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复仇的锋芒(1/2)
真不敢相信。
跑着离开娼馆的凯瑟琳,像是逃命似的足不点地地冲到街上。
居然真的把红酒喝下去,到底是要干什么。
凯瑟琳本来想,如果是自己的话就一定不会喝下去,所以她还曾经跟库洛克少佐抱怨说让莉迪亚服毒太勉强了的。
但是他不同意让凯瑟琳撒手。这样殿下会不高兴哦,被他这句话威胁,悠利西斯又不愿意提供任何援助,无可奈何之下凯瑟琳只得硬着头皮去办。
现在的凯瑟琳,对于忤逆爱德格这件事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天真,她只感到可怕。
纵使是这样,莉迪亚却是……
意料未及地碰上了莉迪亚的心底话,结果,凯瑟琳尝到了败北感。
为什么差点被叫去给客人陪睡也好,被弄进娼馆也好,甚至就算发觉红酒里面可能被下了毒,莉迪亚还是说她相信爱德格呢。
即使是凯瑟琳也明白,现在的爱德格和以前的他是不同的。暂且不提那段幼稚无知的初恋记忆,即便是和伦敦、以及在梅斯菲尔德家见过的他比较都是不同的。
凯瑟琳曾经听说,他在宣告结婚之后,还是和其他女性亲密地交往。而他的夫人之所以不怎么介意,是因为他对夫人的态度总是最特别的。确实,无论是赞美的话语也好、凝视的目光也好,给莉迪亚的一直都是最与众不同。
即使是这样,凯瑟琳之所以还是会萌生出“说不定他也会分给我一些注意”的期待,是因为他从不拒绝女性。
现在的爱德格不再给莉迪亚特别对待。甚至还表现出轻视她的态度。不仅这样,对其他女性也一点都不友善。
对凯瑟琳的态度也是,虽然乍看之下温柔,其实连社交辞令的范围都还没超过,更没有在莉迪亚面前把她视作未婚妻看待过。
现在的他就好像对所有的女性都失去了兴趣一样。
难道对现在的爱德格来说,这种态度是他唯一能对莉迪亚表达爱情的手段?
像个傻瓜似的。凯瑟琳喃喃道。
那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外人可以插足的缝隙。
爱德格因为变得不能爱莉迪亚,所以连其他女人都不会爱。有这么去 “特别对待”的吗。
莉迪亚她说,就算没有被爱德格爱着,也会相信他。
而即使是变成了这样的爱德格,其实还是由始至终坚守着对她的深切思念。
这种感情凯瑟琳不懂,也无法想象。
她只是知道了,悠利西斯之前所说的那种,让她去死她就去死的觉悟,莉迪亚是有的。
因为一路小跑,凯瑟琳有点喘不过气来。直到看不到娼馆的时候,她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紧握在手的篮子里,还有一瓶红酒在里面。这瓶才是真正放了毒药的红酒。
凯瑟琳预计莉迪亚大概会对她有警戒,所以按照她的计划,第一瓶打开的红酒本来应该是由凯瑟琳喝给莉迪亚看的,之后再乘机换成另外一瓶。然后说着“为了这个不要给客人抢走”一边劝莉迪亚喝下第二杯第三杯。
怎么办才好……
失败了的话,连凯瑟琳自己也会遭到处罚也说不定。
“进展怎么样?”
凯瑟琳吓得差点蹦了起来,回过头,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
是库洛克少佐。
“完成得顺利吗?”
