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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风极反双臂已断, 居然还能凭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强撑着捏碎了阿琴的魔魂。
西陵箫慢悠悠地出声:“风极反, 你就这么不在乎顾曲的感受吗?”
疯女人要坏事!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陆行舟尚未细想, 就听风极反嘶哑的声音低沉地说:“他把阿琴藏在这里,何曾在乎过我的感受?”
“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顾曲厉声道, “她不过是爱上你,她做错了什么?”
风极反顿了顿,粗重的呼吸声如同拉风箱一般, 在逼仄山洞里格外清晰,半晌,狞笑着说:“她跟你有婚约,就罪该万死!”
顾曲:“那是她父亲订的婚约!如果有婚约就该死, 那最该死的是我,而不是她!”
“你以为你不该死?”风极反猛转头盯向他, 咬牙切齿道,“我不过……不过是……”
他磨了磨牙,恶狠狠地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舍得而已!”
顾曲昂起脖子:“那你杀了我吧。”
“你已经死了!”风极反怒道, “你的肉身满是剧毒,是我用心头血解去毒性才保你肉身存活的,不然你他妈现在早烂了!!!”
顾曲蓦地怔住,死死咬住下唇, 浑身都不可遏制地颤抖着, 过了一会儿, 喃喃地出声:“你……你……你……”
嘴唇抖动半天,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风极反:“我知道你不想活,阿琴死了,你就要跟她殉情!你有多喜欢她就有多恨我,我知道,因为我弄死阿琴,你就恨死了我。”
顾曲摇头:“不是……”
“可她根本不喜欢你!”风极反唇角浮起狞厉的邪笑,“她是个水性杨花的蠢女人,看到我的脸,就爱上我,就要抛弃你,还要让恶魔去杀你……她不该死吗?”
“闭嘴!”顾曲厉声道,“她千错万错,也轮不到你来杀她,最没有资格杀她的就是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引诱她?你这么恨她为什么还要跟她上床???”
风极反一怔:“我没有……”
顾曲咬牙道:“风极反,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我没有!”风极反急道,“我一下都没碰过她!”
顾曲竭力想抑制住泪水,哑声道,“你还敢撒谎!她亲口告诉我的!风极反,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爱情。”
山洞中光线微弱,顾曲眸中的泪水映射着微光,充满悔恨、不甘和绝望,脆弱而又美不胜收。
风极反情不自禁地靠过去,他遍体鳞伤,却强撑着想去吻顾曲的眼睛。
顾曲扭过头去。
风极反的嘴唇落在他的颊边。
“小曲儿,”风极反痴迷地看着他,声音嘶哑,“我怎么可能和阿琴上床?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这么多日日夜夜,我多少次梦到过你的眼睛……”
“够了!”顾曲推开他,站起来,看着这个曾经无比熟悉而如今却充满死亡气息的山洞,痛苦地说,“你深情看着我的样子,让我感觉无比恶心。”
风极反冷笑:“那你呢?”
“我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风极反道,“你嫌我和阿琴上床,你还不是和阿箫卿卿我我?我竟不知道,你们两个感情那么好……”
顾曲骤然被刺痛:“你!”
西陵箫站在洞口,低低地笑了一声。
陆行舟感受到她心中的快意,不由得浑身发凉——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只对顾曲用了幻术,顾曲以为和自己亲热的是风极反,可在一窗之隔的地方,风极反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看到顾曲和西陵箫卿卿我我,再结合顾曲出卖他的事实,不难得出这两人有一腿的结论。
以风极反的心性,这简直能气到发疯。
“你们睡过吗?”风极反语气恶劣地问。
顾曲:“你胡说什么?”
“前有阿琴,后有阿箫,”风极反嗤道,“你就这么缺不了女人吗?你觉得我恶心,却不知道,你含情脉脉看着阿箫的眼神,才真是恶心透了。”
顾曲羞愤至极,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无言以对了吗?你根本不知道,我看到你用那双我深爱的眼睛看着阿箫时是什么感觉?”风极反盯着顾曲慌乱的眼眸,恶毒地讥诮,“我恨不得挖下你的眼睛!”
顾曲没有说话。
深邃的山洞中一片可怕的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顾曲牙齿颤抖相抵的咯咯声。
半晌,顾曲突然笑了起来。
陆行舟没来由感觉到一阵心慌。
就听他云淡风轻地说道:“不用你动手。”
风极反一愣:“什么?”
“不用你动手,”顾曲木然地重复了一遍,“我这双眼睛识人不清、爱人不明,不用你来挖……”
“小曲儿……”风极反蓦地察觉到异样,挣扎着扑上去。
然而他遍体鳞伤、浑身骨折,即便已拼尽全力,却还是根本无法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
只见顾曲喃喃道:“我自己动手。”
刹那间,陆行舟胸腔剧震、心跳骤停,他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一幕——顾曲当着所有人的面,悍然挖下了自己的眼睛。
“不!!!”风极反发出肝胆俱裂的嘶吼。
山洞中突然腥风大作,狂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洞中,肆虐的狂风中,黑色的魔气越来越浓,好像有一股极强的力量,将方圆百里的魔气都吸了过来,疯狂地冲进风极反的身体。
陆行舟下意识想要阻止这一切,一个急切的声音远远传来——
“行舟!”
“行舟!”
“行舟!!!”
是石饮羽!
陆行舟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朦胧。
“你醒了?”石饮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陆行舟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石饮羽的怀里,他抬起手,拿下盖在眼睛上的布条,耀眼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石饮羽:“把眼睛蒙上,阳光强烈,小心闪瞎你。”
无心之语让陆行舟心头一颤。
石饮羽敏锐地察觉到异样:“怎么了”
“我进入西陵箫的记忆了,”陆行舟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那个温热的凤凰蛋,“看到了顾曲当着所有人面亲手挖掉了自己的眼睛。”
“哦。”石饮羽淡淡道,“作精总是这么极端。”
陆行舟:“……”
石饮羽瞬间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冷漠了,立刻改口,充满吃惊地问:“这样恐怖的吗?所有人是谁?”
“风极反、西陵箫、涂山兮猗。”
“风极反得疯了吧?”
“可不是么,”陆行舟叹气,“直接就入魔了。”
“原来他是这样入魔的。”石饮羽道,“然后西陵箫就趁乱拿走了顾曲的眼珠?”
陆行舟:“大概吧,我还没看完,就被你喊回来了。”
石饮羽:“那你再回去看看?不知道西陵箫的记忆带不带断网续传功能。”
“扯你的淡!”陆行舟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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