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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箫踏进草舍,悍然出手,上来就拼尽最强的实力。
这半年来,她曾想象过很多次抓捕风极反的场景,却都没想到会是如此简单。
让手下用十根特制的铁索死死禁锢住风极反,西陵箫仰脸看向他:“我说过,你做下的罪孽,我会让你千万倍还之……风极反,你的报应来了。”
“顾曲!顾曲!!!”风极反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味地痛苦挣扎,口中吼着顾曲的名字。
西陵箫眼眸中划过一抹恨极的怨毒,对近卫道:“押走。”
近卫:“大小姐,要不要现在就处理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不,”西陵箫漠然道,“我要让他尝尽世间的痛苦,在绝望中,生不如死。”
近卫将风极反拖上车。
西陵箫转身看向顾曲。
顾曲好像对一切都浑然不觉,抱着琵琶,对西陵箫微微躬身:“请你解开我的镣铐。”
西陵箫走过去,拔剑,作势要斩向镣铐,剑刃却直逼顾曲的脖颈而去。
顾曲一动没动,唇角浮起一抹解脱的笑容。
剑刃却突然止住,剑气划破顾曲的脖子,一道嫣然的红痕在他雪白脖子上出现,血珠滚落下来。
顾曲:“怎么停住了?”
“我不杀你。”
“你不是这样心软的性格。”
“不错,”西陵箫淡淡地说,“因为你对我来说,还有用处。”
说着,她突然出手,一掌砍在顾曲脖颈。
顾曲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他睁开眼睛,看到房间中熟悉的摆设,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是回到人界的家中了。
秋日缱绻的阳光从窗缝洒落在床上,满床细碎光斑,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房门被从外面推开,风极反挺拔的身姿披着一身阳光走了进来。
顾曲蓦地脊背一僵。
风极反笑盈盈地在床沿坐下:“感觉怎么样?头疼吗?”
顾曲直直地看着他,眼神复杂:“你……不是被阿箫……”
“我逃出来了,”风极反道,“我们已经回到人界,小曲儿,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顾曲皱眉:“怎么可能?我出卖了你……”
“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风极反打断他,笑着说,“你恨我害阿琴入魔,一生尽毁,我已知错,小曲儿,我研究过阿琴的情况,她因为修为低下,而暂时神志不清,我可以重启她的神智。”
顾曲惊愕:“什么?”
风极反:“我可以挽救阿琴,虽然入魔不可逆,但我有幸还能保证她成为一个神志清醒的魔物,以我的实力,也可以护住她不被其他降魔师杀死。”
“你怎么会……”顾曲难以置信。
“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知道自己的错处,”风极反拉着他的手,“我会努力改正,小曲儿,我明白你的顾忌,从今往后,我会日夜忏悔自己的过错,学着去做一个心胸宽广、乐善好施的人。”
顾曲怔怔地看着他,浓密的睫毛渐渐湿润起来。
陆行舟透过西陵箫的双眼,看着面前脆弱落泪的顾曲,不由得遍体生寒,虽然早知道西陵箫扮成风极反欺骗顾曲的事情,但真身体验时,才意识到这事有多诡异。
西陵箫甚至什么伪装都没有做,就让顾曲沉浸在了幻术中,将她当成了风极反。
更可怕的是,这间密室的隔壁,一窗之隔的地方,就挂着风极反遍体鳞伤的身体。
——他被开膛破肚,四肢寸寸折断,下半身还是蛇尾,浓血源源不断地流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干……
旁边的香炉中,一根极长的线香无声地燃烧着,掉落的一段段银白色香灰记录着他垂死的时间。
西陵箫将风极反的肉体折磨到濒死,然后让他隔着窗子,看自己和顾曲耳鬓厮磨。
顾曲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大脑还昏昏沉沉,说了几句话后就面露疲倦,西陵箫服侍他睡下后,走出密室。
一个有些熟悉的青年急匆匆走进来,远远便骂道:“阿箫,你是不是疯了?”
西陵箫方才的温柔已经消失殆尽,冷声道:“涂山兮猗,注意你的说话方式,谁准你来这里的?”
陆行舟这才认出来青年竟然是年轻时候的涂山王,他多打量了几眼,发现攸昌已经十分俊美,但与他的父亲年轻时比起来,竟然还要逊色三分。
涂山兮猗:“你要报复就报复风极反,你骗顾曲做什么?他上辈子是不是杀了你们西陵氏全家,又是下毒又是欺骗,你们能不能放过他?”
“你心疼?”西陵箫讥诮。
涂山兮猗跳脚:“去你妈的!”
西陵箫回头瞥了一眼密室,唇角勾起阴狠的冷笑:“你当真以为顾曲是朵白莲花?你明明比谁都狠毒!”
涂山兮猗:“警告你啊,说话要讲道理。”
“我就是在讲道理,”西陵箫道,“有一件事我之前一直没想通,母亲派人去杀他的时候,他竟然毫不挣扎,干脆利落地就服了毒。”
“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吧?”涂山兮猗暴怒,“他有挣扎的资格吗?他不过是一个商人,没有后盾,不懂修行,那种情形下,他不服毒能怎么办?他有逃跑的能力吗?你太不讲理了,别人都死了,你还嫌人家死得姿势不对???”
西陵箫:“你真以为他不懂修行?他的琵琶弹得好着呢,余音绕梁,能扰人心智的!”
涂山兮猗:“他只是弹得时间久,技艺娴熟罢了,没想到,这竟然也会成为你质疑他的理由,他难道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他会。”西陵箫道,“他和风极反两情相悦,却一样可以趁风极反被体内巴蟒反噬的时候,用琵琶声音扰乱他,让他走火入魔,这样狠心的人,他为什么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做局,驱动风极反为报复而杀我母亲?”
涂山兮猗:“他不可能这样……”
“他当然可能!因为他喜欢风极反,他内心巴不得和风极反长相厮守!”西陵箫想起刚才顾曲看自己的眼神,得知“风极反”已经知错并准备改正的时候,他眼中迸发出的,分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爱意。
她咬牙道:“他恨我母亲,也恨我,更恨我们求妖王赐婚,拆散他和风极反……”
涂山兮猗眼神十分怪异地看着她,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过了一会儿,嘀咕一句:“说的什么鬼东西,你真是疯了……”
西陵箫:“你不信便算了,反正这两个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