“嗯……嗯呢……”
感到自己被库洛克怀疑地看着,凯瑟琳露骨地避开视线。
“你无需要对那个本身存不存在都不知道的胎儿感到什么罪恶感。”
“……只是催促落胎的药对吧。”
“全身都会发生激烈的疼痛。体内会持续就好像是从体内遭到鞭打一样的痛苦,却不会晕过去。虽然体力耗尽就会死亡将至,不过对于年轻又健康的人来说折磨会更加漫长。就是这样的药吧。”
说着令人恐惧的事的同时,库洛克嗤嗤地笑着。
“我也没怎么期待你可以让她喝下去。不过如果你姑且先把酒放下就好了。”
但是凯瑟琳却连把酒放下都没做到。
男人朝篮子里探头窥看,凯瑟琳慌忙后退。
如果知道凯瑟琳连把酒放下都没有做到的话,真的会叫她把毒酒喝下去也说不定。
凯瑟琳着急得想要逃跑了,库洛克却突然缩回了手。
“还是再等会儿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库洛克转过身急匆匆地离开了。这是为什么?这么想着,凯瑟琳还是松了一口气,然而回过头的同时,她再次感到一阵紧张。
“哦呀,凯瑟琳,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在树丛另一边的路上,爱德格正朝这边看过来。
这一刻,凯瑟琳突然明白了。库洛克少佐之所以会逃走,是因为不想让爱德格知悉让莉迪亚服毒的计划。
这是殿下的命令的说法是假的。
如果最终成事的话,凯瑟琳就会变成因为嫉妒莉迪亚而下毒的犯人。库洛克大概就是这么打算的。全身哆嗦的凯瑟琳,连立刻从那儿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莉迪亚失踪了。
爱德格在前往港口的路上从雅美那儿听到了这个消息。
恐怕是被人带到外面去了,雅美一面报告一面递给爱德格看的,是一张有他自己笔迹的便条纸。那个东西刚映入眼帘,某些不好的预感便伴随着古早的记忆被一起唤起。
和伪造的信件一起送来的是下了毒的红酒,在席尔温福特家发生的事在爱德格的脑海浮现。
说是为了祝贺父亲诞辰,女王送来的贺礼那瓶红酒上面,写着爱德格也好几次亲眼见过的陛下的签名,以及和签名一同书写下来的祝辞。
然而,那个东西却是假的。
那一日,在庄园里的族人都被麻倒,然后被遭人在宅子里纵的一把火全数烧死。
这次也会是和那个时候同一个人,同样地准备了这样的一个条子吗?笔迹摹仿得相当相似,而且把爱德格日常用的词汇,甚至上流英语特有的后缀都毫无遗漏地学得十足。
换句话说,这事背后有一个擅长此事的人物在,因为这不是这么简单可以做得到的。
如果是和席尔温福特那时同一人物在背后操作的话。这么一考虑,不禁就让人想到与此同时莉迪亚也会遭遇到毒药的危险。
而企图让此事发生的是提兰。据说他在码头那边见过某个人,那个人物必然在这件事当中参了一脚。
另外又听说这个人曾经在政府特殊机关里呆过。那么,像是伪造文书这种事情应该也不会没有做过吧。
顿时,爱德格想到了,为什么库洛克少佐会被提兰所隐藏。那是因为这个库洛克是爱德格曾经见过的人。
这个人就是用家庭教师身份混入公爵家的葛顿。爱德格在港口转来转去,搜索着那张记忆中的面孔。因为知道莉迪亚行踪的就是他了。
很久以前,身为谍报部员来到席尔温福特家的瑞秋,恐怕并不知悉葛顿其实是自己的上司吧。另一方面,他又是一个同时也归属于王子组织的的双面间谍,一边防备被瑞秋嗅出他的秘密,一边监视着她的行动的同时,他打着一旦发现危险的报告便立即将其销毁的如意算盘潜入了公爵家。
与此同时,他还是落实王子捕获爱德格这个命令的人。
最后以完成对宅子纵火,杀害爱德格双亲作为事件的收尾。
正因为如此,他无法在成为了王子的爱德格本人面前现身。这么想的话就说得通了。
爱德格深陷焦虑不安中,但仍然不断地寻找着连结着莉迪亚的线索。港口这边连家称得上商店的像样的店子都没有,连成一片的尽是无人的仓库。勉强说得上有点儿人踪的场所就是一家杂货铺和一家不知道该称之为酒吧还是黄色旅馆的地方。
