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船在妖海中徘徊（1/2）

广大而圆满的月亮挂在天边。爱德格就在船的甲板上，仰望着它。

船的主桅杆顶端指向空中的月亮。好像在探索什么，视线慢慢往下，白色的船帆进入眼帘。

船头由优雅的曲线勾画而成。乘着风的船帆在飘舞时，可以想象仿佛这是一只展开纯白色的翅膀的白鸟在飞翔的姿态。

那是妖精国的船。爱德格很自然地这么认为。明明自己就没有乘上那艘船，为什么自己会在那里呢，他并没有觉得不可思议，而是理所当然地为了寻找莉迪亚的身影张望周围。

可是，甲板上没有人。

不过，这艘船不可能没有人吧。这里比想象的要安静。船帆虽然迎着风，船却没有前进，也没有因为波浪而摇动。

尽管被月亮照耀着，可是由于太沉寂，周围流动不寻常的气息。爱德格变得忐忑不安，向着连通船舱的楼梯走去。

下面有人倒下了。

波尔……

爱德格跑到他跟前，因为察觉到周围渗出了血而停下了脚步。

到底是谁干的。

转移视线，看到身旁的门的深处浮现出一具苍白的尸体。

凯莉？

还有尼可。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都死了？

莉迪亚呢？

爱德格跑起来。

他打开一扇又一扇门。跪坐着的人影都无法动弹。

萝塔。弗兰西斯。……连雷温也……

莉迪亚不在。

莉迪亚不要有事啊。

怀着祈祷的心情，爱德格继续跑着。

爱德格像是被吸引一样，冲进了一扇门里面。门自动打开，莉迪亚就门里面在颤抖着。

听到声音，莉迪亚看向这边。她全身都是溅回的血，被眼泪沾湿的双眼变得空洞。

不要过来，莉迪亚说道，握起抱在手臂上的宝剑，想牵制爱德格。

是我。我是来救你的。虽然爱德格这么说道，可是莉迪亚却摇着头。

骗人，你是想来杀我的吧？

莉迪亚拿着的梅洛欧宝剑，和她一样溅满了相同的血。

难道，你把大家……

箭矢，阻止她！

爱德格命令宝剑，可是却完全没有反应。爱德格好不容易竭尽全力抓住斩向自己的莉迪亚的手。

……你不在吗，箭矢？连你，也被……

爱德格从莉迪亚的手中揪出宝剑。正要使出力量，她身体变得摇摇晃晃。

不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尖锐的刀锋已经贯穿她的胸口。

莉迪亚！

喊她名字的瞬间，爱德格在沙发上睁开了双眼。

意识到是在做梦，也花费了一点时间。爱德格迟缓地擦去额头上的汗。等待箭矢的归来，自己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可是，那之后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夜空渐蓝表示黎明将至，可是箭矢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只要担心前方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的梦就会浮现出来。

如果是不自然的火灾还好，万一提兰要动身攻击莉迪亚的船的话，就有可能把危险推到莉迪亚身上来了。

刚才的梦，是真的吗？

那是不可能的，爱德格猛的摇头。

而且，莉迪亚不可能对伙伴们出手。到底的怎么了啊。就算梦境支离破碎，也不可能成为现实。

可是，不管是组织还是提兰，都会将人心推到黑暗中。莉迪亚对爱德格憎恨，像梦那样用武器指向自己……

梦中莉迪亚被杀了，如果能阻止剑就好了，明明只是梦境，可是爱德格还是很后悔。

因为那样，爱德格觉得自己很傻，于是深呼吸。

小狗不可思议地一直看着那个时候的爱德格。

“仔细想想，你还没发现吧。我好像把你最喜欢的人给杀了。”

小狗不会明白他在讲什么。

“如果你知道真相，会恨我吗？”

这只小狗，不是那个时候的村中少女的那只小狗吧。听说有小狗死在蓄水池里面。

无论是哪个方面，爱德格在这里却一点一点地沾上了鲜血。如果莉迪亚发生什么事了，一定是因为自己无法阻止提兰所致的。

虽说是梦境，可是对莉迪亚出手的绝望感依然无法挥之而去。像是寻求救助，爱德格将小狗抱起，放在膝上。只是这样，梦中的不安就神奇地消失了。

置身在王子的组织，简直无法想象能像现在这样拥有平静的心情，可是就在这个瞬间，爱德格却完全安心了。这是因为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和莉迪亚成为了难以区分的合一灵魂的缘故吗。

