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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曲?
陆行舟嗤道:“嘴上说得冠冕堂皇, 什么恩怨两清, 还不是巴巴地跑过来……真够口是心非的。”
石饮羽心道还是自家爱妻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了就坦然在一起,谈恋爱明明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生活技能, 怎么被有些人搞得跟登天一样艰难?
陆行舟道:“我去让他进来。”
“不, ”石饮羽一把拉住他, 狡黠地笑道, “我们假装没发现他,这样……”
说着,两人离开阁楼,走下楼梯没几秒钟, 又蹑手蹑脚地折回来, 悄悄隐藏在一个柜子后面。
过了一会儿,顾曲的鬼魂飘到窗前,刚要进来, 窗上用红线系着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
陆行舟看向石饮羽,用眼神谴责他为什么不撤去别墅的禁制。
石饮羽巨冤, 他也是为了保护别墅的安全, 谁能想到顾曲会突然潜入啊!
窗台上一抹黄色闪过。
黄太吉跳上窗台,大摇大摆地走进窗户,落在风极反的床头, 回头看向站在窗外的顾曲。
顾曲破不了石饮羽的禁制, 被阻拦在窗外, 怔怔地看向风极反的尸体。
暮色四合,天光微弱,寒风渐起,他枯瘦的鬼影在风中显得十分飘渺,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陆行舟突然觉得心疼,轻轻叹出一口气。
石饮羽诧异地看着他。
陆行舟伏在石饮羽耳边,轻声道:“我突然觉得他也不那么可恨了,只不过是个一生孤苦的可怜人罢了。”
“谁让他爱上风极反呢?”石饮羽毫无同情心地笑道,“爱情这东西,就是愿赌服输,有本事就放下,放不下就慢慢熬着吧。”
“小魔物!”陆行舟嘀咕了一句,却也觉得这话好像没什么问题。
顾曲静静地站在窗外,看了很长时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触碰风极反。
叮铃铃……
指尖在碰到窗户的一瞬间,清脆的铃声再度响了起来。
顾曲蓦地回过神,沮丧地缩回了手。
黄太吉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蜷在床头,尾巴耷拉下来,乐悠悠地摇晃着。
“阿吉?”陆行舟皱眉,“他怎么又跑风极反身边去了?”
石饮羽若有所思:“没想到风极反还挺招小动物喜欢的。”
“他招个屁,向来都猫嫌狗不待见,”陆行舟吐槽,“是咱们家小畜生脑壳有问题。”
顾曲大概认命了,转身离开。
“哎。”石饮羽吃惊,“这就走了?”
“不然呢?”陆行舟嘟囔,“还不都怪你的禁制,没的好戏看了……”
石饮羽失笑:“你要看什么好戏啊。”
眼看着顾曲的身影从窗台上飘下去,陆行舟突然现身,一扬手,骨鞭蹿出窗户,缠在了他的细腰上。
顾曲惊愕:“陆组长!”
陆行舟将骨鞭连同顾曲一起收了回来,扶了一下他狼狈的身形,微笑:“冒犯了,顾老板,只是我有点儿不解,天色渐晚,你在我家窗台上做什么?”
顾曲薄唇轻抿,一时没有出声。
不久之前才大义凌然地表示恩怨两清,不久之后就鬼鬼祟祟地跑来偷看,实在太尴尬了。
陆行舟淡淡地说:“我猜你是来确定风极反死讯的。”
顾曲:“……”
“恭喜你,他已经死得透透的了,”陆行舟笑得和煦而又疏离,“从今以后,你彻底摆脱了悬在头顶的这把利剑,可以过你想过的生活了。”
“我想过的生活?”顾曲木然重复。
陆行舟:“你的事业已经发展得很好,唯一或缺的,大概就是婚姻了。”
顾曲抬起眼皮看向他。
陆行舟心底腾起一抹惊艳:太漂亮了,那一双眼眸平淡得犹如寒潭,眸底深藏苦楚,像沉静水面下隐藏着的黑色暗涌,痛苦而又绝望。
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原来顾曲不光笑起来好看,痛起来更好看,风极反真是好眼光。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转头看向风极反的尸体,却见到黄太吉正蹲在床头看顾曲。
双方视线相撞,黄太吉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舔了舔爪子。
顾曲轻声道:“婚姻……我年轻时也曾不自量力地有过奢想,只是……唉,我的婚姻是被诅咒的,这辈子大约都不会圆满了。”
“被诅咒?谁?”
“阿琴。”
陆行舟一怔,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悲剧女子,他还以为是风极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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