如果是要藏起一个女子的话,比较合适的地方,果然还是黄色旅馆吗。
想到这里的爱德格,不得不拼命吞下胸中激烈的愤怒。
看来只能从侧面进去了。正在这么想的时候,爱德格瞄到建筑物的背侧有女性的裙角一闪而过。
在这种港口小区,没有女人会穿这种裙身被撑得这么膨大的贵族女式礼服,而莉迪亚她则好像是因为有某种搞不太懂的原因,也是穿着轻便的服装,那么那个人恐怕是凯瑟琳吧。
爱德格边寻找着能够看得见那个女人的位置,边朝树丛近旁晃悠过去。
最后终于看见那个盘着蜜棕色发丝的背影,果然是凯瑟琳。她正在和某个人说话。本来他们因为站在树木的遮蔽后面看不大清楚,但是当凯瑟琳往后退缩的时候,朝前面伸出身子的谈话对象的脸孔冷不防地进入了爱德格的视线范围。
那是一个纤细又苍白的男人。虽然比记忆中的形象苍老了几岁,但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葛顿。
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爱德格,突然背过脸去,急匆匆地溜走了。
被一个人留下来的凯瑟琳,注意到爱德格之后表情一僵,全身也发起抖来。
她也知道莉迪亚的行踪。爱德格有这种直觉。
“刚才的男人,没搞错就是库洛克少佐吧。”
爱德格这么一问,预料之内地,凯瑟琳地点点头。
“诶—,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单、单纯是有点脸熟的人。那个人是你的部下,因为在宅子里的时候碰见过,刚才只是刚好打个招呼而已。”
为了尽量避免被人看见,葛顿应该没有到过宅子来才是。凯瑟琳撒了谎。她没有说出实话。
“那个是红酒?”
瞄了一下她提着的篮子里面,爱德格换了个话题。这比起库洛克少佐的话题更让凯瑟琳惶恐不安,她赶紧把篮子藏到背后,但是爱德格抓住了篮子的提手,把它拉了过来。
感到自己也会被拉过去似的,凯瑟琳赶紧松开了抓着篮子的手。
稍早之前,她还是会顺势倒入自己怀里的呢。因为昨夜的事,似乎已经怕了爱德格的样子。
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莉迪亚也有同样的感觉吧。现在应该也认为自己被爱德格抛弃了。
看到从篮子里拿出来的红酒瓶子的时候,爱德格心里面的危机感变得更强烈了。
“诶,和我放在寝室里面的是一样的啊。这也是你的口味啊。”
因为这是有着和莉迪亚的回忆的红酒。
是不是考虑既是爱德格的嗜好,那么也会是莉迪亚的爱好呢。还特意选用了同一个牌子,如果说是葛顿在酒里下了毒的话,那么担任把酒让莉迪雅喝下去的就是凯瑟琳。
恐怕是捏造了酒是从爱德格那儿拿来的谎话吧。
而莉迪亚可能会以为这是爱德格向她传达无法忘记新婚旅行的信息也说不定。
“喝看看过了?”
打开酒塞,发现瓶子里面的内容略微减少了一点儿。
莉迪亚喝下去了吗?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爱德格就飙出一股杀气,可能是这样吧,凯瑟琳突然开始往后退。
“味道怎么样?没喝过?请尝尝呀。”
凯瑟琳一个劲儿地摇头。
“怎么?这么讨厌?难道里面下了毒?”
“我……我什么都没干!真的!”
仿佛惨叫般说罢,凯瑟琳连鞋子都要跑飞地落荒而逃。
“要追吗?”
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回过头来,雷温站在自己身边。
潜入了组织据点的小镇的他会协助寻找莉迪亚,雅美有这么说过。
“不用,可以了。”
在雷温身后像是想要躲起来一样,原来凯莉也在。
“她身上有强烈的柠檬味。我认识带着这种气味的娼馆老板娘。”
“您难道有去过?”