尽管分开，在考虑莉迪亚的事情的时候，感觉她也在考虑着自己的事情。对脆弱的事物施展温柔怜爱的心情，爱德格觉得是从莉迪亚的灵魂中传达过来的。

深深的，温暖的，毫无盘算的爱情，与其说是爱德格自己内心拥有，不如说这是莉迪亚所持有的东西。

所以，就算是一个人，只要看到小狗的身影，只要听到小鸟的婉转鸣叫，就会有莉迪亚在身旁的心情。

这是就算王子的记忆支配着爱德格也无法侵入的领域。

爱德格确信是这样，于是终于安心下来。现在平静的心情，表示莉迪亚也应该没事的。

感觉到房间里吹进一阵风，他抬起头。这里是门窗都紧闭的船舱。爱德格起疑心，警戒地环顾着。

“哟，伯爵，好久不见啊。或者说已经不是伯爵了？”

无可挑剔的美丽青年，依靠在装饰台上站着。

“格鲁比，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看着吃惊的爱德格，他哼了一下。

“姑且你还是那个莉迪亚的伯爵嘛”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这里？”

“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因为不想被这个组织的人发现啊。”

点点头，爱德格站起来转向格鲁比。

“你来说什么事情。有关莉迪亚的事吗？”

“那是当然的。法班?希潜入了莉迪亚的船里。”

“法班?希？”

“是高地的女妖鬼。她们吸了人类和妖精的血之后，会变成和他们一模一样的姿态。也曾有人类被他们吸尽血而死。”

“邪恶妖精安西里科特吗”

“能使唤那样的妖精，是之前操纵纳克拉维的那家伙吧”

是提兰。

爱德格仿佛想起了那个被吸干血的村中少女的事。

提兰用女妖鬼将她杀了。然后，他就让少女接近莉迪亚。

“你应该有阻止那家伙的立场吧？快点做点什么，不然的话，大家都不会被她杀掉的！”

格鲁比强势地抓住爱德格的前襟。

爱德格冷静地将他的手扯开。

“你看到她进入了妖精国的船？”

“是啊。荒野上着火了，所以莉迪亚他们急着出航。女妖鬼那个时候要还咬了本大爷啊。”

“什么？那么她不就变成你的模样了吗？”

“我有马上追着她的。可是，那家伙进了船，然后船就消失了，没追成啊”

“消失了……？”

“大概是逃到妖精界了。可是，因为荒野上着火了，所以他们好像不是朝着河的方向走。我在周围寻找可是还是没有找到他们。”

“也就是说莉迪亚在还没发现女妖鬼乘上了船的情况下，为了逃出火海在妖精界徘徊？”

在船里面，就如无法逃走的密室。那不就等于和猛兽共处了吗。

箭矢现在怎么了？明明说半夜就会回来，现在都黎明了还不见身影。

一定是遇到了无法预测事了。

爱德格祈祷似的紧握双手。

确实，能阻止提兰的只有爱德格了。可是现在的自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王子”。正因为如此，提兰能才隐瞒爱德格擅自行动。

“将法班?希这样的间谍送入伯爵家，所以他才知道妖精国的船的存在还有维卡文的荒野的事情。”

而且，他还使荒野起火，让爱德格认为迷失了船的行踪。这样，他就能崩溃尤利西斯捕获船的计划了。

可是，就算女妖鬼还在船内游荡，提兰也应该不会就这样杀死莉迪亚的，他想让莉迪亚活着然后把她抓走吧。这样的话，他也应该在寻找船的行踪。

爱德格隐约感觉到两人的羁绊的同时，等待雅美开口。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河口了，可是还没有收到率先抵达那里的船发来发现妖精国的船的信号。”

“啊，雅美，比起那个，现在事态紧急啊”

同意爱德格的话，雅美着点头。

“是的，其实，提兰的属下的船里面，其中有一艘失踪了。似乎是单独潜进了妖精国。”

“提兰，就是他。是操纵钠克拉维的男人吧？他在找莉迪亚吗？”

恐怕正是如此。

“格鲁比，快点给我去找莉迪亚他们的船”

“如果可以我早就去找了。我一个人无论怎样也办不到。”

“你是说大海太广大吗？”

“而且很复杂，方位经常变化无法确定，有时花费一整天前进的距离可以瞬间回到原点。”

爱德格无法想象，于是陷入思考。

这样的话，对提兰来说找莉迪亚的船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吧。

“就算被找到了，船依靠自己的力量回到夹缝也是不可能的。而且尼可也在那里，虽然觉得花上不少时间的话还是能找到回来的路，可是夹缝的领域也是很广阔的。”

在船回来之前，船内的大家能保护自己防止女妖鬼的袭击吗。

“总之，我需要人手。”

“啊，可是你自己连妖精界的狭缝也去不了吧？而且那个海豹妖精好像基本不能行动，普通的人类什么也干不了。”

可是爱德格马上说道。

“我会利用妖精博士的。”

