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他心情好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他会跟我说一些过去的事情,也会在夜里给我一笔并不廉价的嫖资。
我不用再到处游荡了,这得益于我某个夜晚良好的表现。他买了家小小的干花店给我,老板离开得很仓促,天花板上倒悬着高粱穗和芦花的遗蜕,被光线照得细腻而通透,像是蝉烫金色的空壳。
我第一次从事伟大的考古事业,谨慎得像去金字塔里翻木乃伊。
他捉着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了沙发上。
我以为他这就要收取报酬,就凑过去亲他的脸。
他说:“你很喜欢?”
我有点紧张,悄悄移开了眼睛。
桌上搭着张细麻布,陈列着几朵形销骨立的蘑菇木乃伊。有的还没彻底风干,被细长的银针钉在布垫上,死不瞑目地看着我,它们将和菩提果一起,被裱进相框里。
我看了一眼,就哆嗦了一下。
我觉得他是想威胁我。
他慢慢摸着我的脸,眼睛里有点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一点都不敢动,只能睁着眼睛看回去。
“谢辜,”他突然道,“我发现你有很久没笑过了。”
我一想,好像也是。我本来是朵感情特别丰沛的蘑菇,他老嫌弃我朝着他傻笑。现在就总是蔫蔫的,提不起兴致来。
他把我按在桌上,亲我的嘴唇和脸颊,说我的头发被干花浸得有点香。被剪刀截断的花茎渗出眼泪,沾在我散乱的头发上,有点黏稠。我在一滩泪汪汪的胶水里辗转,数不清的干花瓣扑簌簌地落在我的领口上,他闻着我的皮肤,说那是个春风沉醉的夜晚,但我却听到了万物萧条的声音。
他亲得我很难受,很多干花瓣滑进我的衣服里了,还有几团干棉花,我毛绒绒的,像只被猛禽叼过的芦花鸡。
他起身的时候,我嘴唇都有点肿了。他给我喂了点水,我抱着杯子,慢慢缓过气。
他把我抱在怀里,手把手教我做干花。
他带着我去摸尤加利叶的边缘,探索上面的虫眼,然后裁了一张信纸,把这可怜的牺牲品包裹起来。
它被放进微波炉里,从生到死,只隔了二十五秒时间。
谢翊宁把这支烫熟了的叶子送给了我。我看了一眼,是死气沉沉的灰绿色。
我怀疑他想把我做成干锅炒蘑菇,先拿这可怜虫练手。
趁他不注意,我把它扔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