稍稍有些责备意味的口吻。
即使爱德格现在已经身为无法信任的组织首领,雷温的态度却仍然和一直在他身边时毫无二致。虽然深感感谢,但是现在依然还不是可以坦率地表达自己情感的时候。
“我讨厌那股味道。”
廉价的香水味。
和莉迪亚一点也不配。
在她被染上这种味道之前,要赶紧把她带回去。
要快,爱德格迈开大步前进。雷温和凯莉也紧随其后。
喝下去的红酒里面并没有任何不妥的感觉。对莉迪亚而言,这滋味和在爱德格身边身心愉悦,微醺地依靠在他身上片刻那时一样没变。
等了一段时间之后,身体也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不是下了毒的红酒啊。
虽然暂且松一口气,但是要安心还太早了。因为莉迪亚现在还处于被娼馆监禁的状态。
如果真的喝得大醉的话,会像凯瑟琳所说那样,仅限今晚可以被允许吗?但是芙洛璐说过,如果惹老板娘不高兴的话,会被卖到待遇更加悲惨的店也说不定。
莉迪亚正在烦恼的时候,外面起了一阵骚动。才刚注意到这阵骚动,谈话室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酒臭味扑面而来,一群没见过的男人盯着房间里的莉迪亚。
“什么啊老板娘,这儿不是还有女人嘛。”
“哎哟,这脸没见过呢,是新来的姑娘?”
似乎是停泊在港口的船只的水手们成群结队地来了。莉迪亚想逃离这个房间,但是在和那群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被抓住了手臂。
“诶~~这不是挺不错的美人嘛。就决定要你了。”
被充血的眼珠子上下打量,莉迪亚感到一阵厌恶。
“呀……放开我。”
莉迪亚正要甩开他,他就已经自己松开了手,朝身后的男子那儿醉倒了下去。半带开玩笑的性质,这些男人纷纷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摸莉迪亚。尽管尝试夺门而逃,却是被他们这群人团团围住,步步后退的莉迪亚,最后被逼到桌子边断绝了退路,只好猛地抓起放在那张桌子上的红酒瓶。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挥舞酒瓶,手臂就被某个人抓住不能动了。
这下,这些包围着莉迪亚的男人们都喧闹起来。
“不好意思啦,这个姑娘是我先预约了的。”
抓着莉迪亚手臂的男人这么说。
莉迪亚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有人低声喃喃道:“特雷利。”
“你说你先预约?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抢人?”
男人中有人这么嚷,但马上另一个制止他。
“别说了,那家伙是特雷利家的二少爷啊。”
一听到这句话,那群男人的气焰马上就全都焉了,快快地退了下去。
莉迪亚终于回过头来,面前那个满脸胡子的男人一脸惊讶的表情。
“内德先生……”
“不愧是殿下的爱人,真是不懂世事呢。那些家伙可是一伙儿海贼哦。你居然想和他们开打?人家一大群人会对你干什么可没有人知道的哦。”
“……谢谢你救了我。”
此刻莉迪亚忘却了内德昨天那令人困扰的态度。因为那件事他最后还是推辞了,莉迪亚想,这个人应该已经对自己没有兴趣了吧。
松了一口气的莉迪亚,面部表情也变得和缓了些。俯视着这样的莉迪亚,他皱起眉。
“我不是来帮你的。我就是来抢人的。”
“诶?”
他粗鲁地拉着莉迪亚的手臂。把她拉出谈话室之后,继续往楼梯上走去。
“老板娘,借一下老地方。”
诶诶——?!
还来不及抗议,就被带到二楼一个房间的莉迪亚,被扔到床铺上面。
站在一旁俯视着倒在床上的莉迪亚,内德开始脱掉上衣。
“虽然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啦……真是的,王子那家伙真是个要不得的冷血汉啊,居然把怀有身孕的女人卖到这种地方呐。我想反正也就是看我喜欢的东西不爽啦。他应该有借口说你对我送秋波了对吧?”
“你……你这人,昨天不是推辞了吗!”
莉迪亚坐起上半身挣扎着后退。
“那个啊,就算是我经历过这么多次这种事多少也学到要适当暂时撤退的啦。王子特意说你是孕妇,那是他的种吧?在那种场合对你的侮辱,就等同于对王子的侮辱。换句换就是在威胁我‘放弃吧,不然的话可不会轻饶哦’。那不是只好推辞了吗。”
是这么回事?
这样的话,那么爱德格就不是要把莉迪亚让给内德了。
“虽然当时我是想搞不好他意外地重视你呢,不过这么说又有点怪怪的。难道说你会在这里不是王子的命令?原来如此,世代更替的时候,组织内部会发生权力争夺也是常见的事呢。”
“啊……?不是爱德格吗?那么是谁将我……?”