“妖精博士？”

如果说成为王子是自己的宿命，那就连宿命也一起利用。就是因为这样才来到这里。根本不需要迷惘。这样想着，爱德格的视线朝向雅美。

“把尤利西斯叫来”

乘上青骑士伯爵家的妖精的船，然后在异界的海里漂泊，波尔用客观的态度考虑自己现在的状况，心情就变得无法平静下来。

他想画自己喜欢的妖精，然后以妖精画家之名为人所知。事实上他也正在朝着那个方向进展，而且他做梦也没想过自己能与真正的妖精结识。

现在，他向着如同神话般的世界的妖精国出发。对自己来说，被带到那里真的是件好事吗。

波尔一边苦恼着，一边独自一人走到船底的厨房中。

当然里面是不会有人的。可是他听说船底好像住着在船里工作的小妖精（hobgobl），所以没有雇佣打理杂务的人的必要。

他们好像连用餐也可以帮忙准备。可是现在却还没把航海的食材抬进厨房，工作的妖精也在休息了吧。

在妖精界，人类不需要特别刻意地为自己补充食物。可是吃东西是人的本能。稍微喝点饮料，心情也能平和下来吧。

这样思考着，波尔想起了上船的时候搬进来的红酒和芝士，于是一个人去了厨房。

他在从碗柜里面取出了铜制的高脚杯和木制的碟子。餐具都用艾歇尔巴顿家的木岑（トネリコ）的浮雕徽章装饰着。

“我借用一下了”

波尔突然想到，于是对可能在附近的妖精说道。

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次回到人间界，明明现在已是这种关键的时候了，大家看到自己做这样的事会高兴吗。可是自己又什么忙也帮不上。

除了波尔以外的大家，都在各种各样的事情上发挥自己的作用。莉迪亚是船的主人，尼可则是妖精博士的搭档，还有萝塔是船长。凯莉是不可缺少的侍女，雷温是战力，以他一个人的实力足够打败十个海军了吧。

对于弗兰西斯，波尔还不是很了解，觉得他是个有点轻浮的男性，可是作为医生，在航海中也是必要的存在。然后就是偶然乘上船的达内尔，虽然自称“预言者”没有受到大家的欢迎，但是他却了解妖精，对莉迪亚来说，他可能是一个很不错的商讨对象。

在这当中，波尔只不过是画家一名。爱德格从以前开始，就请求他一起乘上船去妖精国。那是因为作为友人，还有作为忠诚于伯爵的“绯月”组织的一员，爱德格有无论去哪里都要把他带上的觉悟。

可是，仔细想想，波尔什么也做不了。

出航很早之前，爱德格就把他卷入了纠纷之中，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不能让他脱身了。

改变心情，波尔拿着餐具走出了厨房，看到走廊的前方有人在走过来。

恩？波尔歪着头。

那个的确是很亲近莉迪亚的妖精……格鲁比，他是预定乘上船的人吗。

当波尔还在侧着头的时候，格鲁比已经走到波尔身旁了。

那副无可挑剔的美貌憨笑着。

下一个瞬间，在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波尔失去了意识。

在找到回人间界的方法之前，不能胡乱的让船航行。萝塔离开操舵室，出去寻找波尔。

刚刚应该还在甲板上，他一个人去哪里了啊。

总觉得，觉得波尔好像没有想一起参与这次航海的情绪。可是，萝塔觉得，可以的话自己很想把他拉上。

尽管萝塔对大海和船的事情都很了解，可是现在是以妖精国为目标，并不是普通的航海。妖精的事情就交给莉迪亚，而且尼可也在。尽管没有很大的不安，可是对萝塔来说，波尔是平时就是自己依赖的对象。

尽管依赖他什么还有怎样依赖他自己完全不清楚，但是萝塔还是觉得自己相当地依赖波尔。

“喂——波尔？”

萝塔边走边喊，可是却没听见回应。船里意外地宽敞，船内的布局感觉更像是在大屋里面。这是因为是妖精的船吗。

连楼梯旁也有牢固而整齐的扶手。

萝塔走下去，看到地板上有高脚杯在滚动，然后停下脚步。

这是从厨房里拿出来的东西吧。为什么这样的东西会落在那里呢。

捡起其中一只，萝塔顿时感到背后有人的气息，不禁回头看。

“波尔……被你吓死啦”

波尔突然出现了。他微微点了点头，不知怎么得他一直无言地往回走。

“喂，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不对……你后悔乘上船了吗？没关系的。尼可会找到回去的路的。而且，我很高兴你能一起来。这是真的哦。所以，不要想着回去啊”

