。

潜龙之渊里,躺着一具真龙的森森骨骸。

林疏能体会到大巫的意思。

龙已经死了,死了上千年。

那个小凤凰,恐怕也扑腾不了多久。

林疏问:“为何会死?”

“气脉断绝,仙道传承中落,诸多与天道相连之异兽、神君,尽数灭亡……不过凤凰一脉倒是有一样好处,可以涅槃。”大巫道,“血脉融于人世,代代传承,渐渐复苏,可复苏之后,还是没有天地气运的滋养,又能活多久?”

林疏道:“昨日朱雀赤辉,是何意?”

他记得那个卜辞,朱雀赤辉,凤凰于飞。

“此时你倒能与我多说些话了……”大巫勾唇笑了笑,道:“朱雀赤辉,凤凰于飞,乃是凤凰血脉渐渐复苏之兆,然而,气运枷锁挣脱不开,一旦复苏,便离死不远。而凤凰流血,天地齐悲,故而卦象属大凶。”

林疏问:“如何解?”

大巫放在他面前三本书。

一本题目写着《风雷真谱》,一本写着《慈航》,一本写着《春山剑》。

是功法,且功法的名字平平无奇。

可仙道上,有一些众所周知的道理。

愈是名字花里胡哨的功法,愈是胡言乱语,于道无益。

真正的绝世功法,都是大音希声,平平无奇。

而大巫放到他面前的,正是三本身负无上气运的绝世功法!

“大道三千,世间无数功法,每一篇,都可窥见天道一鳞半爪,不过世间八本绝世功法,窥见得格外多些。”大巫笑得很吊诡:“阁主,您的《长相思》,加上南夏四本,并在下这三本,恰恰就是天道立身的基石。劳烦您将其集齐,再上幻荡山,重召天道,那时,小凤凰的性命……自然可以无虞。”

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整个人的身影也越来越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天地之间。

林疏便知道,方才与自己说话的那个大巫,也和拒北城外的大巫一样,只是一个幻身而已。

可幻身虽然消散,那三本绝世秘籍,却确确实实地,留在了他面前的桌上。

他将手放上去,便能感受到那磅礴的灵力,与浩瀚的气运。

秘籍是真的。

所以,大巫所说的话,也是真的么?

要确定是否为真,首先要去看萧韶。

林疏茫然地想了想,发觉自己已经快要记不得萧韶的样子了。

而大巫“小凤凰”“小凤凰”地叫着,让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无助的小鸡崽的形象。

林疏:“……”

他忘掉那个形象,将事情简短地告知了鹤长老,便自己御风一路往南去了。

到了南夏皇都的时候,正是深夜。

他问了路,然后掠进皇宫。

——渡劫巅峰的修为,要避过守卫,进南夏皇宫,还是容易的。

然后,他循着声响,一路到了最热闹的地方,然后隐身在旁边宫殿高大的檐角后,往下望。

是一个大型的宴会,灯红花摇,丝竹声响,觥筹交错,也不知在作甚么。

最上首的地方,他一眼看见凌凤箫。

凌凤箫一身华丽厚重的红衣,还是那样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漂亮,仿佛一枝秾丽的深红牡丹,半倚在金质的高座上,漫不经心看着下方歌舞,偶尔啜一口杯中酒,旁人与他说话,有时“嗯”一声,有时只当做没听见。

一曲终了,一个面目普通略微肥胖的中年华服男子站了出来。

“殿下,微臣寻访四海,得一宝,特于牡丹宴上献予殿下。”

凌凤箫略微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道:“哦?”

中年华服男子拍了拍手。

但见影影绰绰的层层牡丹屏风后,转出来一个白衣飘飘,抱着琴的漂亮少年。

很漂亮,很出尘,万里挑一。

尤其是……

林疏想了想,觉得这个男孩子,恐怕和自己长得有一点像。

中年华服男子满意地看了看那个男孩子,又看向凌凤箫:“殿下,这……”

他叭叭叭叭说了一通,林疏懒得听,只打量那个男孩子。

模样和神态,很乖巧,像个可心的仓鼠。

然后他看向凌凤箫。

凌凤箫在看那个男孩子。

林疏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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