谁知道呢,内德耸耸肩。
“是提兰呀,肯定是这样。”
“管他呢,反正和我没关系,现在正是好机会。”
内德重重地坐到床上,朝莉迪亚贴了过去。
“虽然和你没有怨恨,不过好像对你这么干能让那个王子好好体会一下我的心情呢。在这儿的话,就算我对你出手王子也没法抱怨吧。”
“体会你的心情?”
“那家伙抢走了我的女人,而且还杀了她。”
这么说着的内德,涌现出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憎恨情绪,他愤恨地睥睨着莉迪亚。
“居然那样……怎么会。”
然而虽然这么说着,莉迪亚脑中也浮现出现在的爱德格的暴力举动的那一幕。
“一定有什么搞错了呀,不是爱德格干的!”
“没搞错,就是那家伙杀的。”
捉住了莉迪亚肩膀的内德,就像要把那怨恨投向她一样使劲地抓着。
“等一下,我给你找到了你母亲的遗物了哟。”
要做点什么转移他的情绪才行,因此莉迪亚开口道。
“遗物?我母亲还活着呢。”
诶诶,怎么回事?
“你不是那么说过的吗?在中庭那儿是在找遗物什么的!”
莉迪亚惊慌失措地说罢,突然卸下力气的他惊愕地看着莉迪亚。
“你找到了?”
“……嗯,是加入头发丝织制的白天戴的首饰。……不是你的东西吗?”
“真的吗?给我看看!”
终于被内德放开了的莉迪亚赶紧先和他拉开距离,然后才把手伸进自己衣兜里。
刚把小小的胸针拿出来,内德就性急地夺了过去。
“就是它了,没有错。”
“您母亲大人还在世不是吗?”
“是我女人母亲的啦。那家伙一直都不离身地带着的。”
“那是怎么会到那个宅子去的?”
“跟你说过的吧,她被王子的部下带走了。”
内德紧紧地握着胸针。他开始零零碎碎地说起涌现在脑海里的记忆。
“那家伙在康威尔一个小小的港口工作,在水手们经常去的酒吧那里,是一个性子活泼的女孩。说她母亲亡故之后留下她独自一人,所以那家伙一直都很珍惜地带着这个。”
在内德现在言语中感觉不到对王子的憎恨,莉迪亚也放松了警戒,专心倾听他说的话。
“据说是那家伙先喜欢上我的。这样感觉也不坏吧?于是不久之后就变成了那种关系了。后来每逢航海途中一定会到那个港口靠岸,我和那家伙就过着像是夫妇一样的生活。但是后来我出去了一段时间之后,她不见了。在我们为了像我这样的男人在很多港口镇都有女人的谣言打了一大架之后。”
内德自嘲地轻笑了几声。
“我当时没有否定,但是那家伙消失也不全是为了这个缘故。”
“……去找了吗?”
“啊啊,虽然调查到她到了别的镇上去了,但是后来又听说某一天,她突然和一个男人一起走了。再深入调查了一下之后,发现那个男人是和我认识的人,骗她说带她去见我,那家伙因为借了钱,当做还债就把她卖给了王子的组织。”
当内德说到“王子”这个词的时候,脸上泛起一阵愤怒的红潮。
“这么说的话,是那个男人不好才对啊。”
“本来到前几天为止我都还这么想。”
这么说着,再次朝莉迪亚投出睥睨的目光。
“后来,我一直追着她的行踪。最近,打探到她被带到这个塞布雷斯岛的黄色旅馆来。刚好新的王子君临组织,暂时停留在这个岛上,于是我拿拜晤做借口就来了。然而找遍了所有的旅馆都没有找到她。这个时候,我被召唤到王子的宅子去。然后在会客室地上发现了这个。”
胸针反射着油灯的光。
“那个额头有伤疤的男人说着‘可能是那个妓女的东西’,就把它从窗口丢了出去。”
【那种东西还是还给那个女人的好。】
【死掉啦。那个是昨天买给殿下陪睡的女人。你也知道那些传闻的吧。殿下他可是相当粗鲁的呢。】
想到这里,内德绝望地双手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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