波尔走进了门开着的小房间，接着就在那里站着。追上去的萝塔撞到了他的背部，他突然回头看。

萝塔抬头仰视跟前的波尔。

“呐？所以那样的烦恼……”

正说着，双臂被强行抓住。无法后退，没站稳的萝塔和波尔一起倒下。

压着自己的他，不是平时的那个他。

他的脸靠过来，萝塔着急起来。

“不……不要！”

突然举起拳头打他。

可是他毫不畏惧，按住萝塔的力量越来越大。

波尔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吗？觉得自己有这样的疑问很失礼的萝塔身体无法动弹。她好不容易脚可以活动，于是向上踢，可是对方却一动不动。

萝塔不断挣扎，突然感觉到头部被舔。

“咦！”

吃惊的同时，痛感在蔓延。不知道是不是咬了自己，她很快变得无力。

怎么了，这家伙。……不是波尔。

视线变得模糊，萝塔竭尽全力支撑自己，可是依然十分困难。

“放开萝塔！”

顿时，听到有声音传来，压着萝塔的人突然跳开。

手中拿着拖把的波尔，向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打过去。避开波尔的攻击，擦了擦嘴唇上残留着的萝塔的血，慢慢改变姿态。

刚刚还和波尔一模一样的人，现在却变成了萝塔的模样。

看到那个姿态，波尔举着拖把变得僵直了。在那一瞬的间隙，他逃出了房门。

“萝塔……有没有受伤？”

“啊，你的脸色比我还……”

萝塔说着，不久，波尔仿佛全身发软坐在地上。

自己也无法使出力气，萝塔爬到波尔的身旁。

“振作点！你也被袭击了吧？”

波尔肩膀上的衣服破了，还染着血迹。他也一定被咬了。而且，他看起来比自己伤得更重。

“你被那家伙吸血了吗”

他绝对是负着很深的伤，被吸了大量的血，然后为了救萝塔耗尽了全力。

“要快点告诉莉迪亚小姐”

同意波尔的话，萝塔点点头，可是身体很重似乎不能马上行动。

“恩……可是稍微休息一下吧”

波尔没有反对。可能他连回复也非常艰辛吧。

莉迪亚的周围有人在。雷温他们也可能回到她那里了。萝塔当然非常担心，觉得早点告诉莉迪亚会比较好，可是自己没有信心可以支撑身体去到甲板，而且又担心波尔不想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上半身可以动，萝塔拿出手帕包扎在波尔的肩膀上。用拖把的柄的结扣拧紧，即使无法出力却止住了他的血，因此萝塔感到十分庆幸。

总之，波尔现在不会有失血的危险了。

“谢谢你，来救我”

萝塔喃喃低语，波尔靠在墙上，稍微转头看向萝塔。

“……不痛吗？”

萝塔用手抹去从头流下来的血。虽然伤势很浅，可是自己却被魔物一瞬间的吸血而失去了体力。

“没有什么大碍啦”

罗塔被波尔一直盯着伤口看，感觉比起疼痛，更觉得不好意思。

虽然刚才的波尔是魔物假扮出来的，可是现在就在隔壁看着自己的那双平静的眼睛，让萝塔不禁回忆起刚才被那样触碰的事情。波尔不可能有那么粗暴的态度，可是萝塔仍然有点混乱。

“对不起，给你留下不好的回忆的吧？”

波尔也这样想吗。他有点难为情。

确实，变得和自己同样的姿态，袭击女性朋友，这应该是不想看到的状况吧。

“不是你的错啊”

“可是，怎么说呢，总觉得非常抱歉”

“那……那是啊。当然啦”

让他垂头丧气的可能是，自己也有被打的心情吧。

“我认为波尔不会做那种事，所有我才出手的。所以，如果是真正的你，可能就不会打你了”

“呃”

他十分吃惊的样子，萝塔急起来。

“呀，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虽然拼命地开着玩笑，可是被波尔当真的目光投向这边，变得没有退路了。

对萝塔来说，开了这样的玩笑也不会离开自己的男性朋友只有波尔。

不知不觉相互凝视，两人之间流动着不可思议的气息。因为完全变成了恋人间的距离而慌张起来，萝塔不由得两手推开波尔的脸。

“怎么可能会试！正常来说！”

“说的也是，对不起”

急忙转移视线的他，真的有想尝试的打算吗。

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了吧。萝塔这样想着，可是，她知道波尔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伤感情的。

“我对波尔过分撒娇了呢。这可能是和以前旧商业区的伙伴一起，不知不觉养成的海贼秉性。不得不改掉那头目气概了啊。可是波尔就像我的家人一样让我感到安心。”

“家人……吗”

“不，其实不知道能不能说是家人。虽然觉得养育我的头目一家现在也是我的家人，可是那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波尔是最适合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